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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純陽血


蜀山山門巨大宏偉,如天門立在山腰,山門內外各有十幾名守門弟子。

        幾人見一書生靠近,立刻抬手阻擋,“讀書人,你行錯路了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不想天黑后葬身獸口,那就快些下山去。”

        陳贗生停下腳步,一面大口喘氣一面將佟十方擺在地上,急道:“幾位大俠,小生沒有行錯路,我是有求而來是,我家姊今日在山下無意冒犯了唐門小爺,被弩|箭中傷了手心,現在中毒已深,再不醫治就要一命嗚呼了呀。”

        說罷就把佟十方手上的傷口攤開,又從腰間取下那只小箭遞上前去。

        “還有這等事?”唐門弟子見這書生憨頭憨腦,又認出這果真是自家的箭,上面還有血跡,再比對過佟十方的傷口后,便向內通報,“快去告訴師父。”隨即又對他道:“你快帶著她跟我來。”

        陳贗生背起佟十方,隨幾名守山弟子快步進入唐門,在高低錯落的樓臺之間穿行,很快就到了唐門正堂,堂內懸著幾塊光亮的匾額,下面是藍漆的高座,整個屋子陰陰郁郁,顯得神秘莫測。

        不多時就有一中年男子從屏風后折出來,著一身刺繡青嵐常服,扎一支玉髓的腰帶,頭上綰的是金簪,臉上三撇小胡子尤為明顯,此人便是唐門現任掌門人。

        他一邊快步走近,一邊拱手致歉,“在下唐門趙青知,剛才已得知此事,門中已核對過,這箭的確是山中幼年子弟的弩|箭,原是不允許被帶下山的,卻不知他們今日偷溜出去,釀此大禍,實在深感痛惜。”

        陳贗生急道:“大俠,小生不是來問責的,你也別深感痛惜了,快救我家阿姊。”

        趙青知安慰他,“放心,在下絕不會讓唐門的毒傷及無辜百姓,否則唐門在江湖上當如何自處?可這毒是那小弟子今日下山前盜走的,他盜毒時匆忙,根本不記得抹在箭上的是什么毒,你家姊應當還有一夜時間,這一夜要不休不眠試藥。”

        “怎么試?”

        “我門中奇毒千百種,能至血液凝稠暗紫也有十幾種,初步斷定她中的是蛇毒或蟲毒,弟子會依照各方熬藥,每一刻會送一幅藥來,你守著她,想辦法送她喝下,但凡有哪一副起效,我們便知道要如何救她了。”

        時不待人,那邊趙青知已經在伙房集結得力弟子開始排爐煎藥,同一時間佟十方被送入山南客房等待。

        天黑前第一副藥被送到屋中來,可惜第一口藥沒能送進去,全部順著她嘴角流出來。

        陳贗生將她扶坐起身,單手托起她下顎,使她面部朝上,喉壁松弛,隨后將藥灌入口中,他也無所顧慮,低頭口對口把藥用力吹進去。

        第一副藥汁下肚后等了片刻,她仍面色不改。

        就如此反復試藥,直到第五副藥灌入她口中,他如法炮制,灌藥托臉,剛把藥吹進去,忽然聽到哐一聲,未完全閉合的大門被人搡開,他斜目一看,只見一唐門弟子帶著李三粗和了色站在門外。

        李三粗健步沖入屋中,把那弟子撞得一個踉蹌,他將陳贗生布袋子似的從佟十方身上扯開,擋在床前,方臉憋得通紅,“你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我。”陳贗生陰著臉,把手里半碗藥汁遞上前,“喂藥,要不你來。”

        “我來就我來!”他有些迥然,一把奪過碗,轉身一看,驚的雙肩一抖,“完了完了,怎么中毒還兼顧著毀容了?這臉都腫成什么鬼樣了?”

        陳贗生沒理會,謝過引路的弟子便合上門,低聲道:“我不是叫你們不要來嗎?”

        了色指了指李三粗,“你走之后,李大哥就坐立不安的,說他放心不下,吵著非來不可。”

        “你們來時是怎么向他們說的?”

        “到了山門外,就打聽有沒有一男一女,男的是個書生,女的中毒昏迷。”

        他點點頭,壓聲追問:“有沒有提及大俠的名字?”

        “那倒沒有,李大哥只說中毒的是他的阿妹,你怎么問這個?”

        “沒什么,在外別節外生枝,真名不提也罷。”他不再多說,轉身走到李三粗身邊,見他仍在躊躇,“你還喂不喂了?不要耽誤時候。”

        李三粗耳廓一紅,把碗遞上去,粗聲粗氣道:“你來,不過小心口中那條,它要是亂探,我可對你不客氣。”

        陳贗生懶于回他,迅速把藥喂完,然后遠遠坐回桌邊。

        三人疲累的疲累,熬心的熬心,了色靠在角落打起鼾,李三粗則守在床邊,各自無聲,屋中愀然。

        片刻后就聽見李三粗喊道:“你們快來看,她臉上紫氣是不是退了些?”

        果真,佟十方面部淤紫已散,藥生效了。

        陳贗生連忙出門通知唐門弟子,片刻后掌門趙青知來了,見狀也是喜形于色,寬慰道:“有救了有救了,我唐門名譽總算保住了。”他對身后弟子囑咐,“中的是蝰青毒,速速去報,立刻按照蝰青毒的解毒法子去準備,把這姑娘抬去醫治。”

        幾個弟子拆下別處的門板,將佟十方運去后山,李三粗仍不放心要跟去,被趙青知攔下,安慰道:“這位兄弟留步,這化毒是要泡藥的,泡藥就衣不附體,男賓還請留步,后面就交給我門中女弟子去辦就是了。”

        屋中三人聞聽后這才放下心來,李三粗終于忍不住埋怨起來:“你剛才話不對,甭管你家名譽保不保得住,這口鍋你都得背,還有你家那些個孬娃,要是按照我爹的規矩就應當吊起來打一頓才是!”

