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有人回：“這你就不懂了吧，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這兩人你們沒看見嗎？剛還在操場上卿卿我我，一個人教著另一個人拍照片。”

        “我也看見了，正好坐在他們班旁邊，”其中一人道：“公然在三中這樣做，也不知道被教導主任知道了會怎么樣？”

        “能怎么樣？”第一個人回：“別廢話了，趕緊忙完去操場看比賽，蹲在這里查教室也是無聊。”

        掃視一圈，沒發現異常，幾人又離開，在走廊道大聲：“被記名的那兩人估計會很慘，被發現在教室里談戀愛，火爆了，等著通報欄出來。”

        陳泊尋手心出汗，黏糊糊粘著，人走遠，又多待幾分鐘才從桌下出來。

        阮柯可盯著兩人的手，陳泊尋會意松手，笑道：“事出突然。”

        “嗯。”

        陳泊尋拿上拍立得，看眼時間，道：“走吧，我們也不去操場了，十一點多了，一會兒集中出校門人鐵定多，我們先去餐館等著他們。”

        餐館老板娘見兩位學生進來，忙問手機尾號，隨后將兩人帶進小包廂。

        陳泊尋給人倒水，用吳東萊手機在三人□□群里發了定位和包廂名稱。

        完事后兩人坐著，氣氛有些奇怪，之前兩人坐同桌時沒覺得，送阮柯可回家也沒覺得，怎么偏偏在現在兩人獨處一間包廂時察覺不對勁。

        老板娘推門進來，放上飲料，安撫：“菜一會兒就來了，別著急，你們的人還沒齊吧。”

        “對，”陳泊尋回：“麻煩你了，一會兒人來齊了我喊你，先做菜就是。”

        老板娘抿嘴笑著，用過來人眼光盯著二人，道：“你們這群小孩真是想的開，年紀輕輕就早戀，也不怕家長和老師反對。”

        陳泊尋打個噴嚏正準備解釋，卻聽人繼續：“無所謂的，來我們這吃飯的都是三中的小情侶，一個個的，嘴都緊的很，打死都不說實在談戀愛，我懂，不就是怕被家長批評，不過啊…”

        老板娘掃眼二人，續道：“能從高中開始，兩人一直在一起，走進婚姻殿堂，也是足夠讓人羨慕的，你們兩人加油啊，阿姨看好你們。”

        陳泊尋只好順勢點頭：“阿姨，借你吉言。”

        越說越黑，不如正面回應。

        老板娘剛走，陳泊尋覺得渾身舒坦一些，話匣子也被打開，見阮柯可杯水見底，給人續上，直言道：“阮柯可，你之前在你們班談過戀愛嗎？”

        “不對，”他又斟酌用詞：“你有喜歡的人嗎？”

        阮柯可沒說話。

        “也對，”陳泊尋像填補空白，自娛自樂回答道：“當面問有些不好，萬一你喜歡我，又不好意思當面說，多尷尬。”

        阮柯可：“……”

        陳泊尋打開飲料，問著：“你喝果汁還是酸奶，還有別的。”

        阮柯可道：“果汁。”

        陳泊尋給人拆開筷勺用具，用熱水燙一遍，倒上果汁，遞過去：“我父母忙，小時候只好帶我出去應酬，每次吃飯怕餐館不干凈，會給我帶餐具，但也有忘記的時候，這種情況，我媽會給我這樣清理餐具。”

        阮柯可接過果汁點頭，示意人繼續。

        “我老家是錦城的，可我很小的時候就跟我父母去了雙山。”他說著，看眼窗外的風景，“雙山那里跟錦城不同，到了這個季節，天氣陡然轉冷，要穿羽絨服了。”

        他笑了笑：“再過段時間，雙山會迎來初雪，下著大雪，屋里供著暖氣，坐在炕上，暖融融的吃炒花生，可舒服了。”

        陳泊尋湊近阮柯可，道：“你沒見過那種鵝毛大雪吧，肯定也沒走過那種沒到膝蓋的雪地，明年畢業旅行，我可以帶你去雙山，等著初雪到來。”

        “上學，”阮柯可點透，“不能去。”

        “沒事的，”陳泊尋笑道：“等到了大學，寒假總還是有的，到時候再去也不遲。”

        “什么好地方，也不帶我去？”關凌軒哭喪著臉進來，沒好氣道：“等你一杯水難死了，我終于知道什么叫做望眼欲穿，我的眼睛都快瞅瞎了，沒人，尋哥，你真夠意思。”

        陳泊尋拍拍腦袋，帶著歉意：“真對不住，軒仔，我把這事給忘了，我給你道歉，這樣你趕緊再點一個菜，你喜歡的。”

        “去去去，”關凌軒擺手，坐在位置上喝口水，“現在點，估計吃完才能上，人太多了，我們剛走進來時，門口擠著一堆人。”

