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禪心院是少林接待客人的地方,由多重院落組成,此時光禿禿的大樹林立,一層薄雪覆蓋其上。
張聞揮舞掃帚清理著院內殘雪,突然,一間廂房的門打開,一個頭挽雙髻的小道士站在門邊喊道:“兀那小和尚,屋子里有些臟,你來打掃下。”
“好的,施主。”張聞單手行了一禮,提著掃帚就走向廂房,而那依然殘留點稚氣的小道士已經回到了屋中。
張聞到了門邊,往里一看,只見屋內有著七八個人,各自穿著皆是不同,色彩紛呈,比少林單調的服飾入眼多了。
咦,好像還有女孩子?張聞沒敢仔細打量,免得失了禮數,但剛才匆忙一眼,似乎看到了一位身穿鵝黃長裙的少女。
這個世界的少林看來并不禁止女客入內啊張聞小心地越過幾位客人,打算清掃地面摔碎的茶杯。
突然,一只腳不知從什么地方伸了過來,恰好位于張聞腳前。
張聞來不及收腳,一下絆倒了上面,只覺得身體重心失去,跌跌撞撞往前匍匐。
詫異之中,張聞模糊看到這試圖絆倒自己的人正是剛才那頭挽雙髻的小道士,他五官深刻,最引人注目的則是那雙仿佛兩把飛刀的粗黑眉毛,此時,他看也沒看張聞,雙目炯炯地盯著張聞的前方。
張聞揮舞著雙臂,努力保持平衡,防止摔倒,可那小道士伸腳的時機把握得非常好,讓他始終無法恢復重心,只能悲哀地看到地面越來越近,腦海里幻想著自己摔個狗啃屎的凄慘模樣。
這時,一抹鵝黃之色映入了張聞眼簾,緊接著,一把被銅綠色重劍鞘包裹的長劍宛如天外飛鴻,莫名出現,輕輕抵在了張聞胸口。
這把長劍用力很輕,張聞幾乎感覺不到疼痛,可它的角度力度都恰到好處,一下就讓張聞止住了下跌之勢,恢復了平衡。
張聞有點茫然地抬起頭,恰好看到一張明艷不可方物的臉蛋,她黛眉大眼,黑發簡單挽起,柔順披下,身著一襲鵝黃長裙,年齡大概在十六七歲,可卻看不出一點稚嫩之色。
她粉唇微啟,聲音清脆如黃鸝:“玄天宗自號天帝道統,就是這么個欺負小孩子的道統?”
哼,那玄天宗的小道士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哼了一聲。
這少女轉頭看向張聞,忽地笑了起來,嘴邊兩顆梨渦隱現,讓她顯得非常甜美:“小和尚,別管那壞人,他只不過想借你試探一下我的劍法。”
說到這里,她嘴巴輕輕抿了抿,腦袋微微一楊:“可就算讓他看到了我的劍法,那又如何?”
她并沒直說,可張聞卻感受到了一種對自身實力的驕傲和自信。
“多謝姑娘相救。”張聞站穩了身體,下意識答謝道。
這少女收回長劍,噗嗤笑了出聲:“你倒像個世家公子,而不是小和尚,該稱呼女施主的。”
然后她長劍倒轉,還了一禮:“嗯,我叫江芷微,洗劍閣弟子,讓你卷入了我們之間的爭斗,真是不好意思。”
這是,玄天宗的小道士再次哼了一聲:“我只是沒想到少林的弟子這么弱,隨便一下就絆倒了。”
他眉毛揚起,配合臉上的稚氣,有點逞強的味道。
“他只是雜役僧,要不讓我掂量一下你家雜役的武功,看看是不是與你一樣的強?”江芷微嘴角含笑地反諷道。
“你!”小道士一下站了起來。
“你們在做什么?”門口忽然響起一道沉厚的聲音。
張聞回頭看去,只見一位身著八卦長袍的年輕男子負手走了進來,他長眉入鬢,鼻子挺拔,雙眼目光如電。
初看之下,張聞還以為這位英俊陽剛的男子又二十多歲了,可細細一打量,才從眉眼之間看出,他大搞只有十七八歲。
氣質很成熟啊張聞收斂住剛才惱怒憋屈的情緒,暗自評價道。
“張師兄,情景絆倒這小和尚試探我劍法。”江芷微簡單地陳述了事情,沒有添油加醋。
張姓師兄看向清景,不怒自威地道:“既然出了山門,你一舉一動都代表著玄天宗,莫要失了體面。”
“是,張師兄。”小道士有些委屈地回答,不過看起來這張姓師兄在各派年輕弟子里威望很高,屋內其他人都默不作聲,沒人幫清景說話。
“是我太魯莽了。”小道士轉頭對張聞說道,然后迅速扭過了腦袋。
張聞輕輕嘆了口氣,多余的話沒說,只是道:“小僧真定。”
張姓師兄輕輕頷首,對張聞道:“真定師弟,我是真武派張遠山,蒙各派好友看重,稱我一聲師兄,今日之事,還望見諒。”
是我自己武功低微而已這句話張聞沒有說出口,點了點頭,示意這等小事自己不會放在心上,然后雙手合十,低宣了一聲佛號,埋頭將地面打掃干凈,退出了房間。
“這小和尚還算有點骨氣”遠遠的,張聞依稀聽到江芷微這么評價了一句。
回到雜役院,距離午膳還有一段時間,張聞卻心緒難平,迫切地想要練功,可“百日筑基”已經完成,“禪定蓄氣”有沒有功法,只好躲到禪房里,一邊又一遍地練羅漢拳,以此錘煉肉身。
午膳之時,真慧等人并未回來,據說是被安排打掃達摩院去了,那里是這次各派弟子交手切磋的地方。
一直到了晚間,張聞才看到真言、真慧等人回來,一臉的興奮激動,互相之間交流個沒完。
“下午就開始比試切磋了?”張聞心中一動,快步上前問道。
真慧用力地點頭:“嗯,好精彩!可惜師兄你不在場。”
真言微微頷首,接著嘆了口氣:“他們年齡和我相差仿佛,可武功卻十倍于我,哎”
人比人,氣死人張聞腦海里突地冒出了這句話,然后好奇地問道,“最終獲勝者是誰?”
