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進宮面圣
徐璟恩進宮面圣,太子殿下與南蜀王皆在,他來到大雄寶殿大禮參拜,大雄寶殿正紅的朱漆大門,雕梁畫棟,金碧輝煌。今日皇上心情不錯,一改往日的威嚴冷酷,一副慈祥老父親的模樣,“璟恩,回來有三四日了吧,也不來拜見父皇,我們父子之間還有間隙不成?”
“不敢,兒臣誠惶誠恐,回天京城,患了風寒病,怕感染父皇母妃,所以就耽擱了兩日,不敢妄言,請父皇明查!”
“哈哈哈,就知道你孝順,骨肉至親,哪能疏遠隔閡呢?好了,你在西北征戰辛苦,你這個遠征王爺不容易啊,來,近前來,讓父皇好好看看,你又瘦了,有些事,不必親力親為,讓羅將軍與李將軍去做,你一個皇子,操持政務,親自督戰,沖鋒陷陣,太危險了!”
“謹遵父皇教誨,兒臣會小心行事,不再讓父皇擔憂。”徐璟恩不敢居功自傲,說話謹慎小心,恐怕哪一句不對了時宜,引起無妄之災。
太子在旁一副長兄的姿態,“四弟辛苦,西北征戰,風餐露宿,艱苦寒冷,父皇要好好賞賜才對!”
“噢,璟逸,你說說看賞他什么呢?”皇上拉著徐璟恩的手,微笑著問徐璟逸。
太子故作神秘想了一下說:“不如給四弟找個賢淑的女子,讓他盡早成親吧,有個稱心如意的娘子,省得他不顧家,不念家,也算是成家立業,人生圓滿了!”
“哈哈哈,好,正合朕意,就指婚璟恩……”
徐璟恩是連連叫苦,忙打斷說:“父皇,兒臣還不想成親,……”
皇上嘎然止住,眼神深邃,深不可測,他揮了揮手說:“宣孔元樸上殿!”有個內侍來到殿前高喊:“宣孔相上殿……”聲音悠長,傳出好遠。
徐璟恩的心撲通撲通地跳,他看到孔元樸帶著孔伊諾走上大殿,跪下參拜圣主,“臣孔元樸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孔伊諾也高呼:“臣女孔伊諾參見陛下,陛下永遠安康!”
“平身吧,孔愛卿,伊諾,來,你與璟恩認識一下吧!”
孔伊諾來到皇上跟前,一副豪門貴女的模樣,垂手低眉,滿臉緋紅,道了一個萬福,“四皇子,伊諾有禮啦!”
徐璟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會呢?今日的孔伊諾依然美麗動人,只是風格迥異,與昨日的大相徑庭,怎么會呢?”他大膽地凝視著她,好像要查出什么破綻,或者任何的蛛絲馬跡。
孔伊諾的臉更紅了,怯怯生生的,皇上大笑起來,“剛才還說不想成親,如今盯著人家看,有失禮數!”
徐璟儒在旁邊說:“昨日跟我說喜歡三妹妹,我一早稟了父皇,父皇成人之美,果然是天作之合啊!”
皇上大笑之后說:“好,好,既然如此,那就指婚三小姐,待中秋之分,你們二人大婚,皇家又一件大喜事,難得有情人終成眷屬,難得啊!”
孔元樸受寵若驚的樣子,“吾皇萬歲,臣誠惶誠恐,皇恩浩蕩,我孔家享受這天大的殊榮啊,孔元樸沒齒難忘!”
梅妃娘娘來了,聽聞更是喜上眉梢,“臣妾感恩陛下,孔家三小姐,花兒一樣的美人,配得璟恩,佳偶天成啊!”
她拉著孔伊諾說問寒問暖,孔伊諾落落大方,沉穩踏實,大戶閨秀,毫不拘謹。
徐璟恩完全懵圈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美人是孔伊諾,他仔細觀察著,自己都覺得失態了,但是心里有話又不得不說:“昨日我去孔府給老夫人拜壽,孔三小姐并未參加宴會,你去哪兒里啦?”
孔伊諾低頭輕輕說:“妾身一直在閨房刺繡,沒有出門!”
“瞎說,你不是在后院花園嗎?”徐璟恩怒道。
皇上臉上不悅了,故意輕輕哼了一下,“孔大人,跪安吧!帶小姐回吧,改日再議大婚之事!”
孔元樸帶著孔三小姐再次施禮,退出了大殿。
徐璟恩內心翻江倒海一般,“三哥,孔家幾個女兒?”