        張裕悅進來把包廂窗簾拉開，開個縫透氣，道：“副班，阮柯可，你們兩人不覺得悶嗎，還有這里面有股煙味兒，估計是上一個吃飯的人留下的，真沖。”

        吳東萊拿起桌上拍立得，問著：“我的照片呢？”

        陳泊尋道：“一會兒給你急什么，我都快餓死了，等你們等了半天才來。”

        說罷看眼眾人，問道：“鄭奇呢？”

        “別提了，”張裕悅說：“留在那打掃衛生，他今天點背，一會兒被喊過去搬磚送水，一會兒又被班長喊著寫宣傳稿，最后還被留下來打掃衛生，真是一塊好磚，哪里需要哪里搬，孩兒真可憐。”

        阮柯可聽到宣傳稿，表情凝固，道：“是我。”

        “什么？”張裕悅不解，問陳泊尋：“你同桌說什么，你給翻譯一下。”

        陳泊尋道：“估計是宣傳稿讓她來寫，她給忘了，不是什么大事，班上這么多人，隨便找一個寫就好。”

        “呃呃呃，”關凌軒一雙小眼睛看透了許多，道：“尋哥，為什么我們都對阮柯可的話一知半解，就你不一樣，能聽懂，還能解釋。”

        吳東萊道：“你這不是廢話，人家兩人首先智商跟咱們就不在同一水平線上，再者兩人坐同桌時間久了，自然會有默契。”

        鄭奇推門進來，灰頭土臉的，手上還殘留著水漬，道：“我跟張裕悅坐了一個月同桌，怎么沒這種默契。”

        張裕悅翻白眼，懟道：“那是因為你傻。”

        眾人哈哈大笑，依次落座。

        菜慢慢上來，幾人夾著吃。

        吳東萊嘗口牛腩，贊道：“早聽說他們家的這個菜好吃，名不虛傳啊。”

        陳泊尋帶著歉意給鄭奇倒飲料，道：“那可不，那個辣子雞我剛問了，還在做，估計一會兒就上來。”

        吳東萊又道：“尋哥，我記得你下午也要比賽吧？”

        “嗯，”陳泊尋說：“估計是下午三點，我想著一會一點半過來在操場上跑兩圈試試，中午就不回去了，直接回教室趴會兒桌子休息。”

        關凌軒吃著，滿嘴油膩，用紙巾擦著，道：“你可以去阮柯可家，她家不就在附近？”

        眾人：“……”

        關凌軒察覺氣氛奇怪，道：“怎么，我說錯了嗎？這不是就近原則嗎，實在不行，尋哥跟我回家也可以。”

        “跟你怎么回家？”陳泊尋喝口果汁，“你那輛自行車沒后座，感情你在前面騎車，我在后面追啊，真以為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

        眾人大笑。

        鄭奇接口：“尋哥，你要是不嫌棄，我可以騎自行車帶你，你準備什么時候買自行車啊，總不能一直坐公交車回家吧。”

        “不知道，”陳泊尋想起那輛丟失的自行車，心里猛地一沉，筷子放在碗上，“再等等吧，實在不行，我就這個寒假再買，關鍵是我才買的那輛，心里舍不得，抱著一絲能被追回的希望。”

        “嗐，”吳東萊接過老板娘遞來的辣子雞，轉動餐桌，朝女生那邊過去，“再過兩月你就過生日了，這可是十八歲啊，到時候阿姨肯定會給你買的，你再忍忍也不是不行。”

        “嘔呵，”關凌軒恍然大悟，拍下大腿，“尋哥，東子不提這茬我都忘了，想要什么禮物，我提前給你準備。”

        “呵，”陳泊尋支著腦袋，偏向阮柯可，道：“我希望你別像去年那樣涂我一臉奶油，你知道多難洗嗎，我當天穿的那套衣服直接沒要了，渾身上下全是奶油。”

        吳東萊憋著，突然笑出聲：“尋哥，這都是大家對你的愛意，涂滿了才會運氣爆棚。”

        阮柯可沒法加入這種話題，像個局外人坐在一邊，默默吃著菜，嘗口辣子雞，被嗆著，小口抿茶，想沖下去，卻適得其反，咳嗽聲越來越大。

        陳泊尋給人拍著后背，動作自然，又給阮柯可換上新杯子，倒茶水，“他們家的辣椒用的是錦城本地的，有些辣，吃的時候注意點。”

        張裕悅用羨慕的眼神看著，“副班，你對同桌真好。”

        吳東萊看破不說破，與關凌軒對上眼，兩人相視一笑。

        鄭奇木訥地坐在原地，嘗口辣子雞，“好辣，真心辣，我這個錦城本地人都受不了。”

        張裕悅道：“你可別指望我給你拍后背，想都別想，想也有錯，像我這樣的仙女，是不會隨便動手伺候人的。”

        鄭奇一陣干嘔：“你是仙女，笑死個人，你怕不是鬼女吧。”

        吳東萊借機引開話題，“所以一會兒尋哥去哪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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