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走一回土匪走過的路
一定是兵變!
因為商人絕不相信,邊境駐軍會揮刀斬向難民,畢竟不久前,還信誓旦旦說要將空閑官職授予出去,前后態度反差之大,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一名叫做馮越的商人倒抽一口冷氣,咬牙之下帶上護衛一起突圍,囔囔道:“我怎么發現的這么晚?邊境駐軍整整兩年沒有出城,怎么可能是因為畏懼獸潮,一定是有賊人掌權,控制住了十余萬邊境駐軍!飛鷹山脈的兵力也被撤去了,偷渡人數水漲船高,我之前還百思不得其解是怎么回事,原來真相是如此簡單,等我回去,一定要......一定要將你們全部繩之以法!”
確實,邊境駐軍這幾年反常至極,如同被奪舍了一般,也不怪馮越有這樣大膽的懷疑。
先前坍塌砸死數千人的鐵硼,突然倒飛升入高空,繼而砸入人群之中,正好砸落在馮越頭頂,身旁的護衛毫不猶豫抽出長刀,雖然沒有直接劈開當頭砸下的鐵硼,卻也格擋開來,鐵硼旋轉著飄向另一邊,馮越大喝道:“一起突圍,絕不能死得如此潦草,不然我的一世英名就被斷送在這里了!”
護衛眼中涌起一抹堅毅之色,雖然沒有與邊境駐軍抗衡的能力,但趁亂逃走其實不難,他向一處突圍,橫沖直撞,左沖右突,近乎就要揚長而去,逃出生天!
楚銘臉色陰晴不定,雖然珊瑚海歸來之后,境界已至圓滿,但絕不可能是邊境駐軍的對手。
事實上,楚銘仍舊是迷迷糊糊的狀態,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場互市已經演變成了屠殺!
不久之后,這場屠殺將會震驚天下,但是后世的史學家的態度模棱兩可,有人說這場屠殺是正義的,而策劃者鄭國公更是被捧成了英雄,得到千萬百姓的愛戴,而國公爺解釋這場屠殺是無奈之舉,可要是再來一次他不會猶豫,也有人說是邪惡的,鄭國公難辭其咎,要為死去的無辜之人道歉。
后來所有人都認為鄭國公立下滔天之功,因為他是南部戰區的封疆大吏,硬生生擋住了獸潮,使得東陽國沒有滅亡,要知道這場獸潮的危險程度史無前例,但是傷亡不大,鄭國公用兩年的時間告訴天下人,有他在就不會亡國,人族更不可能滅絕!
而此時的鄭國公也的確居功自傲,他守住了帝國的南方門戶,這場獸潮結束了!
他沒有理由不驕傲,他將名留青史,威望無與倫比。但他還不知道,一個愿意拿錢買刀買糖的難民將會沖出層層包圍圈,成為一個心腹大患!
有一位萬夫長指定下屬擊殺楚銘,究其原因,無非是害怕楚銘會回來報仇,雖然他尚未成年,也沒有特殊之處,但是一個能在獸潮下存活下來的人會是什么良善之輩?斬草除根要趁早,但是千夫長最終沒有下手,含著糖果,與楚銘背道而馳。
楚銘終于認清局勢,想跑還不晚,東陽國的精銳甲士號稱可與筑基修士角力,自然是夸大其詞,但相差不會太大,最重要的還是邊境駐軍的裝備,甲胄堅韌無比,哪怕是筑基修士也不能輕易毀去,武器更是削鐵如泥,一刀之下可將水牛對半劈開!楚銘哪里消受得起?
這還是第一次與邊境駐軍交手,楚銘壓力巨大,如驚弓之鳥逃竄出去,卻不知道哪里安全,好在前人種樹后人乘涼,一條直線之上,被馮越的護衛硬生生開出一條路來,楚銘沖了過去,附近反應迅敏的人也紛紛尾隨而來,馮越并不排斥旁人漁翁得利,因為以他的突進速度,只有壯年男子才可能跟上,自然算不得累贅,鐵騎若是圍剿,還能多堅持一時半刻呢!
