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是你，那你就說說，從老夫人讓你保管玉脂凝露膏以來，除了你之外，還有何人碰觸過它們？”顧云凰皺皺眉，看一眼姜月瑤后，提點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不知道，不是我，不是我……”陳氏看著顧稹，眼底滿滿的都是哀求，求他救她。

　　“賤婢，你下毒謀害君兒，心性歹毒，不速速認罪，還想讓老爺為你求情不可！”陰氏陰戾著雙眼，看著陳氏竟敢拿那樣的目光看著顧稹，她沖上前去，揚手就給甩了她兩耳光。她的力道大，將陳氏給甩的撞翻了把椅子后，摔到地上。

　　陰氏猶不解氣，對著顧老夫人硬邦邦一禮，“老夫人還在等什么，如今證據確鑿，老夫人可別忘記了，這賤婢謀害的可是您的孫女！”

　　“祖母，君兒毀了臉，以后嫁不到好人家，可就不能幫襯丞相府了……”顧明君適時委屈的開口。

　　顧老夫人沉著臉，手抓著扶手，又想耍一次暈倒的勁碼。陰氏涼涼道，“老夫人若是身子不好，老爺也有苦衷，開不了口處罰這賤婢，妾身倒是不介意代勞。就是夫人病還未好，妾身這一代勞，老夫人的壽宴只怕就要被耽誤了。老夫人您看，是不是要找朱姐姐來接手壽宴的事？”

　　“來人，將這賤婢拉下去，杖責二十板！”顧老夫人怒聲叫道。

　　孫嬤嬤聽令而行，趕緊上前去，捂住陳氏的嘴，同另兩個嬤嬤拖著她，往外行去。

　　“等一下，”姜月瑤剛要動，陰氏冷冷一笑，看向了她，“陳氏一個婦人，大字不識幾個，恐怕這背后，還另有主謀才是。妾身若是記得不錯，這小賤婢是懂幾分醫理的……”

　　姜月瑤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奴婢沒有。”

　　“除了景世子來府中那日，祖母曾將月瑤叫到樂壽院，其余時候，她一直在清芷院中。就算是那日，三妹也在，若說是她指使，無憑無據。”顧云凰示意姜月瑤站回來。

　　姜月瑤看一眼被孫嬤嬤幾個拖著的陳氏，想著那二十板子若是打在她的身上……低垂下雙眼，姜月瑤退到顧云凰身后站好。

　　陰氏不屑的冷笑一聲。

　　孫嬤嬤幾個，見沒啥事了，趕緊將陳氏拉了出去。陰氏朝貼身婢女蘭雨打了個眼色，蘭雨緊跟著走了出去。顧老夫人見此，臉色越加難看起來。但這件事，陰氏占在有理的一方，顧老夫人也只能啞巴吃黃連，咽下這口郁氣。這時候，她突然就想起寧婉柔的好來，無論誰對誰錯，寧婉柔就從不會這般頂撞她！

　　打板子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來，一下接著一下，光聽著就讓人覺得疼。

　　為避免陳氏叫出不該叫的話，孫嬤嬤給她嘴里塞了布，厚厚的板子打在她的身上，被兩個嬤嬤用力壓著，她連掙扎都掙扎不了，只能仰著頭，額頭、脖子青筋暴露，眼中，滿滿的都是恨和絕望。

　　有蘭雨在旁邊看著，孫嬤嬤根本不敢讓人放水。二十板才打一半，陳氏就暈了過去。孫嬤嬤看著蘭雨，想求兩句情。蘭雨輕笑道，“幸好我們三小姐福大，否則，這賤婢就是死一百遍也不足惜！”

　　孫嬤嬤到嘴的求情咽了回去，端起一盆冰水，將陳氏潑醒之后，又繼續打了起來。

　　二十板，一板也沒少的打完，陳氏已經不醒人事。

　　從樂壽院出來，顧云凰又開始繞路去大花園。

　　青玉和姜月瑤一同跟在她的身后。姜月瑤低著頭，青玉寬慰的拍了拍她的胳膊。姜月瑤感激的對她笑了笑，繼續低著頭，她還在想玉脂凝露膏的事。

　　這件事，從一開始，她就有種感覺：這事是沖著她和娘來的。

　　可她想不通，她和娘兩人只是一個尋親無果的孤女寡母，真實的身份除了顧稹、顧老夫人和孫嬤嬤知道外，就沒有旁人，是誰會這般處心積慮的對付她？

　　姜月瑤抬頭看向顧云凰，出了這樣的事，她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她。可想到先前她為她說話，差點將自己都牽扯進去，她又稍稍的打斷了這個念頭。

　　陳氏謀害顧明君，除了挨了板子外，在陰氏和顧明君的鬧騰下，最后還被扔到了洗衣房中。沒有人照料，又有陰氏和顧明君盯著，她身上的傷怕是一個月都不會好。

　　姜月瑤緊緊的捏著手指，她必須得想辦法，想辦法找出背后害她的人，還要再想辦法將娘救出來。

　　“你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回到清芷院，顧云凰在花廳坐下，喝了杯茶，看著神思不定的姜月瑤，問道。

　　姜月瑤抬眼，對上她清厲的雙眼，心中一冷，跪了下去。

　　“先前在樂壽院，我之所以處處護著你，是因為你是我清芷院的人。”顧云凰手甲摳著茶杯壁，“誠如陰姨娘所說，你娘大字不識，就算跟著你習會了一二醫理，連周大夫都不知道如何將香蝕草混在玉脂凝露膏中，想來你娘也該是不會才對。從樂壽院出來，我特意走了大花園，便是一直在等你開口。可你，讓我很失望。”

　　“小姐容稟。”姜月瑤以頭觸地，“奴婢和娘進府之時，是經過三查四檢的，若帶有香蝕草，恐怕也入不了丞相府。且娘在樂壽院，雖得老夫人看重，掌管著一些貴重之物，可那些貴重之物都是放在小庫房的，娘也不過是保管著小庫房的鑰匙罷了。若沒有老夫人的吩咐，是萬不敢私下里開啟庫房，從中拿什么東西的。”

　　“這些話，剛才在樂壽院為什么不說？”顧云凰問。

　　姜月瑤眼淚掉下來，“奴婢不敢說。這次的事，明顯是沖著娘來的。奴婢說了，只會讓娘受到更多的懲罰而已。”

　　“沖你娘來的？”顧云凰輕笑出聲，“你且告訴我，你娘有什么值得人對付的，竟讓人這般處心積慮？”

　　姜月瑤身體微微一僵，伏在地上，半晌不敢言。

　　顧云凰曲指彈了一下茶杯，“你娘才來丞相府半月，便得祖母萬般看重，連從不離身的小庫房鑰匙也交給她管。姜月瑤，你能否告訴我，你和你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小姐……”姜月瑤咬唇，委屈道，“連小姐也懷疑奴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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