“最后好精彩,長劍,道士”真慧雙手搖擺,激動地陳述道,可他語言組織太過混亂,張聞居然沒能聽懂。
真言則微笑道:“最后的決戰是在真武派張遠山與洗劍閣江芷微姑娘之間進行,嘿嘿,他們之前打敗了各派年輕弟子,包括真妙和真本。”
對兩位同入寺的師兄戰敗,真言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真武派,洗劍閣?”不知什么時候,玄心走了過來,“嘿,這兩派的年輕弟子竟然冤家路窄地碰上了。”
“冤家路窄?”張聞感覺張遠山和江芷微關系不壞啊。
玄心嘖了一聲:“道家有一門可以媲美《如來神掌》的神功,叫做《截天七劍》,亦是失落已久,真武派和洗劍閣立派之基分別是其中一式,互相之間,嘿,和金剛寺與我少林的關系類同,而且,洗劍閣只尊道祖,不入道家,最后誰敗了?”
“真武派張遠山以半招之差敗給了江芷微姑娘。”真言趕緊回答,他這是按照達摩院首座空見神僧的評價說的。
玄心愣了一下,:“洗劍閣的小姑娘贏了?不會又是一個蘇無名吧,嘿嘿,小心剛極易折。”
眾僧討論這次的比武切磋到很遲,回到禪房后,張聞久久無法心靜,想到人中龍鳳般的張遠山、江芷微,再想想自己,實在是煩躁不已。
窗外明月透過薄薄的云層,在床前映照出一片水波清淺的景色。
“什么時候才能脫離雜役院,真正地開始武道修習啊”張聞想著想著,按捺不住,決定問一問真觀、真應兩個積年雜役僧,玄藏師叔將自己安排在這里,一定有他的目的。
“真觀師兄,真應師兄,你們知道怎么脫離雜役院嗎?或者有什么具體要求?”只要要求明確,而不是存乎一心,張聞就認為自己有希望達到。
聽到這句話,愛睡覺的真應一下坐起,朗聲大笑:“費盡思量,才入了少林,可三年又三年,始終被困在這里,還有兩年,就得被送出寺了,一事無成,哈哈,一事無成,讓我怎么面對家中父老!”
他笑得比哭還難聽,隱有杜鵑泣血之感。
“出雜役院?哼,這七年來,我就沒見人成功過!嘿,玄苦那禿驢根本就是在說大話騙我們做苦力!”真觀咬牙切齒,仿佛要生食誰的血肉般說道。
聽到他們的回答,張聞剛泛起的希冀就被一盆冷水給澆滅了,內心一片茫然。
真應、真觀鬧了一陣,有沉默下來,再次陷入“自閉”的狀態,而真慧的呼吸越來越悠長,顯然已經酣睡。
張聞望著窗外,難以入眠,覺得自己就像被困在籠子里的小鳥,怎么都無法掙脫,焦躁、急切,沮喪等情緒此起彼伏。
不知過了多久,張聞才進入夢中,
月光如水,照在張聞身上,仿佛給他披上了一層輕紗,突然,他的胸口亮起一抹青碧之色,妖異非常。
張聞猛地翻身坐起,大口喘著氣,剛才他做了一個噩夢,夢到自己身份曝光,被證得了羅漢金身的方丈一掌拍死。
雖然他從未見過方丈,但這個沒夢是如此清晰,讓他蘇醒過后,也渾身戰栗。
“這是哪里”忽然,一抹隱含戒備的清脆女聲鉆入了張聞的耳朵。
誰?禪房里怎么會有女人?張聞大驚,左右一看,頓時愣在了當場,這哪里還是自家的禪房!
這是一片類似漢白玉的石塊鋪成的廣場,中央空空蕩蕩,周圍則是一圈龍、鳳、蠻牛、貔貅等仙禽的雕像,而在自己旁邊,昨日所見的洗劍閣少女江芷微、真武派弟子張遠山、玄天宗傳人清景正臉含疑惑地四下打量。
張聞掙扎著站了起來,同樣疑惑不解地看著這一切,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好端端地在禪房睡覺,怎么會來到這里,還遇到這些天資卓著的各派弟子,難道自己依然在做夢?
