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陳老太的好“心”
陶罐里還剩不少青菜籽,王悠悠小心包好,準(zhǔn)備下次再用。
沒一會,三個孩子背著竹筐,開開心心的回到家。
“阿姐,又有柿餅吃!”
王悠悠奇怪的望著王貫手里拿著的柿餅,熟悉的黃葉,“你們是哪來的柿餅?”
“君竹哥給的,上次去鎮(zhèn)上,路邊長了好多野菜,比山上的要大”,用手抽象的比劃著,“大哥就帶著我們?nèi)ツ峭诹耍糜龅骄窀纭!?
合著,還真是她送的那一份,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回到她手里。
王貫表情不舍,舔了舔嘴邊,緊拽又松開,最終還是把半打開的柿餅交給了王悠悠。
“阿姐,你吃,賊甜。”
王悠悠心里閃過滿意,夸贊道:“你們這次做的真棒,好是相互的,晚上阿姐獎勵你們吃大肉包子”,三個孩子驚喜的歡呼出聲。
“張大嬸對我們一直很好,這包柿餅,阿姐就送給張大嬸家了。”
王京和王貫固然不舍,卻還是選擇點(diǎn)頭聽話。
唯有最小的王白日抱著王悠悠小腿,哭喊著“我的,餅,我的!”
王悠悠順手抱起哭鬧的小白,從草棚里拿出大肉包遞了過去。
瞬間,破涕而笑,在也不鬧騰。
兩人隔著水缸,看著被大姐抱在懷里的小弟,臉上閃過羨慕。
來到張大嬸家,敲了敲半遮的木門,一名少女正在忙碌,聽見敲門聲,停下了手里的活。
“你是?啊,你是王大丫吧,我是王大妮,大你兩歲,你喊我大妮姐就行。”
“大妮姐好,張大嬸在嗎?”
“我啊娘還在田里忙活哩,我是回來給他們送水的。”
古代人工插秧,費(fèi)時費(fèi)事,看王大妮言談友善,她便把柿子餅交給了對方。
王大妮就著身上的粗布衣,搓了搓雙手接過,“這,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一定幫你帶給我啊娘”。
出門時,正好遇到拎著竹籃的張?zhí)遥瑑扇瞬铧c(diǎn)撞到一起。
張?zhí)覒T性往后仰,竹籃的蓋子不小心滑開一半,露出了里面的臘肉蒸飯。
張氏連忙把蓋子蓋好,慌亂的掃了眼四周,瞪了眼王悠悠,倉促離開。
一旁的王大妮滿臉羨慕,“你奶家日子過得真好,一日吃三頓,還能有臘肉,隔著這么遠(yuǎn),我都聞到飯香味了。”
她們家,只有男人才能吃的上干飯,女人都是頓頓野菜粥。
王悠悠沒多想,只是笑笑離開。
一大早她再次前往小鎮(zhèn),有了上次的事,包子鋪攤主見到她便一臉驚恐。
王悠悠挑眉不在意,朝著街尾走去。
小鎮(zhèn)不大,熱鬧的集市也就一個,很多店鋪她都暗中觀察過,沒一會,便找到她此行的目標(biāo)—一家特別偏僻的炊餅攤。
炊餅攤位于街尾,靠近另一個村,除了村里的趕集人,很少有人過來,但,炊餅攤生意依然有人照顧,一路,還能聽見不少人對炊餅口味贊不絕口。
攤主正低頭忙著烤炊餅,嘴里不停喊道:“來塊熱乎的炊餅咯,一大塊只要2文,好吃還容易飽嘞!”
小小的面團(tuán),經(jīng)由攤主揉搓烘烤,胖成一塊兩個成人巴掌大的炊餅,外酥里軟。
“老板,我買二十塊炊餅,三十文賣嗎?”
攤主嘆口氣,“小姑娘,這也太低嘞,叔一大早忙活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也就掙個辛苦錢。”
“叔,你這餅看著大,實(shí)際也就花了那么一小團(tuán)的面粉,不劃算,算了,有這錢,我還是買街頭的菜包吧,人家還有餡呢。”
“別別別,35文!”
