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105】撒野
“嗯哼。不費一息一厘,本格格就替歸年哥哥贏得了二十多萬的進項。不知道歸年哥哥,可有什么獎勵?”
二十三萬現鈔由谷雨暫且帶回謝逾白所入住的酒店。
葉花燃跟謝逾白兩人被唐老板給“趕出”了鵬遙賭坊。
車子被谷雨開走,并不趕時間的葉花燃和謝逾白兩人索性步行,走在曲陌悠長的巷弄。
院墻之上,點綴著一簇簇紅白相間,濃烈團團的薔薇花,葉花燃雙手負在身后,倒退地走著,仰臉俏皮又狡黠地望著走在身旁的男人,邀功道。
唇角微勾,謝逾白慢條斯理地提醒,“格格似乎忘了,那巨額的本金出自于誰?這主意又是出自于誰?”
嘿呀!
倘使她知道他是帶她去那鵬遙賭坊砸場子的,她一定把賭金帶得足足的!
可如今是說什么都晚了。
無論是賭金還是主意,確是都是歸年出的。
“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是?縱然主意不是我出的,賭金也是歸年哥哥你出的,好歹我后頭出了些力。歸年哥哥就不能看在我這鞍前馬后的份上,看著給點兒小小的獎勵,意思一下?”
小格格能言善辯。
謝逾白忽然懷疑,鞍前馬后這四個字,是不是這般用的。
未等他想個明白,“鈴——鈴——”
不知什么時候,一輛自行車按著車鈴,向不遠處快速的駛來。
有小販擔著擔子走過,堪堪擋住了葉花燃的身影。
那騎自行車的,只瞧見了身形高大的謝逾白,全然沒注意到他跟前,還睜著一個嬌小的身影。
眼看自行車朝葉花燃疾馳而來,謝逾白眸光一沉,伸出手臂,飛快地將葉花燃一拉,將人給扯入自己的懷中,抱著她,兩人貼墻而站。
自行車主尚不知自己險些闖了禍,一路摁著自行車疾馳而過,走在前面的行人慌忙一路避讓,引來罵聲一片。
“在這里等我。”
松開小格格,冷聲地交代了一句。
葉花燃如何沒有察覺方才一瞬間男人眼底涌上的狠意?
“歸年哥哥。”
聽見小格格在喚自己,謝逾白本能地轉過身。
唇上,貼上一片柔軟。
謝逾白瞳眸微縮。
不遠處,父女交談的聲音,兒童的嬉鬧、哭聲傳入耳里,又像是隔了重重的院墻,聽不真切。
唇瓣分開。
葉花燃踮起的雙足落地。
謝逾白垂眸,少女的眼神璀璨而又晶亮,“這個吻,就當是獎勵啦。”
謝逾白一怔。
獎勵?
僅僅只是這樣?
她要的,僅僅只是一個吻,這般簡單?
“在商言商。本少從不欠任何人情。這個不算。你想要何報酬?”
她口中的獎勵,成了他口中的報酬。
涇渭分明。
她以為昨晚之后,他已經接納了她。
當她自作多情這一回好了。
葉花燃眼中的笑意淡了一些,“可我們之間不是在進行利益上的交換或者是生意場上的往來,不是是么?獎勵我已經自取了,報酬就不必了。”
謝逾白方才并非故意要同小格格劃什么界限,純粹是性格使然。
親兄弟,明算賬。
他所處的環境,所受的教育,無時無刻不告訴他,人跟人之間只存在著相互利用。
既是相互利用,自是清算分明來得好。
看著小格格眼中暗下去的神采,謝逾白感到一陣沒來由地焦躁,他武斷而又強勢地道,“那就再要一個獎勵。還是小格格擔心本少付不起這獎勵?”
