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075】心善
謝家五公子,謝宇軒被綁架了,綁匪寄來勒索信,要求謝家籌措三百萬大洋,才肯放人。
三夫人連生了三個女兒,期間還夭折了一個孩子,才只得謝宇軒這一個,對于這個兒子,自然是放在心尖上疼的。
在收到匪人寄來的勒索信后,三夫人是當場便昏厥了過去。
五公子被綁架,這到底是件大事,不一會兒,謝府上下便傳開了。
葉花燃蹲身,給趴在桌子邊上的八妹喂小魚干,冬雪將家里發生的這樁大事告知給大少奶奶知曉。
拿著小魚干的手一頓,葉花燃將被八妹吃剩的那點小魚干放在地上,站起身,愕然地道,“五公子被綁架了?怎么會?如何便知道是被綁架了?找人確認過了么?”
碧鳶遞來擦手的毛巾,葉花燃接過,擦了,只聽冬雪道,“十有八九。五公子已經三日沒有歸家了,時間上同綁匪在信中所言,兩日前五少被抓上山,只隔一日。且五少的小廝說五少兩日前,也同大少爺,大少奶奶一樣,去了那名酒評級比賽的現場,多半是那會兒出的事。如此一來,時間上便徹底重合得上了。
想來是五少此前在哪里過了一夜,第二日同朋友一同去的現場。也是五少此前有過多日夜不歸家的記錄,要不然也至人兩、三日都沒有歸家,家里也不曾重視。不管怎么樣,現在說什么也晚了。老爺現在已經派人全程去找五少了,只盼著是那匪人無中生有。要是真找不著,五少當真是被綁了,也只能趕緊準備贖金了。
依奴婢看來,要是當日五少也在現場,那多半,是出了事兒了。要不當日發生那樣大的事情,尋常人的第一反應,定然是趕緊跑回家的,誰還敢再外頭亂跑呢。況且五少也不是那膽大的性子。”
冬雪到底在謝家已有好些年頭,她又一貫聰慧,對謝家各房各個主子的性情亦是有所了解。
三夫人止這么一個兒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又強勢慣了,少不得事事都替五少做主。
母強,則子弱。
母親太過強勢,兒子的長期都活在母親的羽翼下,性子便會有些懦弱,謝宇軒如今便是這么個情形。縱然是此前下定決心,要在洋行干出屬于自己一番事業來,終究也就是個三分鐘熱度。
洋行有謝家二叔、三叔把持,又有謝逾白強勢干預,謝宇軒在洋行的事情上根本插不上手。
故而除卻頭兩天尚且算是熱絡,早就消極了下來,尤其是在出了周虎那么一檔子事之后,謝五更是對自己產生了懷疑,覺得自己可能壓根就不是管理的那塊料。
除卻瞞著三夫人依然日日準時出門,準點回來,洋行已是多日沒去了。
之所以會出現在名酒評級的比賽現場,想來也無非是想著去看個熱鬧,哪里便想到,就出了事。
果然,半日過去,謝騁之派出去的人均是沒有找到謝宇軒,倒是傳來消息,說是有人親眼見著謝家五少連同汪家大少汪相侯一起,被那綁匪給帶走了。
在床上躺了半日,好不容易蘇醒過來的三夫人聞得這個壞消息,險些沒能再次昏厥過去。
綁匪規定是三日后備足贖金,上山來贖人。
到了夜間,謝家上下,已是忙著在籌備那三百萬大洋的贖金。
至于除卻謝騁之這個父親,以及生母沐婉君,其余的人肯不肯盡心盡力,肯拿出多少,便另說了。
“一百萬大洋可不是少數目,家里的現金夠么?”
到底是自家人,晚間,兩人一起用餐時,葉花燃少不得關心地問上一句。
“不知。三夫人只我五弟一個,想來就算是千金散盡,也會籌足這筆贖金,又何須我們替他操心?”
謝逾白專注地用餐,頭也不抬地道。
他們兄弟之間,關系淡薄得很,謝五生或死,謝逾白并不關心。
葉花燃不曉得謝逾白過去在府上過得是什么日子,可是從生母對他不管不問,養在二夫人名下,三夫人又是個強勢的,家里姨太太眾多,這種情況下,沒有生母的庇護,想來縱然是身為大少爺,日子定然也不會過得有多舒心,搞不好幼年時還遭受過其他兄弟的欺凌。
她不愿意勉強他,只道,“倘若我們不知道五弟被綁架的事情也便罷了,眼下既然是知道了,就不好裝聾作啞的。父親偏愛五弟,想來不會吝嗇這筆贖金,定然會想法設法湊足,三夫人娘家亦是有財力的,想必她一個人也能籌得不少。想來,需要我們幫忙的數額不會太大。你是謝家長子,又是長兄,不好出得過少,不如,我們便出個十萬吧。不算多,也不少了。也算是起個表率的作用。如此,也不至落人話柄。當然,若是屆時父親同三夫人沒能湊夠,我們再添一些也便是了。夫君意下如何?”