王悠悠搖頭,轉(zhuǎn)身數(shù)著一步,兩步,三步……
“成,你這小丫頭,賣!”,攤主麻溜的包起炊餅,嘴里不停嘀咕著,“小姑娘,下次還來叔這照顧生意哈。”
王悠悠爽利的付了三十文,把熱乎的炊餅小心抱在懷里保溫,一路朝著碼頭跑去。
碼頭有很多健碩的大漢搬著貨物,碼頭做工時間早,很多大漢都是餓著肚子討生活,王悠悠大聲吆喝著,“賣炊餅,5文兩塊,又大又好吃。”
王悠悠拿出一塊,一臉享受的吃了起來。
帶著熱氣的炊餅,被一口一口咬下,露出里面軟白的餅芯,特有的麥香味飄出,勾引著大家的味蕾。
“靠,老子忍不下去了,小丫頭,來兩塊。”
大漢抹了把汗,從兜里掏出四個銅板。
“叔,還差一個銅板。”
其他圍觀的大漢哄然大笑,被喊叔的大漢紅著臉,不情愿的又丟了一枚銅板。
很快十八塊大炊餅便賣光,另一個灰色短褂的大漢朝她走過來,“小丫頭,還剩一塊不好賣吧,兩文賣咋樣。”
“不了叔,我還有三個弟弟在家里餓著,這塊餅留給他們吃的。”
大漢一聽沒戲,敷衍的點(diǎn)了頭離開。
忙活一上午,扣掉三十文成本,一共才掙十八文,連斤最差的大米都買不起。
步行回到家,三個弟弟已經(jīng)把屋前的菜園拔了草,澆了水,鍋里還給她溫了一些野菜粥。
整個王家村都靠山上的野菜、家里種的青菜和冬天留下來的大白菜度日,長而久之,野菜的生長速度,跟不上整個村的需求。
一連多日,他們幾個都沒有收獲。
她種的菜苗已經(jīng)頑強(qiáng)的破土而出,黃綠色根莖撐著一朵朵綠色小荷葉,擁擠的推搡在一起。
古代沒有化肥營養(yǎng)液,她把平日的淘米水?dāng)著澆灌。
她還特意自學(xué),在屋后挖了一個大坑,把一口有缺角的大缸嵌進(jìn)去,一座嶄新可以漚肥的茅房就出來了。
“哎呦喂,這屋啥味道啊”,陳老太捏著鼻子,毫不掩飾對這里的嫌棄,腰間挎著一個菜籃。
王悠悠懶得搭理,茅坑有一堆干草蓋著,不掀開根本不會有味道。
這幾日,村里人路過,不少人暗地里嘲諷她腦子有問題,沒事把大家嫌棄的穢物藏在屋附近。
陳老太見草棚里的人不搭理她,無趣的朝兩個屋子張望了幾眼,沒見到她想看的人,不情愿的問道:“大狗二狗和三狗呢?”
王悠悠聞之一頓,她可不相信大冬天舍得趕走兒子的人,會在乎三個久不理的孫子,把炊餅和糧食不動聲色的藏好,“他們應(yīng)該是上山找吃的去了。”
陳老太嗤笑一聲,聳拉著厚厚的眼皮,朝著草棚走過去,就像主人巡視著自己的領(lǐng)地。
整個草棚又舊又破,嫌棄的發(fā)出“嘖嘖”聲,王貫的一聲“奶”,打斷了陳老太想要揭開鍋蓋的心思。
“哎喲,乖孫,瞧瞧都可憐見的瘦了喲,奶給你們帶好吃的來咯。”
所謂的好吃的,也不過是一小籃野菜。
三個孩子吃了幾天的野菜糙米粥,對籃子里的野菜,顯然不感興趣,掉頭玩起了自己的泥巴。
“這可是奶一大早特意給你們挖的,你們小叔千叮嚀萬囑咐讓奶給送過來,以后長大,可得好好孝敬你們小叔”,陳老太一邊倒出野菜,一邊為自個兒的幺兒說著好話。
翻動間,露出了最底下的干癟野菜。
木板高,正好被王悠悠和王京一起看見。
陳老太吸了吸鼻子,目光再次望向鐵鍋。
“奶,家里一直喝野菜湯,我和弟弟很餓很餓,能去你那吃頓……”聲音帶著些緊張,和一點(diǎn)點(diǎn)期盼。
陳老太眼皮子一跳,連忙開口,“哎喲,家里還有一堆事,奶過幾天再來看你們”,拎著菜籃子快速離開。
這就是他喊了八年的奶,心里早就猜到,但還是抱有微弱的期望。
回到王家的陳老太嘴里罵罵咧咧,王老頭皺著眉打斷,“幺兒說啥子,你就做啥子就是,他讀書的,腦瓜子不比你靈光,你這個婆娘,哪來那么多廢話”,末了,還愜意的喝了杯水。
陳老太劈頭蓋臉被王老頭一頓說,大氣不敢出,只能苦著臉進(jìn)了屋。
王家媳婦各自低著頭,忙活著手里的事,生怕婆婆遷怒她們。
老大媳婦張?zhí)铱戳搜圩约掖蠊瑖@氣的搖了搖頭,她的閨女眼看就大了,也不知咋回事,至今沒個人家來打聽,按理說家里有個讀書的小叔子,這親事更好說才是,也不曉得她婆婆咋想的。
等不見陳老太背影,王悠悠把對方送的野菜翻開看了看。
只有表面一層是新鮮的,下面基本都是放了許久,葉子已經(jīng)枯黃。
王京抿著嘴搶過野菜,欲往山崖下扔去。
“大京”,取下他抱著的野菜,解釋道:“好歹是你奶送的菜,扔了糟蹋她心意,把能吃的挑出來,不能吃的堆在地上,漚肥。”
更多的話,王悠悠沒在解釋。
對什么都好奇的王白日,玩夠了黃泥巴,開始轉(zhuǎn)戰(zhàn)草棚,左摸摸,右翻翻,大聲喊道:“大,餅!”“啊,餅”
炊餅前端沾染了小白的口水,小白叼著比他臉還大的炊餅,快速開溜,王悠悠好笑又無奈,無視對方的喳喳叫,忍笑奪食。
把鍋里溫著的野菜粥分好,在把微涼的炊餅掰碎泡入菜粥。
“啊,姐,大餅,我的!”
“是是是,這碗是你的”,碗還沒碰到嘴,小白已經(jīng)急不可耐的伸著頭,隔空嗦了起來。
幾個人紛紛被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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