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容惑睜著一雙桃花眼,烏黑的雙眸里滿是祈求之意,注視著陸云起。
“錯了便是錯了,必須懲戒。”陸云起沉下臉,完全視而不見容惑眼中的祈求,冷硬著聲音道。
“師兄你也太沒有人情味了,我可是你新來的師弟,作為師兄,你要學會包容。”容惑不著痕跡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睛瞥向后面的空地。
陸云起面色不改,深邃的眼睛直看著他,目光觸及到容惑有些凌亂的衣服上,皺了皺眉:“不必提這些,必須罰,我先帶你過去靜思崖,我還有事要找師尊。”
嘴邊的笑容頓時凝固,容惑也有些怒了,抿著唇不滿地看著陸云起,隨后眼睛一亮,看向陸云起的身后,笑道:“師尊!”
順著少年的目光往后一看,身后空無一人,陸云起當即轉頭看向少年,面前早已無人,寒霜在眼底凝聚。
陸云起身形一晃,瞬時消失在原地,容惑腳下飛快,跑向不遠處的一顆樹,躲在樹后,微喘了口氣,終于甩掉那個古板。
這棵樹粗壯,掩藏他一人綽綽有余,容惑警惕地看著四周,四周靜悄悄,沒有一點動靜,難道陸云起放棄尋找了?
手抵著樹干,目光緊盯著來時的方向,突然一道冷洌的聲音響起:“玩夠了沒有?”
容惑頓時一愣,呆呆地轉過頭,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看著突然出現的陸云起。
這人怎么發現他的?一聲不吭出現在他身后,有夠嚇人,看著油鹽不進的陸云起,容惑心下一動,猛地跳到他的背上,雙腿圈住他的腰,雙手緊摟住他脖子不放。
“下來!”沒想到少年會有此動作,陸云起一愣,回過神后呵斥道。
說完便拉扯摟在他脖子上的手,容惑卻越摟越緊,耍賴般壓在他背上不肯下來。
“我不,師兄今日要是不放我走,我就一直賴在你背上。”
陸云起眉心跳了跳,沉著臉,臉上滿是風雨欲來的表情,背部繃得緊緊的,似乎在極力忍耐。
“最后再問一遍,到底下不下來?”
容惑側頭望著陸云起顯然怒急的臉,不怕死地開口道:“就不下,除非你先放過我,好師兄,你就別跟你師弟計較了好不好。”
邊說還邊揪著陸云起的馬尾玩,墨色的長發十分順滑,手感特別好,容惑忍不住不停地揉搓。離得近些,還能聞到陸云起身上冷洌的氣息,給人一種心安的感覺。
陸云起閉了閉眼睛,手臂青筋暴起,寒聲道:“好,既然你不下,那就待著。”
說完便跨步向前走,無視在他背上的容惑。
一路上,陸云起都沉默不語,容惑收緊腿,生怕掉下來,無聊地抵在陸云起的背上四處張望,還拿出冰糖葫蘆,紅艷艷的的山楂,透著一股香甜,特別誘人。
容惑把冰糖葫蘆遞到陸云起眼前,晃了晃:“師兄,吃嗎?”
陸云起抿著嘴唇一言不發,視若無睹地繼續走。
好吧,容惑收回手,自個兒咬著冰糖葫蘆吃,這小古板當真是無趣,脾氣臭,還不愛理人。
日落西山,夕陽的余暉落在遠處的山峰處,云霧繚繞,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幅山水畫。晚風輕輕拂過,帶著些寒意,容惑忍不住蜷縮了下身體,有點怕冷地躲在陸云起的背后。
走了一會兒后,前方傳來刀劍相撞的聲音,容惑正要抬起頭查看,便聽到一道驚呼聲。
陸師兄?這是”
容惑從陸云起背后冒出頭,眼前那男子震驚地睜大眼睛,呆呆地立在原地,說話結結巴巴的。
對上那男子的視線,容惑笑道:“師兄好。”
“哦哦好。”那男子神游般地道。
“繼續練劍。”陸云起看都沒看一眼那男子便繼續往前走。
容惑回過頭,見那男子還是呆立不動,頗有些好笑地朝那男子眨眨眼,示意他趕緊回神。
接收到容惑到眼神,那男子臉色爆紅,不可置信地對身邊同伴說:“剛剛那人真是謝師兄?真是見鬼了,謝師兄一向不愛與人接觸,怎么會突然背著個少年?”
