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夜半,風吹著有些冷,靠在墻上或坐在地上打盹的人都虛睜開了眼。有人迷糊的看了一眼又繼續(xù)睡,有人起來伸著懶腰換個姿勢再睡。
突然,昏暗的黑夜的里,一聲恐懼的尖叫吼醒了所有人。大家一個激靈的起身,不管是睡得香的還是睡不著的,此時都是頭腦清明。
“怎么了?”有人慌亂的問。
其實大家心里都是一個想法,魔王殺人了。但都沒有誰說出來。
“去看看?”藍衣公子提議。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無一人敢往前挪動步子。最后,還是上繁宮站了出來,他道“我去看看,有誰愿意和我一起?”
眾人又是你看我,我看你,好一會兒都沒有上前,上繁宮不免失望,他正準備一個查看時,藍衣公子引著黃衣公子上前道“我們一起,若是遇見什么,或可一擋”
上繁宮點頭,于是他走前,兩位公子分左右走,往尖叫處查看。
光線實在昏暗,看得很是不清,遠看著就是一個人在站那兒瑟瑟發(fā)抖,再遠處像是個人躺著,很明顯躺著的人是死了,死人他們見得多,應是不會怕的,可這時的他們就是無辜的怕。三人停下步子,向那不斷顫抖的身影道“你怎么了?”
那人沒有回頭,更是沒有回答,可身體抖的越發(fā)兇了。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滿眼都是疑惑,其中藍衣公子上前兩步再問“你怎么了?可需要我們幫忙?”
“咯咯咯”一串清脆的童音從顫抖的男子身上發(fā)出來。
黃衣男子立馬走上去,擋在藍衣男子身前,手中細長的劍泛著綠光,他緊盯著前面“淦菊小心,有異處”
淦菊看著黃衣公子的擔憂,神情柔和,恐懼之色全無,不過,他手中也出現(xiàn)了一把傘,泛著藍光的傘“沒事,別太擔心,我會保護好我自己”
他們兩個異類,受過許多人的謾罵打擊,還有族類的追擊,他們也是殺過許多人才活了下來,才到這個小鎮(zhèn)的。兩人情意綿綿,現(xiàn)在過得正好,不會想死去,面對死亡,他格外小心。
上繁宮并未上前,聽著童聲的笑音,他還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淦菊發(fā)現(xiàn)上繁宮的異樣,也沒有說什么,而是拉著黃衣公子慢慢后退,退到與上繁宮一條線上。
童笑聲驟然沒了,三人心里一緊,像是被人握住了心臟,在不斷的收緊用力,更是恐懼的。忽然黃衣公子顫手指著前面的那人,三人一同看去,只見那人身體迅速枯萎,頭發(fā)干枯蓬亂,特別是那頭白發(fā),與地上躺著的尸體頭發(fā)一樣,又像極了死在光天化日下的那人。他們都是這小鎮(zhèn)里的巨頭,那絲紅線他們也是看見了的。
三人不約而同的退后,他們潛意識里認為是魔王殺人了,可魔王殺人是這樣的嗎?傳聞也不是這樣的啊?
干尸僵硬的倒下,眼前是一個滿身繞著血霧的孩子,看著不過三歲孩童。可從他身上牽出的紅線還在干尸上。
念過滿足的吸了一口氣,看著遠處的三人,陰陰笑道“這地方真是好哇,有這么多人,夠我吸食很久了吧”說完,又是清脆的笑,昏暗的夜與清脆的笑可不符,這種反差更讓人受不了。
黃衣公子止不住的發(fā)抖,淦珺拽著他,給他寫勇氣。
念歸歪頭看著雙手相扣的兩人,有些不解,他帶著天真問道“你們是媽媽爹爹的關系嗎?”
上繁宮瞥了他們一眼,只覺得惡心。
黃衣公子往淦珺身邊靠緊了些,道“是”
念歸更是不解了,他童言無忌道“可你們都是男人,男人在一起也可以生寶寶嗎?”
