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小寶貝
“那好吧,你早去早回,記得把暗衛都帶走,我跟爹爹娘親他們在一起,不會有生命危險,你去了外邦人生地不熟,需要人為你做一些事,”
一早起來,阿瀅人都還沒清醒,就聽到傅景麟要去外邦,
心里很不舍,可也點頭應下了,事關國家大事,不能因為她一人的不舍,耽誤大事。
傅景麟眼里帶笑,把她抱在自己的懷里,輕輕地在她墨發上落了幾個輕吻,
小姑娘進了侯府十多年,他都在侯府,在京都,
即便有時跟二皇子外出,最長是差不多兩個月回來,也不會離京都太遠。
“ 放心,母親讓人跟著我 , ” 此去外邦并不像京都往瀘州的距離,
他先前所說大致一兩月回來,這不過是他估計最快的時間,
外邦的大巫不會在邊境,而外包的地域遼闊,想要去他們都城還得做一番準備,
并且,盡管能找到外邦的大巫,也不能保證,他能把藥給交出來,
所以在不管尋人,還是讓大巫拿出藥,其中一環都不能出錯,這些傅景麟不跟阿瀅說。
“那就好,行李可收拾好了,要不要在外帶一些旁的東西?外邦的人很少吃米糧,帶一些干糧吧?”
阿瀅還擔憂,傅景麟沒走,她此刻便已經拉著人的手,又是揉又是捏,
這是她這兩年來所形成的習慣,但凡心緒不寧的時,傅景麟又在身旁,就會有此動作。
“我們往蜀州邊境進入,到時蜀州買一些干糧也可以,好了,你別多想,我只去外邦見一個人,這個人早些年便就留在外邦。”
說到正事上頭來,阿瀅就不多問了,
與傅景麟在說了一會兒話,送他出門,外頭已經放了兩三匹馬。
跟著他們前來的孫依依還有孫仰承,都手牽著韁繩,站在馬旁邊。
“依依,你們這要去哪里?”
她就剛等到孫仰承回來,如今又騎上馬,不會又要去往旁的地方吧?
“此次跟著傅大人一同去外邦瞧瞧,想把生意跟外邦的人再做一做,賺咱們自家的銀子沒什么意思,要賺就賺別人口袋里的!”
“早就想去外邦看看他們的牛羊了,聽說品質上乘,買些回來做種,到時候我再買個馬場自己養!”孫依依笑道,眼里亮晶晶的,一看就是打著銀子的注意。
看阿瀅瞧著她微微瞪大眼睛,哈哈地笑了起來,走過去很有些豪氣地拍了拍阿瀅的肩膀,
與她說道:“放心放心,我們孫家早些年其實跟外邦做過生意的,此次去外邦,應該還有熟人在,有孫家商人的身份,到時候傅大人好方便一些,才能行事。”
阿瀅啟口不知道該不該勸解,她有私心,可又想要孫依依也平安,
依依的本事她曉得,她向來都很聰慧,能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都能把生意做起來。
有她在其中遮掩,傅景麟會方便了許多,思量之后,上前握著孫依依的手說道:“我是擔憂傅景麟,可我也記掛著你,別沖動行事,去哪里都帶著孫仰承,遇到危險也跟傅景麟說說。”
“曉得曉得,走了!”她對阿瀅擺了擺手,利落地上馬,
往前頭他們進來的路,騎馬走了,孫仰承則跟在她身后。
澤欽把傅景麟的馬牽了過來,他先翻身上馬,
對站在阿瀅旁邊的櫻谷對他點了點頭,也走了。
什么話在昨天他們也已經說過了,多余的就無需再說,
等著他與世子爺從外邦回來到時,就成婚,外頭的宅子他已經買好了。
“天還陰著,回去躺著歇歇,我每到一處驛站就會給你寫信,不必太過擔憂,我并非去外邦都城,只在外圍罷了,”
傅景麟佛了佛阿瀅被風吹起的發絲,當著眾人的面,他低過頭來,
輕輕蹭了蹭阿瀅精巧的鼻頭,又是伸手蹭了蹭她臉頰,隨后才翻身上馬。
他就要走的架勢,讓阿瀅眼睛紅了紅,倒忍著沒掉眼淚,
而一旁總算曉得是怎么回事,被他外祖父抱著的元時,卻這個時一嗓子就嚎了出來。
“撲,不、兜!蒲豆普走!”應該是要說不走的,
傅景麟在時,他向來跟傅景麟不好對付,
但凡傅景麟對阿瀅親熱一些,他就哼哼唧唧地伸著小手,要把傅景麟推開,
要自己一個人抱著阿瀅的腿,肉肉的小臉靠在阿瀅的膝蓋上,哼哼唧唧的。
如今見著傅景麟有要走的架勢,伸出個胖胖的兩只手,對傅景麟張開,嘴里嗚咽地喊著不走,怎么也喊得含糊不清。
已騎在馬上的傅景麟,這時到有些哭笑不得,
騎著馬過來,伸手點了點元時的額頭,不是故意的板著臉教訓他了,
像兩個男人交接似的,還伸手拍了拍元時那格外稚嫩的肩膀。
“爹爹要去別的地方,大概好幾天不在家,元時是家里的男人,要擔負起照顧外祖父外祖母的責任,要看住娘親,讓她喝湯藥,下雨了帶她進屋歇著,不能在外頭吹冷風,記住了嗎?”