突然,清景那張飽含怒氣的臉龐出現在了張聞眼前,他雙眉飛揚,怒吼道:“你們少林想做什么?想成為各派公敵嗎?”
張聞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么,愈發茫然地看著他。
“清景,先別急著下結論,再檢查下雕像后面,再看看事情發展。”張遠山保持著沉穩的態度。
江芷微略微皺眉道:“小和尚只是雜役僧,此時就算與少林有關,他也不會清楚,何必難為他呢?而且,我不覺得我們有什么值得少林圖謀的地方。”
清景惱怒地揮了下右手:“這不是很明顯嗎?少林有空聞這位證得了‘降龍羅漢金身’的陸地神仙,誰能瞞得過他的天眼通、天耳通,悄無聲息地將我們從少林寺內,從長輩身邊帶走?除了他自己動手,我實在想不到有別的可能!”
“我,我沒在少林”這是,一尊雕像后面走出來一個畏畏縮縮的漢子,大概三十歲上下,身材健碩,留著粗狂的絡腮胡子。
“還有誰?各位朋友出來一見,在下真武張遠山。”張遠山先是一怔,接著朗聲說道。
“張師兄,原來你們也在這里。”不同的雕像后面又分別走出兩人,一是頭發用白手絹扎著的高挑少女,皮膚呈小麥色,另外一個則是普普通通的年輕男子,表情沉凝,嚴肅非常。
張遠山沉默了一下,神情愈發鄭重:“原來是大江幫的戚夏師妹,你也是入睡之后醒來就在此間?”
江芷微踱步到張聞身邊,若有所思地地說道:“她是大江幫副幫主戚元同前輩的幼女,這次也來了少林。”
“我不認識”張聞只能誠實回答,腦海里無數想法翻滾,開始猜測自己等人到底遭遇了什么。
“是,但我們醒來的位置是在石像之后,聽到這邊有人說話,一時不敢出來相見。”戚夏黛眉緊鎖,指了指那個猥瑣漢子,“清景小道長的猜測恐怕有誤,這位是我大江幫的香主,江左言家無字輩的言無疆,他并未跟隨我等前來少林,此時應該還在江東茂陵。”
“對對對!三小姐,我,我剛在茂陵天字一號賭場大贏了一筆,找了幾個當紅粉頭唱曲,可醒來之后,就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了!”言無疆一臉的害怕和惶恐。
江芷微低聲笑了一聲,不知是給張聞介紹,還是自言自語般道:“無字輩,和‘僵尸拳’掌門言無我算是堂兄弟了,輩分如此之高,卻只在大江幫混了個香主,這看來不是沒有原因”
清景皺了皺眉,兩三步走到了言無疆面前,喝問道:“你這爛賭之徒,平日里肯定撒謊成性,如何證明你所言非虛?”
他依然堅持自己的看法。
言無疆的嘴唇翕動了幾下:“你,你自可去茂陵天字一號詢問,看老子是不是剛才贏了兩千一百兩銀子!”
他仗著三小姐在場,漸漸平復了一點。
“這位是?”張遠山皺了皺眉,轉頭問道那位不見笑容的普通男子。
江芷微突地跨前一步,兩條好看的眉毛輕鎖:“這位兄臺,我好想見過你?嗯,就在浣花劍派的隨行弟子里?”
這男子青衣小帽,二十歲出頭,卻沒有這個年齡該有的意氣風發和躍躍欲試,一張臉像是戴上了鐵打的面具,沒有沉重之外的其他表情,他輕輕點頭:能蒙江姑娘記住,齊某不勝榮幸,在下是浣花劍派普通弟子齊正言,這次隨行來到少林。”
張遠山右手拍了拍自家的左手,第一次流露出明顯不解,這次的事情實在太古怪了,既有四派未來棟梁,亦有普通弟子和武功低微的香主,甚至還有掃地打雜的雜役僧,實在讓人難以看出挑選的標準。
江芷微抿了抿嘴唇,挺拔小巧的鼻子皺了皺,苦笑道:“我原本以為這次是針對來少林的各派弟子,誰知道還有言香主在”
清景冷笑了一聲:“不管在場之人有沒有真正的共通之處,能從少林將我們悄無聲息帶走的有幾個?哼,空聞神僧,天榜第三,就算證得了‘純陽道體’的沖和前輩,也辦不到此事!”
他還是將矛頭對準了少林,只不過想不通對方為什么要做這等稀奇古怪之事。
當!
一陣悠揚的鐘聲響起,引得眾人皆往白玉廣場的中央望去。
“歡迎來到輪回世界!”
“這里有無盡的危險,但你們也能從這里得到想要的一切!”
宏大冰冷的聲音隨著鐘聲飄來,聽得張聞皺起了眉頭,這樣的情況,自己似乎大概可能在哪里聽過見過?
“誰?出來!”清景腳下用力,快如奔馬地向著中央撲去,可那里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有。
“你們可以稱呼我‘六道輪回之主’。”這聲音繼續說道。
張聞下意識側頭看去,正好看到江芷微和張遠山雙眸發亮,璀璨閃耀,宛如黑暗里迸發的紫電,專注而認真地看著聲音來處。
接著,他們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張聞心一沉,他們也找不出聲音的源頭嗎?
