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傀儡
天際泛白,沉寂了一晚的村莊被第一聲雞鳴打破,經歷了昨晚之事的何素睡得不踏實,被清晨的第一抹陽光叫醒,這段時間一直和扶桑同床共枕,已經由最開始醒來有些尷尬到現在的完全適應,今早睜開眼來,發現扶桑沒有像往常一樣癡纏著自己,略覺得詫異,然后轉過身看向身后,發現扶桑并不躺在她身邊。
“咦,一大早的就起這么早?”
她掀開被子準備下床,然后發現原本躺人的地方,躺著一朵開的正盛的花,這種花自他來這個世界已經見過好多次,是扶桑花。
何素將花從床上撿起,越發覺得奇怪,“大早上的人不在,床里塞了枝花是什么怪/癖/?”
他隨手將花放在桌子上,然后奇怪的發現她手腕上的嗜靈不見了,她沖著空中叫了兩聲,“嗜靈,嗜靈?”
然后,桌上的那枝花突然動了,朝何素閃了閃,提醒自己的存在。
何素又將花從桌上拿起來,放在手中細細打量,這才發現那花的莖上好像包裹了一層什么,如今仔細看來,不就是嗜靈嗎。
一覺醒來,發生的蹊蹺事太多,何素害來不及深思,就被冒冒失失闖進來的菘藍打破了思緒。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何素抬起頭,“嗯?怎么了?”
“那個奇怪的老伯來了,后邊跟了一堆人說要做法。”
何素趕緊將花放下,然后跟著菘藍來到大廳,果然同菘藍說的那樣,大堂內洋洋灑灑的占了十幾個人,除了那位老伯外,還有幾名老者,應該和老伯一樣,都是村里說得上話的人,但看著要比老伯正常點,眼中還有一點神采,剩下的幾名滿臉的白色胡須,穿著青色的道袍,應該就是老伯請來做法的了。
何素淡定的走過去,坐到堂內正中的桌子上,還十分悠閑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早茶,慢悠悠的放在嘴邊喝了一口,才道,“老伯這是何意?”
那老頭也沒想到一大早趕來會見到這樣的光景,按照平常來說,天不亮的時候,就會有人在大街上哭著喊著說自己的丈夫,兒子亦或是大哥一早起來不見了,然后全家搜羅過后,就會在荒郊野嶺處發現一具被剖過心臟的尸體。
然而,今天卻和往常格外的不一樣,沒有撕心裂肺的哭,更沒有吵鬧,安靜的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般。
于是所有人的臉上都變得凝重起來。
老伯皮笑肉不笑的問了句,“敢問夫人,您的夫君呢?”
菘藍也覺得奇怪,“對啊,公”
何素淡淡地看他一眼,菘藍立馬改口。
“對啊,小姐,姑爺去哪了?”
何素正準備找個合適的理由,將這老伯打發走,然后再等扶桑回來的時候商量下一步該怎么做。
還未等她開口,扶桑從他倆睡覺的地方走過了,邊走邊說,語氣好像帶著笑意,臉上卻不顯分毫,“不知老伯一大早找晚輩有什么事啊?”
老伯臉上的表情過于豐富,他先是威威怔愣,須臾間變成了好像見到了死人一般。
他指著扶桑那張過分好看的臉,手指顫顫巍巍,“你你”開了好幾次口,只能發出你的字音,渾濁的眼睛中第一次顯露出除了麻木以外的情緒。
扶桑走到了何素身后,仿佛沒看到老人的震驚,只是笑著將老人未說完的話補全,“我怎么還沒死嗎?”
