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景國皇帝朱叛道(二)
龍袍男子輕嘆了口氣,嗓音沙啞道:“我看得出來,你們天賦平平無奇,修煉的速度更是慢如烏龜,就你們這個樣子,只能碌碌無為地活著而已,要是哪天亂世來臨,你們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個問題,這如何能讓人甘心,豈不是白來人世一趟?而開創(chuàng)一座王朝,只是我最不起眼的成就,但是足以讓你們終其一生都望塵莫及!只要你們愿意接受我的傳承,這一切對于你們來說也是輕而易舉!你們就是朱叛道第二!”
“請前輩授法!”
葉觀霍然起身,一步一叩首,簡直要比對待佛門高僧更加虔誠,重重跪在了龍袍男子腳下,兩者相距僅僅只有一層臺階,龍袍男子破天荒露出一絲微笑,伸手撫摸葉觀的發(fā)絲,先前態(tài)度桀驁的楚銘竟然也起身走向龍袍男子。
只有僧人一動不動,心如止水,他的道心在眾人之中確確實實最為堅固,而且可以說是一塵不染,只是哪怕如他,都無法做到冷靜下來,因為龍袍男子的言語之中,散發(fā)著一股讓人迷失自我的力量,矮小男子最先陷入魔障,也是這個逆天者做的好事。龍袍男子面露笑意,他嘮嘮叨叨了這么長時間,其實已經(jīng)就在布局,這也是無奈之舉,他早就被天誅重創(chuàng),之后自暴自棄,以至于境界全無,只能選擇取巧,要是光明正大地打上一場,他也沒有多少勝算。
僧人心神劇烈晃蕩起來,不久前他服下的丹藥,能夠使人神智清明,可仍是無法抵擋眼前這般巨大的誘惑,但他還能再堅持一段時間。
僧人張了張嘴,他修煉過佛門獅子吼,一怒之下世間清明,再無半頭妖魔鬼祟膽敢出來作亂,所以他自信能夠憑借獅子吼喚醒楚銘和葉觀,但是他做不到,不知為何發(fā)不出一點聲音,更是感受到了窒息,佛門的六字真言只需喉頭振動發(fā)音,他卻也說不出來,簡直連啞巴都不如。
龍袍男子雙眼茫然,喃喃自語道:“正好來了三人,一人用來奪舍,一人繼承孤的衣缽,最后一人便留在孤的墳?zāi)巩?dāng)中,替孤遭受天誅好了。”
龍袍男子制定好了未來的計劃,哈哈大笑起來,但是這個時候異變驟生!
龍袍男子瞪大雙眼,因為有人在背后攥住了他的脖子,哪怕是他這般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傳奇人物,這一刻也仍是驚慌不已,因為不僅是死穴被人捏住,更為關(guān)鍵的是他頸部以下如同癱瘓,動彈不得!哪怕是承受天誅,他也不曾這般狼狽!好在背后那人最終決定手下留情,松開手,悄無聲息退至幕后。
龍袍男子轉(zhuǎn)過頭,只不過身后空空如也,他深吸一口氣,跪在他身前的楚銘以及葉觀已是如夢初醒,雙眼清明,僧人更是身軀站得筆直,單手合十,豎在身前,結(jié)成佛門法印,然后驟然之間響起一聲佛唱!
龍袍男子倒抽一口冷氣,局勢失控了,他只能盡量顧全大局,試圖恢復(fù)剛才的穩(wěn)定,然而無論是楚銘還是葉觀,都已不受他的蠱惑,剛才還跪在他身前作勢聆聽教誨,這一刻卻是要刀刃相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龍袍男子卻也談不上如何驚慌,畢竟他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所以無論發(fā)生什么他都能接受。
楚銘抬起頭來,龍袍男子冰冷陰沉的目光落了下來,那么的高高在上,那么的不可一世,楚銘面露冷笑,與之前的虔誠形成鮮明對比,就連楚銘自己都有些不習(xí)慣。楚銘秉持著先下手為強的原則,伸手召回桃木劍,閃電一劍抹向龍袍男子胸膛,但鋒芒寸進不得,而且無論他如何加重勁道,這一劍都始終無法向下斬去,仿佛是在砍固若金湯的城墻。
楚銘感到匪夷所思,眼前的這位龍袍就算過去的人生再精彩,也已經(jīng)成了過眼云煙,此時分明就該是個廢人才對,楚銘瞇起眼,才發(fā)現(xiàn)這位龍袍男子的氣息正在變化,愈發(fā)強盛,如水漲船高,這豈不是意味著在恢復(fù)境界?