謝逾白此前是從來不管府中之事的,他也不屑討謝騁之的歡心,可從這陣子同老頭之間的關系確實有些緩和了不少。
若是想要當上謝家家主,老頭子的支持確實至關重要。
五萬對他們而言確實不算是多,他也便點了點頭,同意了。
五萬,對于葉花燃同謝逾白之間自然算不得幾個錢,可謝府上下,也不是人人都手頭這般寬裕的。
……
“五少被綁架了,老爺就連夜想辦法籌措贖金。想當初姨太太您被山賊擄去,老爺他卻……”
“十三姨太太的房里,丫鬟春兒一面替主子擦著濕漉漉的長發,一面替主子抱不平。
想當初姨太太被山匪給擄去,她將頭都給磕破了,求老爺救姨太太一救,老爺卻只顧著同當時的十五姨太太尋歡作樂,根本不管十三姨太太的死活。
如此也便罷了,她一個丫鬟人微言輕,這道理,她懂。
可即便是三少爺在老爺的房外跪了一宿,老爺亦是連面都不肯見。
前塵種種,不可不令人心寒徹骨。
倘若今日被綁架的人換成是三少,呵,指不定老爺會如何冷漠呢。
“人各有命,我本賤命,如何能夠同天生便是天之驕子的五少相提并論?何況,我最后不也沒事了么。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提它作甚。”
十三姨太太倒是看得開。
“話是這樣說,可春兒就是替主子意難平。主子好歹替老爺生了三少,不看僧面還看佛面呢。”
阿香眼神黯淡了下來,“是我連累了從兒。倘若不是我出身卑微,又不懂得如何討老爺歡心,叢兒的日子也能夠好過一些。”
春兒見自己說錯了話,惹得主子感傷了,趕緊說了些旁的,哄主子高興的話。
頭發擦至半干,十三姨太太自己拿過了春兒手中的毛巾,對丫鬟吩咐道,“春兒,你去打開我的箱籠,看看有什么值錢的。一百萬大洋可不是小數目,便是老爺,一時半會兒也未必就能夠在三日內湊足。想來各房都會出點,咱們也不好一點表示也沒有。”
想當初十三姨太太被綁架,闔府上下,沒一個愿意替十三姨太太奔走的,如今五少被綁,主子反倒要跟著一起出錢出力,這是何道理?
“奴婢不去!”
阿香是下人出身,在這偌大的謝府,她也就春兒一個體己的,平日里主仆二人相處,與其說是主仆,到更像是親人多一些。
也因此,春兒才敢當著阿香的面前,鬧起情緒來。
“春兒,我說的話,你是不聽了是么?”
阿香微沉了臉色。
春兒見主子是當真動了氣,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將主子的箱籠給取來。
“打開吧。”
春兒慢吞吞地打開,嘴里絮叨地道,“太太,您可是說這里頭的金銀首飾,都是要留著日后給三少娶妻用的。您便是要當好人,也不能太委屈了自個兒跟三少啊。按奴婢的意思,咱們就湊個份子就成,這府里,哪一房不是比咱們有錢多了……”
“把那對如意金鐲還有翡翠項鏈給拿去當了吧。多少,也算是咱們的一點心意了。”
春兒錯愕地抬起頭,“太太,您不是說那如意金鐲同翡翠項鏈要給三少……”
這箱籠里頭,也就這對如意金鐲同翡翠項鏈值幾個錢了!還是當年主子生下三少,老爺心情大好,才命人賞賜的,十三姨太太平日里連戴都舍不得戴,說是要留著今后給三少娶妻用,今日,今日竟然要為了贖那五少,將這兩樣最值錢的首飾給當了!
