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了咯喉嚨里老痰找了個地方吐掉，踢了點土掩埋上走過來道：“就看康兄弟的叫賣和推銷，我們也得買上幾只；要不就太對不起他的苦口婆心！”

    “幸會幸會！”康大腦袋雙手抱拳搖晃著感謝汶劍波道：“感謝老總大爺提攜，小民不勝感激！”

    頓了一下定定神看向汶劍波道：“老總認識我家掌柜的，小民自然要給您便宜價錢，這樣吧，兩只公的兩只母的你給兩塊錢得啦！”

    “好吧！大哥你給捆綁起來！”山本怡美說著從身上掏出一沓四塊錢的日本軍票遞給康大腦袋道：“法幣和日本軍票的比值是一比二，我給你四塊日本軍票等于兩塊錢的法幣！”

    “不不小嫂子，小民這里不收日本軍票！”康大腦袋直接搖著手拒絕；了山本怡美遞過來的法幣：“日本軍票小民消費不起，只收法幣、銀元、，當然英鎊和美元小民不會拒絕！”

    汶劍波聽康大腦袋提到英鎊、美元，知道這家伙是個久混商界的老油條。

    山本怡美見康大腦袋不收日本軍票，頓時傻了眼；看向汶劍波道：“這可怎么辦哥哥，怡美只帶了軍票啊！”

    山本怡美說著轉向康大腦袋有點不滿地說：“前幾天我來買菜用的還是軍票，可是你……”

    康大腦袋依舊雙手抱拳打躬作揖道：“前天是前天，今天是今天；昨天大日本皇軍拿下省城定州，今天又向石門進發了！”

    康大腦袋滿嘴子的積極話，因為在這個看起來風平浪靜的菜市場有漢奸便衣隊活動；他們專門抓那些言論攻擊大日本皇軍的支那民眾。

    康大腦袋講這樣的話是給漢奸便衣隊聽的。

    汶劍波嘿嘿笑了兩聲對山本怡美道：“小妹不用著急，我這里有法幣！”

    山本怡美聽汶劍波說他那里有法幣，驚詫不已地凝視著他。

    汶劍波掏出兩張一塊錢的法幣遞給康大腦袋，康大腦袋笑著說：“這樣就行！”

    康大腦袋收了法幣，將捆扎好的兩只公蟹兩只母蟹遞給汶劍波；神神叨叨叮咐著：“老總大爺您是好人，回去時貴賤不能走華陽路那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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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汶劍波一驚，問了一聲：“康兄的意思是……”

    康大腦袋將嘴巴向汶劍波跟前湊了湊道：“華陽路上的鳳鳴春藥店今天凌晨就被日本人和皇協軍給包圍了，聽說是八路軍的什么交通站！”

    汶劍波心頭一怔，他今天出來的目的就是查明鳳鳴春藥店和薛福旺是不是紅黨，日本人包圍了鳳鳴春藥店；那就說明昨天夜里潘二狗子的敲詐不是空穴來風，薛福旺果然是紅黨？他在哪里？莫非被小鬼子圍在鳳鳴春藥店……

    汶劍波心中想著暗暗下決心道：“我必須探明吉祥胡同128號和鳳鳴春藥店的來龍去脈……”

    汶劍波心中想著，禁不住又問康大腦袋一聲：“兩下里打起來沒有？”

    “好像還沒有！因為沒有聽見槍聲啊！”康大腦袋心神不定地說：“不過小鬼子早就向藥店喊話，說讓里面的人出來皇軍優待俘虜；要是不出來那就要將藥店夷為平地！”

    汶劍波雙手抱拳給康大腦袋深深一揖，道：“卑職明白了！謝謝康大哥提示！”

    汶劍波和山本怡美跟康大腦袋告別，行走如飛似地向文昌祠路趕去。

    兩人走進文昌祠路，遠遠地便看見馬路北邊的群體建筑。

    昨天夜里天黑，汶劍波沒有看清楚四海茶館的真實面目；現在是上午十一二點鐘，空中大太陽亮亮地照射在四海茶館和旅館的房舍上；果然是一方氣勢不凡的商業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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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海茶館和四海旅館占據了整個文昌祠路路北邊的大半條街，而剛才在菜市場上賣大閘蟹的康大腦袋說自己老板是曹向北；他是四海水產公司的人。那說明曹向北名下的企業眾多，有水產公司恐怕就有輪船公司；要不咋會從蘇州將陽澄湖的大閘蟹運到薊州？

    曹向北可能在薊州設有批發總庫，將囤積那里的水產向全國各地轉運；看來曹向北還真是個人物！

    茶館前面的停車場依舊繁忙，不斷地有車輛出出進進；這樣的情況在日本人打進來的那個年代很少見到，一言以蔽之，曹向東有日本人的庇護。

    汶劍波站在停車場邊上目視一陣，看見昨天夜里放在那里的福特牌小汽車安然無恙，心中便十分蔚貼。

    昨天夜里汶劍波把小汽車開進停車場后給尒達交代：“福特小汽車暫時停放四海茶館的停車場，鑰匙你拿著！”

    汶劍波把車鑰匙遞給尒達，尒達受寵若驚地點頭哈腰說：“汶叔叔放心，您交代的事尒達百分之百一定完成！”

    汶劍波見尒達十二三歲的孩子講出大人話，有點欣慰地接著前面的話語吩咐：“容靜怡、孫土根、陳大酷他們要是用車，你就把鑰匙交給他們！”

    現在小車還停在停車場沒有人動，那就說明容靜怡、孫土根、陳大酷幾人沒有來。

    汶劍波想著這句話，禁不住暗自發笑：“我昨天夜里在廟坡安排陳大酷、孫土根、路建護送夏天尊、容靜怡去南京，只隔了一晚上他們怎么會到四海茶館的停車場上來？”