徐璟儒忙說:“不是三個嗎?這個是孔家三小姐,你們不是見過了嗎?”
徐璟恩無語了,愣愣癡癡地站在那兒,最后被梅妃娘娘拉了一把,才緩過神來,梅妃笑著說:“瞧你,看到孔家三小姐魂都丟了,皇上賜婚是對了,這孔家三小姐落落大方,溫婉賢淑,實在是難得的美人!”
皇上也笑了,“是啊,前幾日朕還想著賜婚二小姐,誰知兒子心有所屬,原來是三小姐,差點兒亂點鴛鴦譜了,璟恩,你可滿意這樁婚事?”
徐璟恩只得點頭說:“兒臣滿意,讓父皇費心了!”
“滿意就好,滿意就好,可是你自己選的,今后后悔別怨朕!”
徐璟恩搖頭說:“不敢,不會的……”
“那好,宣禮部,擇吉日先把彩禮下了,不能輕慢人家了,我們皇家盡顯風范,璟恩要親自送去才顯得我們的一片誠意!”
梅妃千恩萬謝,又寒暄了幾句,他們退出大殿回了長汾宮,梅妃娘娘兩個月不見兒子,自然是親熱,她看著兒子說:“既然喜歡三小姐,就娶了吧,等成了親,封地藩王,你我母子實難再見了,你要懂事,在你父皇面前,乖乖的,別招惹太子,他脾氣怪異,怕引起無妄之災!”
徐璟恩無奈地說:“沒有招惹他,你……你從小就教我躲著他讓著他,我們怕他什么?同樣是兒子,為什么他受寵,我遭到疏遠,還不是你軟弱可欺,怕他做甚?”
梅妃娘娘痛苦地說:“他母親是潘華貴妃,不好惹,咱們自求多福,母妃只求你娶妻生子,平安順遂一生,善始善終。自古皇家最無情,你的那些皇叔有幾個是壽終正寢的,下毒暗殺,砍頭鞭尸,想想就恐懼,不是娘親軟弱可欺,是隱忍,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徐璟恩無奈地點頭說:“母妃放心,孩兒有分寸,顧全大局,不亂陣腳!”
他覺得無聊,辭行了母親,朝宮外走,邊走邊思忖,“孔伊諾怎么變了?昨日還一副頑皮難訓的模樣,今日矜貴守禮,她看我的眼神也變了,飄忽不定,不對啊,怎么看都不像三小姐的眼神啊?”他心亂如麻,腳步匆匆。
出了宮門,坐上馬車對陳良說:“去追孔元樸!”
陳良一甩馬鞭疾馳而去,到了孔府門前才追上,看到孔家三小姐下了馬車進了孔府,孔元樸剛要邁步進府就被徐璟恩叫住了,“孔相留步!”
徐璟恩來到孔元樸身前嚴肅地問:“她是誰?”
孔元樸冷笑著說:“孔家就三個女兒,四王爺你都看到了,還想怎么樣?”
徐璟恩抿緊雙唇,目光如炬,堅定地說:“我要見伊諾,我現在就去孔府別院落汐苑,我要見伊諾!”
孔元樸沉住氣說:“落汐苑沒有小女,小女回孔府了,王爺,等大婚再會吧,亂了規矩,不好吧!”
徐璟恩氣得上了馬車對陳良說:“去落汐苑!……”
孔元樸不屑一顧地一甩衣袖,昂首挺胸地進了孔府,“一意孤行,小兒猖狂!”
徐璟恩到了孔家別院落汐苑,湖水茫茫,孤島荒涼,嚴首領也不敢攔只得說:“小姐今早回孔府了,四王爺來晚了!”
徐璟恩也不搭理他,上船,陳良劃船,嚴首領無奈地也上船說:“島上無人了,王爺來晚了!”
他們在孤島靠岸,四四方方的大水榭庭院,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水鳥在喳喳地叫,四面荷花塘,蘆葦蕩,寂靜得人心悲涼,徐璟恩喊道:“你們把她藏哪兒里了?快說!”
“小姐回府了!”嚴首領還是鐵嘴鋼牙,一口咬定。
他們尋找未果,只得又劃船回來,徐璟恩氣得咬牙切齒,“回王府,陳良調飛鶴傳音,查!……”
飛鶴傳音果然是手眼通天,查到了,眾人齊聚書房召來秘密商議,歐陽先生說:“查到了,這個三小姐被孔元樸自小就送到水月庵,由無情師太收養,直到兩年前才接回落汐苑!”
