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枚靈石
地圖販子見兩人因為自己的這番話停下了腳步,認(rèn)為自己這番說辭非常管用,更加賣力起來:“原來兩位還不知道神匠云野的劍會在此次無望海探鋒之行出世的消息嗎?”
祁念一:“……很多人都知道了嗎?”
地圖販子睜大了眼睛,點點頭,非常自豪地指著岸邊一大群背著各種各樣靈劍的劍修:“那當(dāng)然了,他們都是在我手里買的地圖,絕對不虛!”
說著,她掏出一打手札:“這可是我廢了老大的功夫才從靈霄殿弄到的地圖,貨真價實,兩位看看?”
祁念一眼神緩緩挪到這地圖販子的頭頂,亮著一行黃色的小字。
【散修/月下聽風(fēng)樓幕后二當(dāng)家·蕭瑤游-筑基(顛峰)】
月下聽風(fēng)樓,聚集了全大陸最多的消息販子的地方。
幕后二當(dāng)家竟然是一個修為僅筑基顛峰的散修?
蕭瑤游全然不知自己的身份已經(jīng)完全暴露,仍然在竭力推銷她的地圖:
“誠然,買地圖的人多了些,強(qiáng)手如林,二位也不一定能奪到云野的靈劍,但無望海那么大,拿一份地圖在手里總是不虧的嘛!
這話確實有理,祁念一掏出靈石,從蕭瑤游手中買了兩份地圖,又看著她屁顛屁顛的跑去找別人推銷她的地圖了。
楚斯年鎖著眉:“有內(nèi)鬼?”
祁念一思忖片刻,搖頭:“我知曉這件事也不過幾日前,兩個師兄和掌門師叔都不會泄露消息,約莫是師尊給大師兄傳信的過程中走漏的風(fēng)聲!
到現(xiàn)在為止,她天眼都沒有看到任何熟悉的人身上標(biāo)記了【叛徒】或【內(nèi)鬼】的字樣。
但無論云野的劍要問世的風(fēng)聲是如何走漏的,此行無望海,怕是不會輕松。
……
入夜后,最后一批前往的船也出發(fā)了,碼頭岸邊的海市漸息,付婆婆才背著裝買了金貴的靈劍養(yǎng)護(hù)膏的背簍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
剛推開門,才發(fā)現(xiàn)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影。
她先是驚了下,而后又笑開:“少主,您怎么來了。”
屋內(nèi)燈火很暗,他坐在窗邊,手指輕拈,續(xù)上了新的燈油。燈影搖曳間,透過窗隙漏入一道月色,正好落在他肩上,撒下深邃的寂靜。
他抬眼望向月亮,便是霽月清輝一樹白,自帶了三分空寂。
“閑來無事,來看看您。”
付婆婆欣喜不已,又開始忙活著給他燒水斟茶,被男子攔住了:“您歇著,我坐一會兒就走!
知曉他只是要尋處安靜地方,付婆婆便也停了下來,由他自己找清凈。
許久,待男子準(zhǔn)備離開時,老婆婆才笑著說:“今日,祁小娘子又來買養(yǎng)護(hù)膏了,她最喜歡用白梨霜,每次來都要買,奈何供應(yīng)太少了,一次只得一瓶!
“是她的劍喜歡用!蹦凶犹,不慌不忙地挑動著燈芯。
付婆婆笑呵呵的:“區(qū)別也不大。”
她好奇地問:“少主,為何不讓祁小娘子知道,白梨霜是您親手做的?”
昏暗的燈火下,付婆婆凡人的眼睛,沒看到男子在聽見祁念一的名字時,眼底滑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厭惡。
他道:“沒有必要!
付婆婆失落地嘆氣:“祁小娘子人美,心也善,見我老婆子年紀(jì)大了,每次來都會送我一瓶生息丸,助我延年益壽。她是墨君親傳弟子,出身與您也般配,若是夫人在天有靈,知道您的未婚妻是一個這樣好的小娘子,定也會替您高興的。”
而男子只是動作微頓,低聲道:
“婆婆,早些休息!
……
祁念一最后是被在謝天行的熱情邀請下上船的。
通往無望海的船,每一艘都建得相當(dāng)大,能容納數(shù)百人,上下三層房間,二層還有一個很大的露天茶水臺。
“我原以為小師妹不會來無望海的。”謝天行此時靈力格外充盈,他前幾日同樣也已晉升筑基顛峰,按照以往的習(xí)慣,便又叫起了小師妹。
祁念一淡淡道:“師命而已。”
此言一出,在場幾個滄寰弟子都面露驚色。
“墨君又有傳訊了嗎?”
祁念一淡淡嗯了一聲,不再多言。
“據(jù)說,無望海探鋒,死亡率非常高啊。”
“那又如何,我們修行之人,若害怕這一點風(fēng)險,又何必走此一遭呢!
大宗門的弟子,手頭多少都寬裕些,他們住的都是三樓的單間,但此時此刻都聚集在三樓的廊道上,聽著二樓平臺的高談闊論。
滿滿一船人足有好幾百,各門各派的服飾都有,但更多的還是散修。他們?nèi)齼蓛傻木奂谝黄,此起彼伏的聲音正猜測著關(guān)于無望海的一切。
“此次入海者竟已有數(shù)千人,不知其中筑基顛峰者有多少!