其實馮越并非只帶了一名護衛,要知道商人之間也有抱團的習慣,而且偷渡出境,也不可能只靠一人,馮越乃是與整整六名商人攜手并進來到互市,只是軍方突然暴起發難,讓他們迷失于人流之中,卻也沒有徹底走散,不過有兩支商人隊伍另選一處突圍,剩余五人再次結伴同行。
不僅如此,越來越多的難民甚至是修仙者加入馮越的隊伍,最后多達百人,并不害怕被一網打盡,因為紫荒太過空曠,有很大的回旋空間,再加上邊境駐軍也沒有深入的想法,哪怕是騎兵也只打算追出幾十里而已,但仍是有一支五十騎的隊伍追上了楚銘一行人。
但這個時候,楚銘一行人已是一鼓作氣跑出數十里,早已遠離兵源聚集地,雖然后方追來了五十騎,卻也很難將楚銘一行人包圍殲滅。
楚銘一行人終于四散而逃,只是五十騎早已拉成一個包圍圈,不斷向內壓縮,確保不放過任何一條漏網之魚。戰馬之上的騎兵更是舉弓搭箭,抱有趕盡殺絕的打算,每一支箭矢都是直奔最前方之人,反而是放棄了命中率更高的后方,使得根本沒有一人逃出生天!
片刻之后,終于將包圍徹底合攏。
邊境駐軍齊聲喊道:“剿匪!剿匪!剿匪!”
剿你大爺!馮越在心中破口大罵,在想究竟是何方神圣將邊境駐軍調教得如此厚顏無恥,連底線都沒有了!
除去少量成功突圍的漏網之魚,其余人都被困在包圍圈之中,馮越深吸一口氣,他身上正好挾帶了不少兵器,打開儲物袋,以最快速度分發給患難與共的難民,在場之人一口氣跑出十多里路,身子骨自然不可能太差,武器加持之下,雖然不一定能突出重圍,但多茍延殘喘一會還是做得到的。
楚銘皺了皺眉頭,只能殊死一搏了,只希望不會再有精騎增援而來,只要再向外突圍幾里,或許就能徹底擺脫邊境駐軍的圍剿。
一名騎兵袖管之中,有一支箭矢沿著弩口飛快滑出,直刺前方。東陽國鍛造軍械的造詣堪稱冠絕天下,精銳士兵所佩戴的甲胄,哪怕是筑基修士也不可能輕易摧破,特制弩箭更是威力巨大,年年都有修仙者死于暗箭之下。
甚至獸王都可能被特制箭矢擊斃!
那一箭裹挾著破空之聲,速度匪夷所思,瞬間有一人身首分離,高高躍起的頭顱上保留著死不瞑目的驚駭神情,楚銘咬了咬牙,與其余人一同沖向機動性極強的騎兵。
這些騎兵皆是精銳,所佩兵器堪稱一流,就連戰馬都有護甲守護,雖然影響腳力,卻也讓戰馬很難受傷,哪怕面對刀劍砍殺也不至于立刻斃命,更是使得沖撞時的殺傷力更加驚人。
人馬皆難殺!
更何況軍中戰馬不同于普通坐騎,身子骨強得出奇,而且一上戰場,開始沖刺的時候,就煥發出鐵了心玉石俱焚的氣勢。
戰馬的殺傷力主要取決于自身的重量,以及沖刺速度所帶來巨大撞擊力!
而頂尖甲胄的堅韌程度,可以說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但甲胄終究只是一件防具,最多也就抵消十之八九的殺力而已。
所以當戰馬撞擊而來時,甲胄可能不會碎裂,但甲胄的主人一定會倒飛出去,輕則受傷重則死亡,而誘因是臟腑破損。如果沒有甲胄的話,估計整個身軀都會被撞爛。甲胄的重要不言而喻,以至于可以說,兵力的維持離不開甲胄。
楚銘一行人的整體戰力出乎意料的強,面臨死亡的威脅下,更是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以及求生意志,在人數上本就勝過這支追殺而來的騎兵,所以更加顯得勢如破竹,五十騎萬萬沒有想到,平日里衣衫襤褸看似柔弱的難民,擁有如此驚人的戰力,見勢不妙紛紛后撤。
馮越扯去破破爛爛的衣裳,換上一件錦衣華服,胸口處還掛有一枚純金勛章,代表其身份乃是商會的貴賓,多半是個富商巨賈,甚至是商會中鼎鼎大名的人物,馮越并非孤身一人偷渡,所以隊伍中還有幾個富商,心照不宣自報家門。
有一個商人更是大膽,明明只是親自考察互市背后的商機利益,不僅帶了護衛,甚至還隨行有一名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哪怕打扮得與難民一般無二,臉龐上的貴氣仍是遮掩不住,格外出眾,雙手更是要比大家閨秀更加白皙,難不成是這個商人的女兒?
