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邊盼&Ice冰
二人俱又退了一步。
應(yīng)寬束著手,涼涼道:“怪不得張教授總說咱們一屆不如一屆……”
潛臺詞被他的眼神代替了:這葉師妹看著著實不太靈光的樣子。
秦科笑道:“幾年不見,你話倒是變得多了。從前就算天塌了都不多說一句,現(xiàn)在倒是會說刻薄話了。怎么,當了心理學(xué)家就轉(zhuǎn)性了?”
“我這是擔憂咱們?nèi)A大數(shù)學(xué)的未來!”應(yīng)寬又回。
路過葉寒身邊的時候,他低低說了聲:“笨死了……看著路!”
葉寒氣不打一處來,等上了車索性不說話,只剩下姜荷一個人在活躍氣氛。
說自己出門的時候睡過頭了險些打不到車,幸好遇到了秦科,搭了個順風車。又說最近學(xué)業(yè)壓力實在太大了,臨近期末考,好多同學(xué)抓頭發(fā),都要把頭發(fā)抓沒了,還有姑娘暴飲暴食,被緊急送進了醫(yī)院。
一路上就聽姜荷嘰嘰喳喳,過了一會,姜荷趴在副駕駛座的邊上問秦科:“師兄,你車上放了什么吃的,這味道怎么這么熟悉啊?好像是……學(xué)校南門的炒板栗!”
秦科笑道:“是。”
姜荷從椅子邊上的塑料袋里將吃的取出來,快速地剝了一顆板栗扔進嘴里,嘀咕著:“葉寒你不吃么!這可是你最愛的南門炒板栗啊!”
葉寒攔著她說:“下車再吃啦!”
認識秦科的都知道,秦科有輕微的潔癖,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旁人在他車上吃東西。今天也是怪哉了,他自己竟然在車上放吃的。
秦科透過后視鏡看看了葉寒一眼,笑道:“不要緊。我也是路過南門隨手買的。我買的時候剛出爐,不知道現(xiàn)在還熱不熱了。”
“熱的!”姜荷點頭如搗蒜,剝了一顆巴巴遞到應(yīng)寬跟前,“應(yīng)師兄你吃么?”
葉寒趕忙拉他回來:“應(yīng)師兄吃慣了洋快餐,怎么會喜歡這些!”那位可是重度潔癖患者,別人經(jīng)手的板栗他肯定不往嘴里送,到時候姜荷的偶像濾鏡可要碎了。
應(yīng)寬回頭看了她一眼,葉寒總覺得他那眼神里含著殺氣,冷不丁讓人打個寒顫。
“我很久沒回學(xué)校,咱們學(xué)院沒搬吧?還在北院吧?你呢,還住北院?”
“沒搬沒搬,都在北院!咱們院長說了,數(shù)院的風水好,輕易動不得!”姜荷搶答。
“這樣。”應(yīng)寬笑笑,“那還行,路我還熟。”他說完,微微低下頭,捏著手里還帶著溫熱的板栗暗自出神。
南門在南院,距離秦科的住處橫跨了一整個華大,這路,可真是夠順的!
回了華大,葉寒婉拒了秦科一塊用餐的邀請,拉著姜荷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女生宿舍。為此,姜荷還頗為哀怨,哀嘆自己少了一次和偶像用餐的機會。
收拾東西的時候,葉寒的手機震了一震,她拿起一看,只見微信多了個好友申請——撒馬里坦斯,頭像是最稀松平常的頭像——一片藍色的海灘,旭日冉冉升起。許是賬號所有者隨手一拍的景致,沒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姜荷湊上來看了眼:“撒馬里坦斯?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你在外頭招惹桃花了?除了應(yīng)師兄你還招惹了什么桃花?”
“什么桃花!就是個陌生人!”葉寒隨手將好友申請刪除。
姜荷撇撇嘴道:“你就說說嘛,應(yīng)大神好相處么?你跟他一路走過來,有沒有交流心得體會在,哦對了,他有女朋友了么?”
女朋友?
葉寒想到應(yīng)寬信誓旦旦地對著一桌子人說他還是單身,又想到那本書上女性纖細的字體寫著的“致親愛的應(yīng)寬”,還有火車上那句“hi,daling”,以及回城路上,那句妖嬈萬千的“撒馬里坦斯,你等著瘋狂愛上我吧”。
這個男人確實可能是單身,他不屬于任何人,也有可能……他屬于任何人。
葉寒撇撇嘴,想著這一路以來應(yīng)寬有意釋放的善意,下意識挑動的曖昧……
她不愿去深想,聳了聳肩膀?qū)烧f:“我真不知道,不然,你去問問秦師兄?”
“切!”姜荷心有戚戚:“我要是拿這么無聊問題去打擾秦師兄,他非要拉著我去刷題不可!我才不要自投羅網(wǎng)呢!不過,當時秦師兄和他關(guān)系是真的好,一時瑜亮啊!”
“瑜亮的關(guān)系可不算好。”葉寒樂不可支,低頭點開微博,打開了自己的大號——id邊盼,簡介為電臺主播。
一瞬間幾百條私信涌進來,葉寒驚了驚,點進去一看,不同的對話者,幾乎同樣的內(nèi)容。
“胖胖,你回來了么,你什么時候更新啊!”