莊青說道:“無情師太教她高深莫測的武功,把自己畢生的修為內力都傳給她,現在的無情只是一具皮囊,無半點功力了!”
韓琦說道:“黑白無常喚醒了行腳幫,據林幫主所言,蘇柄貴之所以認為孔家三小姐是圣女,是因為孔元樸當年把紅袖女藏覓起來,他也是只有五分的把握,才冒險一試。”
歐陽先生又道:“的確有蹊蹺,孔家三小姐一歲多時,聽說被人推進荷花池里,孔家下人們找了一個多時辰,才從水里撈上來,準備停尸發喪,若平常人早就淹死了,可是一歲半的孩子竟然又睜眼了,孔家人視她為怪物,孔元樸萬般不得已才將她送往水月庵!”
徐璟恩忙不迭地問:“那么她確實是圣女對嗎?”
莊青沉著臉點頭說:“八九不離十了!”
“今日去皇宮的女子是誰?”一想到皇宮的見聞,徐璟恩眼睛都泛起了血絲。
“今日的,恐怕是假冒的,可能是孔元樸的李代桃僵之計,他另外養了一個,與圣女面貌想像,混淆視聽!真的那個是昨夜落汐苑的,應該被孔元樸藏起來了!”
“藏哪兒里啦?”徐璟恩急得迫切想知道,歐陽先生想了想說:“昨夜你們看到的那個和尚,查了嗎?”
提起那個和尚,韓琦與徐璟恩對視了一下,莊青點頭說:“查了,是慧明和尚!”
眾人大驚失色,只有徐璟恩不明所以,“慧明和尚是誰?”
歐陽先生道:“慧明和尚是大象寺的和尚,當年大象寺出了兩個著名的弟子,一個是出家人慧明,另一個就是俗家弟子孔元樸,兩個人武功勢均力敵,半斤八兩,同時練就了七乘佛家五行達摩禪功,而慧明和尚出家前有個紅顏知己,姬如雪,十年前姬如雪得了離心病,快要死了,他求遍天下名醫,無濟于事,有傳言,圣女的心頭血可治好她的病,那個慧明要取圣女的心頭血,這么看來,小圣女九死一生了!”
“不會,”徐璟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孔元樸就眼睜睜地看著女兒送死嗎?”
“若她不是孔元樸女兒呢?”歐陽先生冷酷地大膽猜測,“孔元樸不能捧著這個燙手山芋,索性賣了一個人情給了慧明也說不定呢?”
韓琦點頭稱是,“昨夜孔元樸并未對慧明出手,也說不定是默許了!”
徐璟恩一瞬間崩潰了,痛苦不堪,“歐陽先生,去救她,我不要那個冒牌貨,我要伊諾!……”
歐陽先生鎮定一下說:“好,去查,他們去哪兒里了?雁過留影,人過留聲,定能查到,行腳幫去各個部落查,聯合起來,越快越好!”
說行動立馬行動,眾人分工而動,紛紛而去,只留下徐璟恩和陳良,陳良安慰道:“王爺安心,飛鶴傳音聯絡緊密,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不會漏掉任何信息,再說了,小圣女才生神力,一時半會不會有危險的!”
飛鶴傳音開始行動,各個部落,黑白無常,無影暗衛,黑白兩道,由貧苦的漁家到開茶館飯館的富商,由沿街叫賣的小販到騎馬而過的游俠,由鄉野村落到繁華城鎮,以竹筒秘信互相聯絡,由點及線到網,遍布大禹,歐陽先生拿著竹筒秘信興奮地跑進來,“王爺,查到了,他們朝淵魔山方向而行,小圣女跟在慧明身后,沒有捆綁,沒有強迫,好像是自愿的!現在才到苦水地界!”
徐璟恩忙說:“去追,”他忽然又問:“伊諾還戴著面具嗎?”
“戴著!”
徐璟恩又猶豫不定了,“萬一那個也不是呢?戴著面具呢?”
歐陽先生從一個竹筒里抽出另一封信,“無影暗衛查到,那些江湖人緊跟其后,不敢貿然打擾,有個乞丐是咱們的人,確定是落汐苑的三小姐,從她言談舉止,肯定是一個人!”
徐璟恩點頭說:“他們走的小山路,我們去追,乘大船去,一直到淵魔江!”
徐璟恩對陳良說:“守著王爺府,若內侍來宣或者有人來拜見,就……就說我病了,傷寒復發,很嚴重,傳染的!任何人都不見!”