清景右手按住腰間刀柄,停在那里,大聲說道:“你將我們抓來有何用意?”
宏大冰冷的聲音說道:“世事輪轉,你們將經歷一個又一個的世界,完成我發布的任務,累積善功,而善功可以兌換到你們想要的一切,無論是絕世武功、神兵仙器,還是延壽丹藥、天材地寶,只要你們聽說過的,這里都有,你們不知道的,這里也有!”
“而每完成一次任務,你們都將回到自身所在的世界,等待下一次輪回的開啟。”
張聞嘴巴半張,像是一只缺氧的鯉魚,這,這不是無限流嗎?我不是在仙俠武道世界嗎?這畫風不對啊!
“得到想要的一切?”清景嗤笑了一聲,對“神秘人”的說辭嗤之以鼻。
他出身號稱天帝道統的“玄天宗”,對神功秘訣、珍奇寶物稱得上見多識廣,根本不信這些莫名其妙的“六道輪回之主”能搜集齊那些傳說中的事物,畢竟有些就在自家宗門!
“六道輪回之主”沒有說話,高高的白玉穹頂上落下了一道光幕,最上面寫著“絕世神功譜”,而在它的下方第一行就清清楚楚地寫著:
“《如來神掌》全本,兌換價格:一百善功。”
“如來神掌”在場之人,誰沒聽過這門絕世神功?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要知道,天下武道大宗里就有兩派以其殘缺的招式為立寺之本!直指代表著無上大道的如來金身!
張聞一顆心不知不覺就變得火熱,暫時忘記了“畫風不對”的問題。
接著,江芷微聲音隱含激動地念出了第二行:“《截天七式》,缺第三、第六式,兌換價格:七十五萬善功。”
張遠山的雙拳悄然握緊,真武派的兩門根本神功都是從《截天七式》的第七式“道生道滅”衍化而來。
清景顯示震了一下,接著嘲笑道:“缺第三、第六劍,不是什么都有嗎”
說著說著,他的笑聲漸漸變低,這種標明了缺什么的方式比直接將什么都寫上更讓人信服,似乎沒缺的事物真有一樣!
“只缺第三、第六劍”江芷微蠕動這嘴唇,一張明艷絕倫的臉龐綻放這耀眼的光彩,仿佛對《截天七式》的追求是她最大的夢想。
洗劍閣創派祖師亦是奇遇得到《截天七式》的第一式“斬道見我”,才能創下了《太上劍經》這門直指道體法身境界的劍道絕學,能凝就“太上道體”,而他坐化之前,對未能一覽《截天七式》剩余全六式,一連說了三聲“甚憾”。
張聞艱難地吞咽了口唾沫,目光下移,再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八九玄功》全本,兌換價格,九十五萬善功。”
“‘八九玄功’,我怎么沒聽說過?”清景仿佛忘記了對“六道輪回之主”的嘲笑,疑惑地自語道。
江芷微、張遠山、戚夏等人都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同樣沒聽說過。
而張聞心里卻在瘋狂地吶喊著:“八九玄功?八九玄功!”
這一頁后面的武功,有不少是江芷微等人聽聞過的傳說事物,如《妖皇典》《人皇金書》《鳳凰浴火決》等,也有著部分宗門的根本大法,如《天帝玉冊》《真武七截經》《太上忘情經》等。
而且,除了《天帝玉冊》缺了中冊,《人皇金書》少了第三頁外,其他都寫的是全本!
“竟然是全本”張遠山眼睛微微瞇起,江芷微亦將右手按在了劍柄之上。
作為宗門得意弟子,看到自家的根本神功被列在于此間,任憑兌換,他們自然心緒難平。
正常情況下,對于覬覦自身宗門武功的人,各大門派一向是絕不放過,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亦要除去。
張聞還不算合格的少林弟子,對此感受不深,而是震撼與最下方幾門自己“熟悉”的武功,如《天妖屠神策》《渾天寶鑒》《圣魔元胎》等。
這一頁上的神功,兌換價格最低也是易筋經的十五萬,最高則是如來神掌等幾門絕世之學的一百萬,讓人看得熱血沸騰。
“呵呵,神都趙氏的《驚世書》也在啊。”戚夏似乎對神都趙氏相當厭惡,說話的語氣里帶著明顯的幸災樂禍。
神都趙氏,十四大世家之一,當今的大晉皇室!
