藍煙自然不會天真的以為他會告訴她，所以她說：“我知道你不是他，我只是好奇，對方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能造出這么一個真假難辨的替身來。”

張止笑：“如果我是真的呢？”

“你不會是真的。”藍煙堅定而又冷漠的說。

張止垂下眼眸，似真似假的問道：“是怕我是真的，還是怕自己真的愛上了傅塵之？”

藍煙答非所問：“你的血液不好凝結(jié)，我相信你應(yīng)該知道原因，血庫里的血不多，好自為之。”

張止沉默，不發(fā)一言。

藍煙輕笑：“連血型都跟他一樣，我還挺好奇，他們究竟是怎么把你塑造的跟他一模一樣的。”

張止：“你希望我死嗎？”

藍煙：“如果你真的是他，你應(yīng)該知道自己該做什么，而不是把死活交到我手里。”

張止的嗓音里略摻雜了些落寞：“還是跟以前一樣，我對你可有可無，像是沒有心。”

這句話莫名刺痛了藍煙的心。

她沒有看張止，似是自言自語的說：“我的確沒有心。”

張止炙熱的目光鎖住她的側(cè)臉，一字一句說道：“無所謂，我不需要你多善良，你只要不當(dāng)個壞人就夠了。”

你只要不當(dāng)個壞人就夠了……

遙遠的回憶里傳來很久以前他對她說的這句話，在藍煙的耳邊不斷的回蕩。

回憶里的聲音，在腦海里橫沖直撞。

【張止，我并不是個多么善良的人，我冷漠自私，性格有缺陷，我不會愛人，我甚至期盼人間毀滅。】

【我不需要你多么善良，冷漠自私也并不是多大的缺點，你只要不當(dāng)個壞人，這就夠了。】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食言。】

【除非我死，永不食言！】

【死了也不能食言，張止，你心里只能裝著我。】

【好，我就是死了，也會把心臟捐出去，讓它永遠為你跳動。】

【煙兒，跟我結(jié)婚好不好……】

那種感覺又在撕扯著藍煙。

靈魂像是要裂開一樣，掙扎著想回到過去，可軀體卻無能為力，只能被困在此刻的空間里。

這種感覺，在張止剛離開的那一年，藍煙體會的最多，撕扯的最狠的一次，藍煙差點死掉。

而此刻，這種感覺再度激烈的侵襲她。

她覺得頭痛的快要炸裂。

藍煙雙手捂住頭，痛苦的蹲到地上，低吼道：“住嘴！別說了！”

張止望著蜷縮在一起，被折磨的苦不堪言的女人，眼底的痛色幾乎要破土而出，藏于被子里的手，悄然握緊。

張止：“為什么不讓我說呢？是怕過去的記憶腐蝕掉你的意識，重新愛上我，還是怕愛上我，傅塵之會死掉？”

說起傅塵之，張止嗤的笑出聲來：“因為兒女私情這種小事都能死掉的男人，他還有什么用呢？煙兒，你到底看上了他什么？”

頃刻間，藍煙的額頭上布滿了細(xì)汗，這些記憶，很久沒有這么強烈的反撲她了。

沒人知道，她曾經(jīng)找汪晚封過她的記憶。

因為張止的記憶對她而言太深刻，太美好，以至于每每想起都痛不欲生。

這些記憶太刻骨銘心，不管汪晚怎樣，都沒辦法抹去她的記憶，只能讓那些記憶變淺，不在攻擊她，減輕痛苦。

可是，自從昨天晚上張止在她眼前被砍傷，所有的記憶像是沖破了封印，不斷攻擊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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