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國公夫人
周氏下了逐客令,宋深舟也不好賴在這兒,只是這小妮子,實在可恨!取下扇子上的羊玉牌,宋深舟還想著再挽回下“小媛兒過來,哥哥給你這個,很值錢的哦!”江媛鄙夷,她才不稀罕!“別臭美了,你看著和爹爹差不多年紀,該喚你一聲‘叔叔’。我知你打著舒姐姐的壞主意,告訴你,沒門兒!”說完撒丫子就跑,留下一眾人在風中凌亂。誰說江媛天真蠢萌,整日只想著吃喝玩鬧,她可機靈著。那日宋深舟看江芙的眼神,恨不能在她身上戳出個洞來,非親非故,不是那種心思還能是什么!
宋深舟,江樹清,周氏,白氏,四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鴉雀無聲。最后還是周氏先發了話“宋參政,時辰不早了,請回罷。”她只有江芙一個女兒,寶貝得緊。媛兒說的對,宋深舟的年紀,都快大了舒兒一輪(大將近十歲),身居高位,舒兒嫁去只能做妾。更何況,坊間傳他不能人事,江樹清屈居于他的淫威之下,可她不怕,為了舒兒,配上這條命又如何!見周氏氣得抖手,宋深舟趕緊灰溜溜地走了,出了江府門,他萬分懊悔,到底今晚抽了什么風,非要去江府。偏又手賤,去逗那小妮子,要不是他實在想那人兒得緊
回去的路上,宋深舟數聲嘆息,承認自己膚淺,左右不過是‘一見鐘情’的俗套把式。就像民間雜談中趁仙子洗澡時偷走她衣裳的劉郎。自那日后,念念不忘,少了對曼依的自責之苦,又新添了這相思病,情之無盡,何時到頭?著實愁人!
待江芙尋了江楠二人回到府中,只見江樹清和周氏都鐵青著臉,“妍兒/舒兒,我有話找你談談!”二人同時開口,江楠和江芙對望一眼,給了個相互保重的眼神,便自個兒跟著江樹清/周氏回了屋。
書房內,江樹清一臉沉重“妍兒,你終究,是長大了。”“妍兒并非有意瞞著父親,只是”父親從未對她這般生氣,江楠暗道不好,定是今晚自己的行蹤暴露。細細回想,除了江媛兒還能有誰,本還打算用三盒各式花糕去封她的嘴,眼下看來也沒這必要了!“妍兒,我知你從小懂事聽話,定不會做有損閨名的事兒。告訴爹爹,那人,是哪家公子?”江楠咬了咬下唇,手指緊攥著衣角,猶豫好一會兒,才囁嚅開口“是,是宋國公府的,小公子。”
江樹清駭然,前腳剛送走宋深舟,又來了一個宋深竹!這孩子,當真是鍥而不舍,十多年了,虧他還惦記著妍兒,情意之深,連自己都生出些感慕。江楠本以為父親會大發雷霆,宋家地位斐然,自古豪門世家污臟渾濁,父親從不愿惹過多是非,想來定會極力反對。正想著如何解釋,只聽江樹清嘆道“宋深竹這孩子,還真是執著!對他,我算是有幾分了解,若你二人心意相通,我這做父親的,自不會棒打鴛鴦。可妍兒,你得想好,宋家,可不是個安穩地兒。即便宋深竹如今對你好的無可挑剔,倘若日后,色衰而愛弛,以他的地位,三妻四妾不無可能,那時,再后悔也來不及了!言盡于此,你好好斟酌罷。”(這里江樹清的意思是,宋家地位很高,江楠嫁過去沒話語權,就算是正妻,納妾之事她也只能干看著著急,娘家地位低,給不了江楠保障)說完,扶門而去。
江楠回了屋,一路上思緒萬千,這些日子,她的確因宋深竹昏了頭腦。父親說的有理,前世嫁給沈筠諱,他不過是小小池州守將,前前后后,五位如花美眷。若宋深竹想,別說五個,就是十個,二十個也納得。委屈漫上心頭,江楠折花自問不是想好此生尋一普通人家便罷,又為何做那不切實際的幻想,可望不可求。
