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

        “二叔祖！”

        “小小，小小你沒事吧？”

        一老一小滿臉血的倒下，嚇得本來各懷心思圍觀的人們都傻了，趕緊扶老的扶老的，抱小的抱小的。

        松小被松卜山抱起來的時候，手才放開那朵玫瑰。

        以那么點靈氣，用自己作為媒介，強制斷開玫瑰和那老頭的隸從契約的后果就是：靈氣重新透支不說，還提著玫瑰受下了契約反噬。

        索性松小此時的肉身已經不是完全的植物了，這點反噬對于她來說并不嚴重。

        哼！但同樣對于松永東來說，也不會是太大的傷害。

        “好你個松��！你竟然敢傷害你叔外祖父！”趙芝鳶一檢查，就發現了松永東為何會吐血，大駭之下轉頭就沖松小沖了過來。

        看著那面目猙獰的女人，松小下意識抓起松卜山的胳膊擋在自己面前。

        趙芝鳶一巴掌就要沖著松小扇過去，那眼底的惡意和厭惡讓松小又驚又不解：

        人類怎么會對自己的同類——而且還是個幼崽生出那么大的憎恨？

        好在松卜山趕緊轉過身去，那一巴掌才沒有打在松小臉上，而是拍在了松卜山背上。

        那響亮的悶聲，和松卜山脫口而出的吃痛聲，都能聽出趙芝鳶這一巴掌下手有多重。

        “住手！”松永東吐掉嘴里的鮮血，趕忙開口阻攔趙芝鳶下一個動作。

        趙芝鳶雖然潑辣，但是卻很聽話，起碼很聽松永東的話，那高高揚起已經揮了一半的巴掌瞬間就停了下來，僵在了半空中。

        松卜山和松小同時松了口氣，就聽那破空聲，就知道要是這一下要是拍下來肯定比剛剛那下還痛。

        松卜山呲了呲牙，繞是他現在也覺得他這二嫂子有些過分了，不管松小做了什么，這巴掌也打得太過了。

        挨在他一個成年大男人身上，他都覺得仿佛要被打出內傷了，要是小小剛剛受到了，還不知道會傷成什么樣子。

        “二伯……您這時候就別偏袒這小鬼了，她……”趙芝鳶還不服氣，轉身沖著松永東還要說什么，卻看見剛剛還面色難看，口噴鮮血的人，現在面上的表情甚至可以用狂喜來形容。頓時要說的話戛然而止。

        “好好好……好啊！是天佑我們松家！祖先保佑！竟是讓我有生之年，再看到我們松家崛起的時刻！”松永東抹了把嘴角，雙眼冒光地看著松小。“好侄孫！我的好侄孫！”

        “二叔祖父，您……您在說什么呀？”松羽臉上僵硬地扯出一個笑容。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她不傻，也猜的出來剛剛這一老一小受傷是松小做的好事。

        可這松永東嘴里夸的好侄孫，也不大可能是在夸她松羽。

        若是夸那可惡礙眼的小奶娃……

        松羽只覺得心肝冒火，燒的她肺腑都疼。

        “你們可知，剛剛小小對我做了什么？”松永東才不管其他人什么神色猜測，自顧自開懷大笑著說道。

        松安面色比自己女兒好些，強笑配合反問：“我們愚鈍……看不出來。”

        趙芝鳶卻是突然想到了一種猜測，頓時面色大敗。

        就像是多年的算計在這一瞬突然全部落了空，讓她整個人跌倒了失敗的谷底。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小，你自己告訴他們，你做了什么？”

        松小瞪他，她想不通這個人被自己毀了契約為什么還笑得那么開心：“哼！小小做了大好似！”

        “什么好事？傷了叔祖父怎么能叫好事？”一個和松羽同輩的青年開口叫道。

        “哎，是好事！小小說是好事就是好事！”松永東迅速打了那個青年的臉，笑瞇瞇看著松小：“小小喜歡這玫瑰，那就送給小小了……只是小小可以和我說說，你是如何才能做到，不經過我同意，破開我和這玫瑰的契約的嗎？”

        他這話一出，整個室內，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從松安到松羽，甚至松染面上，都露出了各種復雜的表情。

        但無一例外，所有人看向松小時，眼底都有著不能掩飾的駭然。

        甚至松卜山都下意識想要松開抱著松小的手，好在理智尚存，讓他沒有這么做。

        不能怪他們這樣恐懼一個小奶娃，他們世世代代驅鬼捉鬼靠的就是驅使各種靈植，而驅使靈植最保險的方式當然是同它們簽訂契約……

        若有人可以只靠碰觸，就輕易破開他們身上的契約，讓他們就這么失去好不容易培養的靈植——等于失去傍身武器！怎么可能讓他們不感到驚駭。

        松小其實有點后悔自己剛剛的沖動之舉……她現在已經知道了，自己這個人類身份的年紀只有三歲，人類也沒有傳承記憶，是不可能平白無故知道靈力的使用和修煉方法的。

        所以她現在……有點不敢回答。

        可她不說話，松永東卻還是繼續問：“小小是不想說，還是不知道？”

