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枇杷很甜
“這枇杷很甜,父親嘗嘗!”
云拾月從筐里挑了一個圓|潤|肥|美的枇杷雙手奉給云常,他抬手就將枇杷打落在地上。
質(zhì)問:“你昨夜去玉華樓做什么?”
巡防營昨夜連抓了九個人,皆是京都重臣府上的公子,今早定遠侯府外和京都牢獄外皆圍滿了人。
榮國公府八十高齡的老太君親自到場,穆淮才放行讓他們進去見了陸之觴一面,昨夜遇見云拾月的事,便是他說的。
沒多少功夫,將軍府嫡女夜會國公府小公爺?shù)膫髀劸蛡鞅榱苏麄京都。
更有甚者,說是定遠侯與小公爺在玉華樓因為云將軍府的嫡女起了爭執(zhí),這才惱羞成怒抓了小公爺。
云拾月彎腰將枇杷撿起來,垂著頭沒有說話。
“說話!”云常看著她悶不吭聲的樣子,愈發(fā)惱了,“有膽子出去闖禍,怎么現(xiàn)在又變成啞巴了?”
慧心與俞媽跪在遠處不敢多話,一旁的靜雨師父也不方便插手他們的家事,帶著其他姑子悄悄走了。
云澤在云常進來時,便已經(jīng)躲到枇杷樹后面,沉吟雙眸注視著垂首站在云常身前的云拾月。
她道:“女兒不知自己闖了什么禍,還請父親明示!”
“你敢說榮國公府小公爺被抓之事,你毫不知情?”云常強壓著心里的怒火,原本指望著用她拉攏榮國公府,如今人還沒嫁過去,就先和人家結(jié)了仇。
云拾月有些驚訝,剛要詢問是何人抓了他,云常出言將她的話堵在嗓子眼兒里:“闖了這么大的禍,你還有心思在這兒吃枇杷?”
“所以,父親親自來一趟,是來教訓我的?”云拾月緊緊捏著手里的枇杷,昨夜也算是歷經(jīng)生死,動靜鬧得那么大,他明明在場卻選擇視而不見。
云常:“你什么意思?作為你的父親,我問你一句怎么了?”
“那敢問父親,如今事已至此,你想我如何做?”云拾月抬頭直視著他,眼里沒有什么父親,只有一個自私而又冷漠的男人。
“你!”云常被她的話噎住了,遙想幾個月前她剛進府,說話都不敢太大聲,短短幾個月不見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你現(xiàn)在跟我回去!”說著,云常就要上前拽云拾月。
她后退一步躲開:“我不回去了。”
“像我如此忤逆不孝的女兒,父親何不再次將我棄了?就像我九歲時那樣。”
云常咬牙切齒喊出三個字:“云拾月!”
云拾月深吸一口氣,拱手道:“山中清寒,恕女兒不遠送了!”
“你竟敢攆我走?”云常氣紅了臉,若不是楊氏在家里煩了他一夜不得安寧,他絕不會來。
“你跟我來!”
云常朝一邊走了幾步,回頭時見云拾月還站在原地,心中的火又往上竄,正要發(fā)火時,云拾月跟著走過來了。
“你跟我回去,一起去一趟定遠侯府。”
云拾月不解:“去做什么?”
“你……”云常看著云拾月一臉的疑惑,只覺得她是在裝糊涂,她從前的乖巧模樣,如今想來肯定也是她裝出來的。
榮國公府那邊一口咬定小公爺和其他的世家公子被抓,都和云拾月有關(guān)。
那日在定遠侯府,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言鶴之待云拾月與別人不同。
“昨夜抓人的,正是定遠侯身邊的穆淮穆將軍,被抓的除了那些世家公子,還有你的長姐。”
如此,他的來意,云拾月明了了。
“父親想讓我出面求定遠侯放了姐姐?”
