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泊尋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讀別人給阮柯可的情書，“寫的什么玩意兒，小學生文筆嗎？語句都不通。”

        陳泊鈺走進來：“哥，你是在說我嗎？”

        “沒，”陳泊尋回，收起情書塞進枕頭下，準備睡覺，“早點睡，小鈺。”

        陳泊鈺眼疾手快一邊回復一邊趁其不備掏出那份情書，撿著會認識的字讀著：“我…歡…毛…”

        “好了別讀了，”陳泊尋打斷，伸手去拿卻被擋住，“別鬧了，陳泊鈺這不是什么好玩意兒。”

        “哦？”陳泊鈺疑惑，“那是什么？”

        她見這封面透著可愛，裹著一層藍色的彩紙，一時覺得好玩才拿過來的。

        “哥，”陳泊鈺繼續：“你怎么不說話了。”

        陳泊尋將計就計，打著哈欠：“因為你哥我困了，你要是覺得這個好玩，就送你了，不值錢的東西。”

        “啊，”陳泊鈺不懂這層意思，本以為能讓自己親哥著急，沒想到對方倒是淡定，聽完這話，隨手將那封情書扔在地上，道：“哥，我明天開運動會，你要是沒事來看我跑步唄，我是接力棒。”

        陳泊尋斜眼瞧著那封情書，面色如常，“小屁孩兒運動會有什么好看的，不去。”

        “別啊，哥，”陳泊鈺眨巴兩下眼睛，“你來了我還能帶你去看看我們班的體育委員，他長的…”

        她說著，臉色微紅：“很好看。”

        陳泊尋：“？”

        看著自己親妹那副模樣，不覺好笑。

        “我沒時間，”他說：“有的話再說，或者說中午放學后去掃一眼，你哥我的時間太寶貴，都要用來學習。”

        陳泊鈺冷哼一聲，點破：“哥，我從來沒見過你在家寫作業。”

        陳泊尋：“……”

        退一步：“行吧，我有時間再說，快去睡，我困的眼皮一直在打架。”

        陳泊鈺離開，關上門，陳泊尋立馬起身將那封情書撿起來，放在枕頭底下。

        關上燈，思索如何處理這封情書作為穩妥。

        封面上寫了班級和姓名，還回去就是。

        ——

        下早自習，陳泊尋沖出教室去食堂吃早飯。

        三中晚自習六點十分開始，七點二十結束，太早，許多學生吃不下飯，會選擇下自習后去食堂隨便吃點。

        陳泊尋不是，他是因為起晚了，下公交車一路狂奔過來，導致上自習的時候肚子一直咕咕嚕嚕亂叫。

        到食堂，剛坐下，喝著胡辣湯，等著檔口現炸油條。

        “尋哥，”吳東萊端著一籠小籠包過來，另只手拿著小米粥，“我來也。”

        “我去，”陳泊尋躲避，從位置上跳起來，換到對面，“你當心點，小心潑了。”

        剛說完，見張裕悅進來，喊著：“張同學，我同桌沒跟你一起來吃飯？”

        張裕悅點完肉絲面過來：“沒，她一般不跟我一起吃飯，你不知道嗎？我很少見她早上下來吃飯，每次問她，她都說吃了。”

        “哦，”陳泊尋忙喝完胡辣湯，買完黑米粥雞蛋，拿著油條上樓。

        鄭奇原趴在桌子上補覺，聞著味道醒來：“尋哥，什么，怎么這么香。”

        “油條，”他說著，咬下一一口遞過來，“給你，就半根了，省著點吃。”

        鄭奇接過來，“我好餓，這不夠，我去小賣部再買點吃的，你們要買什么，我一起買了。”

        他詢問著，加上阮柯可。

        阮柯可搖頭。

        陳泊尋不客氣：“兩杯奶茶，要熱的，再來一份草莓布丁，一個毛毛蟲面包，一個雞腿煲，最后都加熱一下。”

        他說著遞過去校園卡：“目前就想到這么多，你想買什么直接刷，回來再說。”

        鄭奇回聲“好”離開。

        陳泊尋拉開校服外套，“給你的，黑米粥，還是熱的，趕緊喝，別讓鄭奇看見，不然他又說我私藏東西。”

        阮柯可接過吸管，剛扎下去，吸管口撇開，又試一次，管口尖角位置歪曲。

        陳泊尋笑出聲，仿佛找到切口的小孩，興高采烈拿過吸管，扎上去，遞過去：“同桌，你這動手能力得加強，以后得找一個…”

        說到這里，停頓，覺得不妥，轉移話題，道：“怎么不下樓吃早飯，起來晚了。”

        阮柯可小口啜飲，慢慢咀嚼道：“不想動。”

        陳泊尋伸出手，停在半路上，又自覺縮回來捏捏自己的臉頰，笑道：“真是懶。”

        說完從口袋里掏出雞蛋，“你應該會剝雞蛋吧，不用我動手吧。”

        阮柯可剝完雞蛋，將蛋清吃下，蛋黃放在抽紙巾上。

        “你不吃蛋黃？”陳泊尋問。

        見人點頭，很自然地拿蛋黃吃著：“我姥姥說這玩意挺有營養的，還說要一起吃，其實我個人更喜歡蛋黃，相對于蛋白來說。”

