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毛走了以后，方懷禮也放下了小寶，道：
  “我先走了，下午還要開會。”
  “哦。”
  方懷禮看了唐舒柔一眼，問道：
  “我給你的傳呼機，你怎么沒用？”
  “啊？”唐舒柔想了想，道：“那個……你還是退了吧……”
  “說了退不了，看我的留言。”
  “什么？”唐舒柔想了想，大概知道是什么了。她進去拿出了傳呼機，看到了兩條留言。
  “早，今天天氣還不錯吧？”
  “唐舒柔，我希望你能在我身邊。”
  一瞬間，唐舒柔身上的任督二脈像是被打通了似的，身體火辣辣地熱，手卻像觸電一般，有點抖。
  “大姐！吃飯啦！”秀麗在外面喊著。
  她才把傳呼機收好，想了想，又裝在了口袋里。然后抱著小寶出去了。
  吃飯的時候，唐舒柔的傳呼機又響了。
  眾人都看著她。
  她不好意思拿出來看，就繼續吃飯。
  秀麗笑著問道：“大姐，是誰啊？哦……我知道了。”
  秀云也抬頭看了一眼，調皮地跟著笑：“我也知道了。”
  這時，唐媽忽然把飯碗往桌上一摔，氣呼呼地叫道：
  “一天天地幾個人嘀嘀咕咕打啞謎給誰聽啊？這家就是你們三個活人啦？把誰不當一回事呢？不用你們想方設法地趕我走，我明天就走，回老家去！”
  “不是，你這又是唱的哪出？”唐舒柔也放下碗，詢問道。
  “哼！一天天，這個家就你們三個人，我和秀宜都是死人！你們都看不見的！”唐媽翻著白眼，嘴里還罵罵咧咧地說一些聽不清的話。
  “不是，你這老太太又想干嘛啊？這些天，不是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呢？你干嘛突然就鬧起來了？”秀麗不高興地也拍了一下桌子。
  這一下，唐媽就炸了。一下子蹦起來，又拍著大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開始了她的專業表演。
  “我的老天爺啊……造孽啊……你爹死的早，丟下了我，我就沒有人管啦……這些子女都有什么用啊，一個個地都只顧著自己，連誰生誰養的都不記得了，沒有良心的……老天爺，你把我帶走吧，我也不活啦……”
  “不是，你這突然又來這一出，干嘛啊？”秀麗氣得站起來想走。
  唐舒柔就坐在那，冷靜地看著地上哭鬧的唐媽，又看了看坐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唐秀宜，感覺，這對母女，要搞事情。
  “你別鬧了，想干嘛，說吧。”
  唐媽看了唐舒柔一眼，又繼續拍著大腿哭著：
  “我這一把年紀了，養這么多孩子，我容易嘛？你們都有本事了，出息了，有錢有勢，就瞧不起我們這些窮親戚了……”
  聽起來，是想要錢啊。唐舒柔看了看唐秀宜那緊繃的臉，看來是想要東西。也對，她的腿也好的差不多了，也不能一直躺在屋里。想要錢……
  “沒人嫌你窮，又不想管你要錢花。是你自己嫌棄你自己吧！”秀麗不由自主地就想懟她。
  “哎呀，你了不起了，你現在說話都硬氣了。你找了個有錢的男人，條件好了，你大話隨便說。你大姐也有本事了，你們姐妹找的男人一個比一個強，我們哪敢亂說話了？可憐我們秀宜，到現在還是自己一個，也沒人管沒人問的……”
  想找男人？唐舒柔一愣，這個她也管不了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直接說吧。要多少錢？”
  被她這么一鬧，小寶都嚇哭了。唐舒柔起身去哄小寶，秀云放下碗筷，過來把小寶接過去，抱到外面去哄了。
  唐舒柔才不耐煩地看著這對母女。秀麗也站在她身邊，準備戰斗。
  “大姐，你這話說的……咱媽哪是那個意思？你這也太容易把人往壞處想了，凡事多往好處想，才活得輕松點。”唐秀宜開口了，裝腔作勢地反咬她一口。
  “大姐這一天天的，管你們吃住還伺候不好你們了，怎么往好處想？千里迢迢把你接回來養傷，這三四個月了，你說過一句謝謝嗎？白眼狼！”秀麗翻著白眼，袖子都擼起來了。
  “哎呦，秀麗，你看看你現在，怎么跟大姐在一起久了，火氣也越來越大了。都是一家人，你說話這么難聽干嘛？罵我不等于罵自己呢。”
  唐秀宜吵起架來，游刃有余。秀麗被她氣得不輕，差點要上手去撕她。
  唐舒柔拉了秀麗一把，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別氣。才慢慢道：
  “秀宜，你現在傷也養好了，不想每天待在屋里，這個我可以理解，不過你想做什么，你得說出來啊。你不說，我怎么知道？”
  “呵呵，大姐，你這是在趕我走呢？我知道，我這幾個月在這里，給你們添麻煩了，你們從前就不喜歡我，現在肯定更討厭我了。忍了我這幾個月，你們也怪不容易的。我可以走，不過，我帶著咱媽，她一個老太太，我得照顧她，我還怎么去掙錢養家……唉……”
  唐舒柔笑了，原來是想把老太太扔下來。
  “老太太愿意留下的話，我可以養著。”
  唐媽聽著立刻就反駁道：
  “你可別裝模作樣了，我留下，  你還不趁著沒人的時候把我打死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多恨我啊？裝模作樣……”
  唐秀宜搶著說道：“媽，你不能這么說啊，怎么說，你都是她媽，你生的她，這是事實啊，她養你是應該的。”
  “哼！她養我，她殺了我還差不多，她哪里把我當她媽了？她到現在都沒喊過我一句媽。指望她呢……哼。白眼狼，喂不熟的……”
  唐媽完全沒看出來，她這些話把唐舒柔徹底激怒了。
  “我不喊你媽，那是因為你不配。你讓我喊你媽，那你做到一個母親應該做的了嗎？從小到大，你對我除了打罵，你關心過我嗎？你把我趕出家門，你問過我過得怎么樣嗎？我露宿街頭的時候，你管過我嗎？我結婚生孩子，你過問過嗎？你甚至到現在，連小寶都沒抱過一下！”
  “我不抱，我怕抱了你又怕我謀害你孩子。出了事又怪我。”唐媽不屑地把頭扭到了一邊，根本不敢看唐舒柔。
  唐舒柔冷笑道：“就你心里所想的這些，你覺得你配做一個媽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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