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你姥爺只以為你和景蓮生鬧了什么矛盾,我和你父親趕過來的時候也沒跟他說實話,不過此次回去,想必是隱瞞不住了。”
“我相信岳父能承受得住,何況岳父本就不喜歡景蓮生,想必對我們此行的目的也有猜測,不一定就完全猜測不到。”
只是恐怕岳父再怎么算無遺策、神通廣大,也不會想到他們過來會帶著已經(jīng)登報離婚的孫女回去。
既然決定下來,江翰佚就不再耽誤,以免再生變故,急忙叫來外面一直候著的梧桐,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李,在明天登報后就離開汴京,回東省!
而保持著愉悅心情回到家里的景可曼卻沒有那么順心了。
“菲雯沒有跟你回來?”
看著妹妹回來的景蓮生急忙看向她的身后。
“菲雯姐姐不是提前回來了嗎?”雖然被夏菲雯下了面子,但是景可曼還是不敢說夏菲雯的壞話,只是癟了癟嘴,“哥哥我先跟你說,我已經(jīng)將事情辦好了,江暖同意離婚了。”
“這件事之后再說,我先去找菲雯,她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才不愿意會景家來,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一點也不安全。”
看著急急跑出去完全沒時間理會自己的景蓮生,景可曼生氣的跺著腳快步走回自己的臥房,不再受這鳥氣。
可惜他們都沒想到第二天江暖登報的說辭變成了離婚,這是景蓮生預(yù)料之外的,等到他想起來去找江暖的時候,才得知江家一行人早就離開別院踏上了回東省的路。
而江家別院也全權(quán)委托給牙行向外出售,明顯是已經(jīng)下定決心不再回來了。
“景可曼!你給我出來,你是怎么辦事的,這件事怎么會見報,而且名義竟然是離婚!”
還不等景可曼出房外跟自家哥哥解釋,景家父母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質(zhì)問著“這是怎么回事?蓮生,你為什么和暖暖離婚了!”
看著景父景母怒氣沖沖的臉,還有景父手上舉著的報紙,景可曼本來因為景蓮生的怒氣而心驚膽戰(zhàn)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明媚了起來。
“你們的好兒媳自己離開了,不和景家的驕傲過了,這幾天你們不是也沒有反對哥的動作嗎?去別院找江暖不是你們默認(rèn)的嘛!”
看著幸災(zāi)樂禍的景可曼,景父的手顫顫巍巍舉起又放下,“孽女,孽女!我這是為了誰!暖暖哪點不好,能照顧好家里也能幫你母親打理家業(yè)。”
“可是我不喜歡,我和她完全沒有共同語言,父親,她不是我喜歡的人,你別逼我了,事情已經(jīng)走到登報這一步,就再也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也許是父母和妹妹的爭吵聲讓景蓮生冷靜了下來,他看起來沒有了剛剛的怒火,“這件事是我讓曼曼去和江暖談的,既然江暖主動登報了,也代表她認(rèn)同了,而且讓她主動登報離婚,已經(jīng)給足了她的面子,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的結(jié)局了,不是嗎?”
也是他能給江暖唯一的東西。
“你!你!”景蓮生立馬扶住景父,焦急的看著呼吸越發(fā)急促的景父,對著一旁不知所措的景可曼吼道:“還不去把藥拿過來,叫醫(yī)生過來!”
“哦,哦!馬上!”
看到倒下去的景父,景可曼明顯也慌了神,只能一個命令一個動作的聽從景蓮生的吩咐去找來了洋醫(yī)生。
“威克曼,我父親怎么樣了?”
“景,不用擔(dān)心,你的父親只是怒火攻心,好好修養(yǎng)就行,我開的藥一定不要忘了吃。”
在歐羅巴人蹩腳的種花語中,景蓮生默默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哦,對了,這是夏讓我交給你的信,明明你們經(jīng)常見面,怎么還喜歡這么麻煩的交流方式,不懂你們種花國人。”
“謝謝。”
威克曼是他和夏菲雯在m國留學(xué)時認(rèn)識的朋友,是一名優(yōu)秀的醫(yī)學(xué)博士,也是兩人共同的好友。
而現(xiàn)在夏菲雯讓威克曼帶信給他,讓景蓮生有了不好的預(yù)感,可現(xiàn)在自己的父親就躺在病床上,他根本沒有心思去處理感情問題,只能將信放在一旁,等景父的病情穩(wěn)定一點之后再看。
“姑娘,走嗎?”
一直站在碼頭上吹著冷風(fēng)的夏菲雯,抬起纖細(xì)的手腕,看了一眼早就走過約定時間的手表,狠狠地閉緊眼睛,像是要咽下這么多年付出的感情。
“走吧,船家。”
夏菲雯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要下定決心了,她和景蓮生的開始本來就是錯誤的,現(xiàn)在及時止損也是好的。
“姑娘是要去東省?投奔親戚嗎?”
