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斯特維拉篇7
“一凡,放學我們去哪玩啊?”
“咦!”
“砰!”
感受到耳邊傳來的呼喊聲,陳一凡猛的從課桌上站起,驚魂未定的睜大瞳孔,嘴里不停的喘著粗氣。
“你,你干嘛?不會睡傻了吧?”
一個人影在自己面前不斷的晃著手,想要將自己的注意力吸引到對方身上。
陳一凡抬起蒼白的臉頰望向對方,眼前的是昔日的同窗好友,正因為自己的異常舉動而疑惑的望著自己。
一滴汗水從長長的劉海上滑過,在陳一凡的發梢前端稍微逗留了一會便向下落去,在桌上四濺開來,陳一凡這才注意到此時的課桌已經因為汗水形成了一個很小的水洼,身上的衣物也因為汗水的關系與皮膚粘黏在一起,讓人感覺十分不舒服。
不過此時的陳一凡卻沒有心思在意自己身上的狀況,剛才的自己好像經歷的一個不切實際的夢,夢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實,不,與其說是一個夢,倒不如說是自己切身感受到了那樣的境況。
“林,林雅雅?”
發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虛幻,自己無法描述到底發生了什么,甚至已經忘記到底發生了什么,除了身上難以忍受的痛楚之外,唯一還有所記憶的便是這個名字,和那張在生命凋零之時也不忘對自己微笑的臉頰。
“啊?你在自言自語的說些什么?快點收拾收拾回家玩游戲啦。”
“喂!劉洪,我們班有沒有一個叫林雅雅的人?”
陳一凡顧不得身上那莫名其妙的感覺,雙手抓起劉洪的手臂詢問道,只是現在的表情在其他人眼里猶如喪家之犬一般,著實不像一個本應在學校里揮灑青春的少年應該擁有的表現。
“啊——!你,你在說什么啊?大家當了這么久的同學你不會連班上的人都沒記住吧?而且別說我們班了,全校都沒有一個叫林雅雅的。”
劉洪不耐煩的拍開陳一凡的雙手,身體不由的向后退了幾步,明顯被陳一凡剛才的樣子所嚇到了。
“是,是嗎?”
陳一凡將被劉洪拍開的雙手撐在桌面,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看著桌面上倒映著的那張慘白的臉頰,陳一凡不禁疑惑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那個讓自己如此掛念的人又是誰,為什么自己會叫出她的名字,她的名字是...咦!自己有叫過誰的名字嗎?
“我剛才...是不是有點奇怪。”
陳一凡抬起頭詢問面前的劉洪,身上那異樣的感覺已經消失,大概是自己趴在桌上睡覺所導致的吧?
“沒有啊,你除了睡的久了點,不還是活蹦亂跳的嗎?”
“我,睡了多久?”
“大概兩天吧,從放完暑假開學的第二天你就一直在睡覺,怎么叫都叫不醒,老師都快氣瘋了。”
“這,這樣啊。”
陳一凡尷尬的撓了撓頭,自己睡的好像確實有點久了,好像不對啊!正常人會在課桌上睡那么久嗎?這個學校的老師也不太不負責了吧!
“好了好了,走,回家玩游戲去,暑假兩個月你一點消息都沒,哥幾個還以為你已經圓寂前往西天極樂去了。”
“哦,抱歉。”
陳一凡跟隨劉洪走出教室,自己也是忘記了暑假到底在干嘛,看來是這兩天還沒睡好,回去再補補覺好了。
跟隨劉洪走在路上,陳一凡也不明白自己要去哪,好像是要回家來著,不過自己的家不是在八歲那年就被拆了嗎?那自己這些年是住在哪里來著?
“咦!你這次不翻墻回去了。”
“翻墻?哦,對,我是該翻墻了。”
陳一凡也不明白為什么要翻墻,好像是為了快點到家來著,說實話自己也不想看到那副欺凌的畫面...
自己好像是在放暑假那天看到的,可為什么感覺昨天也看到過,難道自己很在意這件事?可自己也不是那種會為了這種小事就頻繁掛念的人,到底為什么呢?
動作熟練的翻過圍墻,在以一個完美的姿勢回到地面,這是男生在做某些事情時會擅自想象的畫面,縱使別人會投來奇怪的目光,但自己總是樂在其中。
往常明明輕車熟路的路線,陳一凡這次卻是花費了一點氣力才爬了過來,只是翻越一個圍墻而已為什么會讓自己這么勞累呢?