        松小盯著他看，躊躇了一下這兩個選擇的后果，輕哼了一聲：“不告訴你們。”

        松永東臉上笑意沒有因為她的不配合減少，反而還有繼續擴大的嫌疑：“好好……那就不說，那小小還想要什么靈植嗎？二外祖父還有株比這還漂亮的桃樹，已經會結果子了，若是小小想要，我就送你！”

        “什么！”松羽脫口驚呼。

        可在場根本沒有人會搭理她，松小倒是皺了皺小眉頭，但卻不是因為松羽太吵。

        而是她沒有想到，這個人類還能契約等級那么高的桃樹。

        之前就說過，靈植開花結果很不容易，那黃瓜藤光是花被打落，就氣的揍了松小一頓，可見的要是果實，那更加要寶貝的緊了。

        可這人類，卻可以結果的桃樹，說送就送。

        送……怕又是一個隸從契約。

        松小心底恨得緊，想也不想就說：“給我！”

        松永東便馬上招出了自己的那顆桃樹。

        這里空間不大，放一顆桃樹肯定是太擁擠了的，但好在靈植都有一定能力控制自己的大小，桃樹出現時，就只有松小那么點高。把自己縮的好似一棵盆栽。

        松小看到桃樹的瞬間，心底的火便更加旺盛了。

        只因為這桃樹雖然枝丫茂盛，綠葉簇簇，但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卻無比陰沉。

        很顯然它心情很不好，而且不是一天兩天……是長時間，好久還久的壓抑讓它不自覺地，就能散發出這樣壓抑麻木的氣息。

        這讓同為靈植的松小，免不得感到心疼和憤怒。

        “你對它不好！”松小氣得雙頰鼓鼓，摸著桃樹的頂端安撫它，口中沖松永東大喊。

        松羽巴不得這個沒大沒小的小丫頭多招惹松永東，這個時候就更要挑撥了：“你懂什么？這桃樹本來是你……是二姑姑的本命靈植，要不是叔祖父救下了它，它現在不要說活著，連片葉子也別想剩下了。你不感謝叔祖父，還好意思在這里沒大沒�。　�

        松羽的二姑姑，就是松一一和松小的母親。

        怪不得這樣的桃樹松永東也舍得拿出來送人，原來本來就是松小母親的遺物。

        不過本命靈植，本來是該跟著契約者一起死的，松永東能救下……不管是出于什么，起碼是救了一條樹命。

        松小又摸了摸桃樹的樹頂，沒那么生氣了。

        “我把它送你，你告訴我方法？好不好？”松小沒搭理松羽，松永東也完完全全無視了她，繼續和松小說話。

        松小抬頭看看他：“你學不廢的。”

        松永東沒有生氣，反而眼睛更亮：“你不試試，怎么知道外叔祖父學不會？”

        松小撇撇嘴，眼底滿是不屑。

        他們連控制靈氣都慢慢吞吞，還要結一大堆手印……怎么可能學得會，松小傳承記憶中，“傳統”常見的靈氣運轉控制之法。

        也不知道為什么傳承記憶中，會說人類可怕，明明他們連修煉都不會。

        要是給松小機會恢復靈氣，她一個能打他們……嗯嗯……

        松小想了想。

        起碼三個松卜山！

        謹慎的松小在腦海里計算著，這邊松安竟然已經從計劃破滅的失敗中迅速走了出來，也對松小揚起了笑臉：“小小啊……你會的這個法術，對我們松家幫助很大，身為松家嫡系，理當是要分享出來的�！�

        他此時輕輕松松將“嫡系”二字掛在了松小身上，卻不見他身后松羽一張俏臉，已經黑沉扭曲的好似一個女鬼。

        松小皺緊了眉，很是不解：“你們又學不廢，我分不分享似一樣的�！�

        松安背著松永東的臉色黑了黑，但礙于實在想要哄騙松小開口，還是繼續柔聲說：“可你不說，怎么知道我們就學不廢……會呢？”

        “因為你們都似笨蛋��！”松小理直氣壯地說，大眼睛圓溜溜的看著松安，眼神清澈明亮，好似世上最單純無辜的小可愛。

        可說出來的話卻再次讓眾人氣結。

        “你！你這個賤……小壞蛋！”松羽險些一口賤人就要罵出來，被松染瞪了一眼才改了口，但也不服氣地罵道�！澳阕约壕秃苈斆鲉�？”

        “當然！”松小叉起腰，得意洋洋看著松羽，覺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特別像昨天動畫片里想抓小羊吃，反而被小羊們戲弄趕跑了的大灰狼。“我似天才！”

        “什么天才！還不知道你這從哪里學來的古怪手段……別是什么歪門邪道吧？”剛剛說過話的青年，突然陰陽怪氣了一句，直接點亮了松羽的眼睛。

        “是啊，從那兒學得？總不能天生就會吧？”松羽滿臉惡意地笑問道。

        松�。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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