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沒有逼不得已
“爺爺,昨晚睡得好嗎?”郁盛進了房間。
這是一間寬闊的套房,窗明幾凈。
正在陪黎老爺子下棋的傭人趕緊起身,躬身朝郁盛喊了聲“少爺”,退出了房間。
“還行,但有點暈船。”黎老爺子依然在緊鎖眉頭,思考下一步棋怎么走。
郁盛坐下,到黎老爺子對面,“適應幾天就好了,爺爺。”
“嗯。”黎老爺子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個字,落下一子。
郁盛只掃一眼,就在棋盤上放了一枚白色棋子。
黎老爺子抬頭,挑了挑眉,“你棋藝竟一點沒退步?不下了,不下了,我自認也算精通,卻次次下不過你。”
“爺爺,棋局的勝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不是嗎?”郁盛平靜地說道。
空氣突然沉默一瞬。
“可是,小郁啊……”黎老爺子輕嘆聲氣,緩緩道,“你放手吧,既不在意輸贏,何必執著。”
“爺爺也覺得,我是在爭輸贏嗎?”
郁盛笑了聲,起身走到窗邊。
他極目遠眺,海浪翻涌的聲音中,沉聲開口,“我早輸了,我從沒想過有一天,需要逃離錦城,才能和她在一起。”
黎老爺子一時沉默。
他以前也覺得郁盛不錯,是值得托付終身的。
也不知道兩人間發生了什么,可既然甄兒已經做了決定,兩人必然已經無法走下去了。
“你也總得替甄兒想想,她現在還懷著孩子,也有了新的家庭,你這樣將她帶走……”
“爺爺,”郁盛打斷,回頭看他,“爺爺,她丈夫只能是我,她生下的孩子也只能是我的。沒有人比我更愛她,也沒有人會比我對她更好,也不會有另一個人比我和她更適合……因為……”
郁盛停下要說的話。
-
黎甄在房間里待了一天。
夜晚的海洋深處,是空寂的靜。
她覺得聽不見一點聲音,只能趴在窗口,遠眺海上高懸的月。
身后突然有灼熱的身體靠過來。
郁盛從后將她完整擁進懷里,呼吸沉在她的耳畔,“這么晚了,還不睡?”
黎甄脊背一僵,瞬間反身推開身后的人。
郁盛退了兩步,默默看著她。
隨后,進了浴室。
他洗完澡出來,浴巾半掛在他堅實的腰際,硬朗的胸腔水珠滴落,在室內瞬間炸開強烈的男性侵略感。
郁盛擦著頭發,抬頭,見黎甄已經抵到角落。
地上是打碎的茶杯。
她手中握著陶瓷碎片,壓著脖頸上跳動的大動脈。
黎甄的目光很平靜,“郁盛,我說了,你要是動我,我就死。”
“為陸宴明守身?”郁盛冷笑,在桌旁坐下,聲線里壓著苦澀,“黎甄,你之前讓陸宴明上你床的時候,有想過我嗎?”
“那時我們已經離婚了!”黎甄緊緊握著碎片,目光滿是防備。
“那是你以為。”郁盛漆黑的眸靜靜注視著她。
兩秒后,他壓下情緒。
“同床而已,我不碰你。”
“你出去。”黎甄一字字道。
手中將碎片往下按,白皙的脖頸瞬間有血絲冒出。
“黎甄!住手!”郁盛怒吼,噌得起身。
大步走過去,一把搶下她手中的碎片。
黎甄脫力靠著墻,硬撐的鎮定已經撐不住,哭道:“郁盛,你別這樣,你別這樣,我太害怕了。我要被你關瘋了,你再逼我,我真的活不下去!”
郁盛抬手,微涼指尖劃過她的皮膚。
擦凈血絲。
他指尖在顫,心跳緩慢而沉重。
“好,我們慢慢來,我不急,你別怕……”郁盛將人抱進懷里,無視她的抗拒。
-
郁盛出了門,但黎甄這一晚依舊睡得不好,迷迷糊糊,總是在半夢半醒間。
她總覺得陸宴明在喊她。
可她的回應,他聽不到。
她醒來時,窗外天光已經大亮。
門外有人敲了兩聲門,隨后幾人開門進來。
“你們做什么?”不等黎甄反應,幾人已經將她架走。
一路帶她到一間門前,推開門,里邊赫然是一間手術室。
幾人推她進去,將她綁上床。
其中一人掏出一根注射器。
這是麻醉劑!
“放開我,我不做手術!”黎甄劇烈掙扎。
可手腳都被綁住,根本沒有一絲掙脫的可能。
醫生面無表情,將針管刺進黎甄的尾椎處。
黎甄看見了頭頂角落的攝像頭。
她哭喊,“郁盛,我知道你在看著!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一輩子都不會!”
孩子,她的孩子!
她大聲哭喊,醫生無動于衷。
“停下……”
門口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醫生推進的動作驟停。
針管已經進去,但還沒推藥,醫生一時進退兩難,思考一秒,拔出了注射器。
黎甄后怕得全身都在抖,眼淚大顆大顆往臉頰兩邊流。
她整個人要瘋了。
要被郁盛逼瘋了。
這輩子從她口中最臟的一句話脫口而出,“郁盛,我C你M!你TM去死行嗎!”
郁盛走了進來,渾身脫力般笑得虛弱,“黎甄,就算要死,我也要和你一起。”
“我后悔了,郁盛,我后悔以前招惹了你,我是上輩子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這輩子遇見了你!”黎甄絕望地大哭。
郁盛苦笑。
注定的。
一切都是注定的。
“我不信,我不信七年感情,就比不過陸宴明和你短短的兩個月。黎甄,你露出點破綻好不好,讓我知道你不過是還在生我氣,你還愛我……”
“郁盛,你要我說幾遍……”
郁盛目光直視她,“我,有自己的不得已。”
不得已。
就因為這三個字,就能現在名正言順這么對待她嗎!
黎甄只覺可笑。
“你有什么不得已?你是郁家長子,你生來就不缺錢,不缺權,可你畢業就忙工作,婚前婚后冷落我三年,你倒說說,你有什么不得已!”
郁盛一時怔住。
是,他有什么不得已?無能罷了……
勸不動母親,才想用工作有成博得母親對黎甄的認可,證明她不是拖累。
改不動族規,才逼得黎甄放棄理想,淹沒才華困在小小宏海。
想不清自己,才可笑得固執,婚后一年沒有同房,將她冷落。
沒有逼不得已。
是他無能。
是他護不住妻子,守不好他的小家。
往事處處是無可縫補的裂痕,碎片像利刃將他撕碎。
郁盛手掌握成拳,指尖快要掐進血肉,“是我無能,沒有什么逼不得已。”
話音一落。
他雙腿直直跪了下去。
“噗通”一聲,跪在黎甄的手術臺前,雙膝狠狠磕在游輪的木制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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