葉花燃也有她的堅持,“本格格也說過,獎勵已經自取了。就不必再……“
或許,連葉花燃自己都未曾發現,在他的面前,每回只要她不痛快時便會以本格格自稱。
謝逾白眸光一沉。
他長臂一伸,將她攬進了他的懷中。
青天白日,還是在隨時都會有人經過的巷子。
擔心隨時都會被路過的人杏仁旁觀,杏目睜圓,葉花燃伸手慌張地去推謝逾白的肩膀。
摟在腰間的那只手不但沒有任何松開的跡象,反而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放開,有人來,唔……”
他扯過她身后院墻的夾竹桃,徹底遮擋住小格格的臉。
疏影浮動,有陽光曬在綠葉上,陰影落在兩人的眉宇之間,自成一個小小的世界。
有人偶爾經過,當即嚇得趕緊疾步而行。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噢,這要是在往前個十幾年,這樣當街耍流氓,女的可是要被抓過去浸豬籠的噢。
縱然有花葉遮擋,于大白天,巷陌之間親吻這件事始終超過了葉花燃能夠承受的心里范圍。
她始終不太配合,掙扎得厲害。
男人還是不肯放手,葉花燃索性心底一發狠,重重地咬了一口他的唇。
他松開她,便瞧見她清清冷冷的眼神,“不知大少這是何意?”
她用他方才的言語,反過來奚落他。
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炸毛的貓兒,一旦動了氣的小格格,從來都是牙尖利齒的。
炸了毛的貓兒,自然就應該順著毛摸。
他將她幾縷貼在頰邊的發絲,繞到瑩白如玉的耳后,薄唇微啟
耳根染上一抹姝色,葉花燃推開他,惱羞成怒地道,“日后這獎勵長公子還是自留吧!”
……
走出悠長、古意的曲陌長巷,外頭竟是車水馬樓、熱鬧非凡的錦繡長街。
不同于曲陌長巷里頭全是四合院或是平房,錦繡長街上基本很難再見到東方式的建筑,全是有棱有角的,典型的西方風格的房屋。
其中最為惹眼的,就要一棟占地極為廣袤的金色圓形屋頂設計的宮殿式的西洋建筑。
先前鬧的那點不愉快,瞬間被拋到了腦后,葉花燃望著眼前這棟金色圓屋頂設計的建筑,難掩驚奇地道,“從前聽三哥說,花花大世界里頭的游樂場,如何如何好玩,一直抽不得時間前來,沒想到今日誤打誤撞,竟走到了這里。”
花花大世界,這座在后世稱之為遠東第一銷金窟的娛樂場所。
記得前世“花花大世界”剛開業的消息傳來時,三哥便第一時間弄到了票,極為熱忱地要帶她出去玩兒。可那時她那她恰好要準備先生檢查的課業,根本抽不出時間去玩。總想著,花花天地就在這璟天,左右也跑不了,等課業不那么緊張,再讓三哥陪同她一起去好了。
結果一個月拖一個月,最后,直至她同謝端從私奔,離開璟天,都沒能去成。
再后來,她重新回到璟天也早已是物是人非,更沒什么玩樂的心思。
謝逾白順著小格格的視線,也看見了對街那棟金色圓頂的西洋建筑。
“花花大世界”如今在承國已是小有名氣,謝逾白自然也是聽過。
手腕被一股力道所拉扯,葉花燃尚未反應過來,已經被男人給拉著進了這棟典型的西洋宮殿式建筑。
“哎——”
葉花燃驚呼一聲,被動地跟上男人的腳步。
花花大世界之所以得以聞名,除卻那本身就足夠引人眼球的西式圓頂建筑,從別處高薪挖來的當紅唱戲的師父,最為出名的還是里頭從西洋引進的大型游樂場。
旋轉木馬、摩天大錘、海盜船、歡樂屋,這些洋玩意兒,不過是璟天的百姓,就是放眼整個大承國,也沒幾個人聽說過的。
“歸年哥哥也對里頭的游樂場感興趣么?”
實在難怪葉花燃會好奇,這人給人的感覺,怎么都不像是會對什么歡樂屋、旋轉木馬之類的充滿兒童趣味的娛樂設施感興趣。
至于像大擺錘、海盜船那類冒險類的,于男人而言,怕是具有什么趣味可言。
“嗯。”
男人淡淡地應了一聲,不置可否。
謝逾白沒有告訴小格格的是,他對什么游樂場,甚至是花花大世界本身全然沒有任何的興趣。
只是她這棟建筑物的眼神天太過專注。
在他回過神來之前,他的意識已然率先做出了反應,拉著她進來了這花花大世界。
聽了男人的回答,葉花燃眼露困惑。
難不成,是她對歸年哥哥還不夠了解?
