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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重見天日


“李兄,你怎么樣?堅持住!”云青久一邊劈砍攻擊過來的花,一邊低頭朝他喊。

        “還好好”李未冉此時腦子已經混沌了,云青久爬上花枝探查情況那段時間里,他的身體還在逐漸潰敗,連自己都能聞到身上的血腥味,雙手已經血肉模糊,蹲坐在花地上,連花朵枝葉莖稈都蹭上了他身上的血跡。

        更為可怖的是,他察覺到自己的血肉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掙扎翻滾,仿佛要突破血肉鉆出來一樣。

        李未冉心中絕望,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回天了,索性就地躺倒,望著那巨大的花枝,開始回想這短暫的一生。爹娘的身影浮現在他眼前,他想起溫柔的娘親和表面嚴厲卻對他十分珍愛的爹爹,眼里涌出淚來。

        李未冉沉浸在無盡的懊悔與悲傷中,完全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不知過了多久,他被身下翻涌的花驚醒,可還沒來得及站起身,就被整個埋了進去,陷入一片黑暗中。好不容易掙扎著露出頭,就聽見云青久在呼喊他,還一腳踢在了他的額頭上,痛的他清醒了大半。

        云青久反手斬斷他身邊涌過來想纏上去的花枝,給他喘息的空間,李未冉費勁力氣終于爬了出來。他見云青久被花群圍攻,分身乏術,不愿成為她的拖累,正打算閉眼撞裝死,突然聽見一聲熟悉的呼喚:

        “冉兒——冉兒——你在哪兒?”

        是娘親的聲音!李未冉艱難地睜眼,看見的還是滿目的鳶尾花,紫的花綠的葉占據了他的全部視線,他心中疑惑,自己這到底是已經死了還是在做夢?竟然還能聽見娘親的聲音。

        “冉兒——”又是一聲,這次是爹爹的聲音。

        李未冉血肉模糊的臉艱難的露出個笑來,臨死前能做這樣的美夢,他什么都不怕了,帶著笑意閉了眼放任虛弱的身體被再次吞沒。

        然而這不是夢,云青久耳力更為靈敏,她也聽到了這一聲聲呼喊,甚至聽到了一大群人的腳步聲。

        有人來救他們了!

        他們陷入這花王境界之中,除了花海,就是一片虛無,外面的人大約也無法進來。云青久略一思索,收了劍閉上,凝神去辨認聲音的方向。

        這些聲音非常近,仿佛就在身邊一般,云青久不顧群花攻擊,將內力集中到五感上,很快捕捉到一道風的縫隙,就在這一瞬間,她毫不猶豫地舉起無垠劈了過去,剎那間白光大綻,那些聲音一下子突破了屏障,落到了實處。

        “冉兒,冉兒——”女人的呼喊聲直接而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

        云青久睜眼,一朵花正朝面門襲來,她躲閃不及,準備生挨這一下,那花卻被一道側邊傳來的刀風擊碎了,云青久轉頭看過去,馬自遠手持大刀,正砍下另一群攻擊過來的鳶尾花,見云青久危機解除,朝她點點頭。

        云青久四周環望一圈,看見十多個人進入了花域里,幫她抵擋著群花的攻擊。當中有一對男女正圍在李未冉身邊,為他醫治。剛剛無垠劈開了境界,他們才能進來,現在那裂隙已經逐漸隱去,在她眼里消失不見了。

        云青久看看手中的無垠,它已經恢復了平常的黑色,刀刃鋒利,還沾著色澤渾濁的花汁。她拿衣袍略略擦過,又斬向撲過來的花群。

        有了馬自遠一行的助力,云青久這邊很快占據了優勢,原本隱在巨花內的阮祁年眼見花卒幾乎被摧毀殆盡,也發起狂來,整片花域都被掀了起來,向中間花柱合去。

        “諸位,我們現在是在這巨花的葉子上,它想要將我們困在里面,中間那株巨花才是命門!”云青久大聲喊出自己推測出的信息,那些人聽了此話,紛紛像巨花花桿攻擊過來。

        “吾乃花王,爾等豈敢!”雷鳴般的聲音從半空中傳出來,這聲音不不單是阮祁年的聲音,還疊加數道有男有女的怪異聲線。

        在場的人都被這聲音震懾,愣了一瞬,唯有云青久保持清醒,她已經與阮祈年打過交道,此時也氣運丹田,吼出聲來:“你殘害無數性命,今日我必將你斬殺!”

