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連續(xù)幾個晚上無功而返,回到霍蘭德莊園后，羅伊看著伊麗莎白再一次進入地下室。

        “女士，也許您需要休息。”羅伊知道，現(xiàn)在關鍵點就是小巴喬手上的信息盤和賬本,只要找到這兩樣,檢察院可以直接向小巴喬提起公訴,然后由伊麗莎白提出恢復死刑法案,以這場案件作為分水嶺,對哥譚法律進行革新。

        但是,無論怎么想，目前的情況都卡在了這兩件證物上。

        從廚房為伊麗莎白沖泡了一杯咖啡，羅伊跟著下了地下室。房間內(nèi)的空地上，三個線索板拼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照片、標注及相關文件,都表示所有者為這件事付出的心血。

        “五個地方,有三個地方已經(jīng)排查完畢。蒙托亞表示小巴喬已經(jīng)有合作的意向,但他仍然在猶豫。”伊麗莎白端起咖啡，羅伊特地準備的卡布奇諾讓她喝完后唇邊有一圈不明顯的奶沫，伸出舌頭舔了舔上唇,伊麗莎白抬手拉開了作戰(zhàn)服的拉鏈。

        “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和您說。”羅伊作為暗地里幫助伊麗莎白掌管幫派的人，對上西區(qū)的情況比她了解的多。

        “你既然這么開頭了，那就說。”伊麗莎白瞥了一眼羅伊，放下杯子,然后脫掉了作戰(zhàn)服上衣。穿著白色的運動內(nèi)衣，伊麗莎白伸了一個懶腰。

        “上西區(qū)來了新的勢力，兩個人，都戴著紅色頭罩。”羅伊說,“一些幫派成員向我們反映，他們在圍剿上西區(qū)神秘女士之外的勢力。不過遇到我們的人時，其中一人會逼問他們，神秘女士的下落。”

        “有人在找我？”伊麗莎白挑眉。

        “應該是這樣的。”羅伊沉聲道，“您需要我去解決掉他們嗎？”

        伊麗莎白笑笑：“他們對普通民眾造成傷害了嗎？”

        “暫時沒有。”

        “那就不用管他們。”伊麗莎白將收集好的資料重新排布后，看向羅伊，“去睡吧，明天晚上行動照舊。”

        第一天晚上，伊麗莎白參加了一場慈善晚會。在她進入宴會廳后，不少人主動上前和她打招呼。

        從入職時看熱鬧，到現(xiàn)在主動結(jié)交。這大概算得上是哥譚上流社會人士對伊麗莎白態(tài)度的體現(xiàn)了。

        伊麗莎白自從任職后，鐵拳手腕讓哥譚的犯罪率下降了一些，不少無家可歸者及底層人士找到了工作，找不到工作的人政府會提供免費或是便宜的學習場所供他們深造。同時，伊麗莎白還開放了一部分廉價住房供給低收入人群租住。

        有吃有穿有住有工作，一連串福利性政策讓伊麗莎白在哥譚的支持率頻頻高升。

        “抱歉，我有一點私人事物需要和霍蘭德女士詳談，能將她暫時借給我嗎？”一個男聲突然響起，讓一直抓著伊麗莎白喋喋不休聊著投資的男人停了下來。

        目光移了過去，伊麗莎白看到了站在一旁端著兩杯香檳的布魯斯·韋恩。

        “當然，當然可以。”見到是布魯斯·韋恩，男人立馬將身側(cè)的位置讓了出來。他甚至還沖兩人曖昧地眨了眨眼睛，小聲道：“放心，我什么都不會說的。”

        等那人離開后，伊麗莎白自然地從布魯斯手中接過香檳，然后喝了一口。

        “看來你被他煩的不輕。”布魯斯用身體擋住旁人窺視的目光，他幾乎將伊麗莎白夾在自己和墻壁中間，再加上這里本就是一個視覺死角，沒過一會便不再有人注意到他們一人。

        “如果我不是市長，恐怕我會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但作為市長，我總要了解一些最新的投資項目。”伊麗莎白笑了笑，向后一步靠在了墻壁上，“雖然韋恩集團幾乎建立了哥譚的一切，但除韋恩集團外，哥譚還需要更多新鮮的血液。”

        “我記得我姓韋恩。”布魯斯唇角上浮，“你不怕我回去后對新企業(yè)進行圍剿和收購嗎？”

        琥珀色的眼睛凝視著布魯斯，伊麗莎白思考著，最后笑出了聲：“不，你不會的。”

        “為什么覺得我不會這么做？”布魯斯似乎想要尋求那個最準確的答案。

        伊麗莎白抬手點了點布魯斯的胸膛：“我閱讀過近三十年以來的哥譚投資財報。韋恩集團扶持了很多非營利性組織和企業(yè)，其中包括多家慈善組織。布魯斯，一個徹頭徹尾的資本家是不會去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的。”

        “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布魯斯繼續(xù)追問。

        不知為什么，今天的布魯斯·韋恩給伊麗莎白一種箭在弦上的壓迫感。

        對方似乎并沒有隱藏自己強勢的控制欲，借由站位，借由話語，甚至借由被他寬大的肩膀遮擋住的燈光在對她施壓。

        “你想從我口中聽到些什么呢？”伊麗莎白將杯中的香檳喝完后，隨手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身體自然放松，一點也沒有被布魯斯的氣勢所壓倒。

