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那是不可能的
最后,除了房契,楊炯把自個的全套殺豬刀也送給了張屠夫。
張屠夫覺得不好意思,直接冒出一句,“那以后你要是再殺豬,用啥?”
楊炯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想起了后世的一個梗,便呵呵道,“這輩子,殺豬那是不可能的啦!”
這時,張屠夫也反應過來了:這話說的,不是咒楊哥兒嘛!
告別張屠夫,楊炯又在路上想起了那句話,臉上浮出一股冷漠的笑意。扔下殺豬刀,撿起斧頭,這便是一條不歸路。要么勇敢去拼殺搏殺,用殷殷鮮血、累累白骨去爭取活命和勝利,要么兵敗身亡!
這便是自個的宿命,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笑意依舊,但楊炯卻咬住了腮幫子——他娘的,殺豬那是不可能的!
身旁的親兵,明顯從楊炯身上感受到一股冷意。石錘用眼神掃了一眼大伙,示意小心伺候著,別把大當家給惹著啦。身為護衛千夫長,石錘揣摩人心的功夫見漲,感覺楊炯心里有事,便想法子讓楊炯開心起來。
賭錢?大當家從來就沒有碰過牌九。
嫖娼?大當家的女人,個個都貌若天仙。
喝酒?大當家不勝酒力,每次喝酒好像都是他最先倒下。
石錘眼珠一頓亂轉,最后想到了一個主意。于是,他小聲問道,“大當家,要不,今天晌午這頓飯,咱們就找個酒樓湊合一頓。我去安排幾個殺豬菜,保準讓大當家你胃口大開!”
殺豬菜?楊炯聽了,頓時眼睛一亮,不過也瞬間明白了石錘的心意。想了想,楊炯搖頭道,“石錘,你護衛我周全,便是盡職盡責了。不需再額外再花心思!”
石錘一臉討好地回道,“嘿嘿,我們做屬下的,就想大當家快活舒服哩!不然,一旦大當家你心情不好,我們這些身邊跟著的親兵,出個什么差池,生怕被你教訓一頓!”
楊炯笑道,“行了!別貧嘴了,我什么時候遷怒過你們!咱們快點走,早些回府,正好趕上午飯!”
石錘笑著應下。
……
回到楊府,吃過午飯,楊炯特意陪楊西施到后院的園子里轉了會。
難得楊炯陪著,楊西施興致很高,走了一圈后,便指著涼亭說道,“炯兒,咱們去涼亭坐坐,說會話。”
楊炯便扶著楊西施向涼亭走去,鼻間盡是幽香。
楊西施坐下后,驚詫地問了一句,“炯兒,是太陽曬得么?怎么你的臉,這么紅?”
楊炯有些羞赧,便搪塞應付道,“估計是吧!這午后的太陽,是有些曬人。不過還好,我面皮隨娘,不會曬黑!”
對于楊炯不著痕跡的吹捧,楊西施坦然接受,笑嘆道,“天生萬物,盡是不平,我算是見著了。就好比這世間女子的容貌,俊俏有之、平常有之、丑陋有之,甚至還有不忍視之。即便是相貌平常的,哪怕涂再多的脂,抹再多的粉,也比不上天生麗質的!”
這時,楊炯臉上的紅暈漸漸消去,聽了楊西施這話,由衷點了點頭。
或許是楊炯在跟前的緣故,楊西施竟然起了談興,“炯兒,我看你房里的女人,容貌都是中上之姿!還是炯兒好福氣哩!年紀輕輕,就有了好幾房妻妾。”
楊炯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像石三妹那樣的顏值,評語竟然只是“中上之姿”!
楊西施自有一套評價標準,而且語氣有些不善,“或許尋常人看來,你那些妻妾,個個貌若天仙。但娘的眼光豈會有差!惠姑,身子太過嬌小,盤骨也偏窄,往后生育或有麻煩。”
“……素素,身段只能算尋常,不算高挑。臉上的五官,端正有余,精致不足,還當不起貌若天仙這幾個字。更何況,氣質上,算是大家閨秀,不太像高門貴婦!”
“……至于那個苗疆來的野丫頭,身段貌若倒是百里挑一,不過神情上有些怪怪的!對,英氣有余,媚氣不足,女人味不顯!”
楊炯越聽越覺得好笑,不過卻沒表露出來——明白了,這家里的女人,就數你最美!
最后,楊西施結案陳詞,“咱們家不是養不起女人。炯兒往后找女人,眼光盡管放高些。不要什么地方的野丫頭,都給弄到家里了。還有,女人最好是身家清白最好!”
好吧,遠在嶺南的芝娘也躺槍了!
沉吟一番,楊炯岔開了話題,“娘,今兒我遇到了張屠夫。就是當日我學殺豬時,同一個師傅教的屠夫。我還在他家肉攤子上賣過幾天的肉!”