        聲音也如驚雷一般,傳遍整個領域,在場眾人如夢初醒,士氣大振,也不顧殘花糾纏,紛紛使出本事攻擊巨花。

        鳶尾巨花多年來殘虐凡人,還是頭一次被人重擊,再加上花與阮祈年還未徹底融合,境界動搖起來,竟然不敢正面應戰。它發出一聲非人的嘯叫,將云青久一干人都扔出了境界。

        云青久持劍站定,發現他們已經回到了阮祈年常年躺著的房間里,只是層層帷帳被削得破破爛爛,阮祈年躺的軟塌上空無一人,幾個傀侍渾身是血倒在地上,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

        “云姑娘,你們可叫人好找啊!”云青久還在沉思,馬自遠走到她邊上,喊醒了她。

        “馬船長,你們來的正是時候!”云青久朝他拱手,若不是他帶人來,這次恐怕她難以招架。云青久抬眼朝馬自遠身后看了看,沒有看見小黑,也是,若小黑也在,剛剛在花域中就該見到它了,許久不見這小東西,她十分想念。

        馬自遠知道她在看什么,粗聲道:“你那神鳥我托人養著呢,好得很。剛剛那是個什么玩意兒,你們不是被阮泗那狗賊抓走了嗎?”

        “說來話長,阮泗勢力壯大,全因為這怪花”云青久簡單解釋幾句,又想起李未冉狀況,便說出去后尋個機會好好暢聊一番。她轉身看見李未冉身邊圍著一大群人,正是剛剛入花域中救了他們的英雄豪杰,李未冉在其中,也不知情況怎么樣了。

        她抬步走了過去,那些人都對她露出和善的笑意,側身讓開,讓她靠近。云青久看見李未冉靠在一個中年男人懷里,旁邊一個女人正手法熟練地給他喂藥,這便是他的父母了。

        李未冉此時已經快失去意識了,模模糊糊中只覺得嘴里被喂下了什么東西,接著整個身體就輕盈了起來,他軟聲喊了句:“娘!”就真的聽見了娘的聲音。

        “冉兒,沒事了,沒事了,爹娘都在,不要怕!”那熟悉的聲音帶著哭腔,李未冉徹底放松下來,睡了過去。

        女人熟練地將他的頭臉還有身體都包扎起來,紅著眼抬起頭看向云青久,啞聲道:“多謝姑娘仗義,救了我兒性命,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今后風嵐山莊任由姑娘差遣!”

        “夫人言重了,我與李兄投緣才陪他走這一趟,并不是為了什么報酬!

        云青久與季夫人寒暄幾句,漸覺親切,后來直接以月姨相稱——季淑月正是季夫人大名。

        聊了幾句,季夫人遞給她一個藥瓶,囑咐道:“你與冉兒都染了那花毒,只是你癥狀輕些,現在才顯露,等會兒同我們一起回風嵐山莊,好好醫治才能痊愈!

        云青久無有不應。

        李未冉稍微恢復了些精神后,一行人便準備離開這地穴。

        云青久想起那些困在深洞中的女子,懇求道:“各位英雄,還有些人困在里面,請你們施手搭救!”

        馬自遠正在拿袍角擦刀,聞言笑道:“云姑娘不必憂心,我們一伙兒來的可不止這點人,那些人已經安全出去了!

        云青久這才放心。

        出了地宮,又走出了蘆葦蕩,此時外面日光正盛,云青久只覺得疲憊的身體都要被陽光治愈了,她仰頭看向太陽,瞇著眼睛,咧開嘴,臉上笑出兩個梨渦。

        終于出來了!

