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141】你敢
她是謝家的大少奶奶,是他的妻子,但凡是謝家的產業,沒有她去不得的。
他說得如此云淡風輕,卻如同一道驚雷,炸在她的耳畔,令她的心頭大大為之一震。
且不說她同歸年剛新婚,先前又有在大婚之日逃婚的“不佳記錄”,他若是防她,不愿她太過介入謝家之事,她縱然心里定人會失落,可也怪不著他。
前世她在謝方欽身邊待了那么多年,為他殫精竭慮,機關算盡,又如何?
不也只是親眼見他同邵瑩瑩翻云覆雨,得他一句“一個女人太過聰慧,總是難免會令她的男人不安”?
可歸年竟告訴她,但凡是謝家的產業,沒有她去不得的。
葉花燃眨了眨眼,眨去眼底的水汽,彎了彎眉眼,笑意在她的眼底漾開,“真的可以嗎?不會耽誤歸年哥哥的工作?我一介女流,若是經常去歸年哥哥辦公的地方找你,會不會叫人以為歸年哥哥沉溺于溫柔鄉?反倒在底下的人面前失了威信?”
對此,謝逾白只一句話,“你想來便來。”
葉花燃笑盈盈,“好啊。那到時候我要是跟個小尾巴似的,天天跟在歸年哥哥的身后,歸年哥哥可別嫌我煩呀。”
“隨你。”
碧鳶將兩人的對話聽在耳里,悄然松了口氣,唯恐小主子會惹得姑爺不高興。
據她所知,一旦男人外出,是極不喜歡家里的女人去尋他的。
比如她進王府之前,她哥哥總是出去拉車就是一日,嫂嫂一個人要帶孩子,還要坐農活,忙不過來,便想她去將哥哥叫回來。
可嫂子大都不自己親自去,都是使喚她去。
她去了格格一般沒有拉車時會休息的那幾個地方,找著哥哥后,哥哥就會罵罵咧咧。
有時,她也會見到其他車夫的妻子去找他們的丈夫,那些丈夫都好兇。
因此,在碧鳶的印象當中,好像男人一旦在外頭工作,是極不喜歡妻子去打擾的。
方才,她都好擔心姑爺會對格格生氣。
照這樣看來,姑爺人好像,似乎,似乎也……也挺好?
察覺到碧鳶看過來的視線,謝逾白抬眼,看了過去。
碧鳶慌忙把頭一低,動都不敢動了。
葉花燃一只手伸到桌下,碰了碰他的腰間,“沒事總嚇唬小丫頭做什么?”
謝逾白薄唇微抿。
還是覺得這個小丫頭礙眼得很!
按照魁北舊俗,新娘在嫁進夫家第二日,是要回門的,也就是俗稱的歸年。
可璟天距離應多相隔萬里,兩人實在不便再回去,二來謝逾白已經在璟天耽誤了一段時間,也是抽不開身,二夫人徐靜嫻擔心葉花燃一個人嫁進謝家,難免會不習慣,或是想家,早上特意吩咐了謝逾白帶人出去玩,又在葉花燃同謝逾白用過餐不久后,派了人來,說是家里晚上舉辦了舞會,邀請葉花燃這個家庭新成員一同過去熱鬧熱鬧。
這可領葉花燃犯了難。
她現在走路都還疼,如何能夠參加舞會?
可若是回絕了,又唯恐傷了二夫人的面子。
不等葉花燃做出決定,謝逾白便對二夫人的婢女連翹道,“你回去告訴母親,東珠身子還是有些不舒服,母親的好意東珠心領了。改日家里若是再舉辦舞會,我一定攜同東珠參加。”
“哎——”
葉花燃還沒來得給出自己的答案,連翹便乖順地點了點頭,“是,大少爺。”
葉花燃看了眼連翹離去的方向,眉心微擰,“這樣會不會不大好?”
“你是嫁給我,不是嫁給我父親的那幾個妻子,更不是嫁給謝家。在這個家,你只需依照你的性子行事,無需顧慮任何人。”
謝逾白在凝香打來的洗手盆當中洗凈了手,用毛巾擦干,理所當然地道。
這一晚,葉花燃到底是哪里都沒去。
實在是騎馬的后遺癥有些折磨人。
只是在聽聞舞會已經結束的時候,葉花燃還是命碧鳶給二夫人送了一塊冰種上佳、顏色翠綠的玉佛過去,以示賠罪。
“大少奶奶嫁妝豐厚。”
謝逾白全程旁觀,待碧鳶拿著裝有玉佛的盒子出去,他來到了坐在梳妝鏡前的小格格的身后,睨著鏡子里的她。
葉花燃將梳妝桌上之前為了挑選合適的玉飾而一一擺出的玉件,眉目傲然,下巴微抬,“好歹本格格也是堂堂瑞肅王府的掌上明珠,如何能夠連幾樣像樣的陪嫁都沒有?”
也就是說這句話的人小格格,分明是盛氣傲然的語氣,從葉花燃的口中說出,只有一種嬌蠻感。
看在謝逾白的眼里,只覺眼前的小格格可愛極了。
可愛得叫他,恨不得將她連同她手中擺弄著的那些首飾一樣,放在匣中,不叫任何人看了去,只供他一人欣賞、把玩才好!