張聞聽玄心提過,中古之后,世家為了對抗門派的壓榨,于是聯合起來,建立皇朝,共推最強之世家為皇室,一時天下側目,風起云涌,世家與門派平分秋色,但后來,成為皇室的世家似乎因為身登九五之尊寶座得到了什么天大好處,加上門派挑撥,于是其他世家起了貪婪之心,讓王朝幾經更迭,目前穩定在大晉和大周(北周)這兩大帝國。
其中,大晉有九大世家,與門派實力相仿,北周只有五大世家,頗受宗門限制。
“長樂高氏的《心寂物外篇》和‘伏天神拳’也有,兌換價格和《驚世書》相仿,都在十五萬善功左右,比我宗門的《玉帝玉冊》足足少了二十五萬,嘿,而且這還是殘缺的《天帝玉冊》。”清景的心情似乎變好了很多。
年紀不大的他們,一時忘記了自己正處在莫名環境之中,下意識通過“兌換價格”來比較各自宗門根本大法的高低,而結果讓清景非常的高興和自豪。
長樂高氏,北周皇室。
“這上面有很多神功,我都沒聽說過”江芷微見自家的《太上劍經》只能兌換二十五萬善功,一時有點悶悶不樂,趕緊轉移了話題。
張聞悄悄點頭,“見多識廣”如自己亦有一半以上的功法未曾聽聞。
“六道輪回之主”沒給他們繼續觀看的機會,光幕翻動,出現了第二頁,上書“法身級神功”。
高有十幾米的光幕快速翻動,足足三頁才將這個等級的神功展示完畢,雖然都是一晃而過,但張聞還是看到了《大夢真經》《金剛不壞神功》等,看到了《如來神掌》《截天七式》拆開的每一式等,兌換價格從一萬到十三萬不等。
之后,光幕有展示了“外景級絕學”、“開竅級武學”、“蓄氣期武功”、“筑基期基礎”張聞看到了《阿難破戒刀法》,看到了《九陽神功》《九陰真經》等。
“羅漢拳,兌換價格:兩個善功”張聞看著最后一頁最后幾行的內容,頓時感受自己好“清貧”。
“這是兌換秘籍的價格,若想直接入門,則在原價上翻倍,最高五倍。”“六道輪回之主”冰冷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接著呈現金黃底色的光芒消失,一面銀白的光幕出現。
“絕世神兵譜。”張聞瞇著眼睛念出了最上面的字樣。
“人皇劍,人皇所鑄,王道第一,缺,兌換價格:九十萬善功。”江芷微跟隨念出,然后笑了一聲,“這一夜缺好多。”
這一頁只有十件神兵,但寫著“缺”字的足有六件。
清景朗聲大笑:“當然,誰人不知’光陰刀‘在我玄天宗?光陰如刀,刀刀催人老!”
這是第三行所寫的絕世神兵:“光陰刀,疑為天帝所鑄,莫測第一,缺,兌換價格:九十萬善功。”
這一頁上沒有缺字的共有四件,分別是標著殺生第一的“冥海劍”,神秘第一的“輪回印”,污穢第一的“魔皇爪”,以及無物不刷的“菩提妙樹”。
“這些竟然都有”張聞又覺得自己在做夢了,神話傳說都齊了!
這樣的狀態下,之后翻過的“神兵法寶譜”、“寶兵譜”、“利器譜”、“百煉之器譜”、“普通兵器譜”,張聞壓根兒就沒怎么看,只是到了最后,聽見大江幫戚夏疑惑又凝重地道:“沒聽說過瑯琊阮家的’度人琴‘丟失啊,怎么’神兵法寶譜‘上沒有寫’缺‘字?”
她好像有點傾向于相信這個莫名其妙的兌換譜了。
江芷微點了點頭:“我洗劍閣的’斬我劍‘就寫有’缺‘字,許是”
她沒有說完,但大家的想法都類同,許是阮家鎮族神兵已經丟失卻秘而不宣。
瑯琊阮家,大晉九大世家之一。
光幕繼續翻動,由銀白變成了親綠,出現了仙丹妙藥、天材地寶、各類雜物的兌換譜。
在這里,張聞看到了生死人肉白骨的“大羅金丹”(價格:三十萬善功),也看到了普通的“益氣丹”和銀兩(一個善功兌換五十兩,但銀兩不能兌換善功)
這時,光幕消失,表示能兌換的東西到此為止,張聞略微有點失望,不是什么都能兌換碼?說好的高達呢?超級賽亞人血統呢?陽神呢?大成圣體呢?直死魔眼呢?
“看來是和這個仙俠武道世界相襯的輪回世界啊”張聞悄悄吐了口氣。
“若是我們想要脫離輪回世界,該怎么做?”忽然,張遠山開口問道。
這個問題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雖然“六道輪回之主”列出的東西非常有吸引力,但相比危險也一樣的大,大家都不是太樂意冒著生命危險去追逐,畢竟張遠山、江芷微、清景和戚夏不像張聞,在各自門派內都是作為未來棟梁栽培的,將來有望接觸鎮派神功。
而張聞自己才剛完成“百日筑基”,會點羅漢拳,武功低微,實在不像現在冒險。
“集齊三十萬善功,兌換’彼岸符‘,自可遠離輪回。”“六道輪回之主”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善功來源:任務獎勵及物品兌換。若是譜上不缺,價只三成,若為譜上缺少之物,價格視情況在原本基礎上增加。”
“哼,是不是把《玉帝玉冊》中冊偷來兌換,我就能得到’彼岸符‘?”清景怒氣勃勃地喝道“原來你們少林打的是這個主意!”