還在嚎大哭的元時,根本就沒聽清楚他爹爹在說什么,
只記得傅景麟問他記沒記住,一邊點著頭,還把肉肉手伸過去,要他抱抱。
看著這一大一小,都紅著眼睛,眼里帶著不舍,他心里頭一次體會到有些酸澀,
人還沒走,心已有了歸心似箭,不過視線落在阿瀅的肚子上時,怎么不想離去的心思,戛然而止。
“我走了,囑咐元時的話,也對你說的,別把吳御醫給你煮好的湯藥,給喂了屋里的仙人紅香蘭,”
傅景麟再策馬回頭,走到阿瀅跟前,無伸手點了點她眉心,
再也不耽擱事,扯了扯手里的韁繩,馬蹄原地踏兩聲,咯噔咯噔往遠處跑去。
阿瀅眼神追隨著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耳邊也聽不到遠去的馬蹄聲,心里一陣空落落的,
嚎啕大哭的元時,也漸漸地收起了哭聲,也曉得不管他如何在哭,騎馬遠走的爹爹不會回來,
或許就像爹爹所說的要走上幾天,他要照顧娘親,照顧外祖父跟外祖母。
“回,回,回!”
小家伙板著臉,眼睛里被淚水給洗得水水汪汪的,眼角還掛著淚,
此刻卻板著臉肉肉的,小手往身后的屋里指著,
伸手要拉阿瀅,又轉身去拉站在一旁外祖母,一定把兩人的帶回去才算好。
“好好好,外祖父的小寶貝,都回都回啊,誰也不許站在外頭,”盛如直哄著他的寶貝小外孫。
阿瀅有些好笑,小家伙平時可跟他爹爹反著來的,
除非她不在旁,他跟著傅景麟又是去了陌生的地方,那準定抱著他爹爹的腿,
又要抱,怎么的也不愿意分開,旁人要抱抱他,他就會皺眉頭,不搭理,
這父子兩人,偶爾有些格外的別扭,明明都很喜歡對方的。
她有好幾次都看到元時,看傅景麟的眼神里有著仰慕敬佩啊,
特別是見到傅景麟練劍的時,他會看得格外認真,認真到對方練完了,他會送上錦帕。
傅景麟教他讀書或寫字時,刻意地讓他耐心,往往這時候的元時格外不聽話,
心里煩躁,不愿意坐在凳子上握著筆,但也奇怪的是,他再鬧騰也沒有離開過傅景麟的書房。
“昨日你與世子爺撿回來的那些小桃子,已經放好晾干,看天氣到還有雨要下,我們還得再挺幾日,不如試著釀一回果酒如何?你一直繡著那些繡活,眼睛看得累,”
櫻谷怕傅景麟之后,阿瀅心情悶悶不樂,
提出她先前想要釀酒的事,把她的心思給想到別處去。
“咱們都沒釀過,不先問問別人吧,去撿魚的時,我跟屋子的主人家王大嫂說上了兩句話,她叔叔家每年都會自己釀一些米酒喝,以前路過村子里的其他人,也向他們家買一些酒,聽說還賣到過蜀州跟宜州去,不少人都說就喝著不辣喉嚨。”
阿瀅聽了果然有興趣,比先前能提起兩分精神來,
傅景麟去外邦,她總不能一直想著他在途中會如何,他又不是不回來了,
或許今日他們趕到其他的鎮子,就能給他寫信,等七八日到了蜀州又能給她寫信了。
怎么想,心里不舍漸漸地放下了兩分,
走到屋里去,給元時喂了一碗迷糊糊,對著他肉肉的小臉頰上啃了兩口。
最后讓他跟爹爹娘親一塊兒,瞧著他被爹爹抱去看書,
對他讀那些前人的筆記,以及爹爹讀過的那些史記,
還有一些他所見過的好玩的事跡,把小元時給哄得眉開眼笑。
“你去吧,他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你的,帶著傘,走路別踩著水塘泥,繞一些,記得嗎,”
阿瀅要外出,長公主不放心地上前來叮囑,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看看溫度正常,
明明阿瀅都已經做娘的年紀了,她偶爾還把阿瀅看作,她能抱起來,對著她撒嬌的小姑娘。
“嗯嗯,我就去王大嫂她叔叔家,你若喊我,我都能聽得見的,”
阿瀅并不覺得這讓她有什么難為情,反而高興地瞇了瞇眼,
伸手摟住娘親在她懷里蹭了蹭,才笑瞇瞇地帶著櫻谷挽劍留影往外頭走。
阿瀅轉身離去,沒瞧見長公主抬起左手,對著空氣做了一個‘發動’的手勢,
