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讓我消停我不讓你好過
估計絕大多數(shù)的人都會認為,人掉進海里會被鯊魚吃掉。
但實際上,海里吃人的魚可遠不止鯊魚一種。
從南海到印度洋,再到馬六甲這片海域水闊浪激、溫暖適宜,是海水魚天然的生存場所。
肉食性魚類只成年后體長在兩米以上的,就有不下百十種。
至于魚群,根本就無法計數(shù)。
而且肉食性魚類,天生對血腥味異常敏銳。
雖然像鯊魚那么變.態(tài)的極少,但一個受外傷正在出血的人落到海里,用不了多久一兩海里之內(nèi)的食肉者們,就會蜂擁而至共赴盛宴。
如果僅僅是單純的死亡,不排除有人在極端條件下,能夠主動或是被動的接受。
但想著自己會被無數(shù)利齒一點點的,猶如千刀萬剮一般被扯碎生吞。
這種死法,能坦然面對的又能有幾個。
所以,當劉毅的話在海盜頭子凄厲嘶吼的背景音下,通過蔣尚安的嘴傳進一幫海盜的耳朵里時,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懼當中。
尤其是劉毅殺氣外漏的拎著AKM,眼神中透出的信息根本不像是要口供,更像是想找個理由把人全都干掉。
華國人總體上給外人的印象,一直是溫和、不爭、善于原諒。一幫子海盜想破腦袋都想不出,怎么忽然間就蹦出來了這么一個兇狠霸道且嗜殺的家伙。
不是沒人想過,眼前這個瞅著細皮嫩肉,更像是只肥羊模樣的華國男人,其實是在故作姿態(tài)制造壓力。
但頭領正在血泊中掙扎,海面上的快艇在燃燒,十來個不久前還活蹦亂跳的同伴,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浮尸。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他們,剛剛聽到的話絕不是威逼恫嚇那么簡單。
很快有人挺不住壓力主動開口,說出他們這一次出動,是組織的二老板曼啵提供的消息,而后大老板集合人手直接殺了過來。
二老板曼啵就是之前當先登船,行為可疑,而后被劉毅一槍打爆了腦袋的那個倒霉蛋。
這個人一被提起來,馬上又有怕死的搶著開口,說出發(fā)前看到過曼啵接了個電話。
而且說話時語氣尊敬,有種……軍人接受任務的感覺。
開頭的兩個人怕死的起了很好的示范作用,余下幾個嘍啰生怕輪到自己時沒什么好說的,幾乎是爭搶著倒出了肚子里自覺的有用的信息。
一番吵鬧過后,七個嘍啰把能說的都說完了,唯一還沒開口的,就只有因為失血和疼痛,已經(jīng)差不多處于半昏迷狀態(tài)的海盜頭子。
劉毅耳朵聽著蔣尚安的低聲翻譯海盜們的話,余光一直在暗中觀察著那個家伙。
從他痛苦的掙扎翻滾,到逐漸失去力氣癱在那里不動,整個過程盡收眼底。
如果不是這樣,只看他此刻的模樣,恐怕還真得被騙過去。
眼見著這是打定主意裝死狗了,一臉符合兄人特征的殘忍笑容的指著說:“把他吊起來,十分鐘不開口,扔海里去!”
大副聞言看向蔣尚安,見蔣尚安微微點了下頭,大聲吆喝了一嗓子。
馬上有船員跑過去上手,幾個人一起動手三兩下就把海盜頭子給鉤到了繩索上。
接著吊機啟動,吊臂探出船幫直接把海盜頭子懸在了空中。
慣性之下身體蕩來蕩去間,兩條腿上出的血不斷的滴落進下方的海面。
海盜頭子確實出了不少血,可以他的體格,虛弱是虛弱了一些,還遠沒有到昏迷不醒的程度。
眼看著一貫溫和的華國人居然玩真的了,驚恐之下下意識的就張嘴怒吼起來。
劉毅聽不懂他在嗷嗷什么,不過從語氣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話,遂轉(zhuǎn)頭看向蔣尚安。
“說我們偽善、野蠻,今天這里發(fā)生的事情,很快就會廣為流傳,以后不會有人敢和我們做生意了。”蔣尚安語氣中透著好笑和無奈。
“呵~”劉毅也笑了。
被一個窮兇極惡的海盜頭子,形容成野蠻,還真是一份難得的人生體驗。
這也從側(cè)方面說明,這幫東南亞的野猴子們算是把準了華國人的脾性。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嘛。
壓著心頭的火氣轉(zhuǎn)頭看向甲板上跪成一排的七個海匪,大聲問他們:“Somepeoplesaythatwhathappenedheretodaywillbeknowntoeveryonesoon.Iwanttoask,whosaidit?
(有人說,今天這里發(fā)生的事情,很快就會被所有人知道。我想問問,是誰說出去的?)”