陳一凡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撿起地上的書包繼續朝著家的方向走去,一切又仿佛都回到了和平常一樣的軌道。
在經過一處胡同時,一只手忽然抓住了自己的手臂,用力將自己給拽到了胡同里,粗暴的將自己摔倒墻上。
陳一凡疑惑的看著眼前三名壯漢,明顯是屬于社會人士,這已經不是陳一凡所能應付的范疇了。
“喂,你們...”
陳一凡知道面前的幾人想要干什么,識相的想要將身上的錢交給幾人,正在掏錢的手卻被其中一名黃毛制止了。
“我們不要錢,只是想單純的找找樂子,然后順便拿點錢。”
黃毛戲謔的發言惹的周圍兩人哈哈大笑。
陳一凡知道是沒打算放過自己,一腳踹在黃毛身上就開始向外跑去,可還沒動兩步就被其中一人給抓住給拉了回來。
“媽的,敢踹老子,給我按住他。”
黃毛氣憤的對兩人下令,陳一凡立馬就被兩個人抓住手臂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陳一凡臉上,臉上瞬間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但黃毛似乎對此并不滿意,開始捏起拳頭一拳一拳的打在陳一凡臉上,直到陳一凡臉上傷痕勒勒才停下了毆打。
“把他放開。”
陳一凡的手臂被兩人松開,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鼻子還在不停的流著鼻血,陳一凡可以感覺到鼻子已經被打歪了,整張臉也疼的厲害。
本以為事情就此結束,卻沒想到三人開始不停的踹著陳一凡,無助的陳一凡只能蜷縮在地上任人宰割,期間還有行人路過,但也就只是笑著拍了張照便快步離開。
不知毆打持續了多久,當陳一凡再次爬起來時天空已經染上黑幕,三個小混混已經拿著陳一凡的錢離開了這里。
陳一凡擦了擦臉上的污漬,默默的撿起已經大變樣子的書包朝家里走去。
自己現在所感受到的就是放暑假時那個小孩所感受到的,對此陳一凡并沒有什么怨言,這說不定就是自己的報應,就算發火也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產生這種想法的,現在的自己本應該很生氣才,一邊咒罵著那三個小混混,一邊抱怨世道的不公,但是自己現在就是無法想象這些東西,仿佛認為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一般。
“我回來了。”
帶著一身的傷痕回到家中,周圍卻沒有任何人的身影,這一幕讓陳一凡感覺莫名的不協調,但桌上冒著熱氣的飯菜卻否認了這一點。
“已經,吃過了嗎?”
陳一凡放下書包走到桌前,剛才還熱氣騰騰的飯菜此刻已經變成了一顆帶著血漬的番薯。
明明是如此詭異的一幕卻并未帶給陳一凡任何的不協調感,只是默默的拿起番薯啃了起來,因為這只是在平常不過的一餐罷了。
在陳一凡咬下番薯的那一刻,本應在嘴里的番薯卻不知為何變成了一張布條,正死死的綁住自己的嘴不讓發出聲音,整個人也被綁在椅子上無法做出反應。
“唔,唔唔。”
陳一凡用力的掙扎了一下,結果很明顯并沒有任何的變化,自己依然被綁在椅子上,周圍的環境也開始慢慢的蛻變,逐漸形成了一間破敗的房屋,只有一束月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勉強能看清房間的格式。
在逐漸被照亮的房間中,對面一名女孩正癱坐在椅子上,很明顯已經失去了意識。
在看見那個人的一瞬間,陳一凡便清晰的回想起關于這個女孩的一切,包括在那昏暗的地下通道里所對自己展現的笑容。
“唔,唔——。”
陳一凡拼命的晃動著綁在身上的繩子,想要掙脫前往那位女孩的身邊。
仿佛是聽見了屋里的響動,一個大半不修邊幅的男子走了進來。
“喲,你終于醒了,等的我都快不耐煩了。”
男子圍著陳一凡轉了一圈,忽然用手抓住陳一凡的頭發向后揚去。
“我說過的,等我抓到你,就將你在乎的那名女孩抓到你的面前,然后肆意的羞辱她,呵呵呵。”
陳一凡不知為何能知道這名男子的名字——多托倫,那個實力強大的人販子。