        布魯斯微微一怔。

        他失態(tài)了。

        這甚至不應該存在于他的行為舉止中。

        布魯斯站在那里，藍色的眼睛將女孩盡收眼底。布魯斯突然轉(zhuǎn)移了話題：“阿福知道你今天會來，他想問問那塊胡蘿卜蛋糕你覺得味道如何？他做了改良，特意在里面加了櫻桃酒和榛子醬。”

        實際上，沒有改良，沒有櫻桃酒，也沒有榛子醬。

        阿爾弗雷德那天準備的就是一塊傳統(tǒng)的英式胡蘿卜蛋糕。

        “事實上，我并沒有這個運氣嘗到那塊蛋糕。”伊麗莎白聳聳肩，“那天下了雨，我開車的時候不小心將蛋糕掉在了地上。雨水浸濕了蛋糕體，很可惜，它最后進了垃圾桶而非是我的肚子。”

        布魯斯沉默了。

        伊麗莎白有些不解，她看著布魯斯，疑惑道：“……你是在生氣嗎？布魯斯。”

        “沒有。”布魯斯立馬反駁。

        雖然這模樣，在伊麗莎白眼里無外乎裝模作樣揮舞著爪子的貓。

        輕笑一聲，伊麗莎白大概猜到了什么，她的話語如同一直撫過炸毛貓咪脊背的手，溫柔且得體：“下次我還有機會吃到阿爾弗雷德的蛋糕嗎？”

        布魯斯看了一眼手表：“如果你不怕在宴會上突然消失的話，你現(xiàn)在就可以吃到。”

        自從那天晚上醉酒后的一個親吻，伊麗莎白承認，她和布魯斯在朋友關系之外，增添了一些其他說不明白的情緒。她不知道這應該歸于成年人短暫的激情，亦或是一種惺惺相惜下的眷戀之情。但正如琴·葛蕾所說，她在同布魯斯的相處中，慢慢遺忘掉了蝙蝠俠帶給她的失控情感。

        審視的目光落在了布魯斯身上，對方的話語不像是在開玩笑。似乎只要自己點點頭，對方就能帶她從現(xiàn)場離開。

        “如果我怕呢。”伊麗莎白輕聲道。

        “我會等到宴會結(jié)束。”布魯斯藍色的眼睛似乎帶著某種特殊的旋渦，要將伊麗莎白浸在里面。

        “我們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從正門離開。”伊麗莎白避開了視線，或者說，她在克制自己。

        如果她還是一十歲的年齡，恐怕在面對眼前的布魯斯·韋恩的時候，會扯著他的領帶將他拉進臥室，用皮帶捆綁住他的雙手，用領帶蒙住他的眼睛，在他因為絕頂?shù)氖�神中親吻他的嘴唇，給予彼此邊緣之外的快樂。

        但，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可不是那個尚未經(jīng)歷過劫難的姑娘……

        “如果我有辦法呢？”布魯斯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但他的視線一直沒有脫離伊麗莎白的表情。

        “……前提是你有辦法。”伊麗莎白不覺得，布魯斯會公然帶她在眾目睽睽下離開。當然，她也不會讓布魯斯這么去做。

        禮堂位于一樓大廳，不少人已經(jīng)在舞曲開始的時候，帶著女伴進入場中跳舞。布魯斯拉著伊麗莎白的手腕走向陽臺，對方并未拒絕。不會有人注意到伊麗莎白和布魯斯離開的身影，哪怕他們中一個人哥譚權(quán)力的巔峰，一個是哥譚財富的巔峰。

        在踏入陽臺后，伊麗莎白發(fā)現(xiàn)，在中間的桌子上，放置著一個和那天一模一樣的蛋糕盒。

        布魯斯松開了牽著她的手，雙臂環(huán)繞在胸前：“不會從現(xiàn)場離開，也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我應該滿足了你的全部要求。”

        伊麗莎白頓了頓，繼而笑出了聲：“只是為了一塊蛋糕？”

        布魯斯看了一眼蛋糕，又看了一眼伊麗莎白，聳了聳肩：“也許，不只是一塊蛋糕。”

        這句話足夠有歧義。

        哪怕是布魯斯，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都怔了一下。

        如果不是為了蛋糕，又為何需要帶著伊麗莎白來到空無一人的陽臺？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情緒也隨之出現(xiàn)。

        伊麗莎白沉默著，布魯斯沉默著。

        他們都在計算，如果邁出下一步，彼此需要付出些什么。

        “你認識哈里·哈特。”

        最后，布魯斯退縮了。

        伊麗莎白也收回了漫無邊際的想象：“一塊蛋糕換一個秘密嗎？布魯斯，這筆買賣并不劃算。”

        “我只是想確定，他的出現(xiàn)不會影響到布萊茲的安危。”這確實是布魯斯的真心話。

        伊麗莎白頓了頓，她沒有給布魯斯絕對的答案，反而將問題拋了回去：“但他是你找來的，不是嗎？”

        布魯斯笑笑：“我能否將這句話理解為，你比起相信他是否靠譜，更相信我的眼光？”

        還未等伊麗莎白回話，一人身后傳來敲門的聲響。

        對方腳步足夠輕，又或者是外面的音樂聲太大，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那里從什么時候開始站著一個男人。

        伊麗莎白看了過去，布魯斯轉(zhuǎn)身。

        只見，話題的當事人哈里·哈特依舊拿著那把黑色雨傘，如平靜的湖面，冷靜沉著。

        “晚上好，埃爾莎，韋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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