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青澀李子
那個人不在房里,想也沒想,司丘便追著那人的行蹤去。
離那人越近,司丘越是緊張。
其實連他自己都未必能發現,此時他拿著一包草藥的手不受控制的抖著,腳步軟綿,像是要去一個極其不確認的地方般,慌亂又強迫自己淡然。
心里酸酸的,像是咬了一口青澀李子被酸倒的那顆牙。
妹妹還沒有回房間,烏詩澤看看日頭,想起來是該去換藥的時辰了。終是想起人找人找死人這句話,叫下人取茶來,坐在院子里喝。
才喝了沒兩口,瞥見一個青色身影從門外闖了進來。面色淺紅,額頭微微點著汗,輕喘著,似是有什么急事般跑著。
青衣顯然一副沒有料到會有人正對著門,坐在院子里的樣子,見烏詩澤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看,腳步一時慌亂,差點摔倒在地上。
青衣看得見的尷尬,站穩后臉紅到了耳朵根,也不看烏詩澤,哼哧幾聲后,跑過來將手中的東西扔給他,復又轉身跑掉。
跑到門口時,還跟趕巧回來的烏詩蘭撞了個滿懷:“對不住,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青衣嘴里忙著道歉,卻是連頭都不抬的飛奔跑遠。
什么情況?烏詩蘭挑眉問坐在院子里一臉無辜的烏詩澤:“你欺負人家小孩了?”看那小臉紅的,嘖嘖。
烏詩澤聳聳肩,一臉不要問我,我不知道,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么的表情。顧不上不搭理烏詩蘭,一把將那人扔到自己懷里的東西打開,然后愣住。
下一秒,烏詩澤將那包東西重新包好,對烏詩蘭說了聲等我,飛將起來消失不見。
烏詩蘭莫名其妙的站在門口,心想,原來哥哥也有著急的時候?踱步回房不提。
這一邊,不過幾秒,烏詩澤便追上了瘋狂往清渺齋跑的司丘,他從空中落下,抓住司丘的肩膀,將司丘帶到空中,嚇得司丘哇哇亂叫。
“閉嘴。”
司丘聽到熟悉的聲音后,乖乖用手捂住嘴巴,不敢再出半點聲音。他怕自己不聽話,被這個人從空中扔下去。
他往底下敲了敲,嚇得死死閉上了眼睛。蒼天呀,要是可以,這一輩子不知道自己恐高也是可以的呀!
烏詩澤看見身邊的人一會兒用手捂著嘴,一會兒用手捂著眼睛,一會兒用手捂著嘴巴和眼睛,忙的不可開交,失笑無聲。
好在很快便到了老谷主房前。
烏詩澤一腳踹開房門,將手里提著的人扔紙包般扔了進去,將司丘摔了個大馬趴。天旋地轉間司丘想,原來方才的藥草是這般感覺么?
老谷主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瞬間清醒,假模假樣從桌子上撈起一本書,瞇著眼看地下的那坨是什么東西:“我說小子你也太不講究了,不說敲門,下次用推的成么,用推的!”
老人家我可承受不住這般多次驚嚇!尊老愛幼你懂不懂?你算了,老谷主想,你要真講究,怕是早沒命了。
聽到師傅聲音,司丘趴在地上起也不是,趴著也不是。他巨尷尬,心想,我這可真是送藥把自己送進去了。
烏詩澤走進來,踹了一腳司丘,上前幾步,畢恭畢敬的將手中的藥打開讓老谷主看:“老頭,是這味藥材嗎?”
老谷主看著司丘低著頭從地上爬起來整衣撣灰,心下了然,收下草藥,說道:“正是,”然后轉頭對烏詩澤說,“明早叫詩蘭不要用飯,早早到這邊來。”
見老谷主收好草藥,烏詩澤一把提住老頭的衣襟,冷冰冰的問道:“藥在你家弟子手中,為何不說。”
老谷主還未來急開口,司丘見烏詩澤對師傅動手,顧不得害怕,上前去掰他的手:“谷中規矩,從谷外帶回的東西不必報備,這味藥是我從京城帶回來的,師傅他老人家不知道。”
見烏詩澤仍不放手,司丘情急下用牙去咬。
你是狗么?烏詩澤很是無語。
烏詩澤放開老頭,看著依舊抓著自己手拼命的司丘說:“這樣真的好么?”
司丘一聽,抬眼去看烏詩澤,見對面的人正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瞬間冷汗下來了。他趕忙松嘴,忙說誤會誤會。
烏詩澤感受到司丘無意識的在自己手背上舔了一下后,表情變了變。
是真的狗。
老谷主見狀再次使出咳嗽技能,二人方想起屋子里還有一個人。烏詩澤臉皮向來很厚,當下無所謂的轉過去看老頭要說什么,司丘卻再次漲紅了臉,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鉆進去。
老谷主從眾書中掏出一把芭蕉扇遞給司丘,司丘感激上前接過給自己用上。老谷主無語的敲敲桌面,指了指自己,司丘這才哦一聲,乖乖走到師傅身后盡職扇扇子。
烏詩澤心里樂開了一朵花,面上依然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既如此,量你主動交藥有功,我不追究,”這句話是對著司丘說的,接著他又對老谷主說,“幾日可好?”
