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原來如此
外面有腳步聲傳來，顧明君話語一頓，起身清咳一聲后，又恢復成平常那副倨傲模樣，一甩衣袖，走了。
姜月瑤癱坐的地上，心中的恨意排山倒海般涌上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且不管姜月瑤心中又有何算計，顧云凰從偏廳出來后，正要問含玉顧明君的事，忽的察覺到有目光在盯著她。順那目光看去，看到靠坐于院角梧桐樹上的景鈺，顧云凰腳步頓了頓。
景鈺淺淺一笑，指了指靜怡院方向，幾個閃身，在顧明君出來前，人已經(jīng)不見了。顧云凰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轉身進了樂壽閣。周大夫已經(jīng)診完，不過似有疑惑的緊皺著雙眉，一直未言。
“周大夫，祖母的身體如何？”等了一會兒，周大夫還是未言，顧云凰直接開口問道。
周大夫有些拿不定主意，猶疑了片刻，試著問顧老夫人，“老夫人最近是否經(jīng)常心悸和乏力，且入睡困難，或者就算入睡，也常常驚醒？”
“不只是最近，月余前就開始了。”余嬤嬤在旁邊答道。
“又是月余？”顧云凰皺眉，對上顧老夫人掃射過來的厲芒，她說道，“祖母有所不知，月瑤說，陳姨娘也是月余前中的毒，今日因著天竹根的催發(fā)，才會毒發(fā)身死。”
顧老夫人看向余嬤嬤，余嬤嬤搖頭，顯然是事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她還沒有來得及問。
“周大夫，”陳氏中毒月余，她也中毒月余，陳氏喝了茶后就死了，她也喝了那茶……越想越是害怕，顧老夫人什么顏面，什么身份也顧不上了，急巴巴的拉著周大夫，顧老夫人已經(jīng)嚇得臉色煞白煞白的，“你一定要救救老身，只要你救了老身，你想要什么，老身都給你。”
顧老夫人已經(jīng)嚇得六神無主，余嬤嬤也是，“周大夫，您是有名望的大夫，您可不能見死不救。”
“周大夫，祖母到底是何癥狀？您還是趕緊說清楚一些吧。”周大夫猶疑不定，顧云凰微不可察的擰了擰眉，跟著追問。
周大夫被顧老夫人拉著衣袖擺糾纏著，面顯尷尬的道，“如若老夫沒有診錯，老夫人這月余當該是日日與麝香及夾竹桃為伴。”
“不可能。”余嬤嬤下意識的辯解道，“上次周大聲診過后，老奴幾人就將樂壽院給搜了個遍。”
周大夫目光一斂，“那當該是老夫眼拙，診錯了。”
周大夫是京城有名望的大夫，其醫(yī)術比宮中的太醫(yī)也不分上下，出錯的機會也有，但卻少之又少。顧云凰看一眼臉色煞白不減的顧老夫人，禮請周大夫再檢查一遍。周大夫也怕自己誤診，便也沒有駁顧云凰的一翻禮遇，又重診了一遍。
診完，他低嘆一聲，“老夫醫(yī)術不精，老夫人還是另請高明吧。”
“周大夫……”
顧老夫人急了，伸手又要抓周大夫的手，周大夫急急的退開一步，險險的避開。
顧云凰若有所思，“日日為伴的，也無非是近身的東西，如衣裳、珠飾、又或是床鋪等。祖母不若讓人仔細搜搜，有則避之，無則也好圖個安心。”
“凰兒說得對。”寧婉柔道。
顧老夫人的目光在屋中諸人身上掃過，在寧婉柔和顧云凰臉上頓了頓，朝余嬤嬤點點頭，沉戾道：“那就查吧。”
余嬤嬤得令，和佟嬤嬤一道進里屋，先從衣柜里的衣裳開始，一一排查起來。
目標雖有，但要一一排查，也需要時間。這間隙，顧云凰想起偏廳里的姜月瑤，便又懇請周大夫去辨認一下陳氏的毒。周大夫也不想?yún)⒑瓦@種宅門里的斗爭，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下來。顧老夫人心中惶恐，生怕步陳氏后塵，哪里肯放周大夫走。
周大夫再三保證她沒有性命之憂，顧老夫人才不情不愿的放人。
兩人一前一后，距離門口還有一步之遙，便聽余嬤嬤大叫一聲‘找到了’。顧云凰和周大夫幾乎是同時停下腳步，周大夫心中一嘆，跟顧云凰道，“老夫認識去偏廳的路，顧小姐有事先忙。”
“好。”顧云凰也曉得再強留下他不合適，目送著他進了偏廳后，她又才擇回來。
先前的茶已經(jīng)冷了，寧嬤嬤又換了杯熱的給她，顧云凰接過，茶才喝到嘴里，孫嬤嬤就臉色難看的拿著一把夾竹桃花和五六塊麝香匆匆走了出來。將夾竹桃和麝香擺到茶幾上，冷戾的目光一掃屋中眾人后，余嬤嬤跟顧老夫人稟報道：“是從衣柜里找出來的。”
顧老夫人的臉早在那一聲‘找到了’時，便由白轉黑。雙眼陰戾的盯著那些夾竹桃和麝香片刻，慢慢的移向眾人。從寧婉柔開始，一個一個移過去。都看一遍后，又慢慢的移回來，重新從寧婉柔開始，來來回回將眾人打量了數(shù)遍之后，定在了顧云凰的身上。
寧婉柔不動聲色起身站到顧云凰面前，擋住顧老夫人的視線。她的臉色平平的，雙眼也平平的，平平的看著顧老夫人。顧老夫人心中有怒氣翻涌，胸腔急劇起伏。余嬤嬤見了，一邊安撫著她，一邊不贊同的看向寧婉柔，“夫人這是做什么？老夫人受人迫害，情緒正是崩潰時，夫人就不能容忍一二？”
“不若余嬤嬤告訴我，要讓小姐如何容忍一二？”寧嬤嬤漫不經(jīng)心問道。
寧嬤嬤一開口，余嬤嬤就暗道了聲遭。被夾竹桃和麝香給攪亂了心緒，一時忘記了還有個難纏的老不死的在這里。心中如何腹誹，余嬤嬤面上還是賠著笑，“寧嬤嬤誤會了，老奴的意思是，如今丞相府正是危難之時，老爺又不在，恐怕要勞煩夫人多多擔待了。”
“余嬤嬤說得好，陳氏剛去，這府中能靠的就只有小姐。若是小姐再有什么事，這丞相府恐怕也保不住了。”寧嬤嬤淡然道。
余嬤嬤訕訕的應著是。
寧嬤嬤轉向顧老夫人，“老夫人懷疑這夾竹桃和麝香，是小小姐放的？”
顧老夫人目光閃爍了一下，“嬤嬤誤會了。”
“是不是誤會，一會兒再論。”寧嬤嬤笑，是那種很冷冽的笑。在顧老夫人警惕的目光中，她偏頭去，吩咐身后站著的貼身婢女，“虱子多了不怕癢，丞相府的名聲已經(jīng)爛到了根子里，也不怕再多添這一樁了。你速去京兆府去報案，丞相乃是當朝一品，百姓胡鬧不懂事，他們難不成也不懂事不成？讓他們速速派人將丞相府外給清理干凈了，順便派人來查一查老夫人的這一個誤會！嘍，他們?nèi)羰遣粊恚惚銓⑦@個拿出去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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