云拾月想不通,為什么父親會覺得自己去求情,那位言侯爺就會聽。
但若是如此,倒是能幫她一個幫。
“我可以去,”云拾月道。
云常還來不及高興,又聽她一字一句說道:“但我也有一件事求父親幫忙!”
“你又想做什么?”云常。
“定遠侯府里的那位是什么人,父親比我清楚,”云拾月道,“我雖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ラL姐和小公爺他們,但依我之見,堂堂的長云軍主帥,應(yīng)該不會無緣無故抓人。”
若定遠侯是無故抓人,想必早有人將他告到御前去了,那日云紫月不顧一切去救陸之觴,若是陸之觴已經(jīng)脫困,定然不會拋下她不管吧!
可今日云常出現(xiàn)在這里,可見那些人并不敢將昨夜的事捅到御前。
“想必今日去求言侯爺網(wǎng)開一面的人不在少數(shù)吧?”云拾月繼續(xù)說道,“若是我將長姐救回來,那就請父親替我跑一趟榮國公府。”
云常:“去做什么?”
“退婚,”云拾月道。
原本只是試探,畢竟前世云拾月就知道,父親膽小怕事又極好面子,若讓他去榮國公府退親,他怕是會推三阻四,卻沒料到,他猶豫片刻之后,一口答應(yīng)了。
這出乎意料的結(jié)果,竟讓云拾月的心里酸酸的。
云常走后,俞媽和慧心急忙圍過來,未免她們提心吊膽,云拾月便將她與云常的交易如實說了。
“小姐,你沒事吧!”慧心看著她臉色泛白,云拾月擺擺手說道:“無妨,可能是餓得久了,胃有點不舒服。”
“你們先回去把碗筷準備好,我歇一會兒就回來。”
她將自己藏在枇杷樹后坐下,將衣袖塞進嘴里咬著,她害怕,怕自己哭出聲被人聽見。
不知是因為摘了一早上的枇杷太累了,還是……到今天她才知道,父親其實一點兒也不自私,相反的他很愛自己的女兒。
為了救女兒,不惜車馬勞頓來到疏魚庵和她說這些話,為了救女兒,寧愿得罪榮國公府去退婚。
但,那個女兒不是她。
“你還好嗎?”不知何時,云澤出現(xiàn)在她身前。
他蹲下身,將一個剝好皮的枇杷遞給她:“我剛剛吃了一個,非常甜,你先吃一個墊墊肚子吧!”
不知怎的,傷心的情緒猶如洪水決堤,云拾月越是想忍,偏是忍不住,眼淚大顆大顆往下墜。
她接過云澤手里的枇杷,張嘴咬了一口,帶著哭腔說道:“你沒騙我,真的很甜,很甜……嗚嗚……”
“你別笑我,我不是在哭,我只是眼睛有點痛……嗚嗚……”
云澤走到她背后枇杷樹的另一邊坐下,一只手搭在蜷縮起來的膝蓋上,另一只手隨意捏著一根枯枝往地里戳下去。
背后不時傳來云拾月低泣的聲音,他的眉頭也隨著她的啜泣越皺越緊。
下午,將枇杷送去玉華樓后,云拾月給了云澤一些銀子,讓他自己去街上逛逛,給自己換身新衣衫。
來到定遠侯府大門外時,云常和楊氏早在那等著了,旁邊還候著不少前來求見定遠侯的人,其中榮國公與國公夫人也在。
若不是國公夫人攔著,榮國公高高舉起的巴掌就要落在云拾月臉上了。
“你這惡毒的女人,還未過門就惹出這許多的事,我不與你計較,你倒好,竟害我兒被抓,你……”
“老爺!”國公夫人緊緊抓著榮國公的胳膊,“你還想不想救兒子!”