這話問得粗,以前羞辱他們的人,尸體都已經養(yǎng)了幾波花草了,可這孩子,他們很是忌憚,因為與魔王有關,也因為他這讓人死亡的怪異樣子。
“不能”淦菊緊張的防備著。
“哦”念歸點點頭,滿臉的好奇,沒有其他情緒在里頭,比如厭惡、鄙視“等我回了家,我要把你們的事情講給我媽媽聽,我媽媽什么都懂”小小的臉兒都是驕傲。
樣子看上去倒是孩子,可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孩子,這么小的孩子能這么淡定的殺人?上繁宮是不信的,不過為了活命,他也愿意與他演戲周旋,臉上強扯出笑來“小朋友,你是那家的孩子,怎么這么晚了還在外面,你爹娘該擔心了”
念歸指著樓上“爹爹和媽媽在睡覺呢,我就偷偷出來玩玩”他臉色童真的笑一下變得駭人“你們愿意陪我玩玩嗎?”他指著地上的兩人道“像他們一樣陪我玩兒”
三人瞬間防備,淦菊的傘一下?lián)伍_,擋在他與黃衣公子身前,而上繁宮是月亮行的彎刀。
念歸看著三人如臨大敵的樣子很是好笑,他見上繁宮是天族,抄著手問他“你認識子書境嗎,他的法力很不錯,我饞了他很久了,本來是要把他吸食掉的,可姚元詡來了,說實話,他打不過他,最后就沒有吸食成,我看你法力也不錯,雖不及子書境,可墊墊胃還是可以的”
三人面面相視,心里防線再擠緊了些。
念歸再接再厲道“妖族有個皇子叫岳烷,他的味道不錯,嘿”念歸對傘后面的淦菊和黃衣公子道“你們是妖族吧,你們倆的味道如何呢?”
淦菊還好,黃衣公子最先崩潰,居然沖去傘的保護,先去攻擊念歸,這正是念歸要的結果,他挑嘴邪笑,化成一團血霧,打著漩渦一下撞擊到他身上,他被撞翻在地。血線絲絲縷縷的往他身上,他起身不及,爬著往后退,可他再快又怎么快得過血線,一縷血線已經算在他腳上了,閃起耀眼的白光侵入血線,腳腕的疼感觸麻,讓全身抽搐的疼。
淦菊撐這傘,傘浮于頭頂,他嘴里念著咒語,手上快速的變換的手勢,傘轉動得快,傘上細小的鈴鐺‘鈴鈴’作響,竟有艷紅的光組成屏障,在屏障封閉之際,傘一下飛到了黃衣公子頭上,屏障‘唰’的落下,斬斷他腳腕的血線,疼痛的余感還在,他立馬縮回腳抱成一團,就算是死,他也不想成為干尸摸樣。
剛打嘴的食物被搶了,念歸氣惱,他瞪著淦菊道“你既然不想他死,那你就死啊”說完,向著淦菊攻擊來。
淦菊善防御,不善打斗,再說,他的法力不是很高,那是吸食了兩個人念歸的對手。
念歸話落,人就消失。
上繁宮也是心驚到處看,也沒有找到念歸身影。突然,他看著淦菊,只見淦菊身后出現(xiàn)了一抹血色,而后血色越來越濃,便看見小孩染著血霧,透著詭異的笑。
上繁宮下意的喊道“小心”手中的彎刀也扔了出去,血霧瞬間消失。
淦珺嚇得瞪眼傻,黃衣公子也從地上起來了,拍打著傘的屏障“淦菊,放我出來,我們一起對付他”
上繁宮點頭的贊同“我感覺他還沒吃飽,我不想死,你們也一樣吧”
淦菊變換著手勢,傘一下大了許多,把他們三人保護在里面。
黃衣公子道“誰他娘的想死,想死也不會跑千辛萬苦的跑到這里來”
聽到自己滿意的答案,上繁宮才道“所以,我們把他引到外面去,是死是活看各人的本事,你們覺得如何?”