很久之前,謝逾白便知道,自己大概是同尋常人有些不太一樣。
他的體內仿佛關著一個野獸,隨時都有掙脫出來的可能……
尤其是近日,只要同小格格太過接近,他體內的那只兇手便咆哮得越發地厲害,叫他只想要她的眼里,只看他人!
“歸年哥哥,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葉花燃從鏡子當中看出謝逾白的臉色不太對勁,她嚇了一跳。
她趕忙放下手中的珠寶,站起身,拉過他的手,仔細檢查他臉上的神色。
幾個呼吸間,謝逾白將胸口的洶涌強壓回去,再開口時,已是聽不出半分異樣,“無事。”
葉花燃仔細觀察他的臉色,見他神色如常,這才放了心。
“擔心我?”
葉花燃沒有理會男人的打趣,她極為認真地盯著他,“謝歸年,就算是為了我,你也一定千萬要保重身體,知道嗎?如若不然,你也瞧見了,本格格有這般豐厚的嫁妝,又這般年輕貌美。只要本格格開口,要娶本格格的人定然……”
“你敢?!”
一只手臂,陡然箍在她的腰間,他的眉目發狠。
葉花燃不但沒有任何懼意,反而抬手,圈住他的脖頸,“所以,夫君,千萬不要讓我有帶著這些豐厚的嫁妝,嫁給其他男子的機會。為了我,千萬保重你自己的身體。好不好?”
謝逾白的眼底劃過一抹疑惑。
他很清楚,他的身體并沒有任何的問題。
為何小格格看起來,似乎很擔心他的健康狀況?
莫非,是他方才的臉色當真不太好看,以致嚇到了她?
“我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問題。”
大概,沒有任何一個年富力強的男子會高興自己的妻子質疑自己的健康狀況。
葉花燃一愣,心知男人相差了,她哼了哼,“總歸你記住了,但凡你有個意外,我便帶著我豐厚的嫁妝……唔!”
他霸道地封住了她的唇,以免從她的小嘴里,再吐出他不愿聽的話語來。
“叩叩叩——”
幾聲敲門聲響起。
葉花燃雙手,推了推男人的肩膀。
圈在腰間的那只手,不但沒有松開,反而箍緊了力道。
門外,碧鳶許久沒有等到姑爺或者是格格任何一個人前來開門,她從一開始的迷惑不解,到后來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臉倏地一陣燙紅。
許久,房門終于打開。
“格……”
碧鳶才開了口,在見到前來開門的高大身影時,陡然瞪圓了眼,到嘴的話,嚇得全部都給咽了回去。
“東珠已經睡下了。”
說罷,男人將門一關。
碧鳶盯著緊閉的房門,嘴巴微張,半晌,呆呆地合上了嘴。
“我明明沒睡,做什么要騙碧鳶?”
葉花燃咬著唇,她的雙頰緋紅,嬌睨了男人,眉角眼梢,全是不自知的姝色風情。
這樣的小格格,謝逾白如何會讓人窺見半分?
便是從小伺候她的丫鬟,也不行。
“往后就寢前,都用不著她伺候你。”
葉花燃先是一怔,爾后,忽覺這句話莫名熟悉,待想起,男人前世也說過類似的話,便不免失笑。
看來,即便是沒有前世的記憶,這人也是一貫的霸道。
對此,葉花燃并沒有異議,嘴里仍是故意同男人作對道,“可我自小便習慣有人伺候,倘使睡前沒人伺候……”
“自有為夫替夫人效勞。”
他接得如此順其自然,倒是叫她輕易紅了臉。
葉花燃原以為,男人不過是說說而已,哪里想到,等到臨睡前,她前去洗手間洗漱,男人竟當真跟了過來,說是要伺候她洗漱、沐浴。
“夫君的好意本格格心領了。”
朝男人甜甜一笑,葉花燃雙手抵在男人的胸膛,將人給推了出去。
謝逾白站在洗手間的門口,眸色認真地問道,“夫人確定?”
倘使不是多年的教養,使得她做不出粗魯的事情,葉花燃定然早就已經翻一個大大的白眼,“本格格。再,確,定,不,過。”
說罷,將洗手間的門一關。
葉花燃從洗手間出來,便聞見藥酒的味道。
這氣味太熟悉了。
葉花燃眉心微擰,她走過去,“今晚還要上藥么?”
謝逾白將藥酒倒于掌心,抬眸睨了她一眼,“如果你不想你的肩膀日后留下什么后遺癥。”
葉花燃嘟了嘟嘴。
她自然是不想留下什么后遺癥。
葉花燃上了床。
許是白日睡得太多的緣故,上完藥,葉花燃還是沒有絲毫的睡意。
“歸年哥哥,要不,你同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情吧。好不好?”
