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飲上的事情，還是香桃最為熟悉，知道肖凡想做這樣的事情，香桃領著一大幫飯館團年的人來到小伍檔口。

　　依照龍萍萍給的建議，香桃聯系到十七家飲食攤販，做了些河南燒餅，四川麻辣燙，炒粉炒面等可以填飽肚子的餐食，小伍、小金捐獻出她們收集準備賣錢的紙皮，寫上大大幾個字：免費供應餐食。掛在十七家商販攤位上。

　　從1991年大年三十晚上九點多，忙到1992年正月初一凌晨一點，十七家餐飲的食材全部用完，還有部分行囊客沒有搶到餐食，最后是香桃買來一些方便面，飲食攤販免費提供碗筷，幫大家加上一口開水、熱湯，許多人齊心協力，也只能解決有緣路過夜市的行囊客，還有數以萬計的漂泊游子，那一年的春節，是在饑餓中，迎來了1992年的到來。

　　大年初三開始，站點就開始迎來返廣高峰期，全國各地游子又開始了新一年的漂泊，應小霞是正月初十離開四川，送老應夫妻回到浙江，然后轉道回了厚街。

　　過年這段時間，肖凡和應小霞、阿芬每天通一次電話，應小霞是說個沒完沒了，舍不得放電話，和阿芬通話，她都說拜年在忙，每次都是草草幾句就掛了電話。

　　香桃、劉琴飯館比較忙，應小霞忙著給各條針車線主管開會，胡丹妮的舞廳過年期間還加開了下午場，龍萍萍更是忙得不可開交，以至于大家都沒有時間聚在一起過1992的元宵。

　　元宵剛過，阿芬的電話就處于關機狀態，一天關機，肖凡還沒覺得什么，連續三天打不通阿芬電話，肖凡心情就開始煩躁了，到第七天，肖凡精神狀態已經處于崩潰邊緣，每天守在站點辦公室里，人像瘋了似的，看什么都不順眼，山雞他們看到肖凡，都只能遠遠的躲開，只有應小霞打電話，他才能溫和片刻，撒謊說在深圳辦事，要等幾天才回厚街。

　　本身就清瘦的肖凡，幾天時間就瘦了一圈，龍萍萍帶有阿芬的囑托，可是看到肖凡眼睛充血的樣子，也不知道應該怎么開口好。

　　阿芬關機的第八天，峰哥把整天沒有進食的肖凡帶回到他家，強行他吃了幾口飯后，叫上山雞、群哥作陪，四人一起來到意難忘。

　　峰哥叫了兩瓶黑牌威士忌，沒有加冰塊和綠茶，酒局還沒有開始，峰哥雙手摟住肖凡的肩，殘忍的說道：“弟，你也不用找了，阿芬已經回家嫁人了，你們兩........。”



　　峰哥下面的話還沒有說完，肖凡噌的一下站起來，看著峰哥，咆哮道：“哥，你撒謊，我二老婆不會離開我？”

　　峰哥、群哥、山雞，三人控制著拼命掙扎的肖凡，峰哥也近乎于嘶吼：“能不能安靜點，你才十九歲，阿芬已經二十六了，你能等她的年齡還能等嗎？即便她愿意等你，你娶得了兩個老婆嗎？到時候你是娶她？還是娶應小霞？感情必須要有取舍，這點道理你必須明白。”

　　幾天的煎熬，肖凡眼睛充血，三七開的發型已經成了雞窩頭，峰哥的嘶吼，讓肖凡停止了掙扎，聽完峰哥話，望著峰哥，沒有說話，兩行眼淚奪眶而出。

　　峰哥讓山雞倒了兩大杯威士忌，端了一杯給肖凡道：“如果你還像個男人，今天我就舍命陪你醉一次，有什么話，明天蘇醒再說。”

　　整個晚上，群哥和山雞滴酒沒沾，兩人負責倒酒，峰哥負責陪醉，半杯一次，兩瓶威士忌很快喝完，峰哥再要了一支，不到一個小時，三瓶威士忌見底，峰哥和肖凡都醉得不省人事了。山雞和群哥按照峰哥提前的吩咐，把兩個醉酒的人送去厚街大酒店休息。

　　安排完兩個醉酒的男人，山雞回到站點，王舒寧已經沖完涼躺在床上，焦急等著山雞的消息。

　　山雞剛進門，王舒寧急切拉住他道：“你老大現在情況怎么樣？”

　　山雞搖搖頭道：“去到意難忘，沒說兩句話，就一會時間，兩個人全喝醉了，今天晚上肯定能安靜一會，可是明天醒來，真不知道又是什么情況。”

　　王舒寧指了指隔壁龍娃的房間道：“紅姐剛才也回來了，她和芬姐關系好，你去問問她到底怎么回事。”

　　“別問了，峰哥剛才給老大說，芬姐回家已經結婚，聽到這樣消息，老大真的瘋了，我們三個人費了很大勁才控制住他。”



　　“什么？結婚了？你騙鬼吧，芬姐那么寵你老大，兩人也沒有吵架，我就不信這么短的時間芬姐會嫁人。我去紅姐房間問問怎么回事。”

　　這幾天里，站點的氛圍格外壓抑，平時不到深夜十二點，兄弟們的宿舍很難安靜，現在大家回到宿舍說話都不敢大聲，生怕聲音傳到肖凡躺著的辦公室了。

　　王舒寧敲開紅姐的門，看到她臉上還有淚痕，關心問道：“姐，怎么了？”

　　紅姐去到洗手間，洗了臉走出來道：“剛才在意難忘看到你男人背上的大爺，人都瘦得變形了，芬返鄉之前，專門去意難忘看過我，她種種行徑很不正常，沒想到她是去告別。”

　　紅姐講述了阿芬那晚去意難忘的情形，王舒寧懷疑的問道：“我男人聽峰哥說，芬姐回家結婚了，你信嗎？”

　　紅姐搖搖頭道：“你們都不了解芬的個性，她是一個把感情看得很神圣的女人。這幾天看到大爺那么難受，我也打過她電話和傳呼，但是沒有回復。”

　　“他繼續這樣，人真可能就瘋了。明天我還是讓小霞回來安慰一下他。”

　　聽到王舒寧要告訴應小霞，紅姐趕緊阻止道：“干萬別做這樣的傻事，一個阿芬都讓大爺這樣了，如果小霞知道這是阿芬離開所致，她再有點什么意外，大爺真就離瘋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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