她竟不知道他會是對游樂場感興趣人的人。
游樂場在花花大世界的頂樓,只要進了一樓大廳,抬頭就能夠瞧見,非常顯目的存在。
奇怪的是,兩人在一樓大廳找了許久,竟都沒有找到往上的樓梯。
“對了!我忽然想起。我聽三哥提過,這花花大世界是不設樓梯的,想要去往上一個樓層。需得乘電梯不可。所謂電梯,據說就是一種類似巨大鐵盒子的機械設置。只要人往里頭一站,按下想要去往所在樓層按鈕,電梯便會自動抵達所在樓層,無需再辛辛苦苦地走樓梯。”
葉花燃話音剛落,只聽“叮”地一聲,不遠處,一個鐵盒子打開,從里頭魚貫地走出好些人來。
“想來,這應該就是三哥所說的電梯了。歸年哥哥快看,電梯門馬上就要關上了,我們快點過去!”
葉花燃眼睛一亮。
拉住謝逾白的手,一路小跑,總算在電梯門快要合上時恰好趕上。
堂堂謝家長公子,何曾做過這種在大庭廣眾之下一路小跑之事?
謝逾白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到底是沒掙脫開。
兩人也不知道游樂場具體在哪一層,總歸是樓層最高的那一層也就是了。
電梯關上,葉花燃被拉著進了游樂場。
失重的瞬間令謝逾白僵直了身體,本能地握緊了納入掌心的那只手。
這種身體不受掌控的事情他并不喜歡,確切來說,所有不在他控制之內的事情,他都不喜歡。他也不太喜歡這種密閉的空間。
手被捏得有些疼,葉花燃抬頭,這才發現男人下顎緊繃,氣壓極低。
承國十年,電梯算是稀罕的物件,因此乘坐電梯的人并不在少數。但是在他們周遭,就是生生地空出了一塊地方。
嗯,魁北謝家長公子的氣場果是有些強大。
上輩子,她見過意氣風發的、狠厲乖張、游刃有余的謝長公子?何曾見過乘坐電梯都會緊張到身體都會僵直的謝歸年?
第一次乘坐電梯,大部分的人都會感到一瞬間的失重感,因而不太適應。
至少前世的她便是如此。
莫不是,這輩子,歸年哥哥是第一次搭乘電梯?
啊!
莫名覺得,此刻下顎緊繃,身子不受控制地發僵,全身上下都寫著“緊張”兩個字的歸年哥哥點可愛是怎么會回事?
“笑夠了么?”
頭頂上方,傳來男人陰測測的聲音。
咦?
她笑出了聲么?
葉花燃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角。
男人臉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了下去,葉花燃方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是上了當。
這黑心男人詐她呢。
心思被識破,葉花燃眨巴眨巴眼,索性大大方方地咧了咧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嗯,從來沒有見過謝長公子緊張的模樣呢。當然要好好地……欣賞個夠才行啦!”
說罷,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是半點要給謝長公子面子的意思都沒有。
直至走出電梯,謝長公子的臉都是臭的。
葉花燃清脆的笑聲灑了一路。
謝逾白緊皺的眉眼,則是一直沒有松開過。
踏進游樂場,一群小鬼頭尖叫著跑來跑去,謝逾白整個人更是被冷肅所包圍,完完全全是在用全部的肢體語言來表達內心深處對這位所謂游樂場這種地方的抗拒。
無論是承國十年,還是往后的承國十年,游樂場都是相當新奇的玩意兒。
許多璟天本城的人都沒有玩過,更勿論一些住在附近的縣城的居民,每個項目的后頭,都排著長長的等候的隊伍,比過年、逛廟會時節還要更為熱鬧一些。
“要不要吃冰淇淋?”
