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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牢獄


按照正常的速度,張玄一行人本該在十月中旬就回到云州。但眼下已經(jīng)是十月末,今日在澄意山莊門外輪守的喬岱、喬川倆兄弟沒有等到完成任務(wù)后回家的同門,反而等到的是朝廷的官差。

        喬氏兄弟倆第一反應(yīng)當(dāng)然是北上的十幾個同門出了什么岔子,趕緊上前詢問。

        領(lǐng)頭的官差卻把腰牌一亮,彰顯出自己的特殊身份,道:“我找你們莊主,帶我去見他。”

        做哥哥的喬岱更加冷靜成熟,他小聲叮囑弟弟,先跑快些去通知莊主一聲,由他將幾位差役大哥帶進去。

        喬川一聽,拔腿就往莊里跑,他雖不知官差為何突然造訪,但他得趕快把這個消息告知莊主,讓莊主做好準備。

        他奔至裴雁晚的住所,卻只看見了孤坐著的程芙。程芙今日本想來和裴雁晚比劍,偏偏遲來一步,撲了個空,裴雁晚早就去找周照閑談了。

        程芙見喬川著急忙慌,以為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疾不徐地上前詢問。喬川卻扶著腰,急道:“山莊外面來了幾個官差,說要見裴師姐。我哥哥領(lǐng)著他們,朝這邊來了。”

        “官差?”程芙疑惑不解,快速盤算著最大的可能性。裴雁晚是犯了什么事,居然引來了官差?亦或是,山莊惹了什么事?莫非是張玄他們……

        她領(lǐng)著喬川跨出院門,正巧看見喬岱引著三個不速之客趕來,便道:“我們裴莊主不在這里,找她需去后山。”

        數(shù)人面面相覷,只得又往后山輾轉(zhuǎn)。只不過此次帶路的不是喬氏兄弟,而是程芙。

        程芙的輕功卓越,走路時微微踮起腳后跟,步伐輕盈迅捷,幾個官差險些跟不上她。偏偏后山又有一段路,故而到了周照屋前時,除程芙在外,余下的人都氣喘吁吁。

        “各位稍等,我進去知會一聲。”程芙毫不顧忌官差們的疲態(tài),扣門得到應(yīng)聲后便進了屋。

        茶香氤氳,周照與裴雁晚師徒二人正對坐在在茶桌前,齊齊詫異望向突然造訪的程芙。周照與程芙交情淺淺,兩人一年見不了幾次面,程芙今日怎地忽的來了?

        “周師姨好。”程芙關(guān)上門,先向周照頷首道好,再轉(zhuǎn)頭向雁晚問道:“裴雁晚,你闖了什么禍?外面有三個官差找你。”

        雁晚一頭霧水,起身從門縫中往外一看,果真有三個官差模樣的男人。她回頭與周照對視一眼,索性直接打開門,看向官帽最高的那人,道:“找我何事?”

        領(lǐng)頭人清清嗓子,再次展示出自己的腰牌,振聲道:“你們山莊運送到青州的兵器,一碰就斷!永寧將軍上報了朝廷,我特來羈押犯人回京!”

        這絕不可能!

        那些兵器主要是程芙監(jiān)管鑄造,每一把她都曾細細檢查,怎么會出岔子!

        周照為這荒誕的話語站起身來,護在了雁晚跟前,厲聲回應(yīng):“把事說仔細。”

        她因為愛徒身上忽來的臟水而惱怒,甚至未去追究真相,便以厲色相待。雖未高聲言語,但仍以氣場唬住了官差。

        官差稍稍定神,往前邁了一步,大膽道:“因事故調(diào)查未明,我們只抓你們管事的莊主回去候?qū)彙E崆f主,請吧!”

        程芙細眉蹙起,拉住雁晚的手腕,低語道:“這當(dāng)中有問題。張玄他們早半個月就該回來了,就算路遇大雪,也不該這么慢。”

        她不相信自己主管的一批兵器會被判為劣等品,更不接受旁人替自己受牢獄之災(zāi)。若官差一定要帶走“犯人”,首當(dāng)其沖的理應(yīng)是她自己!

        “那批兵器由我負責(zé),我跟你們?nèi)ィ 背誊秸f話此話,正欲走下臺階,卻被雁晚和周照一齊拉了回去。

        雁晚明白程芙的顧慮,她按按程芙的虎口,以一種只有周、程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量道:“我是莊主,若山莊出了事,我來負責(zé)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程芙,先前鑄劍的事,你最清楚,這件事只有你來查。另外,張玄和十幾個同門遲遲未歸,我懷疑也和此事有關(guān)。”

        此語一畢,周照倍感欣慰。她把雁晚從六歲起帶大,視雁晚為妹妹、女兒,見徒女已經(jīng)成長到能獨當(dāng)一面的地步,如何能不感觸?

