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
或許是章冉的沉默退讓給了對方肆意妄為的勇氣,走沒兩步她就聽到馬蕊的聲音涼涼響起:
“看到?jīng)],這種人表面清純大度,內(nèi)里不知道勾引了多少男人……”
章冉腳步頓了下,算了,隨她說吧。
“千年的狐貍,萬年的妖……”
章冉閉了閉眼,又往前走了兩步,也不是第一次聽這種話了,淡定淡定。
“人家這狐貍精的本性根本不用修煉,家有遺傳。”
媽的,是可忍孰不可忍,罵她就算了,還含沙射影地罵她母親。
章冉霍然轉(zhuǎn)身快步朝馬蕊走去。
馬蕊嘴角含笑,挑著眉,有恃無恐地望著她,一幅‘看你能奈我何’的樣子。
章冉也不多廢話,把包往前臺一摔,出手就給了馬蕊一巴掌。
馬蕊顯然沒料到章冉會打她,一時間有點懵,捂著臉愣在那里。
章冉打完有點后悔,應該換個手打的,右手之前受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扇上去的反作用力也讓她感覺隱隱生疼。
她下意識揉了揉右手,冷冷地瞥了馬蕊一眼,拎起自己的包,轉(zhuǎn)身就走。
馬蕊怎么會甘心,大叫著:“保安!保安!”
門口的保安聞聲趕來。
“把這個狐貍精趕出去。”馬蕊歇斯底理地大叫。
保安們看到章冉都猶豫著沒有動,他們認識她,也知道她曾經(jīng)是銘智的高官。
馬蕊眼看著章冉腳步未停,而保安都愣著不動,越發(fā)惱羞成怒,也顧不上自己的身份了,發(fā)了瘋般就從前臺里面沖出來,追上章冉猛推了一把。
章冉不防備,被馬蕊推得一個踉蹌,重心不穩(wěn)直接向前撲倒,手里的包也呈拋物線狀飛出去,里面的東西七零八落掉落一地,手機‘啪’地一聲屏幕摔得粉碎。
但她顧不上那些,此刻所有的意識都集中在右手上。剛剛摔倒時雙掌下意識地撐了地,然后她感覺到右手撕拉了一下,一股錐心的痛立刻襲來,疼得她眼淚當場掉出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馬蕊絲毫不嫌事大地指著章冉大聲罵道:“賤人,你算哪根蔥,敢打我?”
章冉對馬蕊的叫囂充耳不聞,跪坐在地上惶恐地看著自己的右手,看到之前傷口縫合的地方裂開了一個小口,血從掌心慢慢地滲出來。
之前出院前佟霖曾千叮萬囑,這個右手一定要小心呵護,恢復期內(nèi)不能再受傷,否則的話……
她怔怔地想,現(xiàn)在這個情況,是不是意味著:她的右手就要殘了?
“大家快來看看,這位就是之前網(wǎng)上和我們大老板羅總傳緋聞的那位章小姐,母親給人家當小三,她靠著潛規(guī)則混成銘智的高管,勾引我們老坂不成反被開除了……呵呵,你現(xiàn)在擱這兒倒裝什么可憐,剛才動手打我時不時挺囂張么……”
馬蕊的尖利的嗓門吸引了來往的客人駐足,以及大廳另一側(cè)咖啡廳的客人也有不少出來看熱鬧的,再加上一樓的工作人員及保安,章冉被圍在中間。
馬蕊見章冉坐在地上不動,越發(fā)頤指氣使,“像你這樣的小三狐貍精我們銘悅不歡迎,保安,快把她趕出去。”
保安們你看看我,我看你,誰也沒有主動上前。
其實這些保安之前或多或少都跟章冉接觸過,對她印象不差。章冉對他們隨和有禮,不像馬蕊,仗著跟集團分管銘悅的李副總有一腿,就覺得自己處處高人一等,當個經(jīng)理整天擺老總的譜。
不止是保安,這酒店里的所有員工都討厭馬蕊,大家平時都是敢怒不敢言,今天乍然見到馬蕊被扇巴掌心里其實都是暗暗叫好的。
馬蕊見保安還沒有動作,頓時發(fā)了飆:“還愣著干嘛,你們都不想干了是嗎?”
