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高賢王受傷
林景云和荔枝下了樹,面面相覷。
荔枝笑道:“早知道將軍名氣這樣大,令人聞風喪膽,咱該早點打出您的旗號!”
林景云一笑,道:“不知壯士大名?”
“林將軍客氣了,標下是王爺的侍從,叫荔枝,算不上什么壯士。”
“荔枝?”這名字怪異,林景云不禁念出了聲。
荔枝嘿嘿一笑:“我們兄妹四人,跟著王爺在南海多年,王爺便給我們起了這名字,大哥山竹,我是老二荔枝,三妹鳳梨,老四楊梅。都是南海有名的水果。”
“………”林景云有些無言以對,許久才說:“好名字。”
敵人已退,荔枝把馬兒召回,跨上馬便要去收攏伙伴,他對林景云拱手道謝:“將軍,王爺此次出京處境很是不好,不敢再連累將軍。今日大恩,待我們王爺回京,必有重謝。”
“客氣了。我也著急回京,就此別過。”林景云也拱手還禮。荔枝言語含糊,并不愿多做解釋,林景云心知他們是身負重任,并不逼問。既然對方不需要她,林景云也利索道別。
荔枝騎馬而去,林景云回到原先位置,從灌木叢中將兩匹馬兒牽出。小紅馬已凍得瑟瑟發抖了,林景云在小紅馬身上摩挲了一陣,讓它緩了一緩,又啟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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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與林景云分別,一路收攏之前分散的伙伴和馬兒,一路尋著記號找蕭紀邈。
終于在陳州府外的驛站碰上了蕭紀邈。
蕭紀邈右臂中了一箭,傷勢頗重,又伏在侍衛身上顛簸多時,此時已幾近昏迷,見到荔枝等人,心知眾人已脫險,心下一松,對荔枝勉強一笑。
荔枝喜不自勝,正要翻身下馬,就見官道上兩馬一人直奔而來,那大棕馬上披著褐色皮氅的人,怎么那么像一個多時辰前分別的林將軍?
荔枝還疑惑著,馬兒近了,奔到驛站門口,也停了下來。
果然是林景云!
“林將軍……”荔枝有些不知說什么好了。
林景云拱手還禮,下馬拜倒:“見過王爺。”
蕭紀邈右臂上插著一支長長的羽箭,此時他面色蒼白,倒在侍從懷里,聞言無力地抬左手示意:“不必多禮,還未謝過將軍援助之恩。”
“不敢。”
蕭紀邈還想說些什么,但之前已是強撐多時,醒醒昏昏,此時親信在旁,頭腦昏沉,心一松,徹底昏迷。
一行人連忙將蕭紀邈抬入驛站,持令牌敲開陳州府的大門請大夫。
一眾人忙忙碌碌,請大夫的,修整行裝的,聯系伙伴的,把守大門的。就這么七八個人,一忽兒全忙乎起來了。
倒是林景云,安頓好了兩匹馬兒,無事可做,若直接自去休息,也不大好,只好坐在蕭紀邈房中,看著蕭紀邈氣若游絲地昏睡。
昏黃的燈光下,蕭紀邈的眉眼鍍上了一層金邊,一顰一蹙,好看極了——若不是臉色蒼白,嘴唇發烏的話。
一時,蕭紀邈又醒轉,艱難地睜開雙眼。
林景云一見,忙上前查看。蕭紀邈咳了一聲,氣若游絲道:“望將軍助我。”
林景云沒想到他醒來第一句話竟是如此,略一呆愣,腦中閃過一句話:怪道高賢王深受倚重,真是為國為民呀。
正腹誹,蕭紀邈又說:“可否,倒杯水來?”