“不,回家,許久不曾回家了,突然想回去看看了。”
“回家啊,回家好,現(xiàn)在東省是最安全的地方,有霍元帥在那,至少生活是能過得下去的,如果不是我一家老小在汴京我都想去東省看看了。”
“霍元帥?是新軍閥?”因為在國外的這幾年的熏陶,夏菲雯對軍閥并沒有任何好感,在她心目中軍閥就是剝削、壓迫的代名詞。
“對,但是霍元帥和其他軍閥不一樣,在他名下的兵至少能吃飽飯,現(xiàn)在吃飽飯可不容易啊。”
“可是這和以前被地主壓迫的日子有什么區(qū)別?我們應(yīng)該自己做主,自己做自己的主人,誰也無法主宰我們!”
聽著夏菲雯慷慨激昂的話語,滿經(jīng)風(fēng)霜的船家只是笑笑不再說話,像這樣不知疾苦的小姐們又怎么會知道他們這些底層人民的悲哀呢。
“小姐說的是。”
敏銳的察覺到了船家稱呼的改變,夏菲雯不知其中關(guān)竅,只是看著船家不再交談的態(tài)度也默默的閉了嘴。
東省離汴京并不算近,但是走水路先到貴省,然從貴省走陸路不過三天時間也就到了。
所以雖然夏菲雯走得比江暖一行人晚,但卻比一直走陸路的江暖提前到達東省。
整理好自己身上并不凌亂的行裝,夏菲雯深呼吸了一口氣,敲響了正門,“爹爹,媽媽,我回來了,爹爹,媽媽!”
隨著一聲吱呀,從門后露出一雙小心翼翼的眼睛,泛著精明的目光,看著來人夏菲雯立馬擺出歡快的笑容,“楊伯,我回來了。”
而看見夏菲雯的老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立馬扔下手中粗壯的棍棒,“老爺、夫人!小姐回來了!”
被遺忘在門口的夏菲雯只得帶著滿臉的黑線,跟在管家的身后默默踏進了久違的家。
“爹爹、媽媽。”看著蒼老了許多的兩位老人,夏菲雯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為了景蓮生滯留汴京的行為簡直是不孝,“孩兒不孝,回來晚了。”
“好好,回來就好。”夏母一把抓住夏菲雯的手,而比起夏母的激動夏父顯得更加的冷靜,“你怎么這時候回來了?學(xué)業(yè)完成了嗎?你不是之前來信說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嗎?”
想起自己在汴京為了多留些時間撒下的慌,夏菲雯羞愧的低下了頭,“孩兒不孝,欺騙了雙親,事情是這樣的……”
隨著夏菲雯的敘述,夏父夏母的臉色越來越差,就連女兒回來的喜悅也蓋不住他們臉上的羞慚。
“等江先生回來之后,為父陪同你去江府親自致歉,不管他們原不原諒,這件事是你做錯了,就該去道歉……”
說到這里,夏父突然說不下去了,深深嘆了一口氣,“是我對之不起江先生,沒想到我教養(yǎng)你這么多年竟將你養(yǎng)成了這副模樣。”
“雯雯,你這樣讓我們怎么去面對江先生啊,我們對不起江先生啊。”
不僅夏父就連夏母也一臉慚愧,這讓夏菲雯有點不理解,并不是她不認(rèn)為自己沒有錯誤,而是夏母從小就寵愛她,從不輕易責(zé)備他,而這次說是責(zé)備,更像是兩人覺得無法面對江暖的父親。
“江先生不僅是大文豪,更是我們的恩人,東省的救星。”
“一年前東省大旱,如果不是江先生開放糧倉,救濟窮人、將糧食低價賣給農(nóng)民,恐怕東省死去的人要成倍增長,他更是放下讀書人的傲慢,總和整個東省的商會一起幫助整個東省度過了難關(guān),甚至和汴京政府斡旋得到了一筆不菲的救濟金,全部用在了災(zāi)民的身上,這樣的人是值得我們一生尊重的啊!”
“你就不要出去了,東省也有女校,我發(fā)覺這些年一直放任你去那些國家,學(xué)習(xí)新思想,眼界倒是開闊了,但是作為種花人的道德你不能丟啊。”
夏父說不是說很嚴(yán)厲的話,自己的女兒從小就聽話,出去見見世面她也是認(rèn)同的,可誰曾想不過短短幾年,她竟然連禮義廉恥都拋擲腦后了。
“父親,我錯了。”夏菲雯重重的跪在了夏父夏母的面前,也許之前她也覺得自己錯了,但她從不認(rèn)為自己不如江暖,可現(xiàn)在看來,在面對丈夫所謂的真愛能保持那樣平靜的態(tài)度,那樣的涵養(yǎng),江家的教養(yǎng)可想而知。
反而是自己,自己做了什么蠢事,雖然是想道歉,但是卻上門直接找江暖,恐怕在其他人眼中自己的行為完全等同于挑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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