葉花燃趴在床上,雙手撐著下巴,看著從洗手間走出的謝逾白,雙眸晶亮地道。
謝逾白在擦頭發的動作一頓,神色微冷地道,“我幼時并未有任何有趣的事情。”
葉花燃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問了個極為破壞氣氛的問題。
是了,身為謝府的嫡長子,卻連幼時的蒙學基礎教育都未有過,想來當中定然有不足為外人道的各中酸楚。
葉花燃并沒有因為說錯話而有任何的尷尬,她彎了彎眉眼,自然地接口道,“那我同歸年哥哥說說我小時候有趣的事情呀?”
這一次,謝逾白沒有拒絕,而是“嗯”了一聲。
“歸年哥哥坐過來嘛。”
葉花燃坐起身,在床邊的空位拍了拍。
謝逾白睨著小格格莫名熟悉的動作,前夜小格格一首又一首地唱歌的場景,實在是歷歷在目。
“歸年哥哥?”
最終,謝逾白還是走了過去。
謝逾白坐在了床畔,他手中的毛巾被抽走,他的發梢,傳來溫柔的觸感。
謝逾白身子一僵。
葉花燃跪于謝逾白的身后,替他擦著濕漉漉的發,“原來歸年哥哥頭上有兩個發旋,聽府中嬤嬤說,長有兩個發旋的人脾氣會尤為暴烈一些,過去我還不信……”
聞言,男人轉過頭,墨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盯著小格格,但見后者一本正經,“自然,本格格現在是不信的。歸年哥哥這般溫柔,同暴烈一點干系都沒有。可見,幼時,嬤嬤是在誆我。歸年哥哥將頭轉過去呀,不然不方便我手中的動作。”
男人依言轉過了頭,卻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替謝逾白擦完頭發,方才還很興致沖沖地說要聽故事,乃至主動要講幼時趣事的葉花燃,便掩嘴,打了個呵欠。
謝逾白不過是去洗手間放個毛巾的功夫,小格格便已經枕著枕頭,側躺著睡著了,身上,連件薄被都沒有蓋。
謝逾白走過去,彎腰,替小格格將薄被蓋上。
一個吻,印在了小格格光潔的額頭。
謝逾白伸手,關了燈。
翌日。
葉花燃睡醒時,習慣性地往邊上一摟,撲了個空。
葉花燃徹底地沒了睡意,她睜開了眼,伸手摸了摸邊上的床鋪,已然沒有任何的溫度。
“碧鳶——”
葉花燃叫的是碧鳶,一同候在門外的冬雪也一并推門走了進來。
“格格,您醒啦,可要現在伺候您洗漱更衣?還是再睡上一會兒?”
碧鳶將床幔給掀開,用玉勾給勾起。
見到冬雪,葉花燃先是眉頭一擰,待反應過來,是她親口應允留的人,眉頭這位稍微舒展一些,她看著碧鳶問道,“姑爺什么時候出的門?”
“啊?姑爺出門了么?”
碧鳶一臉的茫然。
說罷,小臉一紅,“對不住啊,格格,我昨晚,昨晚躺在床上好久才睡著,今早便起遲了一些。我過來時,冬雪姐姐只告訴我,格格您尚在睡覺,讓我莫要吵到您,我便在門外候著了。至于姑爺什么時候出的門,我……我……”
葉花燃:“……”
這沒心沒肺地丫頭。
昨晚才交代了,在人前莫要喚她格格,得喚大少奶奶,這丫頭多半是忘了個一干二凈。
葉花燃的視線,落在了冬雪的身上。
冬雪是個乖覺的,縱然她驚訝于碧鳶對葉花燃的稱呼,心里猜到了多半這個叫碧鳶的丫鬟同大少奶奶應當過去就是認識的,且很有可能過去就跟在大少奶奶的身邊,她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而是懇切地道,“大少奶奶請放心,奴婢曉得什么應該說,什么不應該說。”
“嗯。”
葉花燃點了點頭,問,“你知道你家大少爺是何時出的門么?可有交代過,中午或是晚上,是否要回來用飯?”
“回大少奶奶的話,大少爺七點不到便出了門。說起來,大少爺對大少奶奶可真是貼心,臨走前,還特意命我同碧鳶不要打擾到您休息。至于是否回來用飯……這個,其實,經年累月的。大少爺在府中的時間并不多,一個月都未必有幾日是在府中留宿的。”
這件事,葉花燃還真不知道,她同歸年哥哥也未曾談及過相關的話題,故而有些驚訝地問道,“你家大少爺在府外還另外置有房產?”
冬雪搖了搖頭,“這個奴婢就不曉得了。大少爺出門前,并未交代過今日是否會回來用餐,更未交代過晚上是否會回來過夜。不過,大少奶奶同大少爺才新婚,想來今晚大少爺不管多忙,應當會回來的。”
葉花燃下了床,懶洋洋地道,“呵。今晚你家少爺若是敢在外頭留宿,那他這輩子便都不必踏進這婚房了。”
這話冬雪實在不好接。
據她所知,那些個成婚的少爺,夜不歸宿是常有的事兒。
那幾個少奶奶一開始也鬧過,最后不還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只是,不曉得為什么,從其他少奶奶口中不過是意氣用事的話,到了大少奶奶這,她莫名覺得,倘使大少爺今晚若是真不歸家,那這房間,乃至這間院子,約莫當真日后是休想再踏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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