葉花燃瞧見,有人在兜售冰淇淋以及各色小吃。
冰淇淋也是這段時間才在璟天的上流社會流行開來的。
魁北縱然工業跟經濟都相當地發達,跟璟天卻是比不得。
謝逾白最初并不知道冰淇淋為何物,他順著小格格所指的方向看去,便看見一個年輕的母親手里牽著四、五歲的幼童,幼童正一臉天真爛漫地舔著手里一個桶狀的白色奶油狀東西。
謝逾白當即黑了臉,疑心小格格是不是故意尋他開心
誤解男人的沉默是默認的意思,葉花燃松開了他的手臂,“我去買!你繼續站在這里排隊,我很快就回來!”
倏地,手腕一疼。
謝逾白之所以會伸手去拉住葉花燃,純粹是下意識的行為。
男人唇線緊抿,眉眼冷肅。
葉花燃一愣,她不由地放柔了語調,輕聲道,“放心,我不會又不見了的。你要是不放心,我們就一起過去買?”
她抬了抬兩人交握的手。
葉花燃口中的“又”是什么意思,兩人心知肚明。
指的便是之前在姜陽的醫院,她曾允諾只要他出來,就能看見她。
結果她失言了。
葉花燃眼底閃過一絲懊惱。
她并不知道,那次的事情會令歸年哥哥至今都這般沒有安全感。
心思被看穿。
謝逾白薄唇緊抿。
他很想就這樣甩開小格格的手,再嗤笑地告訴她,她盡管去,誰會在意。
偏生,該死的,他做不到!
唯恐她一旦離開,就又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當中。
握著她的那只手手指收攏,無聲地表達了男人的拒絕。
有點疼。
葉花燃沒有任何表現出來,她笑了笑,“好,那我不去了。我們一起,繼續排隊。”
謝逾白臉色并沒有因此而稍緩。
葉花燃重新站回到排隊的隊伍當中,男人卻在此時忽然松開了鉗制住她的那只手。
葉花燃有些意外地抬頭。
謝逾白冷著臉,全然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意思。
葉花燃卻明白,男人這個舉動當中所包含的意義。
至少,說明他已經在試著對她放下他的戒備?
想要一匹兇惡的猛獸收起他天然的,賴以生存的敏銳的警戒心,何其艱難。
她知道,他在努力試著做出改變,如此,也便夠了。
笑意躍上小格格的眉眼,葉花燃欣悅地道,“謝謝。我很快就會回來。”
謝逾白的視線始終鎖定葉花燃離去的身影,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想到方才經過他們身邊的那對母子方才的對話,也是因了方才那對母子,他才改變了主意——
“冰淇淋好不好吃呀?”
“嗯,好吃。很甜!大寶很喜歡。”
“喜歡吃就好。”
“媽媽你要不要嘗一口?”
“不了。媽媽不喜歡吃甜的,大寶自己吃吧。”
“開心!很開心的!”
……
感覺到身后有一道視線始終在霸道地追隨著自己。
她沒有因此感到任何的憤怒跟反感,相反,在如愿買到冰淇淋之后,她甚至連小販在她的身后追著她喊,尚未找零給她,都未聽見。
一心一意,只想快點回不遠處,那個男人的身邊。
視線當中,小格格手里拿著兩個冰淇淋往回走。
連謝逾白自己都沒有發覺,當小格格手里拿著兩根冰淇淋,跑回來,跑至他的面前,他僵直的身體終于有所放松。
那是一種由身到心的如釋重負。
視線里,小格格的臉從兩個并排的冰淇淋后頭晃出,“我買了兩個冰淇淋,一個是原味的,一個是冰淇淋味的。你更喜歡哪種口味?唔……我覺得還是巧克力味跟更好吃一點,就給你巧克力味的好了。噥,給你。”
謝逾白眉頭皺起,“我不——”
唇邊一涼,冰淇淋奶油的甜糯連同巧克力的苦味在在他的齒尖化開。
“怎么樣,是不是很甜?”
