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拉著衛芳低聲說：“師父，我不知道，我下次不問了，我不是故意想讓師父不高興的，我以后一定想辦法賺錢，我的錢就是師父的錢，師父想拿錢干什么就干什么�！�

        衛芳念了一聲佛號回答道：“不必如此。”

        折柳眼淚汪汪問：“師父，你討厭我了嗎？”

        衛芳回答道：“沒有�！�

        折柳問：“那師父，原諒我了嗎？”

        衛芳回答道：“這不算什么�！�

        折柳問：“那就是不原諒了？”

        衛芳說：“這不算錯誤，不必原諒。”

        折柳低下頭去說：“我知道了，師父。”

        衛芳看他一眼問：“你在難過？”

        折柳說：“沒有，師父，我在想，回去之后，會不會還有別的任務�！�

        衛芳說：“安心，東西已經送到了，總不可能現在突然說，丟失了�！�

        折柳詭異地遲疑了一二說：“希望如此�！�

        衛芳點了點頭。

        二人回到了禪宗，衛芳將清明果交給折柳，自己去見佛事復命。

        佛事說：“很好，齋戒大會的時候，你若見到世道家的后輩替為師對他們的祖輩問一聲好，若見不到，就是無緣，也罷。”

        衛芳回答道：“徒弟謹記。”

        佛事說：“你可以回去了�！�

        衛芳回答道：“告退。”

        回到洞府，衛芳指導折柳吞食清明果，折柳進階煉氣期二層。

        衛芳笑道：“進步不錯�！�

        那邊鬼修衛齊和鬼校結束了一次不怎么熱情的詳談。

        鬼校忽然看見了衛齊放在一邊的神像，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突然喜歡這些東西？”

        衛齊說：“最近我撿了一塊不錯的料子�！�

        鬼校點了點頭說：“原來是這樣，所以你就用料子做了這個？”

        他略一想，笑道：“能讓你在路上撿到的料子肯定不是凡品，是不是還有一個？要不多出那個，送給我，怎么樣？我們好歹是朋友，我會好好照顧它的，到時候，我們就能在家里互相說話了�！�

        衛齊對他笑了笑說：“或許你記得，我之所以不愿意在家里放這種東西就是因為，我不想在自己家還得被別人叫醒跟人交流，而且，你的話一點也不少，我想睡覺，不想起床�！�

        鬼校打了個哈哈笑道：“我記得，我記得，而且記了很久，我以為你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忘了，畢竟，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沒想到，你現在還記得，真是——”

        他一時想不出合適的措辭便說：“我知道了，你對我們的友誼記憶深刻，怪不得，你表面上不想跟我說話，其實心里非常希望我過來找你，是不是？你肯定私下非常上心，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還偷偷傷心了好久？”

        衛齊面無表情說：“不，我高興了好久，我以為你不會再來找我了，尤其是，你不會主動跑到我的洞府門口，對我說，嘿，讓我進去。誰知道，你還是來了�！�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

        鬼校挑了挑眉，眨巴眨巴眼睛，小聲說：“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找個人聽我說話，隨便誰都可以，但是看見你之后，我們就是朋友了，我不想找別人，而且，其他人太弱了，根本活不到我下一次想找他們的時候，我只能找你了�！�

        他啊了一聲又說：“我不是指，沒有選擇才主動找你的�！�

        衛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鬼校問：“我能不能摸摸這個神像？”

        衛齊正在考慮。

        鬼校就趁著他不注意偷偷一伸手摸了一把。

        衛齊抬眼看向他，蹙了蹙眉說：“你最好安分點�！�

        他說：“我不會保證，你在這里就不會遭受攻擊�！�

        鬼校笑道：“我知道。”

        衛齊說：“在我的地盤，還是乖乖聽話的好，如果再讓我生氣，我就不客氣了，你知道我對敵人怎么處理，雖然看在，你口中總是提起的朋友的份上，我可以饒你一命，但這不代表你可以在我在這里隨便摸摸看看，不經過我同意，還想全身而退�！�

        鬼校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

        他又小心翼翼問：“料子肯定能搞出兩個神像來，不然這種東西毫無意義，你都說了不喜歡跟我在家里交流……難道你在外面交了沉默寡言的新朋友？”

        衛齊說：“大概�！�

        鬼校問：“我認識嗎？”

        衛齊說：“不，你不可能認識他。”

        鬼校點了點頭問：“我可以也跟他當朋友嗎？”

        衛齊說：“不，他不想跟你當朋友�！�

        鬼校問：“難道，他早就認識我而我不認識他？他是我的什么人嗎？或者，他曾經在什么地方看見過我……”

