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死了”
溫玉在家宅了兩天,溫家父母商量的結果自然沒告訴她和溫睿,溫玉猜想可能和她的預測差距不大。
原身在原文里是第一章就翹了的,作者對她的描述不多。可是溫玉沒想到,居然簡陋到連貼身丫鬟都沒準備一個!
昨日她隱晦的和管家提起這個事,管家一臉錯愕,“不是大小姐您說,女子穿衣打扮之事親力親為才好嗎?”
溫玉沉默,她忘記了原身二十四孝的好人設,她有罪。
于是無功而返,去謝家宴會的這天,居然還要她自己天不亮就爬起來化妝簪花。
她看著府里零星的幾個黃色燈籠,內心滲出幾分悲愴。最后還是昧著良心喊醒了院子里一個睡得香甜的二等丫鬟來給她挽發。
見丫鬟三兩下就挽好了發髻,又伶俐的挑了兩支點翠海棠釵給她簪上。溫玉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不錯不錯,就你了。
于是,被喊醒給大小姐做發型的丫鬟小葉有幸陪同大小姐前往謝府參加宴會。
捯飭完畢天已經大亮,溫玉用了一碟皮薄餡鮮的小湯包,喝了碗燕窩填肚子。管家派了個丫鬟端著翡翠跟著溫玉上了馬車。
溫玉手肘撐在窗柩上發呆,萬一待會兒遇到原身的朋友可怎么辦啊?不過,原身父母都沒察覺出來,證明原身和她性格差不多,應該不會露餡吧……
她不知道的是,原身雖然性格溫和,對外人卻也不肯多言。以至于原身的端莊表現在:微笑,禮貌,話少。
而溫玉是個慢熱的人,她的慢熱表現出來為:微笑,禮貌,話少。
馬車緩緩駛到謝府門口。溫玉一路上幻想的山賊,偷襲,馬車失控等等皆沒發生。
此時謝府門口只停了幾輛青布小馬車,溫玉估摸著應該是一些小官。
門口的管家見溫家的馬車眼神一亮,喚了個小廝去請夫人小姐,自己則上前作揖,“勞累溫小姐了,小姐昨日還叨念您,要是曉得您起了個早,可得高興壞了!”
馬車簾子被小葉撩起,馬夫擺上矮凳讓她們下來。
溫玉忍著從馬車上一躍而下的欲望,挪著小步走下來,輕展笑顏,“您打趣我了,謝將軍是戍守邊關的大英雄。明錦又與我投機,自是該早些來的。”
管家接過小葉手里的盒子,本以為溫玉是為了小姐的面子才早早地來,如今聽她談到老爺時滿臉敬重,目光不由得慈愛了許多。
自家老爺五歲隨父離京,前不久才被召回。京城中人隨表面欽佩,背后卻也不甚重視,畢竟回京半年有余皇上也沒給老爺添官加爵。如今溫家唯一的小姐來謝家的賞花宴,也是有心雪中送炭了。
說話間,謝家走出一道身影。
溫玉臉上客套的笑容略顯僵硬,怎么是謝明松?她不奢求謝夫人一個長輩出來迎接她,謝明錦也行啊!為什么是謝明松?
管家幫她問出了口。
只聽他解釋:“方才遇到小廝,要請母親和明錦。她們還在操勞今日宴會的細節,我就自作主張來了。”
說著看向溫玉,“溫小姐不嫌棄謝某為您帶路吧?”
溫玉看著他滿面的笑容,仿佛看見一只碩大的笑面虎。訕訕開口道:“怎會,煩請謝公子帶路。”
謝家回京倉促,府邸還是皇帝從被抄家的戴罪大臣處勻出來的,空間大,雖然添了花草卻還是不夠雅致。
許是謝明松察覺到溫玉的視線,眉眼半斂道:“初來京城,還未來得及置辦。”
溫玉回以微笑。
“溫小姐可找到手繩了?”
溫玉和他對視,心里暗道不好,笑容帶著哀怨,“謝公子這是打趣我不是?東西掉了便掉了,左右人都不在了,留著物什做什么?”
“哦?”謝明松接口:“溫小姐去尋那位公子了?”
溫玉心道:反正已經靠著那條手繩保下命來,今后也不會有喪命的活動。不如今天跟他說清楚,免得耽誤了主線進程。
這樣想著,溫玉快走了兩步和謝明松并肩,言辭懇切道∶“找過,他死了。”
只見謝明松太陽穴直跳,“死了?”