“可能真見鬼了吧。”同伴也是一臉驚悚地望著陸云起他們遠去的背影。
天色很快暗沉下來,容惑感覺到陸云起停了下來,便從他背后冒出頭,環視四周。
“靜思崖,到了。”陸云起冷聲道。
“哦。”應了一聲后,容惑再次把頭埋回陸云起的背后,無動于衷。
這里便是靜思崖?看上去像是個荒山野嶺似的,野草遍布,疾風在耳旁邊呼嘯而過,山體陡峭,四周無人,連個山洞也沒有,誰敢在這過夜。
這是要人活生生地呆這里忍受清苦,直至不敢生出逆反心理。
況且他如今法力盡失,萬一遇上個野獸,想到這里,他更加不愿意從陸云起的背上下來。
不管了,他就在這里跟陸云起耗。
須臾過后,陸云起猛地抓住容惑的手,扣住他的腿彎,直接把人給拽下來,還順手在人周圍畫上一道陣法。
容惑試探地往外走,剛碰到陣法便被彈了回來,氣急道:“師兄!你怎么能這么對待你師弟?”
“在這待上三日,陣法會自動消失。”說完陸云起便頭也不回得轉身離開。
“哎,我知道錯了,師兄。”
“師兄你別走嘛,我保證不會再做這種事,我日后定會好好修煉。”
“我怕黑,師兄。”
陸云起腳步一頓,又接著往前走。
看著陸云起逐漸遠去的背影,容惑長嘆一聲,說了這么多軟話也不見人有一點反應。
【系統,有辦法出去嗎?】
【沒有,這不在我們的服務范圍之內。】
此時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黛色的夜幕上,鑲嵌著點點繁星。容惑無奈地躺倒在地上,無聊地望著星河出神,待他數到第九十九顆的時候,忽然瞥見一道身影向他這邊走來。
是之前那個練劍的師兄!
他心下一喜,朝著那個師兄招手示意。
“師弟,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陸師兄呢?”
“他把我一個人扔到這就走了,還畫了陣法不準我出去。”容惑生氣道。
“別急,我現在就破陣。”施法破掉陣法之后,伸手將容惑拉出,溫聲道,“師弟是今年新招入的弟子嗎?我叫林淵,是凈月峰的弟子。”
容惑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頷首一笑:“嗯,我是瑯華仙尊的新弟子容惑,多謝林師兄相助。”
“瑯華仙尊?怪不得,今日見陸師兄背著你,我們還在想你和陸師兄是什么關系,陸師兄從不與他人這般親密接觸。”
林淵滿臉通紅地偷偷瞥向容惑,月光下,身著紅衣的少年好看得像是攝魂的妖精,白如玉脂的一截手腕在紅袖中隱沒。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先前少年對他回眸一笑時,仿佛勾住了他的心神,讓他接下來都無法再專心練劍。
心不在焉地練了會劍之后,突然想起陸師兄背著少年似乎是要往靜思崖方向去,急忙跑過來,沒想到會見到少年一個人呆在這。
想到這,林淵正色道:“為何師弟會被陸師兄困在靜思崖?”
“哦,我想給他耳邊戴朵花來著。”
林淵:“”
難怪了,陸師兄平日里性子冷淡,專心于修煉,從不與他人嬉鬧,此次容惑算是犯了他的大忌。
將容惑送回隕星峰后,林淵眼神閃躲,垂眸看向地面:“師弟明日是要去聽講堂上早課嗎?”
“嗯”容惑沒有注意到林淵的小動作,看向前方不遠處的流逸院,遲疑道:“陸師兄,他也住在隕星峰嗎?”
陸師兄?林淵抬頭看向容惑,見人面上有些緊張,了然地笑了笑。
“陸師兄和瑯華仙尊都是不喜與他人接觸之人,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只有瑯華仙尊自己住在隕星峰,陸師兄則在別處山頭獨居,只有有事需請示瑯華仙尊時才會來隕星峰?”
既然連陸云起都不住在隕星峰,那為何薛懷還帶他來隕星峰居住?
林淵接著道:“沒想到容師弟居然入住隕星峰,瑯華仙尊定是極看重容師弟。”
是嗎?容惑面上帶上一分疑惑,不喜與他人親近,卻與他同住隕星峰,真如林淵所說般是因為看重他,搖了搖頭,驅散這些雜亂的思緒。
“天色已晚,林師兄早些回去歇息罷。”
林淵面上一滯,握著劍柄的手松了又緊,偷偷拿眼瞥著容惑,欲言又止,嘴唇微動卻還是沒有出聲,點了點頭。
出神地容惑轉身離去的背影,待人消失在轉角處,才長嘆一聲,轉身離去。
回去的路上,腦海中不斷浮現先前陸師兄背著容惑的畫面,少年雙手摟住陸師兄的脖子,將臉貼在他的后背上。
陸師兄一身玄衣,面容冷峻,容師弟一身紅衣,眉眼如描繪般精致,遠遠看上去,竟覺得畫面十分和諧,兩人看起來極為登對。
林淵心里泛酸,他沒有陸師兄天賦高,在天衍宗修為地位也是中規中矩,又如何爭得過陸師兄,少年定不會看上他。
一股不甘之意在心底蔓延開,林淵握緊拳頭,沉著臉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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