他交代完,匆匆而去,先乘馬車到了南城的渡口,后上了一艘大商船他此刻是心急如焚,韓琦與歐陽先生陪著,時不時有四面八方的信息傳過來,一艘漁船經過,拋過來一個包裹,里面是關于太子的消息,“太子被皇上臭罵了一頓,他挪用了修苦水河堤壩的資金,在太子東殿修了一座黃金塔,皇上把戶部掌管庫銀的左侍郎給貶絀了,太子手下的那烏奴帶著一隊人馬離開了,朝苦水河而來。”
歐陽先生鎮定地說:“看來,那烏奴也來啦,都是沖小圣女而來,免不了一場惡戰!”
一支利箭從岸上飛馳而來,正中船頭,箭頭插著一封信,“南蜀王在暗暗操練兵馬,準備謀反!”
徐璟恩看罷說:“好,都不老實,那就看看誰更勝一籌?”
又有人騎馬追上商船,歐陽先生令商船靠岸,接到竹筒秘書,“和尚與小圣女不見了,在苦水河上游,有座山,迷魂山,人們到了那兒容易迷路,分不清東西南北,困在里面,活活餓死,獵人都不敢進那座山打獵,都繞道而行。”
徐璟恩急得想飛過去,“歐陽先生,他們一定是去那兒了!”
“王爺莫急,我們的船可以到那兒,天黑之前一定能到!”
孔伊諾確實被慧明帶走了,她如逃出牢籠的小鳥,興奮不已,跟著慧明,他們到了苦水河邊,孔伊諾要摘了面具,慧明和尚說:“還是戴著吧,摘了更惹眼!”
“哎,你這和尚帶我走了這么遠,我又累又餓,不走了,我要吃飯睡覺,累了!”孔伊諾撒賴地坐地上。
“好,”慧明也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從背后包裹里拿出一張餅遞給孔伊諾,“嗯,吃吧!”
孔伊諾沒有接,一歪脖子,“不吃這個,吃肉!沒肉就不走!”
和尚笑著說:“我是出家人,不吃葷腥!”
“哎,你不吃我吃呀,我只愛吃肉!”
“你個丫頭,在水月庵若這樣耍無賴,早就被無情師太打屁股啦!”
“你知道我師父,她不打我,只是把我關起來,三天不給飯吃,我只要求饒,她就心軟了,別看她兇,就怕我又哭又鬧!”
慧明咬著餅吃起來,他心事重重,孔伊諾卻是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樣子,“小丫頭,你想過嗎,你出了孔府,就難回頭了,從此以后你就不是孔家三小姐,你化名紅塵雪,別人問你你就告訴他,你叫紅塵雪!”
“紅塵雪?為什么改名字?”
“因為有孔府里有一個孔伊諾了,你不再是了,你只是一個孤兒,無父無母,今后你一個人生活,孤苦伶仃,你得到了自由,卻失去了父愛!”
“孔元樸告訴我跟你走,就沒人抓我了,是嗎?”
“也不是,我也是把你藏起來,若……若我死了,你跑出去,他們照樣抓你,傷害你!”
“哎呀,你們還是騙人嘛,不過,我也不怕,他們抓不到我,我會飛鳳翔空啊!”
“唉,”慧明長嘆一口氣說:“人心險惡,哪兒是你圣女的安身之處啊?有你就有貪念,就有無休無止的爭端,我也不知道該把你送到哪兒里去?這么藏來藏去總不是辦法!……”
“我想回水月庵,找師父!”孔伊諾低頭,神情有些傷感。
“不能回,回去了,就給你師父召來殺身之禍啦,你就是一個禍害!”慧明又嘆了一口氣,“還是跟我走吧!”
他們兩個剛要起身離開,忽然半空中傳來猿嘯聲,六個人從天而降,一個白發女人,白衣白袍,臉色煞白,腰間別一把陰陽傘,一個彩衣女子,頭發一縷紅,一縷黃,一縷紫色,手持一截皮鞭,身后一個老太太,面目猙獰,手如枯骨一般,拄著龍頭拐杖,一個白凈的書生,干凈素衣,短靴,手持一桿碩大的判官筆,一個山神似的壯漢背著一柄大鐵斧子,最后一個是矮個子的男子,穿著一身嬰兒衣服,不倫不類,左右手舉著兩柄大錘。
他們喊:“圣女,我們來遲一步!”
慧明和尚警覺地問:“淵魔山六大護法?”
“羅剎姨,他們都說我是禍害,爹也這么說!”孔伊諾哭了。
白衣女子冷笑道:“天下之大,沒我們容身之處,我們回淵魔山!”