“胖胖,我們想念你的聲音了!”
“你是消失了么,怎么一個星期都不更新電臺內(nèi)容了?棄播了?”
“你快回來,我一人承受不來……”
“……”
“我胖,你是去生孩子了還是去結(jié)婚了啊!是誰,是誰搶走了我的老婆!”
諸如此類。
葉寒再看看粉絲數(shù),不由咋舌,一個星期沒更新,她的粉絲數(shù)不但沒降低,反而增長了兩萬——某些無良平臺,是不是又給她塞了兩萬的僵尸粉啊!
可是看她每條微博的轉(zhuǎn)發(fā)量和評論數(shù),這實在也不像是僵尸粉啊……
她最新更新的一條微博還是一個星期之前發(fā)的,結(jié)果微博底下幾百條評論,跟私信內(nèi)容幾乎一樣。
評論實在太多,她只能挑著回復(fù)了幾條,而后在手機相冊里挑了一張自己拍的西藏的天空當做配圖,發(fā)了一條新的微博:“心靈之旅結(jié)束,人生清單上又完成了一項重要的內(nèi)容。我回來了。”
剛按出發(fā)送鍵不過一秒鐘,就有人評論。
“歡迎回來,邊盼姐姐!”
那是個熟悉的id名字,“ice冰”。
葉寒記得這個id,純粹是因為這個id皮下是個十分有趣的小姑娘。自從葉寒四年前因為電臺工作原因開了微博,小姑娘就每天準時準點地問安,大體都是“早安,邊盼姐姐”“午安,邊盼姐姐”“晚安,邊盼姐姐”。
葉寒那會學(xué)業(yè)繁重,極少開微博,有一天偶然點開私信,那會小姑娘已經(jīng)問了幾乎一個月的安,除了文案,幾乎也把葉寒當做了樹洞,分享著每一天微小的趣事。葉寒也是從蛛絲馬跡中,推斷小姑娘那會還是個初中生,到如今,大概是高二了。
那一天小姑娘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沒有發(fā)微博,而是改用了語音,對她說道“邊盼姐姐,我好難過啊,讀書好難哦,我今天數(shù)學(xué)又只考了50分,我爸爸生了很大的氣。”
葉寒斟酌了好久說了一句安慰她的話,并告訴她數(shù)學(xué)有時候就是一場小型的游戲,只要找到攻略,很多問題就能迎刃而解。結(jié)果消息發(fā)出后,小姑娘沒有回復(fù)她,反而消失了將近兩個月。
葉寒猜測是不是自己嚇到她了,兩個月后,小姑娘又回來了,開始了一日三餐的問安及自言自語的碎碎念,葉寒也就當了個盡職盡責的樹洞,再不輕易發(fā)聲。
想到這里,葉寒點開和“ice冰”的私信對話框,這一看不由皺了眉頭——小姑娘像是遇到大麻煩了。
“他們都說我是怪人,為什么呢?我只是不想說話而已,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一看到他們我就害怕,他們明明就只是我的同學(xué)而已,可是我還是害怕和他們說話。他們好像很討厭我……”
“老師上課為什么不能一直面對著黑板呢,她的眼睛一看向我,我就覺得心慌。還好今天她沒點到我回答問題,可是點沒點到我也沒什么區(qū)別啊,反正我也打不上來,在老師的眼里,我就是個可有可無的空氣吧?”
“今天我爸爸的朋友到家里來了,我爸非要喊我去喊人,可我真的不想和他們說什么……為什么我要和陌生人說話呢?”
“……”
諸如此類,可以看得出來,最近小姑娘的日子過得很是不順遂。悲觀厭世,還有些孤僻。
鑒于過往,葉寒還在猶豫是繼續(xù)當個默不作聲的樹洞,還是適時出面安撫她,一條私信又彈了出來,是小姑娘剛剛發(fā)的。
“邊盼姐姐,我快撐不下去了。我好像真的是個怪人,今天我們班的班長幫我撿本子,他明明是個很好很好的男孩子,可是他手碰到我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毛骨悚然,全身都在發(fā)抖……我明明心里很喜歡他的,可是我真的很害怕。你說,我是不是病了?”
心理學(xué)不在葉寒的專業(yè)范疇,可是明眼看,葉寒也覺得她心理上一定出了什么狀況。她斟酌了片刻,還是小心翼翼回了一句:“你跟父母或者老師說過你的情況么?”
過了片刻,小姑娘回她。
ice冰:我最近成績下降地很厲害,爸爸媽媽看到我就生氣,我不敢說。
葉寒微微嘆了口氣,從小姑娘分享的日常里可以看出來,小姑娘的家庭環(huán)境一般,但是父母對她的要求卻極其嚴格,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的身上,只盼著她能出人頭地,是典型的“唯分數(shù)論”父母,小姑娘的壓力可想而知。
想來在這樣的親子關(guān)系下,要小姑娘主動和父母溝通也很困難。
如果長此下去,小姑娘的心理狀況肯定會更加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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