追擊而來的五十騎咽了咽口水,沒想到難民隊伍中還有如此美麗的女子,紛紛露出了貪婪的眼神,那女子雖然根骨并不孱弱,甚至從小練武,但一口氣跑出十多里,卻也讓她肌肉撕裂,癱倒在地,只能任憑不懷好意的目光凝聚在她身上,想要壓低喘息聲,強裝鎮定,但驚慌失措之下,卻更加楚楚可憐。
馮越皺了皺眉頭,僅憑借這支臨時組建而成的隊伍,很難戰勝訓練有素的精銳騎兵,他更愿意用商人這層身份,逃過一劫,但邊境駐軍未必愿意放他們遠走高飛,而且他一旦求情,難民背水一戰的士氣必然會大跌,他怕就怕在自作聰明,最后得不償失。
先前以馮越為首的五支商人隊伍奪路而逃,之后陸陸續續混入近百個身強體壯的難民,再加上商人隨身攜帶的護衛,其實贏面不小,馮越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決定拼死一搏,但有一名體型寬胖的商人打算花財消災,低聲下氣道:“只要能放過我,要多少錢財都答應你們,開個價,要是不夠的話......我回去之后再補給你們的家屬!”
有一騎緩緩向前走來,顯然是這五十騎的隊長,他并沒有立即拒絕商人開出的要求,畢竟敵眾我寡,再加上難民戰力本就不低,又處于殺氣騰騰之時,但隨著商人的這句言語說出,一個個悍不畏死的難民頓時頹然喪氣,因為這句話無異于投降。
再加上他們已經疲憊至極,失去斗志之后,干脆自暴自棄坐下休息,馮越看見這一幕大感不妙,只能希望那個商人可以得償所愿,砸下錢財收買邊境駐軍,繼而安穩回到國內。
破財消災已是最好的選擇。
為首一騎望向難民中唯一的女子,玩笑道:“連這個也行嗎?”
那女子顫抖不止,渾身上下再也沒有半分力氣,她一路上跌倒上數次,本就破爛的衣裳更加慘不忍睹,她竭力用衣物護住暴露的身軀,搖尾乞憐一般看向那個可以掌握她生殺大權的商人,喃喃道:“不要拋下我......”
那商人臉色一凝,面無表情道:“只要能放我們離開,什么條件都答應你。”
女子瞬間淚流滿面。
為首一騎不以為意,正當馮越要在開口的時候,耳邊聽到一連串的沉悶馬蹄聲。
援兵來了!
另有數十騎從遠處雜沓而來,但起初目的并非是增援,而是圍剿另一批僥幸逃出生天的難民,人手充足的很,所以分離出了三十騎前來支援。馮越心中頓時拔涼拔涼,本來隊伍中的難民都已經抱了同歸于盡的決心,但是如今士氣全無,以至于根本沒有死戰的想法,直接就是慌不擇路逃跑,面對的是騎兵無止境追殺的后果!
所謂的邊境土匪,常常長于荒蕪之地,風調雨順還好,要是哪天鬧起了天災,走投無路的話,就不得不干起掠劫的勾當,才能繼續生存下去。早年間紫荒部落的謀生之路不僅限于打獵,尤其是收成不好的時候,眼看著一家老小就要餓死,要么去獸王無數的內圍獲取資源,要么就從東陽國那邊占點便宜,橫豎都是冒著生死危險,還是找東陽國這個親家下手穩妥一些,這就是土匪了,但是這個親家又不是光桿司令,擁有絕對的碾壓優勢,然后就出現幾個“土匪”引發了萬馬奔騰的場景,結果不言而喻。
今天這一幕,何其相似!