慧明忙阻止說:“羅剎女,你想讓十八年前的悲劇重演嗎?現在不光是朝廷容不下你們,江湖中人虎視眈眈,都盯著小圣女呢,你難道讓她沒完沒了的打殺下去,為了那個寶藏,葬送她一生的幸福嗎?”
“那又如何?我們不怕,來一個我們殺一個,來兩個我們殺一雙!”
“糊涂,你阻止得了千軍萬馬嗎?十八年前的教訓還不能喚醒你嗎?我要把她帶走,藏起來,這世上再無小圣女啦,只有一個隱居山林的紅塵雪!”
“不行,我們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淵魔山,這是她肩負的重任,一代一代傳下來,她不能辜負了重托!”
“你們是想逼死她,難道她跟你們似的人不人鬼不鬼,你們才滿意嗎,孔相為了保她,煞費苦心,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替代品,只想讓她安靜生活,不再攪動朝局!”
孔伊諾聽明白了,她喊了一句,“你們都認為我是禍端,師父也不要我了,爹也不要我了,都想把我藏起來,我是人,不是東西,任人擺布!”
羅剎女忙說:“不怕,圣女不用躲不用藏,有我們六大護法呢!”
孔伊諾苦笑著搖頭,眼里含淚說:“你們都老了,彩衣老了,忘川婆也老了,判官也老了,山神哥也上年紀了,侏叔叔臉都有皺紋了,我不要你們保護,我自己能養活自己,你們保護我十六年了,夠了,我不想再過這種生活,我受夠了!”
她說完施展輕功,飛鳳翔空,逃跑了,眾人吃了一驚,紛紛去追,哪兒里追得上,她的輕功極高,是無情師太畢生所授,告誡她,“萬般不得已,就跑,能跑多遠就是多遠,不讓他們抓住你,保命要緊!”她牢牢記住無情師太的話,“不打不爭不胡鬧了,只跑得遠遠的!”
她的淚隨著風飄散,天下之大,沒有她容身之處,她的孤獨寒冷無人知道,不,有一個知道,她爹,孔元樸,他也是絞盡腦汁,怎么能護下自己的女兒呢?
孔伊諾跑了,六大護法后面緊追,慧明嘆息道:“冥冥之中注定,她有此磨難,是福是禍躲不過,看破紅塵卻入紅塵,看破生死卻即生即逝,絕情絕愛卻又入情入心,我也是無法自拔,無法超越,白吃了這么年的素,白念了這么多年的經!”
孔伊諾一口氣跑了百里之遙,累得氣喘吁吁,肚子餓了,那個鬼面具戴著難受,汗水流淌下來,她干脆扔了鬼面具,猶豫一下,抓把泥巴糊臉上,像一個邋里邋遢的乞丐,也不知跑到哪兒里了,肚子餓得咕咕叫。
她來到一個小鎮,聞著香味來到一個小酒店,輕輕躍上房頂,來到廚房,剛出爐的油炸鴨,泛著油光,她來到墻頭掰斷一根樹枝,用力扎起鴨子將其挑到房頂,開始狼吞虎咽,大快朵頤。
店老板去拿餐盤,一轉身鴨子不見了,納悶地四下尋找,孔伊諾笑著,心里說:“我是師父逼得才學會偷東西吃,現在倒是保命的法子,多多諒解啊!”
她吃飽了,房頂上留下一堆骨頭,打著飽嗝,聽到店老板自言自語:“哎,見到鬼了!”她笑著竄到一棵大樹上,依在樹杈間上慵懶地小憩。
孔伊諾過起了四處流浪的生活,有時跟乞丐群混在一起,乞討度日,有時就順手牽羊,只要能吃飽肚子,也不挑食,倒是悠閑自在,可急壞了徐璟恩,飛鶴傳音,人失蹤了,到苦水河邊,慧明失蹤了,孔伊諾也不見了。
徐璟恩愁得緊鎖雙眉,歐陽先生也不敢搭訕,只得下令調轉船頭往回走,看到岸上的蘇柄貴和賽門神賈書生,徐璟恩的眼睛都紅了,“去把他們三個抓起來!”
歐陽先生搖頭說:“王爺不可沖動行事,這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朝廷不能過分干涉,會毀了你的名聲,得不償失啊!”
徐璟恩無奈至極了,壓抑著自己的憤憤不滿,只得又勞師動眾的班師回朝,回到王府,他一頭扎進寢室,躺在床上,心情沉重,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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