巧克力的苦,恰如其分甜地中和了奶油冰淇淋的甜膩。
冰淇淋被塞入他的手心,謝逾白沒有再固執地拒絕。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葉花燃笑。
她低頭,吃了口自己手中的奶油冰淇淋,融入口中的冰甜,令她彎起了眉眼,
葉花燃也是許久沒有吃過冰淇淋了。
一不小心,唇角沾了冰淇淋,她自己卻是半點不知,更不知道,身旁的男人灼熱的視線,一直落在她唇邊那一圈白色的冰淇淋奶油漬上。
忽地,葉花燃手中一空。
奪去她手中冰淇淋的人,不是謝歸年這廝,還能是誰?
葉花燃可不認為,像謝歸年這樣的男人奪走她的冰淇淋,是在故意抖她。
葉花燃眨了眨眼,想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嗯?你是更喜歡吃奶油冰淇淋嗎?好,那這個冰淇淋歸你了。我吃巧克力味的好了。”
確實有些人,不太喜歡吃巧克力冰淇淋,因為相比之下,巧克力冰淇淋會稍稍有點苦。如果吃不慣,是極為有可能不喜歡的。
葉花燃體貼地,將自己手中的奶油冰淇淋給謝逾白遞過去。
謝逾白嘗了一口。
甜得發膩,當即沒什么想要再次嘗試的欲望
見他只嘗了一口,就又不吃了,依然還是盯著她手里的冰淇淋,葉花燃歪著腦袋,疑惑地看他,“你喜歡吃兩個?不行的,一下子吃太多冰,容易拉肚子。”
小格格口吻嚴肅,宛若在教育一個不懂事的幼童。
謝逾白臉色更黑了。
“快吃啊,再不吃就要化了。”
小格格催促著,又將手中的奶油冰淇淋往他面前舉了舉。
經商在外,遭遇惡劣的天氣。
天寒地凍,人困馬乏,水跟食物都嚴重緊缺的情況下,只能鑿冰取水,或者是直接掰下一個冰凌,就那樣嚼了吃。
舌頭都快要被凍住,腸胃一陣陣痙攣,又如何?
面對生死一線,一切都不值一提。
一根小小的冰淇淋,又怎會被謝逾白放在眼里?
當然,這個時候,謝逾白當然不會蠢到將這番話告知小格格。
他不能告訴她,他并不是在畏冰,以免小格格當真將兩個冰淇淋都一同塞給他。
比起甜到發膩的奶油冰淇淋,他寧可去嚼沒有任何味道的冰凌。
“我去買票。”
隊伍在逐步地縮小,很快就要輪到他們。
“嗯,去吧。我在這里等你。”
葉花燃吃著冰淇淋,口齒不清地道。
謝逾白離開排隊隊伍。
售票處邊上,就有一個垃圾桶。
手中的冰淇淋融化,滴在他的虎口處。
謝逾白對視線不可謂不敏感。
他不必回頭,也知道那道視線來自哪個方位,來自何人。
他轉過身。
隊伍里,葉花燃見到謝逾白回過頭,對他甜甜一笑。
謝逾白一手拿著冰淇淋,一手拿著兩張票,往回走。
他到底也沒能扔了手中得這根冰淇淋。
兩根冰淇淋相繼吃完。
終于,輪到他們。
工作人員驗票,進去后,因為坐木馬的百姓太多,還需稍稍花上時間,排隊一個個坐上木馬。
此前,葉花燃也只是在花花大世界開門營業,經由各大報社大肆報道,才在報紙上,見過何為旋轉木馬。
像是偌大的旋轉八音盒。
只是瞧著圖片,便輕易讓人起了游玩之心。
頭一回嘗試,總歸是新鮮跟雀躍的。
旋轉木馬比真馬定然要小上一些,也沒有騎馬時那么顛簸,再配上舒緩、輕快的音樂,耳畔孩童們天真、清朗的笑聲,當真讓人有一種置身童話王國的愜意跟放松。
相比葉花燃的放松跟怡然,謝逾白則是從進去謝逾白一坐上去,眉頭就夾了個死緊。
騎慣了魁北名駒,享受過策馬過草原的快意,他實在感知不到這種所謂的旋轉木馬的趣味性在何處。
葉花燃雙手抱著旋轉木馬的脖子,扭過頭,笑盈盈地去看邊上的謝逾白,她的眼里有光。
她很享受此刻難得偷來的浮生半日閑,喜歡跟歸年一起手牽手來這大世界,仿佛他們只是一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不過的戀人,在進行一場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約會。
這種簡單的平凡,是前世她跟歸年從未有過的。
心情太好,葉花燃不由地跟謝逾白分享她曾經聽交她外文的老師告訴過她的一則關于西方民間流傳的傳說,“教我外文的老師告訴我,西方戀人們之間流行著一個傳說。傳說,要是一對情侶能旋轉木馬上親吻,他們之間的戀情就能夠被上帝所祝福,從此長長久久。”
“無稽之談。”
男人冷嗤。
他從來不相信什么神明之說。
他只信奉他自己。
退一萬步,便是這個世界上當真存在神明,那所謂的上帝是西方的神明,又如何能夠庇佑東方的蒼生?