    話雖這么講，但汶劍波十分想念容靜怡幾人；尤其是容靜怡，三個月前在昏迷中用特種兵的意識目睹了她的容貌后到現在還沒有見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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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靜怡那天晚上通過憲兵司令鈴木九一搞到三張特別通行證交給陳大酷、孫土根、路建；三人用福特牌小汽車拉載著汶劍波來到陸軍醫院，一日軍少佐官山本益智的名義住進去。

    汶劍波在陸軍醫院傷勢一天天好轉，但容靜怡還沒有來過一次。

    不是容靜怡不想來，而是守門的日本鬼子和那些日本的醫生護士暗中給她使絆子。

    容靜怡拿著“大日本國棉花種植專家”證書在醫院門口打轉轉哨兵就是不讓進，后來磨破嘴皮總算進來了；但“掌權”的日本醫生和護士卻不告訴她少佐軍官山本益智住院的病房。

    日本醫生和護士神經質地把容靜怡看成“支那特務”，打問山本益智的原因是要刺殺他。

    這樣的謬論也只有倭國人才能想象出來。

    倭寇為了侵略華夏蓄謀已久地訓練女特務，打入華夏的政治、軍事、文化機關竊取情報進行破壞。

    女特務一半來自軍隊，一半來自民間；她們不僅姿色出眾氣質非凡，而且具備一定的文化素養。

    如著名的川島芳子、南造云子都給華夏的軍事行動造成難以想象的破壞。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國民政府汲取了日諜破壞的教訓；也培養女間諜深入日本的機要部門搜集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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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漢奸、二狗子的首腦機關，就活動著不少華夏的女間諜，譬如向影心，譬如徐來。

    日軍醫院的醫生護士見容靜怡持有蓋有天皇玉璽的棉花專家證書，便認為她是華夏間諜；才不給她提供少佐軍官山本益智的住處。

    “哥哥，這是四海茶館的屋舍嗎？好氣派呀！”山本怡美一旁說了話：“你說的尒達就在這里？”

    汶劍波回過神來，忙不迭地應答山本怡美的問話：“沒錯，這里是四海茶館和四海旅店的所在地；尒達就在里面！”

    汶劍波說著，把手指指停放在停車場里面的福特牌小汽車道：“小妹你看，那輛福特牌小汽車就是我昨天夜里從廟坡開回來的！”

    山本怡美看了幾眼福特牌小汽車欣欣然道：“哥哥什么時候學會開車的？”

    “上軍校時學會開車！”汶劍波不加掩飾地說著。

    “改日拉上怡美去長成逛逛！”山本怡美突然提出一個十分現實的問題，道：“怡美早就聽說故國的長城，可回來后一直沒有機會去；哥哥既然會開車，我們何不去上一趟！”

    汶劍波心中一怔，突然覺得山本怡美的提議很有利用價值；便就嘿嘿笑道：“好啊！小妹的愿望也是哥哥的愿望，哥哥返回部隊前一定拉上你逛一趟長城！”

    山本怡美聽汶劍波說要回部隊，癡愣愣凝視著他問：“哥哥你回哪個部隊？是38軍教導營嗎？教導營不是已經不存在了嗎？”

    汶劍波打了個機靈覺得自己說漏嘴，但山本怡美不是敵人而是自己的同志和情侶；便就直言不諱道：“哥哥要返回山本益智生前的部隊十四師團小島一郎旅團！”

    汶劍波說完補充一句道：“岡村建武少將旅團長死了，小島聯隊長可能會接任旅團長職務；哥哥要去那里潛伏，伺機殺是小島這個惡魔！”

    汶劍波將自己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提前透漏給山本怡美，山本怡美死死盯看著他；心中仿佛打翻五味瓶，酸甜苦辣澀各樣滋味都有；眼睛也盈滿淚水。

    汶劍波一把抓住山本怡美的手說：“哥哥不應該講這樣的話，不過就是去了十四師團也會回來看望小妹你的！”

    汶劍波說著頓了一下道：“小妹，哥哥要是去了小島旅團，你還是回到燕京的軍部去，蜂鳥老師是那里的情報總長會保護你；還有，把長谷川林一起帶過去！”

    山本怡美不吭聲，依舊癡愣愣盯看著汶劍波生怕他離開她。

    汶劍波笑了一聲牽了山本怡美的手說：“不說這些了，我們進到里面去見尒達吧！”

    茶館的大門向南開著，門楣上有“四海茶館”四個遒勁大字。

    兩邊的對聯很有商業風范，上聯是：為功忙為利忙忙里偷閑喝杯茶。

    下聯是：勞心苦勞力苦苦中作樂來打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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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向北見汶劍波身軀高大，雙目炯炯有神；一副虎虎生威的豪氣，揚聲笑了幾聲道：“一看就知是個關中大漢！”

    汶劍波向曹向北介紹了山本怡美，說她的祖先是華夏劉姓皇帝；有一個枝葉去日本后改姓原田，她本來叫原田怡美但有個異姓哥哥叫山本益智，她也姓了山本。

    汶劍波說著揚聲大笑，卻又四處看看壓低聲音道：“晚生就是冒稱山本益智的名義住進日軍醫院的，正好遇見山本怡美護理；才熬到現在！”

    “有情千里來相會！無情對面不相識！”曹向北笑聲呵呵道：“汶營長和怡美小姐是天生的一對……”

    曹向北言談中拉著汶劍波的手讓他坐在一張圈椅上，讓尒達上果上茶，道：“汶長官在拒馬河跟小鬼子搏殺的英勇事跡華北一帶的百姓都知道！”

    噓嘆一聲道：“只可惜38軍教導營600關中弟兄只存活下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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