溫玉點頭,“是啊,下河摸魚的時候淹死了。”
又覺得語氣不夠哀傷婉轉,復添言道:“我知曉時也是頗為震驚,按說會下河摸魚之人當是熟知水性的。后來才得知,這鳧水之事,淹死的恰巧都是會游水的,您說這多可憐啊。”
被淹死的短命鬼謝明松:“……”
他發出兩聲短促的笑聲,“溫小姐倒是有趣,難怪明錦天天念著盼著。”
溫玉黯然神傷,“所以,煩請謝公子莫要在我面前再提起手繩之事,委實是叫溫玉傷心。”
被戳了心窩子的謝明松十分寬容的點頭,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只不過那笑容不怎么好看。
跟著謝明松,溫玉很快找到了在廚房翻看菜單子的母女。謝明錦頓時眉開眼笑,丟下菜單子來挽溫玉。
看得謝夫人也是一愣,朝溫玉投來慈愛的目光,然后把她們趕出廚房,叫謝明錦帶溫玉去后院玩。
官員自古就是一個圈兒,溫玉到謝家賞花宴的事猶如一顆魚雷在京都這個魚塘炸響,不少欲依附溫家的官家夫人小姐都拾掇好自己匆忙赴宴。
當事人還坐在謝家后花園的亭子里,撿著樣式好看的梅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含一顆。
對面,謝明錦百般無聊的拿帕子擦著桌子,同溫玉搭話說:“我是真不喜歡這種宴會,請些不相熟的人說些場面話。”
濕帕子擦干凈手指對著陽光泛起亮星,溫玉欣賞地看著,嘴里說些話來勸她:“倒也不能這樣說,你們終究要在京中長住,有些交好的人家是好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謝明錦捧著臉看她,“我與玉寶交好就夠了。”
她又想到什么,嘆了口氣說:“我不像我哥那人,八面玲瓏的。以前在邊關便有許多小姑娘給他遞帕子,如今進京才兩個月,又被擲果盈車。我覺得吧,我哥靠這個本事,去買菜也能大賺一筆!”
溫玉被她逗笑,想想謝明松穿著粗布麻衣在烈日下挖土的樣子,實在美妙極了!
夏日炎炎,才坐了小一會兒兩人便乏了,雖然亭子里填了冰塊又有丫鬟搖扇,到底抵不過悶熱的天氣。
溫玉神情懨懨,謝明錦見狀拉起溫玉,“玉寶,走!我帶你去個涼快的地方!”
說罷拉著溫玉往外走,溫玉也不掙扎,她求之不得去涼快的地方待著。只是她沒想到謝明錦口中涼快的地方,是謝明松的書房。
溫玉畏手畏腳的站在謝明松的書房里。她記得花瓶那里有個機關,硯臺也有,哪幅畫的后面也有來著……她看著墻上排排掛的十幾幅畫,表情僵硬,到底是哪一幅!
罪魁禍首謝明錦卻大剌剌的在書房里走,翻翻這個翻翻那個。
溫玉真的很想提醒她,你哥書房有很多和男主的秘密信件,你別亂翻啊!可惜,她不敢。
余光四處飄散間,停在墻面的畫上,謝明錦見溫玉對墻上那一排畫感興趣,解釋道:“那都是我哥畫的,玉寶要是喜歡,叫他送你一幅!”
“這些,”溫玉指著中間的兩幅,表情凝重,“是最近新畫的嗎?”
謝明錦湊上去仔細看了一遍,搖頭說:“不是,是前兩年畫的,我哥近兩年不怎么愛畫畫。不過比起旁邊那些的確算是新畫的。”
溫玉應了一聲,內心復雜。她算是半個搞藝術的,能看出謝明松畫里的意境有所變化。不是好的轉化。
然而謝明錦沒察覺到溫玉的不對勁,拉著她坐在凳子上歇涼。
雖然謝明松這人透露著一股子虛假的世家公子氣息,但對他自己所處的環境還真是吹毛求疵到讓人喜歡的很。
溫玉秉持著事不關己的傳統美德,十分享受地躺在藤椅上。
桌案上的瑞獸肚子里揣了冰塊,冰塊上撒了一層艾片,冰塊揮發出縷縷白煙吸起來極其涼爽醒腦。
兩人絲毫沒覺著現在的她們的樣子像極了年過古稀的老爺子在乘涼。謝明錦閉著眼撿些小時候的趣事來講,主要是講她自己,期間不可避免的多次提到謝明松。
最后連謝明錦自己都嘆了口氣說:“我哥實在是太照顧我了,他的高興與否全綁在我身上。我有時候覺得我哥真可憐,在他的認知里他除了是爹娘的兒子就是我的哥哥,根本沒有自己。”
溫玉內心否定:并不,以后他綁定的還會多個女主。
還沒等溫玉開解她,謝明錦側臥,目光灼灼地看著溫玉,“有個哥哥真好,對吧?”
溫玉:“對……吧。”
“弟弟也很好。”溫玉不免添了一句,“我家阿睿就很好。”
言語間的自豪,聽得謝明錦噗呲一聲笑了,“是是是,弟弟也是好的!”
溫玉不明白謝明錦為什么突然提到這個問題,捧著涼茶小口小口嘬著。
突然,謝明錦眼睛一亮,“好喝嗎?”
溫玉嗯了一聲。
“我哥配的!”
溫玉:“……”夠了!
她有理由懷疑京城的傳言有摻水的成分,并且已經掌握了證據!
反正接觸這么幾次她是真沒看出謝明松有多妹控,反而是謝明錦一口一個哥哥!一點不顧及差點就被丟在陵墓的炮灰姐妹感受!
謝明錦翻下藤椅,蹲在溫玉身旁,兩眼亮晶晶,“玉寶以后就把我哥當做親哥吧?”
認哥哥這么隨便嗎?不用通知父母就算了,連本人都不用通知嗎?
溫玉露出假笑女孩的標準笑容,輕輕扒開謝明錦的手,眼里明晃晃的寫了三個字,“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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