“可以兌換。”“六道輪回之主”的聲音沒有一點波動,“凡試圖泄露輪回世界存在給外人者,抹殺;凡殺害同伴、同陣營者,以當前主線任務獎勵的善功數額為基準,扣除兩倍于此的善功,善功不足者,抹殺;凡兌換秘籍互相交換者,抹殺,自身所在任務世界獲得的秘籍,不在此列。”
他用宏大莊嚴的聲音一一宣布著規矩。
話音一落,光影變化,張聞等人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等到前方光源亮起時,張聞才發現自己已經從白玉廣場到了一處上下左右皆是石壁的甬道內。
“‘隱皇堡‘堡主為奪皇位,發明了’奪心丸‘,秘密控制了各派掌門,大俠麻良翰于偶然之中識破了這樁陰謀,于是邀請另外三大高手共闖’隱皇堡‘,可他們一時大意,被機關之術困于堡中。”
“主線任務,三個時辰內,擊殺’隱皇堡‘堡主,共同完成者分別獎勵五十個善功,若任務失敗,集體抹殺!”
“支線任務,拯救被困在’隱皇堡‘的四大高手,每救一人,參與者每人獎勵十個善功,任務失敗,無懲罰。”
點點青綠陰火在石頭地面上燒出了一排排文字,幾個呼吸之后,陰火熄滅,一切如常。
“哼,絕對是少林寺的陰謀!”清景的面容憤怒得快要扭曲了,“我絕對不會去做這莫名其妙的任務!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他瞪著張聞,不明白怎么真的有任務!
張聞攤了攤手,閉口不言,心想我總不可能像糊弄小師弟一樣給你講無限流的故事吧?
這是,江芷微右手一抽,長劍出鞘,聲如龍吟,光似秋水。
她看了看眾人,表情沉凝地道:“我認為我們最好去完成任務,能夠以這種方式將我們隨意變換位置的高手,至少是法身級的陸地神仙一流,若想殺掉我們,非常簡單,所以,還是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吧,看看究竟會怎樣。”
說最后半句話時,她的鬧到又是微微一揚。
“江師妹言之有理。”張遠山點頭附和。
戚夏想了想,也拔出了一根流轉著青光的分水刺:“事已至此,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按照’六道輪回之主‘的說法,完成一次任務后,我們能回去一段時間,到時候再想別的辦法,現在先完成任務!”
她個子高挑,衣裙緊身,苗條婀娜,皮膚雖然呈小麥色,但光用肉眼去看,也能覺得嬌嫩如水,配上秀氣的外貌,頗有幾分江南水鄉少女的味道。
“我,我都聽三小姐的!”言無疆戰戰兢兢地說道。
張聞看了他一眼,怎么都無法講這個魁梧粗豪卻膽小如鼠的男人與玄心口中弄出“赤地百里”災禍的“僵尸拳”掌門“飛天夜叉”言無我聯系起來,都是言家無字輩,差距咋就這么大呢?
浣花劍派的齊正言微微點頭道:“我雖見識淺薄、但也覺得江姑娘說的在理。”
清景緊緊抿著嘴巴,側頭看向旁邊石壁上插著的火把,過了幾個呼吸才繃著一張臉道:“我自不怕什么任務,你們若是在這里,徐怪不得我。”
“生死各安天命。”張遠山見眾人齊心,露出了一抹微笑。
江芷微下意識說道:“我自用手中之劍爭一番天命”
說到這里,她笑了笑,沒繼續說下去,這是洗劍閣與真武派從“截天七式”里悟出的道理不同,屬于理念之爭,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制造內訌。
她轉頭看向張聞,微笑道;“小和尚,要一起去完成任務嗎?”
張聞相當感動,其他人都下意識忽略了自己這個雜役僧的意見,還還有人記得:“當然,還請江姑娘多多照拂。”
這種時候,武功低微的自己只能緊緊跟著最強的幾人行動,對此,張聞很清醒。
江芷微撲哧一笑:“得稱呼江施主。”
張聞輕輕嘆了口氣,搶在其他人說話前道:“我認為我們應該先救四大高手,再去圍殺’隱皇堡‘堡主。”
“這不是耽誤時間嗎?”清景依然覺得少林寺的都是壞人。
張聞看著江芷微、張遠山和戚夏道:“第一,我們不清楚’隱皇堡‘堡主的實力,貿然前去,危險極大,第二,我不認為有什么支線任務需要一開始就頒布出來,而是應該真正觸及才發布,我懷疑這個支線任務的真正含義是,’六道輪回之主‘不認為我們能獨自完成主線任務,因此讓我們先尋找幫手。”
江芷微、張遠山等人聽得輕輕點頭,多四個了解情況的幫手自然更好,但就怕耽誤了時間,造成任務失敗。
“哼,說的你很了解’六道輪回之主‘似的,你很有經驗?”清景斜眼看著張聞。
當然,玩游戲和看小說的經驗張聞內心悄然說道,自己不是什么智者,僅僅是對“任務”和類似的“輪回世界”比較了解一些而已,或許對,也或許錯。
話音剛落,張聞的雙眼陡然睜大,只見前方一道黑影向著自己等人飄來,“他”始終沒有觸地,一直飛行在半空,就像一只漂浮的惡鬼。
張聞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不會是來到有幽靈鬼魂的世界了吧,雖然金身、法身、道體什么的聽起來很高大上,肯定能讓惡鬼灰飛煙滅,但自己等人卻還處在普通武道的水準,似乎沒有可以對抗鬼魂的辦法!
這該如何是好?