林景云忙抄過水杯水壺,倒了滿杯,蕭紀邈的左手卻抖得厲害,根本連撐著坐起來都做不到。
林景云低眸道:“王爺,得罪了。”她的手從蕭紀邈脖子下穿過,五指扣住蕭紀邈的肩膀,手臂用力微微一抬,蕭紀邈就坐了起來。林景云將水送到他嘴邊。
蕭紀邈也顧不得這動作曖昧,低頭喝了兩杯水,搖頭不再喝。
林景云便俯身將他放回床上,兩人靠得近,目光一觸,俱都愣住了。
蕭紀邈的眼生得很美,一雙狹長幽深的鳳眸,仿佛飽含情意,不似皇室中人,想是像他的母妃……
林景云很快意識到自己想得太遠了,趕忙收斂心神,按下心中慌亂,穩穩將他放下,反身走開,將水壺水杯放回桌上。
再回過身,蕭紀邈已經又昏過去了,她不由松了一口氣。
一會兒荔枝揪著一個臉色并不比蕭紀邈好多少的老大夫沖了進來。
老大夫狠狠喘了幾口氣,打眼往床上一看,就“嘖嘖”嘆起氣來:“傷得可狠呀!”
可不嘛,那箭幾乎要貫穿蕭紀邈的胳膊了。
侍從把蕭紀邈的衣服撕開,方便查看傷口,因此滿胳膊的血,看起來更是嚇人了。
老大夫先取出麻藥來,吩咐人去煎藥,又要熱水剪刀棉布等等。屋中頓時兵荒馬亂忙起來。
麻藥煮了來,蕭紀邈昏睡中卻牙關緊咬,不肯張嘴。
荔枝急得團團轉,哀求老大夫能不能拿點外用的止疼藥來,氣得老大夫直哼哼:“哪來這么好東西?沒聽說過!你別扯著我!哎喲,真沒有,哎喲……哎喲……”
“我來!”林景云看不下去了,雙手分開兩人,坐到蕭紀邈身邊,招招手,示意端藥的侍衛坐下,扶起蕭紀邈半靠在他身上。
林景云右手去掰蕭紀邈的嘴,右手拿起藥碗。
蕭紀邈果是疼得很了,牙齦緊咬,林景云拇指和中指摸到牙關,狠力掐住他的臉,蕭紀邈被迫放松牙關,微微張嘴,林景云便趁此機會將食指塞進他上下牙之間,撐出一條縫來,猛地灌了一口藥進去。
藥汁一入嘴,蕭紀邈立刻噴咳了起來,褐色藥汁噴得林景云前胸一片濡濕。
待一陣咳聲過,林景云又依前法,好歹將一碗藥喂下去,林景云半邊身都是藥汁。喝下去的卻只有三成。
老大夫喊:“不夠不夠,再灌!”
侍從趕緊又端來一碗,這一碗好些,喝了有一大半。
林景云放下碗站起身,抬手一看,食指被咬得血肉模糊了。
老大夫滿意地說:“這位小姐行動果決,不錯不錯!熱水備好了沒?”
荔枝暗自嘀咕:可不是心狠手辣么,換了這屋子里誰,敢去掰王爺的嘴啊!看王爺臉上那兩道深深的紅痕!嘖嘖嘖!
熱水很快端來,又撬開蕭紀邈牙關塞進一塊棉布團,老大夫拿著剪刀,叫住荔枝:“你來,按住他的手。”又喚兩人,按腳的按腳,按頭的按頭。
防止箭支拔出時病人突然暴動,發生意外,要控制行動。這林景云是懂的。
只是這老大夫布置好了,箭柄也剪短了些,還在左看看右看看,遲遲不動手。急得荔枝問:“老大爺,你怎么啦?拔吧!”
“我這會一看,才知道這箭頭極歹毒,是個倒鉤。”說著,為了證明,老大夫還動手搖了搖箭頭,蕭紀邈雖無意識,也疼得一個抽搐。
“大夫大夫,您說就得了,別折騰我主子!”荔枝看得心一哆嗦。
“倒鉤難拔,要么把創口挖得大些,挖掉些肉,就好取了。不過,這箭這么深,只怕挖完這胳膊也不剩什么了。”
這話一出,眾人臉色比蕭紀邈還白些。
“要么得找個嫻熟的,干凈利落地,一拔!旁人在一邊趕緊捂住傷口,再多多上點藥粉,血少點,以后恢復也快。”
說著,老大夫看看按頭按腳的三個人:“你們……誰來?”
三個人面面相覷,都覺得牙酸,不敢答應。
于是四雙眼睛齊齊看向角落里站著的林景云。
林景云甩著被咬出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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