“你我心知肚明,僅憑一串翡翠項鏈,還有一對兒如意金鐲,是替從兒找不到什么好的婚事的。再則,叢兒他……”
阿香思及那日兒子望著謝家長媳,那位瑞肅王府的小格格的眼神,以及談及對方的語氣,不由地嘆了口氣,“去當了吧,到時候再把咱們的現銀添上一添,給三夫人送過去。不管三夫人瞧不瞧得上咱們湊得的這筆錢,至少咱們問心無愧了。”
春兒紅了眼眶,“主子您就是太心善了。”
阿香笑了笑。
她轉過頭,看著窗外如勾的月。
那月色映在她的眼里,莫名透著清涼的冷意。
……
不過兩日,各房湊得的錢,便到了謝騁之同三夫人沐婉君的手里。
“都說患難見人心。瞧瞧,平日里你各種瞧不起阿香,今兒小五出了事兒,倒是他們汀闌院最是積極。兩萬大洋對于其他各房,不過也就是省上幾個月的事情。可是汀闌院的情況你也清楚,這兩萬現銀,怕是她大部分的積蓄了。還有歸年,我以為以他的性子,這次定然便袖手旁觀了,不曾想,還是他出得最多的。歸年現在,是越來越有當家家主的風范了。”
明日便是要交贖金的日子,謝騁之同沐婉君兩人一同在房里清點各房籌措的現銀。
每一筆送來的現銀里,管家都有做相關的記錄。
謝騁之走過去,瞥了一眼。
其實他同三夫人沐婉君已經將一百萬大洋籌措得差不多了,可各房竟然也多少都出了錢,自然是令他這個一家之主尤為欣慰。
尤其是汀闌院的十三姨太太阿香,以及謝逾白這個長子。
謝騁之不管后院之事,可也知道,一個不受寵的姨太太在這謝府日子定然不會多寬裕。
十三姨太太的兩萬算不得多,心意卻是最為難得。
這令謝騁之多少對這位姨太太心生些許愧疚之心。
當然,對于長子那冷漠的性子,能夠一下子出十萬至多,確實大大出乎謝騁之的意料。
沐婉君一聽謝騁之提及,謝逾白如今越發有當家家主風范那幾個字,當下是心里頭倏地一沉。
以前,老爺可從來沒在她面前說過類似的話,更沒有在她面前透露出任何想要支持老大當家主的意思。
若是以往,沐婉君少不得要鬧上一鬧,可如今,她一心只記掛著親生兒子的安危,自然沒心思再計較這些。
比起家主之位什么的,自然是兒子的性命來得最為重要。
人活著,才能有希望。
人要是沒了,就真的什么都沒了。
因此,她只好暫時忍耐下來,默默地清點各房籌措的銀錢,什么都沒說。
轉眼,到了要交贖金的日子。
隔日,謝家隨從提著裝有贖金的箱子,跟著主子謝騁之一同出門。
汽車已在外頭備好。
臨上車,有個報童打扮的小男孩跑到了過來,脆生生地道,“老爺們好,請問你們家里,有個叫謝逾白的么?”
謝府門口的小廝見了,趕緊跑過去趕人,“去,去,去,哪里來的小屁孩……還不趕緊……”
“老爺,您先上車,這里的事情,交給其他人處理就好。”
管家已經替謝騁之打開車門,建議老爺先行上車。
謝騁之冷肅地點了點頭。
那報童見狀,趕緊大喊道,“有個人,托我轉交一封信,說是一定要讓我交給謝逾白,不然他弟弟就要沒命了!”
管家當即心下一跳。
已經半個身子鉆進車內的謝騁之亦是從車內出來,他命府中的小廝放開那報童,道,“謝逾白是我長子。小孩兒,你找他可有什么事?”
報童從懷里取出一封信,“吶,這就是那人托我轉交的信。那人說,謝五能不能活命,就看他兄長的意思啦!”
說罷,那報童將信箋往謝騁之懷里一塞,便一溜煙地跑了。
謝府小廝下意識地就要去追,被謝騁之給出聲制止了,“不過就是一個傳口信的,便是追上他,也問不出個什么。”
聞言,謝家小廝只好不再去追。
“老爺,趕緊看看,這信上到底寫了什么。如何五少的生死便系在大少一人身上了。”
管家這么一提醒,謝騁之趕緊將信箋拆封,迅速地閱覽。
之后,謝騁之變卻了臉色。
見狀,管家意識到,許是事情又有所變故,試探性地問道,“老爺,可是出了什么變故?這封信到底說了什……”
管家話尚未說完,便被謝騁之所打斷,他聲音急促地道,“你們幾個都先上車等著,我親自去找歸年一趟。”
謝騁之說罷,便手里拿著那份已經拆封過的信箋,步伐匆匆地轉身回了府。
管家鮮少見到老爺有這般行色匆匆的時候,留下管家同幾個隨從們均是有些不安。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了?
既然事關五少,想來方才那封信,應當是綁匪命人送來的。
可五少被綁這件事,同大少又有何干系呢?
為什么那報童說五少的性命全系在了大少一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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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寫的我肝腸寸斷,萬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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