這時有一個保安表情松動了,對馬蕊討厭歸討厭,也怕真的因此得罪她丟了飯碗,于是走上前:“章小姐,請你出去吧。”
章冉茫然地抬頭看了那人一眼,像是沒聽清他說什么,而后她盯著地上不遠外自己掉落一地的東西,目光最后落在她了破碎的手機上,愣了愣。
那個保安見她這樣便有點于心不忍,說完主動去幫她撿東西,轉(zhuǎn)身的時候腳步過于慌亂,不小心踢到一支唇膏。
結(jié)果那支唇膏像脫僵的野馬一樣滾出去老遠,他只好跑過去撿,撿完準備起身的時候視線內(nèi)出現(xiàn)了一雙锃亮的皮鞋。
保安抬頭看到來人,慌忙立定站好,惶恐而又恭敬地喊了聲:“羅、羅總。”
這一聲‘羅總’一下子驚住了其他人,喧鬧的大廳立馬安靜下來,大家的目光都看過來。
工作人員看到大老板來了哪敢輕舉妄動,看熱鬧的客人心想有好戲看了。
事實上,羅景銘自下班后就回了銘悅酒店的套房,飯沒吃水沒喝地在電腦前坐了四小時,硬是一個文件沒看進去,心里像有個勾子,無時無該不在勾著他下來看看。
出電梯時他還在安慰自己,只是下來找點東西吃。
心里有事,也沒注意到保安臉上慌亂的表情,只是‘嗯’了聲,順著目光朝那邊扎堆的人群看了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保安唯唯諾諾地答不上來,羅景銘便又望了一眼,看到馬蕊一臉諂媚地朝這邊小跑,他有些厭煩,猜測可能是客人糾紛之類的事,便不想再管,轉(zhuǎn)身欲往左側(cè)的咖啡廳而去。
腳步邁起的那一剎那,他看到了不遠處地上躺著的那個包,倏地停住了。
那個包,他覺得有些眼熟。
羅景銘抬頭狐疑地往朝那邊看過去,依稀看到地上坐著一個女人,半個身子和臉都被人擋住了,看不清什么樣。
他下意識挪了下步子,這時馬蕊突然擋在他面前,驚慌無措地說:“羅總,只是一點小糾紛,我能處理好。”
羅景銘根本沒理她,眼睛盯著那邊。
那個無意擋住章冉的服務員見老板一直盯著她身后看,嚇著趕緊挪了位置。
羅景銘猛地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只見章冉低著頭跪坐在地上,正兀直用左手撐地想站起來,頭發(fā)凌亂地垂下來遮住了半張臉,看不清表情,起身的姿勢怪怪的。
他顧不上細想,三步并作兩步往那邊走。
馬蕊心里本來有點不安,這下見老板變了臉,更是慌了神,情急之下一下子扯住了羅景銘的胳膊,“羅總,你聽我說……”
羅景銘眉頭一蹙,嫌惡地用力一甩:“滾開。”
銘悅酒店一樓大堂幾乎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見到了平常囂張至極、不可一世的馬芯經(jīng)理被大老板呵斥吃憋的名場面,也看到了大老板為著另一個人而大動肝火,擔心到驚慌失措甚至失態(tài)的名場面。
羅景銘跑過去一把扶起章冉,察覺到她的表情不太對,一臉緊張地問:“怎么摔了,有沒有受傷?”
他不問還好,一問章冉的眼圈紅了,說不上是擔心右手至此殘了,還是別的什么,反正就是覺得所有的委屈在那一瞬間都涌了上來。
羅景銘看到章冉眼淚明明都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了,卻還憋著什么也不說,心里猛地一疼,頓時明白肯定是受了委屈。他目光驀地變得陰鷙,冷冷地射向馬蕊:“怎么回事?”
馬蕊臉色慘白,嚇得說不出話來。
羅景銘視線投向另一人,語氣冷得瘆人:“你來說。”
小何慌亂地看了馬蕊一眼,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還沒開口,章冉突然扯了扯羅景銘的衣袖,“別問了。”說著彎腰去撿自己掉出來的東西。
羅景銘這時突然發(fā)現(xiàn)章冉的不對勁在哪里了,包放在地上,她用左手撿東西,撿一件往包里放一件,撿完又用左手拎起包,而她的右手始終揣在外套口袋里沒拿出來。
羅景銘心里一緊,想起章冉右手之前受過的傷,走上前扶著她肩膀,一把將她的右手從衣兜里拽了出來。
入目是觸目驚心的紅,章冉的右手已全被血染紅,傷口還在不斷地往外滲血。
圍觀的眾人見章冉右手傷成那樣都嚇了一跳,馬蕊更是腿一軟差點站不穩(wěn),心想自己只是推了她一下,怎么手就成那個樣子了。
羅景銘倒抽一口涼氣,臉色驟然變了。他知道章冉的右手恢復期不能再受傷,心里不免又怒又急,忍不住就沖章冉吼道:“藏什么藏,非要弄殘它你心里才舒服是吧?”