        她將身上的披風(fēng)脫下來,搭在雁晚身上,神色動容道:“你且放心,師母不會讓你有事。冬日天寒地凍,你千萬保重。”

        雁晚點點頭,把佩劍卸下,鄭重其事地交給了師母。她此番是要進京做囚徒,當(dāng)然不能帶利器。程芙本還有話要講,但見到雁晚連佩劍都卸下了,便更感查明真相的重要性,只有把指尖緊緊嵌入掌心,不再言語。

        官差見幾位女子一番私語,生出許多不耐煩,高聲催促道:“各位不用顧慮,事件調(diào)查清楚前,裴莊主性命無憂!”

        江允今日照舊為江修遠侍疾,他近日早晨去書院聽夫子的教導(dǎo),下午去武場練習(xí)騎射和武藝,唯有太陽初升的這片刻,才有時間與父親相處。文璧笑他學(xué)武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其中緣由。

        江修遠見江允心情尚可,便知道兒子還未聽說新的傳言。

        宮中暗衛(wèi)打探消息的本事舉世無雙,雖不如澄意山莊那樣“來者不拒”,連某縣的首富何日出殯都能納進耳里,但暗衛(wèi)勝在一個“快”字,故而江修遠已經(jīng)知曉了那位女子的事情。

        那位和江允成為摯友,一路保護他回京的女子。

        他因?qū)实奈磥沓錆M期許,不得不密切關(guān)注兒子的一切。他要知道江允見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也要知道裴雁晚對江允的意義。

        于是,當(dāng)江允乖巧地坐到江修遠榻前時,老皇帝沉吟道:“吾兒近日勤學(xué),可有聽聞京中流言?”

        “流言?”江允替江修遠掖好被角,靜靜地等父皇繼續(xù)往下講。

        “是關(guān)于你姐姐的事。你姐姐駐守的青州,每年都要收幾批江湖門派的兵器鎧甲,你可知道?”

        江允當(dāng)然知道!

        他向程芙學(xué)習(xí)鑄劍時,澄意山莊便已經(jīng)大開劍廬,預(yù)備打造今年繳給青州營的兵器。但他沒有急著承認,而是裝作遲疑,道:“兒臣……似乎曾聽說過。”

        “云州今年上繳的劍器出了大問題,他們的掌門已被當(dāng)作嫌犯,今日便押送進京了。”江修遠不緊不慢地往下講,他戴了一副鋼鐵般的面具,掩蓋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緒。

        然而江允卻因為年少不經(jīng)事,輕易地就把慌亂驚訝寫在了臉上,險些打翻了茶杯。

        江修遠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太極殿外狂風(fēng)忽起,江修遠把兒子的驚懼看在眼中,無奈道:“你若是受過她的照拂,就去看看。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雁晚已經(jīng)活了十九歲,還是頭一番坐囚車。

        幸好周照解了披風(fēng)給她,才沒讓她在四面漏風(fēng)的囚車里凍出眼淚。押送她的官差對她還算客氣,因此她一路上除了吃不飽穿不暖,幾乎沒受委屈。

        押送“犯人”行進緩慢,等進了京城,已是七日之后。

        雁晚進天牢前借地上的水灘審視自己的面目,只看到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子,不免嫌惡自己。

        她七日里斷斷續(xù)續(xù)整理頭緒,依舊沒摸著“幕后黑手”的眉目。而如今就要被關(guān)進大牢,更無從出手探明真相。于是她只能指望周照和程芙把事情查清楚,還自己清白自由之身。

        一個獄卒從官差手里接管了雁晚,將她帶進屬于她的牢房中。天牢陰冷,而她不得不換上囚服。那獄卒甚至想把披風(fēng)也帶走,雁晚本想拒絕,但今時往日大有不同,她只能把火氣吞進肚子里,將披風(fēng)扔進獄卒懷里。

        獄卒憤憤地嘖了兩聲,一口唾沫吐在地上,不屑地離去了。

        天牢昏暗,只有一扇透氣的天窗可以攬進光線。雁晚從鋪在地上的麥秸里撿起一根稍長的,將其作劍,在布滿灰塵的地上劃起圈來,壓制住她心底的暴怒。

        從囚車到牢房,不過是從一間牢籠進了另一間牢籠!