正當張聞雙腿如同灌鉛,前進不得后退亦不得之時,一道雪亮的劍光閃過,直接點在了這“惡鬼”上方的虛空里。
咦?被鬼魂迷惑,劍招出了偏差?
這一瞬間,張聞還以為這一劍失誤了,沒能刺中鬼魂。
說時遲那時快,啪一聲,那道黑影就直直墜到了地上,手足揮舞,卻一時站不起來。
張遠山掠了上去,右手成指劍點下,那道黑影頓時不再動彈。
“裝神弄鬼。”江芷微收起長劍,輕哼一聲。
張聞這才看到,上方石壁裝有不顯眼的導軌,一根繩索垂下,搖搖晃晃,只余半截。
“哈哈。”張聞干笑一聲,對自己眼力不佳,被這普通的機關嚇到而略感羞愧。
江芷微看著前方,微笑道:“我和張師兄已經開了眼竅,如同你佛門的‘天眼通’入門,雖然這里燈火昏暗,導軌和繩索都被環境掩蓋,但依然瞞不過我們的眼睛。”
眼竅,,天眼通張聞這才明白了“開竅期”所指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下意識就問道:“可這與武道有何關系?”
張聞想不通的是,普通的武功為何能發展道“天眼通”。
“眼為肝之竅。蓄氣至氣脈大桶并肉身錘煉初成之后,武道修行就轉為了臟腑和竅穴。”張遠山從黑衣人口中掏出了某樣事物,一邊站直身體,一邊隨口解釋了一句,然后看著眾人道:“他還活著,沒能服毒自殺,各位有何手段能從他口中逼出隱皇堡的具體布置和情況?”
他點穴非常準,也非常及時,讓這名黑衣人未能咬破口中毒藥。
張聞輕輕點頭,對“開竅期”大概有所了解了,對這個世界的武道修行則愈發心熱,至于拷問俘虜的手段,張聞雖然曾經因為獵奇,知道不少酷刑,但要么不適合這個環境,要么不適合短時間內的拷問,于是學著張遠山,看向江芷微、戚夏等人。
戚夏上前一步,有點勉強地笑道:“小妹倒是有一門點穴法可以試一試,還請諸位莫要嫌棄小妹殘忍。”
她平日里也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此時陷身“輪回世界”,短暫還無法平復心情,略有點恍惚,以至于禮貌微笑都顯得心事重重,稱呼之上更讓張聞這歲數很小的雜役僧占了便宜。
“莫非是大江幫的‘搜魂十三手’?”江芷微略一思索,就想到了戚夏要用的武功。
戚夏苦笑道:“說是搜魂,也不過是點穴折磨而已。”
張遠山輕輕點頭,拱手道:“還請戚師妹出手,讓我等坐享其成。”
“哼,黃毛小兒卻裝的像個成名大俠,戲文里說得好,大奸似忠”站在張聞身邊的言無疆非常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看來猥瑣膽小的他很看不慣張遠山這種無論在什么環境下都能主導局勢之人。
張聞斜眼看著他,什么話也沒說,這貨就不怕被拋棄嗎?
言無疆鄙視地看了這小沙彌一眼,依然非常小聲地嘀咕道:“他們都還沒開耳竅,我怕什么”
嘖,小心使得萬年船,張聞笑而不語,看著戚夏走到哪黑衣人面前蹲下,右手食指中指并攏成劍,調息了幾個呼吸后,飛快地在黑衣人身上點了七下。
然后她反復被什么推開似地站了起來,滿頭冷汗。
荷荷,荷荷,黑衣人喉嚨里發出宛如野獸咆哮的響聲,接著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慘叫,雖然聲音在“搜魂十三手”控制之下并不大,只有附近能夠聽到,可卻凄厲滲人,聽得張聞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啊停,求,求你們啊我,我說”黑衣人終于忍受不住,慘叫著求饒。
戚夏輕輕吐了口氣,再次蹲下,連點了五次:“說吧,我得聽聽你說的和我們知道的一樣不一樣。”
黑衣人汗出如漿,衣衫濕透,沙啞著聲音將隱皇堡的具體布置和堡主的情況都交代了出來。
張遠山蹲在地上,按照他的描述,畫起了地圖,一般而言,若是憑空撒謊,沒有預先設想,那用交待的布置繪成地圖后,或多或少會有點矛盾之處,除非極其簡單。
“看來沒錯。”張遠山看著完整的地圖,低聲笑道,“這隱皇堡健在地下洞穴里,極其廣闊,又有諸多機關,我們的時間不算充裕。”
“那就不去救四大高手了?”清景當即問道,不過他猶豫了一下后繼續說道,“按他的話語,隱皇堡堡主似乎已經開了眼耳鼻六竅”
黑衣人自然不清楚堡主的具體修為,但他講述的一些細節卻讓清景等人有所猜測,比如黑夜里用繡花針洞穿蚊蠅,比如好幾次被叛徒下毒都在服食前識破。
張聞看了清景一眼,這家伙也不是完全的剛愎自用,固執己見啊。
“嗯,不能大意,從地圖看,困住四大高手的機關分別在東西兩側,算上破除機關、突破守衛的時間,我們必須分頭行事了。”張遠山站起身,沉穩地說道,“齊師弟,你應該已經蓄氣大成了吧?”
