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責全部正中要點。

他已經看穿了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內心世界。

雖然張止當年是以身殉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那個身份應該做的。

可是不可否認的是，當年她察覺到有人想要對她不利，確實是故意讓張止察覺到，誠如張止所言，他太愛她，所以他甘愿為她鏟平那些黑暗。

但，他終究是因為她，而走進了那條路，最后死于非命。

她欠他的，她永遠都欠他。

張止沒有看她，只輕笑了下，然后問她：“我想要的，你不知道嗎？”

張止一直到死，心里想著的都是跟她結婚。

猶記得在醫院里，他生命即將終結的那一刻，他在她耳邊一遍一遍的道歉，說他無法兌現一輩子的諾言，說他無法證明他永遠愛她了，說他已經把對方一網打盡了，她安全了……

可是他卻不知道，那些人并沒有被一網打盡，甚至在五年后卷土重來……

藍煙看著他的棱角分明的側臉，她不知道張止究竟是怎么活下來的，只是在這一刻，她知道他就是他。

藍煙忽然鼻間忽然一酸，她垂下眼簾：“好。”

她回答的太過果斷，干脆，沒有任何的猶豫。

張止側過頭，清潤的目光看向她，那般光風霽月，從未變過。

“你不是說我不是他么？”

藍煙：“你不是他，但你有他的思維，他的靈魂，還有著他的臉，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你的確是他。”

張止沉默了幾秒，笑道：“你的接受能力比我想象的要強很多。”

藍煙：“……”

張止：“那傅塵之怎么辦？”

想到傅塵之，藍煙的心赫然間被針扎了下，痛意在神經里瞬間傳遍全身。

她再次失神，幾秒后，她說：“他不過是你的替身而已，如果不是你，我跟他不會有交集。”

張止戲謔問道：“如果他因此死掉了呢？”

死……藍煙大腦迅速編織出傅塵之死去的場景……這個場景讓她痛徹心扉。

她的頭陡然間密集的疼起來，藍煙捏緊手，生生忍著，沒有雙手抱頭，沒有蹲到地上。

她只身形微微晃動，極力壓制著痛苦。

藍煙：“他不會因為一個女人死掉。”

“你很了解他。”

“并不是。”

“你愛他。”

“你不是很了解我嗎？你說呢？”

張止輕哼了一聲，沒有繼續說話。

藍煙頭疼的沒有緩解，反而越發的痛，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著她的大腦。

盡管藍煙意志力很強，也到底是受不住，她沒有繼續說話，抬步直接出了ICU。

出了ICU之后，藍煙先給吃了一粒止痛藥，然后去找了陳懷楚。

陳懷楚正巧剛結束一臺手術不久，目前得空。

止痛藥暫時還沒有起效果，藍煙疼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慘白的滲人，這樣的狀態，她已經沒有辦法正常工作了。

陳懷楚也是頭一次見這樣脆弱無助的藍煙，她剛到辦公室里，就倒在了地上。

陳懷楚立刻起身，將藍煙扶起來，“藍醫生，你怎么了？”

藍煙指了指頭：“好疼。”

陳懷楚即刻對藍煙進行檢查，然而最終得出的結論卻是沒有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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