楚銘稀里糊涂走了一回土匪走過的路。
楚銘對邊境駐軍相當陌生,在此之前,唯一接觸的一次還是獸潮爆發之時,其實印象還不錯,尤其是許長官大發慈悲,得以讓楚銘等人進入宮殿避難,沒想到下一次再遇見卻要刀刃相向,拼個你死我活。
楚銘滿是汗水的手掌握緊長刀,身體情不自禁顫抖起來,有些害怕,畢竟邊境駐軍是訓練有方的戰士,再加上有一流軍械加持,戰力極其可怕,更別提能將人撞得粉身碎骨的戰馬,不僅速度極快,撞擊時的爆發力更是可怕,馮越的護衛不幸被戰馬迎頭而撞,整個身體倒飛出去,嘴中吐血不止,胸膛的甲胄也裂開了一張蛛網。
沒有甲胄防護的難民則是更加慘不忍睹,尚未墜地便氣絕身亡,八十騎再次將楚銘等人包圍成圈,馮越心中叫苦不迭,已經徹底失去突圍的機會,取出一張符篆,用牙咬破手指,讓鮮血落在符篆上,試圖金蟬脫殼。在他臉色變得虛弱的同時,符篆燃燒成為灰燼,下一剎,他整個人都出現在了遠處,繼續逃亡。
“修仙者!”一位百夫長瞪大雙眼,但隨即輕笑一聲:“原來是個商人。”
百夫長沒有命令邊境駐軍去追馮越,而是嘖嘖稱奇,符篆雖然并不稀有,甚至在軍中極其常見,但多是用于傳訊的符篆,逃跑作用的符篆稀罕的很,可以做到類似于縮地成寸的效果,但馮越也就瞬移了幾百米而已,這張符篆對于逃跑的作用并不大,而百夫長不愿乘勝追擊,是因為害怕馮越手中有殺傷力更大的殺手锏。
要知道符篆有屬性之分,更可以融入禁制,千差萬別,各有玄妙之處,其中以攻擊防御居多,也有不少旁門左道,用于療傷逃跑催眠,甚至易容,無一不全。
放跑一兩條漏網之魚不算什么,哪怕是位高權重的商人,就算逃出生天后對軍方口誅筆伐,又有什么用?
聽說個別商人財路很廣,尤其是馬商,不僅將生意做到了紫荒原住民身上,就連劫匪都不放過,提供大量馬匹供其劫掠金銀珠寶,甚至是對紫荒原住民動手。事成之后,劫匪用戰利品回報商人,只不過這種狼狽為奸的行為一直很隱蔽,哪怕是軍方也遲遲沒有偵破,只是邊境兵卒一看到那些土匪是騎馬而來的時候,就一肚子火,對那個唯利是圖的馬商罵罵咧咧。誰敢對軍方口誅筆伐,誰就是那個馬商!
“也不知道這里有沒有修仙者。”
百夫長環視四周,有一身黑袍隱藏于人群之中,他名叫朱炎,既無背景又無宗門,一個人跌跌撞撞修行數十年,身經百戰,膽量驚人,否則根本沒有資格踏足紫荒,他的修為勉勉強強到了筑基后期,在獸潮中有自保之力,但是絕對不是獸王的對手。
他在紫荒中待了半年光景,數次試圖踏入紫荒尋找寶貝,還真讓他得到了幾顆獸王內丹、百年靈藥,乖乖,要知道他平時買件法器都要精打細算,生怕錢財不夠,紫荒真是個天上掉餡餅的地方。
嘗到了甜頭之后,他愈加堅定留在這里的決心,但是之后運氣不佳,不僅沒有獲得寶物,還將挾帶的符篆法器用得精光,不過他沒有離開的想法,一直在邊境上守株待兔,希望還能發筆橫財,近日聽說東陽國會將官職授予難民,他怦然心動,打算與難民一同爭奪官職,不曾想遇上了生命危險。
朱炎屏息凝神,雖然身上沒有一件防身之物,但他可是實打實的筑基修士,距離破境只差一線,豈會畏懼區區邊境駐軍?
黑袍身形前沖而去,伸出手,從一位難民手中奪來了一把刀,手掌發力,一刀劈死一匹戰馬,反應遲鈍的騎兵如同無根浮萍,身體向前栽倒,黑袍哪里可能手下留情,只是盡量不去攻擊密不透風的甲胄,一掌拍在了毫無防護的面門上,那張臉龐瞬間炸開。朱炎扯了扯嘴角,答應好的官職,為何不作數?!
朱炎氣沉丹田,整個人凌空而起,躍至一匹戰馬背上,鳩占鵲巢,原來的主人來不及動手,脖子就被朱炎五指緊扣,咔嚓一聲,氣絕身亡。
朱炎騎馬而沖,顯而易見,只是百名兵卒并不足以將他留下,但他受到了莫大的欺騙,一定要殺幾個人泄憤!