英語在東南亞幾國,尤其是沿海開放地區(qū)普及率很高,劉毅的話被大多數(shù)海盜聽懂了。
海盜們是亡命之徒不假,可并不一定是傻子。尤其是眼下這種境遇,全都清楚,不配合的話會是個什么下場。
根本無需給他們?nèi)魏慰紤]的時間,聽懂的幾個小子馬上就開始搖頭,賭咒發(fā)誓的表示自己絕不會說出去。
有倆沒太聽懂的,也很快從身邊同伴的保證聲中搞明白了意思。
慢了半拍后,緊趕慢趕的加入到了賭咒發(fā)誓的隊伍當中。
這次劉毅不用蔣尚安翻譯了,看動作便知道了幾個家伙的態(tài)度。
沖海上蕩來蕩去的海盜頭子攤了下手,說:“Look,noonewillknow.(你看,沒人會知道的。)”
一句話說完,不再去管海盜頭子的態(tài)度,抬手沖著控制吊機的船工擺了擺。
早已躍躍欲試的船工立馬壓下壓桿,隨著滑輪嘎啦嘎啦的轉(zhuǎn)動,懸在船舷外面的海盜頭子開始緩緩下墜。
下意識往下看了一眼,不絕的罵聲瞬間變成了驚呼。
貨輪周圍的海里有十來具尸體,其中大半是中槍死的。
隨著浪涌飄散的血跡,在之前的一段時間里,已經(jīng)招來了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肉食魚。
海盜頭子只低頭看了一眼,就瞅見了身體下方剛好有一頭一米多長的小鯊魚劃過。
更讓他恐懼的是,海水深處有一大群身體泛著銀光的小魚在游弋聚散。
他不知道這種小魚的學名叫什么,但他知道,這種魚就是電影里食人魚的加長縮小版。
雖然不能眨眼間將人吃成一堆白骨,但滿口銳牙可以在非常短的時間里,輕易的把一整塊牛肉撕扯成無數(shù)的碎屑和纖維。
“啊~啊~啊!”
海盜頭子只喊了幾聲,一條足有小臂那么長,長著一對翅膀一樣黑色側(cè)鰭的大魚,尋著血腥味躥出了海面。
飛起來足足有三米多高,一口咬住了海盜頭子的鞋跟。
海盜頭子完全顧不上腿上的傷口,玩了命的一通甩,好容易才甩脫了那條怪魚。
雖然這一下沒有造成實際上的傷害,但真心把他給嚇到了絕望。
再也不顧上藏著的那點兒小心思,抬起頭玩了命的喊:“Youwin,Youwin!Dragmeup!
Illtellyoueverything!Everything~Ipromise!Iswear~
(你贏了,你贏了!拉我上去我什么都告訴你,我保證!我發(fā)誓~)”
劉毅給操作吊機的船工打了個手勢,讓他把人稍稍提上來一些。
等海盜頭子被吊到與船舷齊平后,便停了下來。
再次看到劉毅的臉,海盜頭子迫不及待的大喊:“Pullmeup,pullmeup!PullmeupIwilltellyoueverything!
(拉我上去,拉我上去,拉我上去我什么都告訴你!)”
劉毅見對方還想著談條件,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也不說話,直接抬胳膊壓了壓手。
隨著吊機齒輪在船工的操作下啟動,海盜頭子的身體再次開始緩緩下墜。
“No!No~”
驚恐絕望的吼聲響起,海盜頭子用嘶吼到沙啞的聲音,毫無保留的吐出了肚子里的秘密。
感情之前被劉毅打爆腦袋的那個“二老板”,是馬島保安局的特工。
他混入眼下這支海盜武裝,一方面是提供必要的幫助,比如武器、物資和金錢。
一方面是督促和監(jiān)視海盜們替保安局賣命,不斷的在薩瓦迪卡國的南海上搞事。
搶劫進出口貨輪,襲擾漁民,甚至偶爾還登陸搶劫一些小漁村、小港口。
之所以這么做,是報復薩瓦迪卡國這些年,一直在暗中資助馬島北部地區(qū)的民族獨.立組織和武裝。
今天這次搶劫不出所料,屬于海盜團伙意料外的行動。
是“二老板”忽然接到了上級的命令,讓他們盡全力截住正在返航途中的顧山號。
至于截住之后怎么做,只有已經(jīng)永遠沒法開口的“二老板”知道了。
當然,無論“二老板”得到的命令是什么,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一幫海盜被押進船艙捆結(jié)實后,顧山號開始全速返航。
就在劉毅重新回到蔣尚安的休息室吐納休息時,早先便已經(jīng)離境的高梅幾人,正在遭遇著巨大的危急。
驚蟄小組除劉毅外,其余五人再加上一個蔡阿倫按計劃跳傘后,在當?shù)靥厍榈慕討拢R不停蹄的趕往沿海地區(qū)。
因為行動前就已經(jīng)預料到,馬島方面一定會做近海封鎖。所以他們沒有從馬島東側(cè),也就是靠近咱們國家的一側(cè)離開。
而是直奔西側(cè)海岸的野海灘,在那里乘坐一艘破漁船出海,并成功在外海和負責接應的潛艇匯合。
俺按說上了潛艇,余下的路程就已經(jīng)安全了。
但他們在返航途中,好巧不巧的遇到了另外一艘潛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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