空氣中隱隱地帶起了幾聲很輕微的破空聲響,就像風吹得大一些拂動了草面,根本讓人注意不到。
“啊,我忘記問你了,澤欽走時有沒有跟你說過啊,”阿瀅笑瞇瞇地問起扶著她的櫻谷。
她懷著元時的時候,前幾個月櫻谷不在,到后頭來照顧她的時,也這么扶著她的,
雖說如今挽劍近身候著她的,她還是更習慣于櫻谷。
可她也從未想過要做輕視櫻谷的意思, 她如今也學著自己挽發,
偶爾也會幫櫻谷挽,給她抹香脂膏,把自己得到好玩的,也給她分一半,
娘親先前還說,認櫻谷做她干女兒,櫻谷不肯,可在她的心里,櫻谷早就是她姐姐了。
“你快別打趣我了,他走之前跟我說過兩句話,就兩句,”
櫻谷把那‘兩句話’三個字,重重的這念了一遍。
“第一句是,我要跟世子爺去一趟外邦,時間大約兩三月,快的話要不了這么久就能回來,第二句是,等我回來之后,我就與世子爺說咱們成婚,你也與世子妃提一提……。”
還真的就兩句話,
阿瀅捂著嘴輕笑,澤欽平日里就這般,跟傅景麟都鮮少多說話。
“可我覺得他說的這兩句話很真實呀,你成婚的事,因我的關系一拖再拖,先前說等我與傅景麟成婚了,你再年后成婚,可后來我又到了蜀州,又有了肚子里的小家伙,如今又想著等肚子里的小家伙落地,你與于澤欽把婚給成了,”
“時間上算得剛好,他們要兩三月回來,那就入冬了,我到那時也差不多快把肚子里的小家伙給帶到世上來,那就雙喜嘛,你先成婚,后等著小家伙滿月~”
阿瀅越說越換下,好像就瞧見了櫻谷已經要跟澤欽成婚了一樣。
“你跟澤欽成婚,不管住在侯府,還是在外頭買一座院子都好,可不能讓澤清把你看輕了去,我的早早就給你備上了嫁妝,”
她開心邊看上一旁櫻谷,又跟在后頭的挽劍與留影說,
“若往后你們遇到個自己喜歡的,對方人又好,我也給你們出一份嫁妝,或再等兩年元時大了,肚子里的小家伙長大一些,我把你們都放出去,”
阿瀅笑得溫婉,她聲音柔柔的,聽著她說話心里都格外的平靜。
挽劍跟留影兩人原本就是暗衛,暗衛的命不值錢,有時候死在外面,都沒有收尸,
他們跟著世子爺,倒不像別處暗衛被人輕賤,那些個世家里都養著自己的探子,與暗衛差不多,多數都喂了啞藥,還給吃毒,每月要沒有家主給解藥,就會身不如死。
如今聽著世子妃的話,讓人心頭一暖軟,留影愛說話,當即地對阿瀅說,
“多謝世子妃,有那么一天,即便我出去了,我也想繼續跟在您身后服侍。”
一旁的挽劍沒有出聲,卻看著阿瀅的時,點了點頭,
她見多了這世上的悲歡離合,那些有情人為了利益,也能大打出手,
這世界上她最能相信的,就是自己,可跟著世子妃久了,
她也漸漸地想在人多的地方,有人能問她一兩句話,不再孤身一人。
“好吧好吧,到那時候再說,我這話你們記著就好,嫁妝我都給備著,”
阿瀅許了這個承諾,幾人便往王大嫂她叔叔家走去,
王大嫂她叔叔家在村子最靠左邊,也就往蜀州來,去宜州的方向。
幾人說說笑笑地走得慢,途中還有一段路很不好走,
是田埂,路太窄了,一不小心腳都會踩在水田里頭,前頭櫻谷也不敢拉著阿瀅。
都關注著腳下的路,為發現王大嫂叔叔家的窗戶,被小小開了一道縫,里頭有人小聲地在說起兩句話。
“那娘們兒長得跟天仙似的,先前村子里搶的,沒一個人好看!細皮嫩肉的,臉都在發光,挺著大肚子都那么好看,咱們給她帶回去給,肯定有重賞!”
“聽說他們從蜀州來的貴人,而且身份不一般,咱們最好別惹事,”有人猶豫,
“怕什么?再貴能怎么樣,不就是朝廷官員嘛,之前那個還被我們關地窖里,不知是死是活,再說了,還有人在后面幫襯著,怕什么,把她給綁了,這娘們兒實在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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