“七日。”
妹妹的七日同自己的七日當然不同,烏詩澤細細又問了許多問題,方才離開。離開前他看了一眼努力扇扇子的司丘,不知道在想什么。
待烏詩澤走后,老谷主叫司丘退下。
走在回清渺齋路上的司丘突然想到,說好的重金求購呢?怎么到自己這就是有功了?我不要功啊!我要錢啊!
想著,腳下方向一變,往那人妹妹的院落飄去。
朝堂上近日氣氛很微妙,草原風波漸漸平息,很多人收到消息,說這一切是消失的顧凡苼一行人所為。
對皇上無異心的臣子得到消息,自然除了高興和期待顧凡苼回歸,再無其他想法。
那些心里滿是小九九的臣子一個個卻不太好受。
更別提還有站在中間的老狐貍,巴不得大家出點事的老油條。復雜可見一斑。
今日下了朝的皇上表情不算太明朗,步公公看在眼里記在心里。以往這種時候他只管悄聲在皇上身后跟著,圣上不說話,他便不說話。
等皇上愿意開口的時候,一切便雨過天晴了。
今天可不允許步公公這樣。
思慮半晌,步公公小心翼翼開口:“皇上,皇后娘娘那邊有請。”
說少錯少,更何況是皇后娘娘要見皇上,總歸不會惹怒皇上吧?
步公公猜對了。皇上雖然面色依舊陰沉,腳步卻輕快了很多。步公公一顆心又回到了肚子里。他偷偷在皇上身后擦去了頭上的汗。
皇后一早起來親自下廚熬了一盅老米膳,配著御膳房送來的櫻桃肉山藥、炸春卷霎時美味。她不急著用膳,站在廊下等著皇帝下早朝。
皇上一見到皇后,神色便柔和下來。他牽著皇后的手進屋坐下,看著在水中溫著的老米膳,說:“皇后有心了。”說完擺手讓所有人退出去。
待所有人出去以后,皇后盛上半碗給皇上,看著皇上用了兩口,又夾一個炸春卷放在小碟里。平日清晨皇上不大吃東西,今日來來回回,卻是食了不少。
用了膳,皇上也不叫人來收拾,很是隨意的躺在榻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同皇后講話。皇后便笑話他,說,好好一天子,居然躲本宮這犯懶。
皇上不依了,笑著說,要怪就怪皇后一大早喚朕過來,怎么還怪上我了?皇后趕忙說,臣妾惶恐,皇上可不要把“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帽子扣本宮頭上。
說完,兩人皆笑。
竟是這段日子里難得的歡愉。
玩樂歸玩樂,正事還是要辦。便見皇后用茶在桌子上寫了個斷字。皇上繼續說笑著,跟著在桌上寫了個可字。
隨后皇后一面端起茶抿了一小口,用手一抹,將桌上的字擦去,一面撒嬌說,皇上,丞妾近日臨摹前人之作,有些疑問,不知可否請教一二。
皇上回道,前朝事多,耽擱不得。見皇后面色殃殃,又說,前些時候朕得一人,字寫得頗有點味道,不如叫他指點豈不美哉?說完起身準備離開。
皇后跟著起身,趕在皇上前打開門,站定,厭厭點頭,頗為委屈的說,皇上自去安排便是了。
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剛剛好能讓站在外面的人聽個隱約。皇上一行離開不說。
未過半日,皇上口中字寫頗佳的蘇簡,便立在八方閣外等待皇后娘娘。他站在屏風后,左著水面上傳來的陣陣琴聲,輕聲哼著小曲。
搖頭晃腦的,不去看臉的話,倒是賞心悅目。
這是蘇簡第二次進宮。上次他回去以后,素日里處處瞧他不起的兄弟們全都變了一個樣,不是三五個一起喚他出門去聽書,便是想著法的送他各種禮物。一時間門庭如市。
可惜好景不長,才一周無余,那些人不見宮中有任何動靜,便將其拋之腦后,該干什么干什么去了。這種待遇反而讓蘇簡倍感安心。
期間蘇簡瞅準機會,躲在房里打開從宮中帶出的紙條,才看完便慌里慌張塞嘴里死命咽下。連用手邊的水去順的想法都沒有。
吞下去,蘇簡的冷汗便上來了。
皇上命他去一個地方見一個人,那人會告訴他接下來要去辦的事。
事情聽上去仿佛簡單到只是出門買了一張餡餅,但是其中滋味只要蘇簡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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