老伯的臉一下子變得灰敗,然后是面臨死亡的恐懼,扶桑的話剛落下沒多久,老伯嗵的一聲突然倒地上了,站在他身后的另一位老人,蹲下去,拿食指探了探老伯的鼻息,然后近乎麻木的說,“沒氣了,沒氣了啊,走得好,走的好啊。”
他瘋瘋癲癲地說了一堆,然后奇怪的是,老伯一倒下,這位剛才還有點精神氣地老人,眼神一下子就變得空洞起來。
何素好像明白了什么,這位老伯作為剖心賊和村里健壯青年交易的橋梁,倘若按期完成任務,即可獲得豐富的報酬,倘若失敗,就會死,然后使命交給下一個傀儡。
死去的老伯還瞪著一雙眼睛看著扶桑的方向,眼里充滿了怨恨和不甘,這個眼神沒嚇到扶桑,倒是把菘藍嚇了個嗆,他嗖的一下躲在扶桑身后。
一大早就生出這么多事端,何素真是被吵得頭疼,可是眼下又不得不將它解決。
被老伯請來做法的那些人最終將法做到了老伯身上何素面無表情地看著那些道士將老伯抬走,然后大堂一下子空了許多,何素看著還剩下的三名長者和又變成第二個老伯的那位,嘆了口氣,決定不跟他們拐彎抹角。
何素雙手交叉,放在腿上,抬眼望向他們,明明是坐著,其實卻比他們看著高了不少,總結了一下措辭,然后開口,“我們時間緊迫,不想在這浪費時間跟你們打太極,我們已經知道你們村里的秘密。”
三位老人聽后,皆是一驚,相互對視后,眼中閃過思緒萬千。
扶桑站在何素背后,繼續開口,“我們昨晚能夠從那賊人手下安然無恙地回來,你們不應該質疑我們的能力,你們在這里待的時間比我們久,應當知道,這次他沒得逞,想必這幾天還會再來,你們打算怎么辦。”
三位老人以及剛剛變化成新的傀儡的那人沒說話。
扶桑繼續補充,言語間充滿了為他們著想的意思,“我給你們出三條路,第一,還把我的名字交上去,那人還是不會得逞,他死,然后你們三人中的任何一位接力繼續。”
扶桑食指指向傀儡老伯。
三人面面相覷,顯然不愿意接受這樣的結果。
扶桑笑了笑,“這第二么,就是殘害同族的人,指定村里的一位同胞,據我所知,現在唯一滿足這個條件的便是剛剛抬出去的那位老伯的兒子,雖然距離25歲還有幾天的時間,但也是現下最好的選擇了,不過就是這位老伯在天之靈看到自己好不容易保下的兒子竟然被你們狠心派過去送死,會不會化作厲鬼,深夜找你們啊。”
扶桑說的實在形象,躲在他身后的菘藍好不容易忘了那個眼神,聽扶桑這么一描述,身上的雞皮疙瘩又起來了。
四人臉色蒼白,顯然也不想用這個方法。
扶桑淡定從容的模樣,好像一切盡在掌控的感覺,“那就只剩第三條路了,如果你們信得過我們的話,不如把那個少年交給我們,我們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護他和整個村子的安全。”
說完一番話,扶桑靜靜的等他們的答案。
他們背過身商量許久,然后派出一個人,“我們憑什么相信你們,畢竟,畢竟昨晚我們差點將你害死。”
“你們眼下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那確實是沒有了。
三人最后放下一句他們再商量商量,然后帶著傀儡走了。
扶桑也沒有上去勸說,貼心的說了句請便,將他們送出了們。
短短幾分鐘,烏煙瘴氣的大堂內又只剩下了他們三人,何素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扶桑。
扶桑察覺后,沒有一絲局促,低下頭大大方方地問,“姐姐怎么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語氣好像和以前一樣,好似又不一樣。
何素盯著扶桑的眼睛,“你怎么知道老伯的兒子25了,又是從哪得知的這么多信息。”
扶桑笑著回答,“一大早出去問的。”
這話是真是假,何素又辨別不得,只能先做相信,目光觸到他手腕上突然又有的嗜靈,然后又問了另一個問題,“床上的那只扶桑花是怎么回事?”
扶桑頓了一下,然后再次開口,“我不想欺騙姐姐,這些事可以等到日后再說嗎?”
何素怔了一下,“當然可以,我可以再問一個問題嗎,回不回答都可以,但我只想聽真話。”
扶桑頷首,“姐姐請問。”
“你會武功對嗎?”
扶桑聞言深深地看著她,似在斟酌,然后笑了,“姐姐這個問題問的真是好,倘若沒有,我便可以大大方方的說沒有,不方便回答顯得小氣,倘若有的話,不回答又顯得欲蓋彌彰。姐姐可真是聰明。”
何素大大方方的承認扶桑的夸獎,“所以弟弟的回答是。”
扶桑低下頭略微思索了一下,“是我上次騙了姐姐。”
何素迅速聯想到上次,她從扶桑的床上醒來,問到扶桑是否會武功的時候,扶桑是這么回答的:姐姐說我沒有靈基,恐怕無法修煉。
如果說這是扶桑騙她的,那便說明他不僅會武功,按照當前的形式看來,還很厲害。
那么她之前的斷定的所有猜測便因這一個謊言都要判為待定。
何素覺得那些都不重要,只是有一點她很在意,一路走來,她最堅信的扶桑那些在面對她時流露出的欣喜和依賴,以及滿心的喜歡是不是真的。
何素心下一涼,看著扶桑的眼里充滿了陌生感。
扶桑一眼就看穿了何素的想法,上前握住她的手,“除了隱瞞身份,我對姐姐說過的話都是真的,尤其情意最真。”
菘藍看他們眉來眼去的說了一堆他聽不懂的東西,便上前打斷,“你們再說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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