        他越說越氣,有些口無遮攔,趙青知自知自己無理,不好與他爭辯,何況有失風度,但畢竟身為一代名門正派的掌門人,被一個粗鄙大老粗懟著鼻頭罵,心里十分不受用。

        他賠笑的臉漸漸僵化,終于沉不住氣,索性把手一揮對隨身弟子道:“去,把傷人的子弟抓來,就按這兄弟所言,掛在這屋里吊起來打一夜。”

        陳贗生連忙阻攔,“不必了,我大哥是因為太擔心家姊,所以才說氣話,他為人心直口快,掌門人別見怪。”

        趙青知見他唱紅臉,便順著下了臺階,干巴巴笑了兩聲就要走。

        “掌門請留步,小生還有一事想問。”他轉身從自己的竹排里取出那把機械弩,遞給趙青知,“今日過寶地才得知,原來唐門是用弩用毒的行家,我想請教掌門,這只弩是不是唐門的物件?”

        趙青知接過,發現這弩有些沉,內有乾坤,木架里竟有極細致的木機械構成,心中驚嘆,連聲贊道:“巧工巧工,好弩好弩,這弩上下雙槽,只扣一下,就八箭連發,我門中雖也造得出雙發弩,卻是雙箭上下齊發,還不知怎么讓箭按先后次序射出,敢問這是何處所造?”

        李三粗接話:“你是不知道啊,這是在一個黢黑的夜里,有一幫——”

        “有一幫劫匪打劫了我們的馬匹財物,我們正想報官,卻苦于不知對方是何人,所以想向掌門您打聽一二。”陳贗生向前一步,打斷李三粗的話。

        趙青知一聽有些失望,隨手將弩放置在桌上,“原來是劫匪所造,在下實在不了解,幫不上忙,還望見諒。”

        三人寒暄了幾句,趙掌門便匆匆離開了,門一合,李三粗又不住道:“陳老弟,你就不該阻止,就該叫他把那些孬娃吊這屋子來叫我毒打一頓,有些娃現在不教訓以后必成禍害。”

        陳贗生解釋道:“你以為我不想嗎?別看這趙掌門看起來和善達理,其實是出了名的護內,你今日這么做不是吊打他的弟子,是吊打他的臉,他若有機會再遇到你我一定報復,再說了,你把那孩子掛在這吊打,今晚還要不要睡了?”

        一席話說的李三粗連連稱是。

        了色忽然抬頭問:“唉?你不是個讀書人嗎?怎么這么了解這個掌門?”

        陳贗生淡定自若的撥了撥燈芯,“聽他弟子說的。”

        過了丑時,三人熄了燈,在屋中橫七豎八的躺下,才小睡片刻就又有人來敲門。

        那趙青知的隨身大弟子找來了,說是佟十方正在用藥浴逼毒,現在要喝最后一副藥,卻要一碗童子純陽血和一塊指甲大的童子掌心肉做藥引子。

        聽聞童子二字,陳李二人下意識望向了色,了色驚的一顫,緊貼著墻把身子一抱,“你們還有沒有人性?我是個孩子!”

        李三粗也不廢話,掏出腰間短匕首,問陳贗生:“你來我來?”

        “你來吧。”

        李三粗也不客氣,立刻從手心挖下一塊肉,又放血在那弟子碗中,整整流了一碗才把傷口按住。

        那弟子端著滿滿一碗血,走前卻身形遲疑,眉頭暗壓,向了色看了一眼,走出去兩步,卻又向他多看了一眼,隨后腳下生風的走了。

        彼時的李三粗不痛還十分慶幸雀躍,洋洋得意回到床榻上坐下,架著腿,哼著小曲,還拿眼珠子看陳贗生,“你怎么這回不爭不搶了?既然都帶我大哥上山來了,臨門一腳一碗血卻舍不得了?你看你,一個男人卻膽小怕痛。”

        “我不是童子。”陳贗生將門合上,淡淡道:“何況這一看就是趙青知故意刁難我們,若他是真心救人要什么童子血,他山中幾百個弟子難道就找不出一個?”

        “tmd,這姓趙的,他干嘛非要拿童子說事?羞辱我們呢?他憑啥覺得我們是童子身?”

        這也不難看出,一呆頭鵝書生,一牛方臉的粗漢,一禿頭小和尚,怎么看都沒沾過解語花。

        李三粗這時才回過勁,調侃起來:“對了陳老弟,看不出來你居然不是童子身,小瞧你了,你啥時候沒的?”

        面對他的笑弄揶揄,陳贗生心中一緊,沒接話,只扭頭望著窗格,思緒一時離了這具身體。

        若真要童子血才能救你,我給不了,那也是你自食惡果。

        他準備睡去,繞過屋中頂梁柱后,視線擴寬,他下意識朝坐在墻下的了色看去,恰是這一眼,另他心肉一抽。

        原來方才那弟子并不是在看了色,是在看了色身側的墻角,那里倚著青雁彎刀,不知何時裹刀布松落下去,露出刀柄刀身。

        他立刻拉起二人,“你們快收拾行李,立刻下山,不要多作停留。”

        李三粗和了色皆是滿頭霧水,“你發什么神經?”可說話間,陳贗生已經快步奔出門去,“你干嘛去啊?”

        陳贗生回頭望著二人,月色下聲音擲地有聲。

        “聽我的,不想死就快走。”

        他身形如影在唐門庭院樓閣間快速移動,很快到了山南客房,屋中仍有懨懨燈火。

        他破窗而入,卻見屋中女弟子全被人定了身形,而佟十方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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