又轉(zhuǎn)頭沖著保安大喊:“去把我的車開出來。”
然后拎起包,牽起章冉的手就往外走。
章冉被吼得愣住了,一時忘了反應,任由他牽著往外。
這大庭廣眾的被他牽著走,就是以前在一起時也沒有過的事,更何況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分開了。可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在車上了。
羅景銘和章冉出去后,員工們松了一口氣。
客人們圍在一起議論紛紛,有幾個客人甚至猜測這次事件是由于老板的緋聞女友爭風吃醋引起的,稍知點內(nèi)情的員工聽后一笑置之。
大廳里亂糟糟的,馬蕊也無暇管了。其實她深知自己闖了大禍,躲進角落去給她的相好李副總打電話哭訴去了。
李副總正忙著在牌桌上跟客戶吹牛,根本沒仔細聽馬蕊說話,以為她跟顧客發(fā)生沖突恰好被老板撞見怕被開除所以打給他,牛氣轟轟地跟馬蕊說:“放心吧,有我在誰動得了你,就是大老板,他想動我的人也得經(jīng)過我的同意。”
李副總說出這種大話一是因為了解羅景銘不是那種會干涉子公司人事管理的老板,二是想在客戶面前吹噓自己在集團的地位了得,但說者無心,聽著有意。
這話正中馬蕊下懷,相當于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馬蕊心想自己也沒有犯什么不可饒恕的大錯,就是大老板也沒有理由隨便處罰她,因而不僅不擔心,反而更加有恃無恐起來。
馬蕊打完電話出來,見前臺小何的身邊還圍著幾個服務員在小聲說話,一見到她立刻噤了聲,分明就在議論剛才的事。
馬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說什么呢,上班時間說小話都不想干了是吧?”
幾人對望一眼,都悻悻地準備回自己崗位。
“等一下,”馬蕊突然抬高嗓門道,“今天晚上的事都搞搞清楚,是章小姐先動手打的我,我跟小何正說笑呢,又沒提她,就突然莫名其妙地挨她一巴掌。我這人從小到大都沒被人打過臉,一生氣就動手推了她一下,而且我推她時根本沒用力,是她自己沒站穩(wěn)摔了一跤,結(jié)果弄成這樣……我自己也很冤的好不好?”
“……”
“事實就是這樣,我希望你們不要顛倒黑白地瞎傳話。實話跟你們說了吧,這事就算羅總事后追究起來我也不怕,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樣,頂多給個通報批評唄,但我始終是你們的領導,要是被我發(fā)現(xiàn)你們誰在背后亂嚼舌根……”馬蕊冷笑一聲,“我這人可是很記仇的哦。”
幾個服務員面面相覷,都識相地跟馬蕊表態(tài):“放心吧馬經(jīng)理,我們不會亂說的。”
馬蕊點點頭:“嗯,都回去工作吧。”
等人都走后,馬蕊氣勢洶洶地質(zhì)問前臺小何:“你剛才在跟她們說什么?”
小何后背沁出了冷汗,“我沒說什么,她們一直追著我問章小姐為什么打你,我說我也不知道。”
“算你識相。”馬蕊臉色緩和下來,又突發(fā)一問:“你說章小姐為什么打我?”
小何低頭唯唯若若地答:“我不知道。”
馬蕊很滿意地笑了,自以為這事處理得再無后顧之憂了,心情大好。
這時前臺的電話響了,馬蕊順手接起來。
“您好,銘悅酒店,請問是訂餐還是住宿?”
“你好,我女朋友今晚住在你們酒店,我打不通她的手機了,能不能幫我查一下她房間的的電話號碼?我有事找她。”一個男人說。
“可以,稍等一下。”馬蕊聽到是無關業(yè)績的咨詢電話,便示意小何來接。
“謝謝,麻煩你們了,她的名字叫章冉。”
馬蕊都要把話筒遞出去了,一聽到章冉的名字又立馬拿回來,“你說你女朋友叫什么?”
“章冉,文章的章,冉冉升起的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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