        他說了一大堆不著邊際的話。

        衛齊冷著臉打斷他說：“不，不是，你想錯了，沒有那些事情�！�

        鬼校點了點頭說：“哦哦，如果是那樣的話——”

        衛齊繼續打斷他說：“我不想聽你講話了�！�

        鬼校點了點頭說：“哦，可是，我還想說，別人都沒意思，我不想跟他們講話。”

        衛齊面無表情將他看了看。

        鬼校繼續問：“你的朋友，他很好嗎？”

        衛齊不上當說：“如果你問，神像那邊的朋友，我覺得，他很好，如果你說，自己，我覺得，不怎么樣�！�

        鬼校一愣，強顏歡笑，忍住眼淚，愁眉苦臉，嘴唇哆嗦，完全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

        衛齊等他哭了一陣，聽他喃喃自語說：“我以為事情不會變成這樣的，我們明明是朋友，明明是我先來的，先見到你也好，先跟你說話也好，你收了徒弟是高興的事情，你跟我當老朋友，也是高興的事情，兩件高興的事情湊在一起，應該更高興才對啊，嗚……”

        鬼校眼淚汪汪望著衛齊問：“我真的那么差勁嗎？”

        衛齊略一猶豫才說：“在搞事和殺人的時候，你很好�！�

        鬼校笑了一聲問：“別的時候，我都不好了？”

        衛齊沉默。

        鬼校眼淚汪汪說：“我就知道�！�

        他抹了抹眼淚說：“算了，我不跟你計較�！�

        衛齊繼續沉默。

        鬼校問：“要不，我們出去玩吧？”

        衛齊問：“你看不見我身后的徒弟嗎？”

        鬼校問：“他叫什么？”

        衛齊回答道：“花紅�！�

        鬼校點了點頭說：“我們這里一點花都沒有，花紅可真應景�！�

        他又問了一些別的關于花紅的問題，隨后說：“不如我們現在出去找冰靈果吧�！�

        衛齊猶豫說：“不好，萬一別人再把他偷出去——”

        鬼校說：“沒關系，這里是你的洞府，別人要是隨便能進來，那算什么？你有點信心。”

        衛齊嘆氣：“這不是信心的問題。”

        鬼校問：“你去不去？”

        話音未落，花紅睜開眼睛看向衛齊，想起身看見鬼校又頓住了。

        衛齊轉過頭去看見花紅醒了，起身道：“眼睛怎么樣？”

        花紅拉著衛齊低聲回答道：“能看見一點了。”

        衛齊問：“你眼睛上的東西呢？”

        花紅回答道：“不知道掉在哪里了�！�

        衛齊問：“你認得那邊的人嗎？”

        花紅搖了搖頭說：“不認得，我只是，在陌生人面前，不能說話，所以，不能�！�

        他點了點頭。

        衛齊說：“那是鬼校，一會就走。”

        他低聲問：“你呢？你需要我陪你嗎？我還有別的事情�！�

        花紅低聲道：“師尊要去就出去吧。我會待在這里。等師尊回來。”

        衛齊問：“你記得之前發生了什么嗎？”

        花紅回答道：“我出了幻境就想找個地方隱藏起來等師尊接我，但是，剛剛離開幻境就被一群人盯上了，他們將我圍了起來綁住抬走放在一個土坑里，離開之后還往里面丟了一個東西，我就昏過去了。再然后，醒過來，看見了師尊。之前，我還是什么也沒有看見�！�

        衛齊問：“你還能感覺到什么信息嗎？”

        花紅想了想回答道：“他們很吵，很討厭，不是在說話，就好像，那些聲音就是他們，但我聽不出來那些聲音究竟是什么，只有幾聲咳嗽很清楚。”

        他搖了搖頭，好像想將那些討厭的聲音從腦子里剔除。

        衛齊問：“你的眼睛痛不痛？”

        花紅搖了搖頭對衛齊笑道：“不痛�！�

        衛齊問：“你不出去？”

        花紅垂下眼去，低聲問：“我真的可以出去嗎？”

        衛齊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花紅低聲說：“師父，我的眼睛能看見已經夠了，我不介意，如果以后還有機會，就等以后再說，說不定，過些時候，這雙眼睛自己就會好起來了，不用再為這個費心，師尊，如果師尊受傷，我會良心不安。”

        衛齊笑道：“能傷到我的人還沒出生�！�

        花紅也笑了笑，應了一聲。

        衛齊說：“既然你要機緣巧合，我就等以后的機緣巧合，你可別對我生氣。”

        花紅用更低的聲音回答道：“我不會對師父生氣的。”

        衛齊點了點頭說：“那好�！�

        花紅低聲道：“師尊，早去早回。”

        衛齊又問：“真的不一起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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