“退!退后!這是個修行者,本來應該交由將軍親自處理,沒想到竟然混入了難民隊伍!”
“但就他一個人修行者,不用怕,我們還有特制箭矢,又不是殺不了他!”
“不行,我們人數太少!將軍說了,要是真的遇上了修行者,放過也沒關系......”
“你覺得他會放我們走?”
“劉大嘴,你去找支援......不,直接把將軍叫來,快,一定要快,我們最多能堅持兩個時辰!”
“你去,我留下。”
“婆婆媽媽!”
朱炎眼神陰沉,問道:“為什么騙我?!”
百夫長反問道:“為什么越境?!”
朱炎啞口無言。
百夫長冷冷道:“你犯了法,難道還指望我們原諒你?”
朱炎不以為意。
“這是你應該付出的代價,你難道還覺得委屈?!”百夫長策馬而沖。
邊境駐軍都將重心放在朱炎身上,其余人根本不值得重視,朱炎連殺十多位軍人,在場之人物盡其用,將戰死軍人的刀劍與甲胄都奪了過來,武裝自己,只是邊境駐軍的甲胄異常沉重,幾乎壓得人喘不過氣。
朱炎稍稍冷靜下來,騎兵舍棄了戰馬,下馬列陣,朱炎一步踏出,軍人們身形擰轉,向后退去,于電光火石之間以弩箭射殺黑袍!
用的是材質特殊的特質箭矢,穿透力匪夷所思之大,但撕裂力更為驚人,一穿而過的同時,留下的傷口不僅不小,反而大如飛劍。
此物殺過的筑基修士何止千萬,在沒有甲胄保護的前提下,一旦命中,必定重傷,要是落在心口以及頸部以上的位置,想不死都難,朱炎終于收起輕蔑神色,襲來的箭矢能躲就躲,躲不開才會用四兩撥千斤的手法蕩開,朱炎身形向后撤去,譏諷道:“再見!”
朱炎瞇起眼,他的符篆法器都已用完,但還有一個用以御空遠游的飛行法器,他身后的地面霎時間出現一條龍舟,好似以玉石雕刻而成,只是并非光滑如鏡,紋路多如蜿蜒古道,細看之下,這些紋路暗藏玄機。
當朱炎一步踏入龍舟,龍舟自行飛升而起,高空懸停,迎面撲來的箭矢槍矛,毫無征兆倒飛出去,如乳燕回巢刺向那些軍人。
瞬間有數人被箭矢釘死在地面上,死不瞑目。
如此一來,再也沒人敢輕舉妄動了。
“那龍舟是飛行法器,看來這個修仙者打算走了。”
“這個修行者本該交由萬夫長解決,你我已經盡力,讓他走吧。”
身處于高空之中的黑袍身形微微前傾,一腳踏出空中,冷笑道:“我還會再來的。”
“修仙者,不管你實力有多強,都不能闖入我東陽國的領土,雖遠必誅!”
朱炎輕聲道:“可惜你們東陽國的律法,限制不了我這個法外狂徒,而且你這話未免太可笑,或者說東陽國從頭到尾都是一個笑話,從古至今從未有人征服過紫荒,故而東陽國將紫荒納入版圖這件事,簡直就是跳梁小丑所為,誰承認紫荒是東陽國的私有財產了?你們連守都守不住,就別自欺欺人了。”
此時,楚銘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中的龍舟,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
這個修仙者走后,難民必定會被屠戮一空,朱炎正在猶豫要不要出手相助。
楚銘一躍而起,哪怕是朱炎都愣了一下,空中正要飛起的龍舟明顯出現一絲凝滯,然后緩緩撥動龍頭,向下一壓,壓得楚銘身形爆射而下,砸得地面上塵土四濺。
但眨眼之后,楚銘身形再度躍起,朱炎心中權衡之下,伸手將楚銘拉入龍舟,甚至特意停留了一段時間,供其余難民于商人一一登上,這一幕讓在場的駐軍咬牙切齒,但是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著煮熟的鴨子飛掉。
龍首之上,朱炎大袖飄搖,化虹遠去的同時,哈哈大笑道:“好一個互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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