        外邊蘆葦叢和邊上的淺水區也是一片狼藉,許多紋著鳶尾花的船只破破爛爛地飄在上面,有的還在冒青煙,似乎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

        岸邊?恐凰掖,一行人上了船,還有仆從端來清水和吃食。

        云青久簡單清理后,又飽餐了一頓,原本疲憊的身體恢復了活力,立刻去找馬自遠。馬自遠坐在甲板上喝酒,身邊已經倒著幾個空壺,他見云青久過來,又拿了壺酒劈開泥封遞給她。

        云青久接過酒,在他邊上坐下。

        “那伙人沒一個我認識的,”馬自遠指了指在甲板另一端據著聊天的幾個俠客,落寞道:“我的兄弟們,全死光了”

        那日,云青久和李未冉下船后,阮泗的確將圍船撤走了,只是半個時辰之后,又殺了回來。馬自遠與兄弟們一邊奮力抵抗,一邊放下小舟送乘客逃走,小黑便被托付給偷襲船底被抓的那個少年,叫他帶著逃走了。

        他船上的兄弟傷的傷,死的死,最后也沒能抗住,船上多數人都被抓走了,馬自遠是被下屬打暈,綁在小舟上送走的。等他醒來,已經飄到了中州岸邊,他知道那艘凝結了他多年心血的商船,還有他的兄弟們,全都沒了。

        馬自遠憤恨至極只想自戕,但礙于血仇未報,只能咬碎了牙,前往風嵐山莊報信。阮祈年的威脅信也在前后腳便到了,信中說請季夫人前來治病,馬自遠卻深知阮泗兇狠殘暴,將情狀與李莊主夫婦細說,他二人心急如焚,召集府中門客和在中州的好友一同前去救人。

        馬自遠只記得大概路徑,阮泗的老巢他是找不著的,還是季夫人,拿出手指大小的一只鳥兒,說是食香鳥,能聞到李未冉身上常年浸潤的藥味兒,才找到地洞里。

        李莊主夫婦帶來的皆是武林好手,阮泗平時又只在水上風光,在陸上遇見他們,自然不敵,很快敗下陣來,阮泗和一眾爪牙被活捉,著船運回了風嵐山莊,關進地牢,那些做苦活的船匠,都被放了出去,女子和嬰孩的藏身地,也是心性未泯的船匠告訴他們的,都被李莊主安排人帶出去安頓。

        他們找遍地宮都沒有找到李未冉,只在阮祈年所在的那個地宮里發現那幾個隗侍,食香鳥在那地室中盤桓不肯離去,季夫人確信兒子就在這里,他們將地室掘地三尺,也沒能找到。

        還是云青久一道劍光劈過來,他們才找到地方,原來那并不是現世境界,有博學者一踏入便驚呼出聲——那是虛境。

        “那阮賊可是和你有什么過節?”云青久還記得在船上時,阮泗射過來一封勸降書。

        “呵,怪老子當年識人不明,竟然對這狗東西掏心掏肺”馬自遠灌下一口酒,滿眼悲切。

        原來阮泗曾與馬自遠一道,是慶陽國水師將領,在上一任慶陽帝駕崩后,他們被新帝忌憚,收了兵權,發回原籍。馬自遠自有一番干勁,又集結了兄弟干起了商運買賣,阮泗卻從此一闋不振,不知所蹤。

        直到五年前,二人在江陽河上相遇,馬自遠邀他加入自己,阮泗卻一力拒絕,過了半年,便傳出了泗水幫的名號。昔日共同抵御外敵的兄弟,竟然變成了無惡不作的水匪,馬自遠如何不痛心。

        云青久聽得沉默,舉起酒壺喝了一口,烈酒似刀子似的割在喉頭,她用力咽下,眼角擠出淚來,黯然道:“其實那阮泗并不是主使,不過這一切也與他脫不開關系”

        云青久說起阮祈年和花王融合之事,將虛境中所見所聞都告訴了馬自遠,兩人一邊聊,一邊喝,不知不覺,天竟然黑了。

        最后,云青久喝得醉醺醺地回了房,倒在床上,一閉眼就徹底睡著了。

        這段時間,她實在是累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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