很好,這天,算是被聊死了。
本來么,這種浪漫的傳聞,不就是尋個心理慰藉。
葉花燃沉默地把頭轉回去。
是她自己沒事給自己添堵。
旋轉木馬不過也就是幾首輕音樂的功夫。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為了避免男人又說什么話給自己添堵,影響心情,接下來的時間,葉花燃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謝逾白倘若再不知道小格格是在鬧脾氣,那他也未免太過愚蠢了。
就因為他回了她一句“無稽之談?”
無外乎將士們都說,女人是不能慣的,一旦嬌慣成性,便極為容易跳到你的頭上撒野。
兩人就這么坐在彼此的旋轉木馬上,平行地旋轉。
旋轉木馬停下了音樂。
幾乎是音樂一停,謝逾白迫不及待地從旋轉木馬上下來。
葉花燃因為穿的是裙子,從木馬上下來時,并沒有那么方便。
一只手,出現在她的眼前。
葉花燃倒是沒有拒絕。
她沉默地將手遞了過去,一手搭謝逾白的肩膀上。
未料,男人竟是直接手臂一個用力,將她就那么給從木馬上給抱了下來。
旁邊一努力自己爬下木馬的小胖孩兒見了,不肯了,沖著他哥哥嚷嚷,“哥哥!哥哥!你快看,那個小哥哥是被他的哥哥給抱下來的!我也要你抱我下來!哥,哥,你快抱我下來!”
這小家伙嗓門實在有些大。
他這么一嚷嚷,周圍那些帶著孩子的家長以及部分年輕戀人就全部朝他們兩人看了過來。
芙頰殷紅,姝色從小格格的耳根一路漫上凝白的耳尖。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謝逾白的腦海里不由地浮現出他不久前在書上讀到過的這一首詩。
葉花燃的氣,其實在男人主動向她伸手,發出求和的信號時,就已經消了大半,再經過之前那個小胖孩兒那么一嚷嚷,尷尬也就蓋過了一肚子的悶氣。
從游樂場走出好長一段距離,察覺到身旁男人的目光還是一錯不錯地落在自己的臉龐。
葉花燃到底是沒能忍住,她停住了腳步,不由地困惑地道,“是我的臉上沾了什么東西嗎?”
“嗯。”
男人點了點頭。
“啊!真的?沾什么了?”
說罷,下意識地抬手去摸自己的臉。
他握住她亂動的手,彎腰,昳麗的臉龐逐漸地靠近。
葉花燃下意識地睜大了眸子。
“是奶油漬。”
他的指尖撫上她的唇角,揩了揩小格格唇角并不存在的奶油漬,一本正經地道。
------題外話------
壞,還是歸年哥哥最壞。
今天基本上就是小格格撒野,然后歸年哥哥無限寵又占人便宜的一章啦。
哼唧。
嚴重懷疑WULI歸年哥哥可能是摩羯座男孩。
悶騷起來,就沒格格神馬事兒了。
有木有被今天的乘坐電梯,小格格只是去買個冰淇淋都都會瞎瘠薄緊張的歸年格格給萌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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