“境界重修?”
楚銘震驚過后,逐漸平靜過來,這畢竟是一位承受天誅而不死之人,本身就創(chuàng)造過無數(shù)奇跡,絕不能以常理度之,可楚銘還是感到驚訝,短短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龍袍男子的修為就攀升到鍛氣圓滿,距離筑基境界只差一線!這般可怕的修煉速度,怕是不出幾年時間,就能重返飛升境,無敵于天下!
更別說對付楚銘一行人,僅僅只需要一名筑基之修就夠了!
甚至半步筑基都綽綽有余。
畢竟楚銘一行人直奔筑基圣地而去,結(jié)果來到這個鬼地方,境界根本沒有半點長進,聯(lián)手之下,也不可能有半點勝算。龍袍男子笑道:“本來是不想動手的,你們要是愿意乖乖配合,還能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但你們卻不識好歹。”
“可怕可怕......”楚銘幽幽地嘆氣,當(dāng)務(wù)之急,是阻攔對方晉升筑基境界,或者直接一勞永逸,把他殺死!楚銘身形暴起,雙腳飄然離地,忍著掌指傳來的劇烈疼痛,木劍當(dāng)頭劈下!龍袍男子雖然穩(wěn)占上風(fēng),但是這種時候不敢小覷任何對手,一掌折斷從頭頂落下的木劍,楚銘見機不妙就要撤退,可身形尚在半空之中,一時間進退兩難。
龍袍男子迅速抓住這個機會,伸手試圖握住楚銘的腳踝,但是跪了半天的葉觀一個鯉魚打挺彈起身來,打出一道劍訣,僧人更是一步跨上數(shù)十級臺階,轉(zhuǎn)瞬之間來到了龍袍男子身前,速度之快不可思議,與葉觀聯(lián)手襲殺這位龍袍男子。
龍袍男子無奈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身形往后退去,第一次主動示弱,但楚銘一行人卻不愿意善罷甘休,都明白龍袍男子的險惡用心,想要用境界優(yōu)勢來輕易而舉取得勝利,一旦成功,楚銘一行人再無生路可言,所以葉觀不得不乘勝追擊,她奔跑在臺階之上的同時,繼續(xù)打出手中的劍訣,無數(shù)劍氣裹挾著凜冽的氣息滾滾沖蕩而過,龍袍男子巋然不動,劍氣盡數(shù)沖蕩在龍袍上,龍袍被撞擊出密密麻麻的褶皺,但是并未破損,意味著劍氣沒有造成真正的殺傷,朱叛道不僅毫發(fā)無損,還白白消耗了葉觀的體力。
朱叛道在被天道鎮(zhèn)壓之后,不僅道心破碎,體魄亦是喪失殆盡,之所以能夠在劍氣沖擊之下毫發(fā)無損,憑借的正是這一身龍袍,葉觀嘆息不已,她雖然看不出龍袍的材質(zhì),可動動腦子就知道絕非凡物,以她的傾力一擊,竟然與撓癢癢沒有區(qū)別,不免讓人覺得貽笑大方。
僧人怒目而視,佛有菩薩心腸,也有怒目金剛,他前所未有的憤怒,抱著玉石俱焚的架勢與龍袍男子搏殺在一起,僧人看似和善,但是戰(zhàn)力絕對不弱于楚銘,拼命之下打得朱叛道節(jié)節(jié)敗退,這就為楚銘以及葉觀爭取到了喘息時間。
但楚銘與葉觀早已精疲力盡,最少都需要幾個時辰的時間養(yǎng)精蓄銳才有可能恢復(fù)戰(zhàn)力,故而僧人僅僅只能讓一行人晚些時間力竭而死罷了,葉觀倒地癱軟不起,再想起身異常艱難,她急得雙眼濕潤,頗為楚楚動人,可惜楚銘沒興趣憐香惜玉,喃喃自語道:“境界一旦懸殊,我們可就得接受他的傳承了。”
“還有活路嗎?”
葉觀泫然欲泣,楚銘自我安慰道:“大不了就順了他的心愿,與天道為敵,就算逃不掉天誅,也仍是還有好多年可以活,說不定真的可以憑借他的傳承,成為一名絕世高手,那好歹能夠快活好幾年,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就看你我如何取舍了。”
葉觀壓低嗓音說道:“說到底還是境界決定勝負,不如我們反其道而行之,看看能否搶先一步踏入筑基境界,雖然希望微乎其微,但這恐怕是唯一的辦法了,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
楚銘豎起大拇指:“好主意!”
