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也挺顯眼的。”傅秦歡插著口袋,  圍著季岑余的圍巾，下半張臉基本上都藏在了圍巾里，她偏頭看著季岑余。

        季岑余就像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他明明也沒故意打扮，但就是很好看，是人群男性中最顯眼的存在。

        “你不冷嘛？”傅秦歡又問了一句，畢竟她拿了季岑余的保暖的東西。

        “還好。”

        傅秦歡挑了下眉，要不是對方的耳朵已經凍紅了,  她就相信了。

        在路過小超市的時候，她拽著季岑余走了進去,  挑了兩個毛茸茸的耳罩。

        “先湊合著用吧。”傅秦歡挑了白毛的給自己戴上了，看著季岑余嫌棄的表情，踮起腳尖強行幫他戴了上去，她竊笑了兩聲,  “好看。”

        看上去拒人千里之外的季岑余戴上這東西之后整個人看上去都柔軟了幾分,  當然，更惹人注意了。

        季岑余想要拿下來,  但被傅秦歡攔住了,  她拽著季岑余的袖子,  晃了兩下：“耳朵如果生凍瘡了，會很丑，這東西又不難看，拿下來干嘛，我也戴了,  陪我一起戴。”

        季岑余看著傅秦歡，這毛茸茸的東西很適合傅秦歡，襯得她整個人俏皮又可愛。他收回了視線,  傅秦歡看他沒有要再把東西拿下來的意思，也迅速把自己的手塞回了口袋里。

        心情愈發好了，兩個人走到商場的時候，傅秦緒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對方明顯已經發現傅秦歡跑了，聽聲音就知道他有些咬牙切齒：“你人呢？”

        “跑了。”傅秦歡說道，“我聽到有人說我是個傻子，我好難受，然后就跑了，我要離開那片傷心地，所以這幾天我都不會過去了。”

        “然后你就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了？”傅秦緒很不爽。

        傅秦歡沉默了三秒：“那你也跑？”

        傅秦緒把電話掛了，傅秦歡挑眉，看著季岑余：“他應該不知道我跟著你跑了。”

        季岑余看著傅秦歡幸災樂禍的表情，第一次有了同情傅秦緒的想法。

        傅秦歡對著街道拍了張照片，然后發了條朋友圈。

        【傅秦歡：跑出來了[圖片]】

        傅秦歡把手機遞給季岑余看了一眼，季岑余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揚起。

        朋友圈的動態下面很快就有了回復，傅秦歡也分不清誰是誰，都是些不熟的人，不過話術都差不多，就是羨慕以及不了傅秦緒也要他一下，試圖告狀，讓傅秦緒把她抓回去。

        只有一個人有慧眼發現了問題。

        【嚴凌月：你這條朋友圈有點拉仇恨，我很想罵你，不過我還是對下面的影子比較感興趣，那影子明顯就是個男人，所以是誰？你和誰出去了！你和人出去不喊我！】

        傅秦歡看到這條評論了一秒，她點開圖片，在照片底下的邊邊處露出了季岑余的影子。

        她咳嗽了一聲，然后把那條動態給刪了。

        不過嚴凌月不依不撓，直接追到了小窗，發了一串信息。

        傅秦歡調了個消息免打擾，把手機塞進了口袋里，只要她聽不見就能當作什么都沒發生。

        來到這個世界后，傅秦歡還是第一次出來逛街，她之前沒錢的時候天天說等有錢了就把商場里自己喜歡的東西全部買下來，事實證明，有錢了還是很難想出門。

        不過，有錢逛街確實要比沒錢的時候逛街更快樂，不用糾結價格，也不用計算需要吃土多少天才能買某一件東西，這么想想，傅秦歡突然覺得自己現在過的生活有點像是在做夢。

        而且她做夢也不一定能夢到個這么大的。

        也就二十分鐘的時間，傅秦歡就刷卡買了幾套漂亮的首飾，季岑余很自然地接了過去。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過來進貨的。”季岑余懷疑傅秦歡有沒有看清楚。

        “還好吧，看見喜歡就買了，我又不經常逛街。”傅秦歡心情愉悅。

        “今天有個拍賣會要去嗎？”季岑余本來沒想去的，但突然覺得，那里面的拍賣的東西，傅秦歡可能會感興趣。

        “幾點？”傅秦歡眼睛一亮，“賣什么的？”

        “七點半，珠寶古玩之類的。”

        “去。”

        “你應該也收到了邀請函。”

        傅秦歡想到自己隨手丟在一邊的各種邀請函，微笑，自從被傅秦緒逼著外出社交，她對邀請函這種東西就有那么些許的ptsd，除了傅秦緒叮囑她一定要去的，她基本上都不看。

        吃過飯后，兩個人就直接去了拍賣會現場，剛到現場，傅秦歡就看到正在和其他人交流的傅秦緒，她下意識地站到了季岑余的身后。

        但來不及了，有人十分好心地提醒了傅秦緒：“你看，你妹妹和季岑余一起來了。”