都是貪生怕死之人,還用問如何,定是都是應的。
三人打定主意了,背靠在一起,眼睛環(huán)顧著四周,警惕著小孩再來攻擊。
可念歸又念歸的想法,他就看上了他們三人,特別是上繁宮,他法力是這三人當中最高的,吸食了他,才起得了進補的作用,他便可以在外面多游玩些時辰。他聽著三人如此大聲的謀聲,真是讓他結語,真當是當他什么都不懂小孩子嗎。他看著上繁宮,使壞的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然后眨眨眼,無數(shù)的血線沿著屏障爬行,漸漸地包裹了屏障。
上繁宮嚇得差點尖叫,看著這像活了般爬行蠕動的血線,他感覺就好似在他身上爬般,讓他渾身不自在。
淦菊和黃衣公子也是這般,特別是黃衣公子,他剛剛才受過這血線的厲害,捏著細劍的手直抖。
淦菊捏著他的手“別怕,我們那么多苦難都受過來,我相信這一次也會過去”
黃衣公子咽著口水,雖心不安,可想起以往種種,仿佛這個世間也沒有什么值得留念,除了身后牽著自己手的人,若能死在一起,或許也是不錯。
他抬眼,從血絲的縫隙中看過去,見那小孩斜挑的嘴,雙手抱在胸前,一副胸有成竹的看著他們三人,就像仿佛他一定能截殺他們三人成功一般。他突然做了個決定,或許死一個人就夠了。
他松開淦菊的手道“我出去吸引他的注意,你們找時機攻擊他,若能一擊打傷最好,聯(lián)合其他人,定能殺他”
“不行”淦菊下意識拒絕“太危險了,我去吸引他的注意力”
“你更不行”這是上繁宮的聲音“你的攻擊力不夠,出去就是給他送食物的,羅旭去”
“不行”淦菊極力爭論。
“淦菊,你別怕,你信我,我不會有事,我從未騙過你,這次也一樣”羅旭聲音很輕,像是情話,也像是告別。
“別...”淦菊立馬伸手去抓他,可是晚了,他已經出了屏障。
淦珺霍然轉身,血線一下?lián)踝×怂囊暰,他心慌。
念歸見他出來,笑了一下。戲謔的問道“你猜我打不打得破你們的屏障?”
羅旭握著劍柄的手還是有些抖,不過面上他裝得沉靜“若能打破,你為何圍而不攻”
念歸咯咯笑“我就說嘛,你們小看我了,難怪你出來了”
“聽你的口氣,你是能抵得過我們三人了?”羅旭細劍有些異樣,他故意與念歸說話,不讓他發(fā)現(xiàn)異樣而已。
可念歸也不傻,他的動作,可是看在眼里的,不過是配合著他而已“抵不過,可你們心底已破,我施展一點小手段,便可殺你們”
“好大的口氣”羅旭話還沒落,細劍就脫手,密密麻麻的攻擊念歸。
念歸側身閃過,一把血氣撒向他,他雖然也躲開了,可鼻息間還是吸進去了一些,他未感覺不適,便也沒有理會,拿著劍又要攻擊念歸。他閃到念歸身后,高高舉起劍,一劍而下,本來以為是會殺死念歸,可劍落下,眼前的景色變了。
身旁一棵大樹,大樹很大,幾個人手拉手的圍著,才能抱團,樹葉更是茂密,如果不是瓢潑大雨,站在樹底下就能躲雨。樹十幾步遠處是一條小河,河水清澈,還能看見魚兒在水底游。河的另一半是幾間茅屋,茅屋前站著一個女人,正在喊他“旭狗子,還不回來吃飯,又到河對面去玩了,你爹馬上回來了,不打死才怪,快些回來”
他愣愣的本想應,可從河邊傳出了聲音“娘,我就是喜歡在河里游,沒有到對面來”
女人又生氣又好笑“都到河對面了還狡辯,快些回來,今日我就不告訴你爹了”
“謝謝娘,娘最好了”小孩的聲音興奮。
羅旭也是欣慰的笑了,這是他娘,等一下就能看到他爹了。
場景又一轉,原本的白日變成看黑夜,好看的茅屋突然燃起了大火,把他們一家三口都困在了火里,小孩的哭聲,女人的人哭聲,震得耳朵疼。
他捂著耳朵蹲下,在起火的另一邊,他看見了幾個鬼鬼祟祟的人。
記憶的匣子一下打開,這一生的溫暖寥寥無幾,全部都是凄慘、被人欺凌,然后買入青樓,明明是男人,可要像女人一樣伺候男人。
他頭疼欲裂,苦苦掙扎,茍且痛苦的人生如影隨形,若能一頭撞死就好了。
淦菊聽見他痛苦尖叫的聲音,一把收了傘,直擊念歸。
時候未到,現(xiàn)在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若在他吸食羅旭時動手,才能保證成功。上繁宮氣得咬牙,卻也無可奈何,他收得太快了,攻擊小孩也攻擊得太快了,都來不及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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