“哎呀哎呀,我可是很期待你到時候所露出的那副表情呢,一想到你那副要宰了我卻無能為力的樣子就讓我越發的興奮。”
多托倫走到女孩的身邊,用手托起女孩的秀發放在鼻子邊猛吸了一口。
“啊!很香呢!呵呵呵。”
多托倫發出近乎癲狂的笑容,嘲弄的看著陳一凡。
此時的陳一凡連聲音都無法發出,盡管在不停的掙扎卻始終也無可奈何。
看著多托倫不斷貪婪的嗅著女孩的秀發,陳一凡那被埋藏在內心名為感情的鎖鏈仿佛要將心臟死死的纏住,直到將其徹底碾碎成粉末一般。
‘不要,那種事,是自己絕對不想看到的。那個女孩是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去保護的,這一切都是不允許別人踐踏的。’
在內心不斷的呼喊聲中,一滴黑色的血淚開始從左眼冒出,直至越來越多,猶如瀑布般傾斜而下,占據陳一凡的整個眼球。仿佛是受到黑色血液的浸染,原本封住嘴的布條開始被逐漸腐蝕,直到徹底斷開。
“你給我,放開她——”
在聲嘶力竭的吶喊聲中,左眼的眼球仿佛再也阻擋不了里面不斷聚集的骯臟之物爆裂開來,霎時間黑色的血液猶如噴泉一般傾瀉而出,在不到兩秒的時間里卻又瞬間制住,漆黑的眼眶里一只干枯的手掌抓住下眼皮,奮力的想要攀爬出來。
隨著手掌逐漸開始變的虛幻,一團黑影沖破眼眶飛了出來,在爬出眼眶的一瞬間便形成了人影一般的不明物體,緊接著便是越來越多的黑影開始從眼眶里冒了出來,在狹窄的房間里如幽靈般穿梭。
在多托倫還未反應過來的同時就已經將其啃食殆盡,連尸體都未曾留下,在完成這一切的動作之后所有的黑影又全部鉆入陳一凡的身體,就此銷聲匿跡。
在黑影回到身體的同時,一股像是生吞人肉般的感覺接踵而至,比以往任何的一種情況都要令人不適,盡管心理上在抗拒著這種感覺,但生理上卻仿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陳一凡顧不得這種奇怪的反差,將不知何時松開的繩子從身上拉開,連滾帶爬的來到女孩身邊,所幸女孩并未遭到實質性的侵害,只是頭發被人抓了一下。
此時的女孩依舊癱坐在椅子上,就像睡美人一樣無法知曉外界的一切,只是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昏睡過去。
陳一凡輕撫著女孩的臉頰,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酸楚。
“雅雅。”
對女孩不辭而別的愧疚,日日夜夜的思戀,未能履行的誓言,不曾有過的傾訴,在此刻都像利劍一樣扎在塵封已久的心上。
在皎潔月光的見證之下,陳一凡用雙手托起女孩的臉頰,在光潔的額頭上留下一吻。
——“砰”
水晶球破裂的聲音響起,原本如浩瀚銀河的水晶球應聲破碎,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變為了殘破的碎片。
一陣刺眼的陽光照來,陳一凡下意識的伸手阻擋,直到適應了現在的陽光后才將手放下,掃視著周圍幾張緊張的臉龐。
“一凡,沒事吧?”
“會不會有后遺癥啊?”
“老家伙,要是有什么問題我跟你拼了。”
“這...”
陳一凡打量著周圍幾張熟悉的臉龐,又摸了摸自己,好像沒什么特殊的變化,除了感到有點反胃之外。
“喂!你的眼睛怎么了?”
艾達走到陳一凡身前撐開左眼,出現在眼前的不是熟悉的褐色瞳孔,現在是連瞳孔都已經消失不見,整個左眼眼眶一片漆黑。
“這是,什么...”
艾達轉頭詢問西西里,換來的只有一個尷尬的笑容,明顯就是在說他不知道,別問他。
陳一凡并未感到什么異樣,也不明白為什么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左眼除了有點癢以外還是能正常的看清周圍。
陳一凡下意識的想要揉一下左眼,卻在接觸的瞬間感受到了粘稠的觸感,將手拿出來一看,赫然是一抹黑色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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