“據(jù)我所知,仙盟的少盟主玉笙寒,青蓮劍派的小劍骨楚斯年,九轉(zhuǎn)音闕的妙音仙子,西洲明家那位明大小姐,雁鳴劍黎雁回,早在去年就已晉升顛峰了!
“滄寰首徒謝天行前些日子也已晉升顛峰了。”
“還有極北那位佛子!
眾人議論紛紛的這幾人,顯然是重點被觀察的對象。
祁念一倒是慶幸,自己雖然頂著墨君關(guān)門弟子的名號,但外名聲不顯,此時反倒能落個清凈。
說來神奇,除了滄寰本宗弟子之外,外界都只知道墨君收了個關(guān)門弟子,是個劍修,其他的諸如年紀(jì)相貌出身等等,一概不知。
她這十幾年來的行徑和蹤跡就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一般。
本以為此行能清凈點,奈何她想尋個清凈,有人偏不讓她找清凈。
“我好像聽說,這次無望海,墨君的關(guān)門弟子也會同行?”
聽到這句,謝天行忍不住笑了起來,揶揄地看了她一眼。
“天底下唯一大乘境修士的關(guān)門弟子,不知實力如何,又會是何許人也!
“我隱約記得,曾經(jīng)也有過她是劍道天才的說法,只是似乎沒有流傳太久,難不成是個半吊子?”
“這就不知了,這十幾年她深居簡出,鮮少外出游歷,也沒什么能看出實際水平的戰(zhàn)績!
“傳言是否有誤?我怎記得東洲聲名最盛的少年游劍修,便是青蓮劍派的小劍骨楚斯年,別無他人?”
“聽聞他天生劍骨,是千年以來除了青蓮劍尊本人之外,第二個天生劍骨的人。與他相比,任何人想要自稱劍道天才,都要多掂量掂量!
“此行劍修似乎不少,應(yīng)當(dāng)有很多人是沖著神匠云野的靈劍去的吧,當(dāng)真是強(qiáng)敵環(huán)伺。俊
謝天行偏頭問道:“小師妹,聽他們?nèi)绱俗h論,就沒有想要辯駁一番的沖動?”
祁念一抱劍,神情平靜無波:“閑言碎語,有什么好計較的!
“關(guān)于墨君的關(guān)門弟子,你們就有所不知了——”
明朗的聲音自樓下靠近,眾人好奇之下循聲望去。
祁念一站在暗處,揚(yáng)了揚(yáng)眉,抱臂看著這人準(zhǔn)備說些什么。
這明朗的聲音帶著一種格外的瀟灑和張揚(yáng),引來不少目光。
祁念一一眼就發(fā)現(xiàn),這人正是之前在碼頭攔住她賣地圖的人。
眾人循聲望去,在看到對方普通得甚至有一點破爛的打扮時,又不屑地收回了眼神,只是仍伸著脖子好奇地聽著,看這人能說出些什么關(guān)于墨君弟子的情報來。
若不是這一身零碎破爛宛若丐幫弟子一樣的打扮,這女子分明生的鮮妍明媚,一雙張揚(yáng)的杏眼里似跳動著火光,格外明亮,再看她那一身雞零狗碎的打扮,似乎也覺得不那么難以接受了。
“據(jù)我所知,墨君閉關(guān)二十載,他的關(guān)門弟子是由大弟子溫淮瑜領(lǐng)了口信,代為收入門下的,在她入門時,也曾有過傳言,稱此女乃不世出的劍道天才。
正如剛才這位道友所說,這個傳言并沒有流傳多久,就平息了下去,此后,墨君這位關(guān)門弟子,在外界便再無消息了。但是——”
她說到這里,刻意頓了頓,眼睛一轉(zhuǎn),看到周圍人的目光全都被吸引了過來,滿意地勾唇,又道:“一等秘密情報,惠承三個下品靈石,哪位來付一下先?”
祁念一神色沉了下來。
這下,在一旁圍觀的滄寰眾人加上楚斯年,看了看祁念一的臉色,齊齊后退一步。
這位不知名的道友好膽魄。
廊下眾人都不屑地看著這穿著破爛的消息販子:“瞧她那樣,能說出什么像樣的話來!
“散了吧散了吧,又是個騙錢的!
“滄寰把墨君小弟子的消息藏得太深,若此刻是月下聽風(fēng)樓的人在此,我倒是能信上一信,但此人看樣子就是個騙子而已!
這身著破爛的女子偷偷撇了撇嘴,眼底浮現(xiàn)起一抹深色,正欲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她面前伸出一只手,手心放著三個下品靈石。
仿佛橫空出現(xiàn)一般,在場眾人都沒有意識到身邊什么時候多了個人。
但他們的目光都忍不住聚焦在這只手上。
像是秋月映梨花,透著一股干凈的冷白,卻絕不纖弱,反而顯露出勁瘦的力量。那手指格外的長,甚至和身型都有些不搭,但絲毫不削弱這雙手的美感。
她看見這個橫空出現(xiàn)的人,眼前一席蘊(yùn)藏星芒的黑紗,叫人辨不清面目。
祁念一遞給她三個下品靈石,語調(diào)有些微妙,拖長了聲音,玩味得很:“三個下品靈石,說說看,你知道些什么。”
蕭瑤游不知為何,呼吸滯了一瞬,她謹(jǐn)慎地從祁念一手里接過三枚靈石,深呼吸了下,這才朗聲道:
“據(jù)我所知,墨君的關(guān)門弟子,是個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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