“那我也用不著求她!”榮國公嘴上吼著,高舉起的手慢慢放了下去。
國公夫人見他不鬧了,走過來親昵地拉著云拾月的手:“好侄女,都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不好,一會兒進去之后,還請你在言侯爺面前多多美言,救救我的兒子。”說道此處,國公夫人雙眼垂淚。
云拾月只是點頭,實在不知該說什么。
能不能說服言鶴之放人,云拾月沒有把握。
這時,旁邊一個著藕色長裙的女子被推過來,險些撞在云拾月身上,她抬眼一看,嘴角溢出笑意,喚她:“蓉兒!”
薛蓉兒回頭看了一眼方才推她過來的嫡母,無奈地笑了笑,向云拾月見禮:“四小姐!”
云拾月將她拉到一邊,問:“你家那個嫡長的哥哥也被抓了?”
薛蓉兒點點頭,說道:“昨夜的事我大致聽到了些傳聞,你沒出什么事吧?”
自家長兄是什么德行,旁人不知,她心里卻很清楚。
今早薛老爺和夫人要薛蓉兒一同前來找云拾月幫忙時,她順水推舟來了。
云拾月?lián)u搖頭,回頭看了一眼那邊還在不停催促她快些進定遠侯府的父親。
“你們有什么話出來之后再說,現(xiàn)下要緊的是先進去!”
似薛蓉兒這樣與她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人,都會關(guān)心她一句,而那邊的父親,泯然外人矣。
她走上前附在薛蓉兒耳邊小聲說道:“我今日不知幾時才能回去,便與你約在明日,明日正午我們在西城的茶館見一面,好不好!”
薛蓉兒并未猶豫,回了她一個“好”字。
“對了,”云拾月正要走,薛蓉兒拉住她,“傳聞?wù)f言侯爺喜歡你,這事你知道嗎?”
云拾月先是一愣,轉(zhuǎn)而笑了:“從前不是你說傳聞不可信嗎?今日怎么你反倒信了?”
“從前?”薛蓉兒并不記得自己說過這樣的話,云拾月一時將前世今生弄混了,忙改口,“難道這話不是你對我說的,那肯定是梧州老家的姐姐對我說的。”
薛蓉兒并未細究她的話,囑咐她:“空穴來風必有因,我告訴你這事,也是想你進去之前心里有個底。”
“他們找你來向定遠侯求情,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這事,你盡力就好,若是不成,也沒人能怪罪到你的頭上。”
云拾月睨了一眼那邊站著的薛夫人,小聲說道:“你膽子倒是大,若是你那嫡母知道你對我說這樣的話,回去免不了又要打你。”
“打就打吧!從小到大,我早就習慣了,”薛蓉兒笑的時候嘴角邊有淺淺的梨渦,溫柔而又甜美。
在門口眾人的矚目下,云拾月帶著慧心一步步踩著臺階朝定遠侯府大門走去,腦海中努力回憶著前世和定遠侯言鶴之有關(guān)的任何細節(jié),偏偏什么也想不到。
依稀記得,前世大梁國好像根本就沒有他這樣的一號人物。
自她重生以來,身邊的人或是事全都是自己前世見過或是聽過的,偏偏這位言侯爺,好像憑空出現(xiàn)的一般。
這邊圍觀的人還在擔心言侯爺究竟會不會見云拾月,畢竟從前定遠侯就不怎么見求上門來的客人,昨夜到今日更是府門緊閉,就連榮國公府的老太君來了也拒不見人。
昨夜也是老太君大半夜跪在府門口又哭又鬧,方才有小廝出來通傳,榮國公府這才能進大牢去見陸之觴。
這邊云拾月有些心不在焉,手剛抬起來準備敲門,那大門便讓人從里面打開了。
門房處的小廝畢恭畢敬地將她迎了進去。
“云常,還敢說你的女兒和言鶴之沒有關(guān)系嗎?”眾人正在歡喜救人有望時,冷不丁榮國公一個箭步?jīng)_上來,揮著拳頭愣是打掉了云常的一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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