“慚愧,蓄氣大成已有五年,卻始終無法開竅。”沉默寡言的齊正言拱手回答。
“那請齊師弟與我、清景師弟一起去東側,爭取盡快救下麻良翰大俠和譚文博大俠。”張遠山提出了自己的意見,“而江師妹、戚師妹,你們照拂一下真定師弟和言香主,若能在西側救出剩余兩位大俠自然好,如力有未逮,不必糾纏,盡量救出一位,直接到中央與我們匯合,我估計了一下,有三位大俠配合牽制就足夠了。”
他原本是想讓武功最高的江芷微與自己一起行動,但考慮到讓開竅邊緣的情景和戚夏去西側救人,成功的可能很低,也許一個也就不出來,所以保險起見,最終決定自己與江芷微分頭救人,當然,吧累贅丟給她們的同時,也要相應“減輕”她們的任務。
“其實大可不必,我們一起行動,救出其中兩位就行,普通的‘開竅期’高手,哪能和有大門派傳承的相比?”清景略顯驕傲地說道。
掌握了諸多絕學的大宗門開竅期傳人,往往能戰勝比自己多開兩竅到四竅的普通江湖高手,這是共識。
當然,也有不少大宗門傳人因為江湖經驗不足而陰溝里翻船,以至于現在所有的宗門都會給自己傳人進行各種江湖經驗的磨煉,比如,據玄心所講張聞所知,少林優秀弟子要出山門行走江湖之前,有半年的時間,在寺內隨時會被人下毒,隨時會被人偷襲,除了動手之人武功極高,附近就有解藥,不會讓他們死亡外,其余都屬真實,以此讓出山的弟子們學會判別和應付各種情況。
若大宗門不懂得彌補自身弱點,針對暗殺下毒等手段進行專門訓練,早就被歷史長河淹沒,成為人茶余飯后懷念的對象,而不是依然位于寰宇之巔!
“還是小心為上。”張遠山沉吟了一下道,畢竟這是第一次輪回任務,他還摸不清楚“六道輪回之主”安排任務的脾性。
清景癟了癟嘴,不好再說什么,看著江芷微道:“別讓我們等太久,否則我們就自己動手了。”
“嘴上逞強算什么英雄,有本事說,你有本事和我再比一場啊?”江芷微笑吟吟地說道,半點也不在意清景的暗諷。
手下敗將的諷刺不用放在心上!
清景臉色鐵青,翕動這嘴唇:“若,若我也開了眼竅”
說到這里,他未能繼續說下去,因為他和江芷微一樣,十六歲出頭,可對方已經開了眼竅而自己沒有,顯然已經輸了。
他不滿自身地緊皺著眉頭,往著前方的岔路走去:“張師兄,莫要耽擱了時間。”
張遠山招呼著齊正言跟上,江芷微則轉過頭對張聞道:“小和尚,記得跟緊我,要是距離太遠,我可來不及救你。”
說到這里,她笑容綻放,宛如百花盛開:“反正你和我無親無故,若死在這里,我也不會太難過。”
張聞的臉頓時變得又黑又囧,趕緊加快腳步,跟在江芷微后面。
這時,一道道黑影從前方岔路沖了過來,有的提劍,有的拿斧,有的握著鋼叉。
江芷微右手一抽,劍嘯龍吟,將三個黑影人圈到了自己身邊,嗖嗖幾劍就劃破了其中一人的喉嚨。
張聞看到鮮血噴薄而出,染紅了一片地面和墻壁,頓時產生了種不真實的感覺,似乎自己正在電影院看電影,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好在穿越都經過了,殺戮場景相形見絀,他迅速回過神來,躲到了江芷微身后,距離保持在她長劍范圍內。
江芷微劍出如舞,妙曼高雅,壓得剩余兩個黑衣人只能背靠背支撐,張聞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幕幕交手畫面,心里不斷地想著,換作自己,用羅漢拳該怎么對付他們?
與此同時,戚夏穿花繞樹,出手不多,可每一次分水刺青光流轉,都伴隨著一個黑衣人倒下,清景刀勢森嚴,有一種磅礴之意蘊含其中,每一刀揮出都看似無甚特殊,但對面的黑衣人卻像被震懾了心神,動作遲緩了半拍,直接被斬中。
張遠山沒有賣弄,全力以赴,長劍劃著半圓,牽引得幾把長刀蕩向圈外,然后他長劍一送,分花拂柳,三個黑衣人瞬間就躺到了地上。
齊正言的劍法相當嚴謹,偶有神妙招數使出,在三個黑衣人圍攻之下,依然重創了其中一人,看來若給他更多時間,不難拿下對方。
“咦,不是江姑娘武功最高嗎,其余三人都至少殺掉了三個黑衣人了,她怎么還拿不下剩余兩個?”刀光劍影之中,張聞對黑衣人的死亡并不感到沉重。
啊!
突然,一聲慘叫響起,張聞下意識回頭,剛好看到膽小如鼠的言無疆被一把長劍從石頭縫隙里伸出,刺中了他的后心,鮮血汩汩流出,眼見不活。
“原來有的石壁后面是空的”
“第一個”
張聞看到言無疆臉龐扭曲,極度痛苦倒下,只覺渾身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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