        下一秒傅秦緒就朝著兩個人看了一眼，看著拽著季岑余躲在后頭的傅秦歡瞇了一下眼睛。

        本來傅秦緒也沒發現傅秦歡跑了，他準備用參加拍賣會的理由跑路，找傅秦歡一起跑的時候，發現這人已經沒了。

        那瞬間，傅秦緒覺得可以把“沒良心”三個字貼在傅秦歡的腦袋上。

        傅秦歡看著冷淡扭過頭的傅秦緒，壓低了聲音：“好像真生氣了。”

        “那你要過去嗎？”

        “不要。”傅秦歡搖頭，“我懷疑是騙我回去的苦肉計。”

        傅秦緒余光一直注意著傅秦歡，看到對方居然懵了兩秒之后就跟著季岑余走了，喝了口酒，還真是聰明了不少，沒小時候好騙了。

        雖然努力避開了傅秦緒，但他們和傅秦緒的座位靠在一起。

        避了個寂寞。

        傅秦緒坐在傅秦歡的旁邊，冷笑了一聲。

        “哥，你別笑了怪恐怖的。”傅秦歡撐著下巴，“你在笑，我也跑定了，爸媽都跑了。”

        “那我也跑。”傅秦緒敲了兩下扶手，“就說是你教唆我的，我有證據。”

        傅秦歡愣了三秒，終于想起了傅秦緒說的證據是什么：“你居然還錄音？”

        “手機自動錄音的。”傅秦緒臉上的笑容輕快。

        “那你隨意，反正我本來就是紈绔代表。”傅秦歡一邊說一邊拿過傅秦緒的牌子，“哥哥，我有很多東西想買，你一定會幫我買的對吧。”

        “買吧，哎，誰讓你是我妹妹呢。”

        “我不會愧疚的。”傅秦歡壓低了聲音。

        “哦。”傅秦緒嘴角噙著笑意，他看了眼季岑余，對方翻著手中的冊子。

        傅秦歡也就說說，真開始了，反而沒什么想要的，因為她有比拍品更好的東西，她翻了翻手中的東西，視線落在了某個擺件上，她皺著眉頭看著擺件的右下角，雖然拍的不是很清楚，但看上去就是那個陣法。

        “你要拍這個？”傅秦緒不理解，這東西平平無奇，不是古董也不是現代名家作品，看著還挺丑，“看介紹，蘇靈的隨手作品，一般要討好蘇家的人會選擇拍這種無聊的東西示好。”

        “蘇靈是誰？”傅秦歡皺眉，略有些耳熟。

        “就是蘇家的一個人，普通人。”季岑余說道。

        “又不貴，拍下來玩玩。”這東西是場里起拍價最便宜的東西，只要兩千，并且在傅秦歡舉起手之后，其他準備拍的直接熄了要搶的心思。

        然后傅秦歡用兩千五百塊買下了這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擺件，不過她是不可能把這種丑東西放在自己的房子里的。

        她拿到之后晃了晃，這玩意兒居然是空心的。

        傅秦歡又把東西塞了回去，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里面的東西可能會給她一些事情的答案。

        拍賣場內，一對中年男女接了電話，臉色突變，匆匆出了門。

        “宿主宿主宿主！”九十九激動地叫了起來。

        傅秦歡愣了兩秒，又看了眼手中的東西，這么巧嗎？

        “宿主！我回來了，剛剛我查到了一股能量波動離開了這個世界，然后根據那個能量波動立刻就找到了很多資料呢！”

        “所以，你消失的這幾個月在這股能量波動出現前什么都沒查到？”傅秦歡皺了下眉頭，準確發現了盲點。

        九十九的聲音有些卡殼：“嗯……我回去休了個假，并沒有一直在幫你查。”

        大概是怕傅秦歡罵它，立刻加了一句：“我都是和你學的，我之前可努力了。”

        傅秦歡一時間有些無語。

        這是系統在報復她嗎？

        “宿主，我把資料發給你你自己看吧。”九十九拒絕和傅秦歡吵架，直接換了個話題。

        “回去再看，你就不能先給我概括一下嗎？”傅秦歡摸著手中的東西。

        “長話短說就是我們公司和隔壁公司之前有一批系統聯合試圖造反，然后在各個世界收集負面情緒做為運行的能量，宿主可以用負面情緒去實現愿望，這種系統大部分都已經被抓回去銷毀了，你這個世界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那個漏網之魚的宿主剛剛自行和系統一起自毀了。”九十九說道。

