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試探
送走郁懷逸和趙彤兒后,郁家寂冷的可怕。
府里再也沒有大哥哥關切的聲音,也沒有趙彤兒銀鈴般的嗓音。
有的只是死一般的沉寂。
理完賬,已是深夜。
付修融還未過來,只有郁新辭一人躺在踏月樓里。
萬籟俱寂時,風鈴聲響起。
伴著熟悉的濃郁異香傳來,一道飄然的熟悉身影靜悄悄地出現在美人榻前。
忙了許久,終于得一息喘息的郁新辭懶懶躺在溫軟的美人榻上,未曾睜眼,卻已經辨出了來人。
不是那個以孟頎自居的她的夫君付修融,又是誰?
只是……這異香,為何比她趴在他肩頭咬他的時候濃郁許多?
郁新辭百思不得其解。
也不想直接戳破他。
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后閉著眼睛問他:“你終于來了?”
若非她在送別彤兒時千叮嚀萬囑咐與她一同送彤兒的趙云安,這人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出現。
“嗯,來了!”
他聲音清冷。
好似深秋的霜露。
但周身卻沒有那種冷意。
郁新辭徐徐睜眼,躺在美人榻上半睨著他臉上那熟悉的銀狐面具,眼中晶瑩的淚滴漸漸集聚成滴,心里的委屈和澀痛在這一瞬間都冒了出來,半晌才哽咽道:“為何現在才來?為何這段時間一直不出現?”
“我、我……”
“你什么?為什么不把話說完?難不成你怕我害你?我們前世那般遭遇,難道還不夠讓你相信我?”
郁新辭言語犀利、眼神銳利。
不容孟頎躲閃。
雙耳也在細細地分辨他的聲音。
不得不說他裝得真的很像。
可惜到底還是瞞不過她。
畢竟上輩子她是跟著他一起隨那個大師學的口技,她絕對不會辨錯。
是他!
果然是他!
真的是他!
就是這個傻子!
想到上輩子他凄慘無比的樣子,想到他像條狗一樣被拴在狗籠子里與一群惡犬奪食的模樣,想到他每次都奮不顧身撲在孩子們身上護著孩子們的樣子,想到那個人每每當著他的面逼迫她時他的眼神……
郁新辭掛在眼眶遲遲不肯掉落的淚倔強地賴了許久,終于繃不住了,嘩啦一聲齊齊沖了出來,立即就想爬起來沖到他的面前摘下了他的面具、掀開他的衣襟。
看清他的臉。
更看清他肩膀上的傷。
然后抓著他的領口大聲地質問他:
付修融,你為什么要瞞我?為什么不告訴我真相?上輩子你被割了舌、挑了手腳筋,說不得話、也寫不得字,無法告訴我實情情有可原,可是為什么重生歸來你還是選擇繼續騙我?
付修融,你到底還想要瞞我到什么時候?你就是孟頎,孟頎就是你!你就是厭奴,厭奴就是你!你為什么不敢承認?
你可知道,在沒有認出你之前,我不止一次想殺了作為付修融的你!
你可知道,如若不是因緣際會使我聞出了你身上獨有的異香,認出了你。或許在將來某個時間,也許是在我再次懷上朗兒和玥兒之后,你就會死在我的毒藥之下!
郁新辭既委屈又心痛。
都蓄好了力要爬起來。
可是……思量再三之后,她終究還是沒有那么做。
一雙淚眼朦朧的眼睛復雜地看向面前的男人,任由淚水肆無忌憚地滾落,‘失望地’問他:“孟頎,我就這么不值得你信任?”
孟頎連忙搖頭,情不自禁地趕到郁新辭跟前,“不!不是!不是這樣的,阿、阿辭,不是你想的這樣!”
他差點就控制不住了。
尤其是她臉上那晶瑩剔透的淚珠,一點一滴都是戳他的刀啊!
可他終究還是止步于前。
沒有站在自己最想站的地方。
與她保持了一些距離。
郁新辭看在眼里,繼續逼他:“不是?那是什么?你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給了我一點希望,卻又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你讓我怎么想?”
“我……”
孟頎哽在喉間。
真想就此卸下臉上這礙事的東西。
用最大的聲音告訴她:
不是的!阿辭,不是這樣子的!我一直都在你身邊!你最困難的時候我都在你身邊。只是不是以孟頎的身份,而是、而是以、以付修融的身份罷了!
可是想到前世的她被‘付修融’欺負的那么慘,想到她夢里憤恨地咬在自己肩頭的傷,他的勇氣又瞬息間全沒了。
甚至于有點兒害怕。
怕一個不好非但沒有解釋清楚前世的誤會,還會給今生帶來無盡的麻煩。
于是便像個木頭一樣杵在郁新辭的跟前,完全不知道如何解釋。
郁新辭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雖看不清他的容顏、看不清他的神情,卻能把他的舉止看得一清二楚。
當他止步于前、顧忌地停下腳步時,郁新辭便知道是一場白忙活。
他不會承認的!
可是為什么?
郁新辭想不明白。
抱著僥幸的心理,她又激了眼前的男人幾次。
可惜的是終究什么用處也沒有。
他只是道歉。
全然沒有半點坦誠的意思。
郁新辭無奈地嘆息一聲,抹干了眼角的淚,漸漸閉上眼睛,有氣無力地對他說:
“算了,算了,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也沒有必要對我道歉。既然你不信我,對我也沒什么好說的,就不必再說了。既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何必強行捆在一起?你走吧,以后不必再見了。”
“阿辭!”
“你不要這么叫我,付修融就是這么喊我的。你這樣喊我,會讓我聯想到他!”
郁新辭再次點他。
可恨的是他依然沒有坦誠的意思。
郁新辭不再搭理他。
她倒想看看,這男人能憋到什么時候!
翌日清早,一宿沒睡好的郁新辭才剛用早飯,張掌柜便火急火燎地趕到府中傳話,說是由他照料的宋淙、路宇不知為何突然病得厲害。
二人臉色發青、雙唇發紫,竟昏睡不醒不睜眼了。
他請了幾個大夫診治,卻都看不出是什么毛病。
張掌柜的怕擔上人命官司,顧不得許多,冒著寒風趕來了郁家。
頻頻抬手抹額頭上的密汗,小心翼翼地問郁新辭:“三姑娘,這、這事如何是好?這人萬一要死在我那兒,我可就說不清了!”
“無礙,先把人抬到郁家來吧。我家里有個好大夫,或許能瞧出些門道。你把人抬過來后就不用管了,我會安排人照顧好他們。”
郁新辭一手舀了一勺子稀粥,一手揉著發疼的太陽穴,邊說邊斜眼瞥著身邊陪她用早膳的男人。
見男人眉眼微微動了一下。
卻沒有提出任何反對的意見。
郁新辭便故意轉過臉去問他:“付修融,你覺得呢?我這樣處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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