楊西施注意力被這個莫名其妙的話題吸引了,蹙眉責怪道,“此一時彼一時。如今,你都貴為守備將軍了,怎么還跟當日的貧賤之交往來?這不徒惹世人笑話么?”
楊炯嬉笑道,“貴賤不過虛名。娘這么明事理的人,怎么也世故起來啦?”
一夸一問之下,楊西施神情倒是緩和下來,“娘是當心你的名聲!大凡當權者,不管做事如何難看,至少表面功夫讓人說不出啥。你這和殺豬的廝混在一塊,不是又給市井增添笑話么?”
楊炯點點頭,“娘說的是!不過,在孩兒看來,這些都是小節。成大事不拘小節,我一個武夫武將,最大的大節是看沙場上的表現。只要我的斧頭夠鋒利,麾下的士卒夠勇猛,不打敗仗,誰說我都沒用。笑話就笑話吧!”
楊西施被楊炯的光棍氣概逗到了,掩口笑道,“好吧,你看得開,不在乎,娘也懶得提醒你。更何況,咱娘倆的笑話,估計早就在這衡州城給傳來了。嗯,只要不敢當面笑話我,我就當不存在!”
見聊天的氣氛很好,楊炯便拋出了自己陪聊的目的,“娘,這次我從嶺南回來,在家歇息有十幾天了。衡州大營里,現在只有一個營指揮使在坐鎮。我有些放心不下,不如,不如就搬回大營吧!”
楊西施聽了,笑容迅速消退,轉為沮喪,明眸秀目的色彩都黯淡起來,“我就知道,你怎么會突然陪我逛園子啦?原來是早有打算!”
楊炯連忙解釋,“娘,我也想在家里多呆些日子,好好陪陪娘。只是,現在虎山軍三四萬人,我身為主將,長時間不坐鎮軍營,手下的人必然會疲沓偷懶。”
楊西施低頭看向涼亭邊上的小池塘,默不作聲,仿佛沒聽到楊炯的解釋。
楊炯只得繼續勸道,“娘,大營就在城外。我只不過晚上在軍營住宿罷了。白天若是得空,必定經常回來的。”
聽了這句話,楊西施抬頭瞥了一眼楊炯,然后幽怨地嘆道,“這世間,可就咱娘倆相依為命。”
楊炯凝重地點了點頭。
楊西施又道,“麾下這么多士卒,你身為主將,須得時刻坐鎮。這個道理,娘不是不曉得,只是舍不得。半年不見,才在家住這么幾天,連話也沒好好說過幾次。”
楊西施的神情和語氣,頓時讓楊炯生出一股懊喪和自責。
“……你去吧!從落草為寇起,咱娘倆就算是走上一條不歸路了。你說得也對,是武將就好好練兵帶兵,把虎山軍打造成不世強軍,進可橫行天下,退可固守自保。這樣一來,咱娘倆還有可能善終,這眼前的繁華或可維持!”
看著眼前艷麗的臉蛋,還有那雍容的氣質,楊炯脫口而出,“一定的!一定可以善終,一定會繁華下去!”
楊西施聽了,拉過楊炯的手,輕輕撫摸著,爾后嫣然一笑,“炯兒的手掌,盡是繭子,好粗糙!”
……
秦府這幾天雞飛狗跳。
這么一個大家子,突然要從衡州搬到嶺南去,需要做得準備自然有很多。不管是收拾金銀細軟,還是必備的衣物,抑或是秦詩歡書房里滿架子滿架子的書籍,哪一條真要弄好,都需要一些時間和功夫。不過,這些事,都只是管家秦福還有下人們需要操心的。
需要秦詩歡操心的,是對未來的總體考慮。
之前,秦詩歡是擔心兒子秦光磊,認為其做事吊兒郎當不靠譜,想著自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過去幫襯一二。不成想,和楊炯見了一面后,秦詩歡竟然有些患得患失了。因為,宴席間,楊炯說了這么一句話,“當上官的,不一定都是合格的官僚。合格的官僚,不僅能遵從朝廷律法,而且能根據自個的職務,在保一方平安的基礎上,力所能及做點實實在在的好事。不然,廟里的菩薩,肯定比人更聽話更清廉,還要人去當官干什么?!”
雖然之前對楊炯有過成見,甚至仇恨,但秦詩歡不得不承認,自己是認可這個便宜女婿的話的,而且,也自認為是個有抱負有能力的官員。任知府的這幾年,衡州府境內,沒有出現過大的饑荒或者民亂,而且還修筑加固過湘江的河堤,杜絕了州城附近的水患。可以說,自己絕對是一員干吏!
只不過運氣不好,出了楊炯這個異數,讓自個半生辛苦、一生名節,功虧一簣,付之東流。
現在,有機會再去當官,要不要去跟楊炯小兒說一聲?
一時間,秦詩歡坐立不安,糾結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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