“你竟然也在破境?”葉觀不可思議地盯著楚銘,楚銘周身靈力繚繞,這是破境才會有的跡象。
楚銘一本正經(jīng)反問道:“不然等死嗎?”
葉觀憂心忡忡道:“朱叛道的境界提升得太快,畢竟他是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修道經(jīng)驗遠比你我豐富百倍不止,所以破境這種事情,他得心應(yīng)手,看他那個游刃有余的樣子,可能一點壓力都沒有,但你應(yīng)該是第一回破境,沒有經(jīng)驗可以借鑒,朱叛道可以把這個當(dāng)成兒戲,你卻要全力以赴,那么你就很難快過朱叛道,這可如何是好?”
楚銘沉默不語,葉觀后知后覺道:“差點忘了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你還是少說話的好,我也不能打擾你。”
楚銘全身顫抖不止,穴竅上更是隱隱約約亮起光芒,身軀如被石化,他有過一次破境經(jīng)歷,吃一塹長一智,所以相較之前更加熟稔許多,起碼能夠做到心如止水,有條不紊地循序漸進,楚銘沒有想到會因禍得福,先前的跌境讓他頹廢了好一陣子,但正是因為這一次跌境,想要再重回境界容易了數(shù)倍不止,還真有希望與朱叛道爭一下誰快誰慢。
楚銘輕吸口氣,靈氣本是無處不在的物質(zhì),但是分濃郁多寡,屬性也不盡相同,靈楓谷那座天地秘境之所以能被稱之為筑基圣地,就在于靈氣適宜筑基,然而楚銘置身于一座墳?zāi)怪校源说氐撵`氣并非一塵不染,反而摻雜大量雜質(zhì),顯得僵硬凝固。
換做其他地方,吸收靈氣的過程往往是一氣遞一氣,氣氣不絕直至封頂,而這里靈氣卻恰好相反,一氣封一氣,氣氣僵硬直至粉碎,最后非但不能吸收,反而無異于自取滅亡,可楚銘的修為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水漲船高,朱叛道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破境對于每一個修道者而言,都是一個難以跨越的關(guān)隘,即便是天賦異稟之人,也不可能一夜之間水到渠成,重修境界以后,效果立竿見影,幾乎轉(zhuǎn)瞬之間,就修煉到了鍛氣圓滿的境界,但是多多少少顯得后續(xù)乏力,修為攀升的速度愈加緩慢,還是沒能得到筑基之力。
但是這只不過是時間問題,龍袍男子甚至刻意壓制境界的提升速度,他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因為個人戰(zhàn)力越是強大,就越是容易惹來天道的注視,所以稍有不慎,就會再次招來天誅!
龍袍男子當(dāng)然不愿見到這種情況發(fā)生,他對于所謂的天道已是畏懼到了談虎色變的程度,以至于只敢躲在這座與世隔絕的墳?zāi)怪校擎萑灰簧硖稍诠撞睦锏哪嵌螘r間,讓他想通了不少事情,雖然談不上大徹大悟,可也豁然開朗了許多,再次有了對抗天道的勇氣,不請自來的三人可以說是順水推舟,讓他明白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他的計劃完全可以用野心勃勃來形容,打算換上另外一具皮囊——奪舍楚銘,以煥然一新的身份重新行走世間,真真正正的改頭換面。除此之外,他也真心實意想將這一身絕學(xué)傳承下去,代替他繼續(xù)對抗天命,這個人選是葉觀,這還不止,他還要來一出調(diào)虎離山,讓僧人代替自己躺在棺材里,反正天誅降臨,死的也不是他,這雖然有些掛羊頭賣狗肉的嫌疑,但卻是一石三鳥之妙計,簡直不要太會算計。
但哪怕這個計劃萬無一失,他仍是有些忐忑不安,因為還有一人藏于幕后!
他茫然四顧,莫名心慌不安,但他沒有多想的時間,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重修境界才對!周圍的靈氣如疾風(fēng)驟雨一般狂涌向他,在場幾乎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筑基氣息,震驚不已,破境竟真如喝水這般簡單?只要能夠保持這樣的速度,別說是筑基,一鼓作氣晉升三境也有可能。
這個老家伙已經(jīng)不能用變態(tài)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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