        傅秦歡皺了下眉頭：“為什么？”

        “這我不知道。”

        旁邊的季岑余掃過傅秦歡的脖子，又看了眼手上的圖冊，開始拍臺上的一串珍珠項鏈，傅秦緒聽到季岑余的聲音也舉起了牌子。

        不過傅秦歡依舊在和九十九說話，沒注意到身邊的兩個人已經開始競爭。

        “但是這些和我穿越兩次有什么關系。”傅秦歡想起自己最重要的那個問題。

        “我們剛剛捕捉到了那個系統自毀時沒來及銷毀的一些資料……那個宿主的第一個愿望就是讓你感受一下和她相同的痛苦的生活。”

        “你確實是這個世界的人，只是在你十一歲的時候被送走了，他們用ai替代了你，順便洗掉移植了你的記憶。”九十九又看了眼傅秦歡的資料，她上輩子只是年幼的時候比較慘，大學畢業之后因為能力強還是混得風生水起。

        “如果這是一本書的話，那大家都不是ai嗎？”

        九十九沉默了幾秒：“這不是一本書，就是普通的位面，隔壁公司的任務都是建立在城市世界的，所以，它也擁有那樣的能力。”

        “有人許愿讓你回來，那個系統為了讓你繼續延續凄慘的生活，干擾了我們，為你設想了凄慘的人生，然后編寫的這東西就成了一本書，不然這本書也進入不了我的任務系統，他們計算了你做這些事情之后可能會造成的后果，也算是本預言書了。”

        “誰知道我根本不聽你的，根本沒完成他們布置的任務。”傅秦歡皺著眉頭，“可是，不是說作者是被罵了才讓季岑余當男主嗎？這件事情和季岑余又有什么關系。”

        “哦，因為你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和季岑余關系很好，我查了一下，在變成ai之后他就不和你聯系了，我估摸著應該是察覺了什么。”

        “至于傅秦緒有沒有察覺到什么，我不知道，但他的行為模式在你十一歲之后確實有了不少變化。”

        “對方把季岑余設置成男主可能是想氣死你，按照他們的想法應該是把季岑余和舒軟寫成一對的，但是這兩個人的意志都很強烈，他們計算了很多次，無論通過什么樣的劇情兩個人都不可能在一起才作罷。”

        “所以那個宿主到底是誰，我和誰有這么深的仇恨，還有，我的記憶還能拿回來嗎？”難怪她小時候的記憶越來越模糊，估計她之前記得的那些東西也是某個系統灌輸給她的，“還有那個許愿我回來的人是誰？”

        傅秦歡略有些煩躁，皺緊了眉頭。

        “記憶我也不知道，我們幫你找了，沒翻到你的記憶包，你穿越過來的時候理應繼承這具身體的全部記憶，但十一歲之前的記憶也被模糊了，估計是怕你看了會想起來。”

        九十九點評：還挺全面。

        傅秦歡不想說話，但是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我真的從小和舒軟比這比那嗎？”

        她的兩眼一黑，那么幼稚的行為，居然真的是她自己干的。

        “宿主的話，對方叫做蘇靈，資料幫你查了，你回去自己看。”

        傅秦歡愣了一秒，低頭看著手中的東西。

        “至于誰許愿的……我也不知道，因為是真實世界，不是我們公司的營業項目。”

        一直到拍賣會結束，傅秦歡的表情都沒緩過來，看上去像是別人欠了她八百萬，她捏著手中的東西。

        出門的時候，她聽到有人說蘇靈去世了，傅秦歡腳步一頓，是的，蘇靈和那個系統一起自毀了，讓她連問一問的機會都沒有。

        她皺了下眉頭，因為腦子混亂無視了傅秦緒殺人的眼神跟在了季岑余的后面上了車。

        傅秦歡點開了自己的微信，看著微信八卦群，這群人又換了名字，徹底看不出來誰是誰了。

        【今天要吃瓜：聽說送到醫院的時候整個人都快成干尸了。】

        【吃瓜俠：這么嚇人嗎？不會是有什么恐怖的病毒吧？？？】

        【我好害怕：說起來，蘇靈之前不是說身體不好活不過十五的嗎，能活到二十三已經算是奇跡了吧，不過這死法確實有點可怕。】

        ……

        傅秦歡若有所思，收起了手機。

        “怎么了？”季岑余偏頭看著傅秦歡。

        “不小心知道了一點東西，有些懷疑人生。”傅秦歡扯了下嘴角，撐著下巴，“九十九看看我手里這東西，里面的東西危不危險。”

        “我看看。”九十九的態度前所未有的好，畢竟傅秦歡的事情它們也有責任，“里面有一張紙條和……嘶，宿主你的記憶。”

        下一秒，傅秦歡就把東西丟在了腳下，一腳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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