        劣兵案是關(guān)乎邊境戰(zhàn)況的大案,雁晚不了解刑訊之事,猜想此案應(yīng)當(dāng)由刑部或兵部審理。也許是今日,也許是明日,她便能見到主審官。

        夕陽透過天窗射進牢房里的時候,雁晚起了困意,迷迷糊糊之間聽見了數(shù)聲咳嗽。

        咳嗽之人或許是被牢里的灰塵嗆到,隨著他愈近,雁晚也愈發(fā)覺得這聲音耳熟。她從角落中直起身子,終于等到一抹玄色衣衫出現(xiàn)在牢門外。

        來者不是江允,又能是誰?

        江允顯然為雁晚的狼狽所驚,他扶著牢門柵欄蹲下,朝里伸出一只手,想要觸碰角落里蜷縮的女子,卻受制于距離,只能悻悻地收回手。

        他因相見而驚喜,也因雁晚今日的處境而愁眉不展,一時心緒難解,唯有沉默。

        雁晚為這突如其來的造訪睜大眼睛,她的雙足遭鐵鏈束縛,行動不便,只能亦步亦趨地靠近門邊。她緩緩蹲下,與江允對視,驚愕道:“你來做什么?”

        僅從這一個疑問里,江允便知曉了一切,他將懷里抱著的綢衫從欄桿縫隙塞了進去,垂眼輕嘆:“你都知道了……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雁晚抱緊綢衫,立時感受到了它的溫暖舒適,心底也泛出一股暖流。她眼神柔和,笑著回應(yīng):“信之,我怎么會不知道呢?我從撿起你那枚玉佩的時候,就猜到了你的身份。”

        原來從那么久之前,她就知道自己是誰。江允的心砰砰跳起來,他抬起含春的眸子,迎上了雁晚眼底的笑意,便忐忑試探道:“你不生我的氣。”

        “你我互相欺瞞的事,我不會怨你……你也不要怨我。”雁晚把鬢發(fā)整理到耳后,讓江允完全看清了自己的臉。她的面頰上沾著灰塵,將原本就不算美麗的面容遮去了更多的姿色。

        然而這樣一張臉落在江允眼里,卻與昔日并無二致。裴雁晚永遠都是神采飛揚,不會讓一絲一毫的失落爬上她的臉龐。

        少年輕輕拉住雁晚的袖口,急色解釋道:“我怎么可能怨你!我只是吃驚!姐姐,你……我隱瞞自己的身份,起初是為了自保。后來三番五次想告訴你,可都沒能找到機會。”

        他見雁晚神色無虞地聽他所講,便鼓起勇氣,繼續(xù)問道:“在你心里,江允和黎允,是否不同?如果不同,那讓你選一個呢?”

        這句話如大片遷徙的蝴蝶,慌亂無章地鉆進雁晚心窩。忽地,一個猜測在雁晚心底冒出來。這個猜測來得太遲太遲,令她惶惶不安。

        她怕自己越過了那道紅線,離江允靠得太近!

        雁晚靜默下來,這樣的沉默如利刃一般,無聲無息割向江允心底,雖不致命,卻足以讓他呼吸一滯。

        她誰都不選!不管是黎允還是江允,她一個都不要!

        “我知道了。”江允咳嗽幾聲,將帶來的食盒從欄桿縫里遞了進去,勉強笑道:“我猜牢里條件艱苦,便給你帶了兩樣?xùn)|西。這是魚湯,我自己熬的,你快嘗嘗。”

        “你自己?”雁晚打開食盒,一股濃濃的魚香撲鼻而來,她難以置信道:“真是你自己做的?”

        江允點點頭,柔聲抱怨著:“我在云州學(xué)過的,你怎么忘記了。我的事,你是不是全忘了?”

        雁晚數(shù)日沒有吃過一頓好飯,只顧貪婪地喝完這碗湯。待鮮美的魚湯下肚,她終于搖了搖頭,笑說:“信之,我記性很好的。關(guān)于你的事,我什么都記得。”

        “那我明天再來?”少年面露喜色,

        “我是嫌犯,你是……你往后不要來了。”雁晚話音未落,便敏銳捕捉到了江允的失魂落魄。她不知道自己與江允以友人的身份相處下去,會否釀成大禍,但她向來見不得別人的傷悲,于是又溫言撫慰道:

        “信之,我離開云州之前,已經(jīng)交代了程芙。你若想幫我,便去尋我阿姐,讓她帶你去澄意山莊在京城的接頭處。等有了什么新的消息,你再來見我。”

        她僅需只言片語,便能讓江允的心在山巔海底間沉浮。

        江允的面色由沮喪到喜悅,為終于能替雁晚盡的一些力而笑逐顏開。他心頭春意蕩漾,堅定地許諾道:“雁晚,你相信我,我一定救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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