        阮柯可這次沒著急寫作業，靜靜聽陳泊尋說話，只聽人笑出聲。

        “我以為你不會聽我說話，我還想說，等你開始寫作業我就閉嘴，怎么？你有什么想跟我說的嗎？”

        阮柯可搖頭，剛準備摸練習冊，聽陳泊尋繼續：“我妹今天運動會，小屁孩兒昨天三令五申讓我去看她跑步，我沒轍只好答應，今天中午放學別急著走，我倆一起去看看唄。”

        陳泊鈺此時在賽場上，猛地打個噴嚏，坐在觀眾席的高廣秀警惕起來，最近換季節，冷熱交替，感冒的人多，忙招手讓老師給其背心穿上。

        “嗯，”阮柯可回著，示意陳泊尋繼續。

        “你應該不會不答應吧。”

        阮柯可：“好。”

        ——

        陳泊尋借來吳東萊的自行車，讓阮柯可坐在后面，一路蹬車前進。

        上坡時，阮柯可想下來。被陳泊尋阻止：“沒必要，哥有的是力氣，讓我試試。”

        阮柯可身子不覺說著下坡方向溜，下意識拽緊陳泊尋校服外套，還是不行，只好一手攬住陳泊尋。

        陳泊尋在前一愣，一不留神，鏈子滑絲，“woc。”

        他忙下來，推著自行車超前走：“別亂動，一會兒下坡你再下來。”

        秋天的風一刮，陳泊尋剛出的一身汗瞬間冷卻，打個噴嚏。

        阮柯可忙下車。

        兩人在下坡不遠處檢查自行車。

        “東子這車真是破，隨便上個坡都能滑絲，”陳泊尋說著蹲下身，用手指挑起鎖鏈，“同桌，你站遠點，小心弄到你身上。”

        陳泊尋修了近二十分鐘，鎖鏈安上時，手上滿是車油，顧不上這么多，蹬上車繼續。

        待兩人到達小學門口時，學生們剛放學，鋪天蓋地的人流量朝這邊涌過來，家長背著小書包牽著小孩。

        陳泊尋四處觀望著，聽人群中說著。

        “那個就是我哥哥，陳泊尋，他旁邊就是我常說的漂亮姐姐，怎么樣，兩個人很合適吧。”

        “嗯，”一個與陳泊鈺個子差不多的女孩回著，“很漂亮。”

        “那他們兩個人經常在一起吃飯嗎，會不會一起吃曲奇餅干？”另一個女孩問著。

        “那是當然，”陳泊鈺剛說完，對人群中的陳泊尋招手：“哥，我在這兒。”

        高廣秀在陳泊鈺身后跟著，同其他家長說著話。聽陳泊鈺喊人抬頭，看見阮柯可，忙過來：“孩兒，吃飯沒，上我家吃飯去。”

        “…姥姥，”陳泊尋在旁舉起雙手，“我剛好…”

        “好說好說，”高廣秀沒走心回著，“回家洗洗就好。”

        又對阮柯可道：“走吧，我們一起坐出租車回去，讓泊尋把車蹬回去。”

        陳泊尋：“……”

        高廣秀回家忙著，米飯早已蒸好，一直在保溫，準備再加幾個菜。

        阮柯可坐在餐桌前，聽陳泊鈺手舞足蹈說著自己運動會上的事，又指了指額頭上的紅點：“這個是老師給我戴的，是鼓勵我下次繼續加油的意思，好看嗎？”

        “好看。”

        “那我給你貼上一會兒，”她說著取下來，額頭上粘黏一半的膠水，“給你貼一會兒，等會兒吃完飯再給我哦，這個對我來說很寶貴的，因為你是漂亮姐姐，我才原意給你的。”

        阮柯可笑了笑，將紅點重新給陳泊鈺貼上：“你貼…好看。”

        陳泊鈺雙眼放光：“真的嗎，我也覺得我貼著好看。”

        阮柯可笑了笑，覺得兄妹倆多少有些相像，在某些方面。

        陳泊尋滿頭大汗進屋，話沒多說進浴室洗澡，出來裹著毛巾，還沒出浴室，被高廣秀趕回去：“家里有客人，阮柯可還在，穿成這樣就出來太不像話，趕緊把衣服給我穿好了再出來吃飯。”

        阮柯可別過臉，接過高廣秀遞的米飯，目不斜視吃著。

        飯后三人在陳泊尋房間，陳泊鈺躺在床上打嗝。

        陳泊尋對著鏡子擺弄自己的頭發：“同桌，我這個樣子帥一些還是這個樣子帥一些。”

        陳泊鈺搶先：“都不帥。”

        陳泊尋懟道：“你頭上那個紅花也不好看。”

        陳泊鈺立馬起身，害怕似的摸了摸額頭，意識到還在立馬松口氣，“誰說不好看，漂亮姐姐剛才說好看的。”

        陳泊尋聳肩：“她逗你玩的。”

        阮柯可看著陳泊鈺眼睛，“我…沒有。”

        陳泊鈺歡喜著拍手：“我就說吧。”

        門外傳來高廣秀的聲音：“快睡覺，下午還要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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