浣舒閣內,周氏生平第一次出手打了江芙,她自是心痛“舒兒,你如實告訴我,你與那宋深舟,可做了不恥之事!”江芙被周氏一個巴掌扇得暈頭轉向,捂著臉難以置信道“阿娘,你在胡說些什么,我連那宋深舟是人是鬼都不知,怎會如此?”見江芙的神情,一點兒做不得假,是了,她的舒兒,從小到大,從未撒過謊。
輕摟過江芙,為她揉臉,周氏垂淚“是娘不好,可打疼你了?”“不疼,嘶~”“傻孩子!娘問你,妍姐兒及笄宴那日,你可在后院見到一男子,約莫二三十歲?”原來阿娘說得是那登徒子!“見過,那日我在小池邊與媛兒打鬧,腳滑不慎跌入其中,是他出手救了我。作為感謝,我便尋了一身干凈衣物予他。”原是這樣,怪不得兩人都濕著身子。“那他,可有對你?”江芙否認“阿娘寬心,舒兒謹守規德,絕不會越池半步!”“那就好,就好。穗兒,去取些涼水來,再滾個雞蛋,給舒兒敷敷臉。”
等江芙臉消了腫,為了安心,周氏再次試探道“舒兒,那宋參政為表謝意,特地給你送了禮,可要收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用,明日,阿娘替我回了罷,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江芙說得輕巧,周氏總算放下了一直懸著的心,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明日,便讓她親手斷了這孽緣!
翌日,周氏一大早就給宋國公府遞了帖子,收到國公夫人方氏的回信,周氏帶著昨日宋深舟送來的禮,火急火燎地趕了去。見面后,二人客氣一番,方氏雖身份顯赫,但為人親和。閑聊片刻后,周氏緩了些緊張,將那禮品交給了方氏“夫人,妾身今日前來,本無意打擾,只是昨晚,令公子托人給小女送了禮,這實在貴重,恐受不起,還請夫人見諒。”周氏說得委婉,隱瞞了宋深舟親自上門的事兒,又陪著笑,生怕方氏一不高興,江家就會災禍臨頭。
“我有兩個兒子,不知妹妹說得是哪一個?”“額,是宋參政。”是舟兒!方氏兩眼放光,要不是這里人多,她真想仰天大笑一番,這么些年,她的舟兒總算是開竅了!居然懂得送姑娘禮物以討歡心,從前與曼依相識了多年,如木頭一般,從未見他如此主動。周氏見她憋笑得厲害,周氏心中拔涼,該不會宋夫人是在鄙夷她自作多情,云泥之別,若宋深舟本就對舒兒無意,這送禮別無他想周氏暗自掐了一把大腿,聽昨晚宋深舟的語氣,也不像是對舒兒有多大心思,唉,真恨不得眼下能有條縫兒讓她鉆進去!
不曾想,那方氏竟萬分熱情,拉過周氏的手激動道“好妹妹,令愛芳齡幾何?可有許了人家,反正今個兒閑著無事,不如在我府中用了午膳,晚些時候我與你一同回去,也好讓我見見咱家姑娘!”周氏驚得掉了下巴,這國公夫人,貌似還有些迫不及待?方氏眼中閃著星光,周氏艱難開口“承蒙夫人厚愛,小女福薄,實在是”“可是舟兒那臭小子欺負了咱閨女?!妹妹莫氣,等他回來,我替你好生收拾他!”什么時候又成了咱閨女了!這宋家個個古怪,周氏如坐針氈,見她急著要走,方氏了然,自己的兒子,若是當娘的再不為他爭取,何時才能抱得美人歸,她等的花兒都要謝了!“妹妹可是急著要帶我去見閨女?也好,走著!珊兒,備車。”
就這樣,周氏稀里糊涂帶著方氏回了府,后院里,方氏正好瞧見了在忙碌的江芙。姜黃與墨藍的染料水兒濺在她燦若明陽的小臉上,不妖不艷,那般生動活潑。曾經她也想著能做自己熱愛的事物,可爹娘不允,嫁給宋彥眠后,相夫教子,她早就忘了,自己還有那許多兒時未了的遺憾。幸好,舟兒的眼光不錯,比起循規蹈矩的曼依,還是這妮兒更合她胃口!見方氏看得有些出神,周氏心中默念,這方氏定青睞于大家閨秀,舒兒出身不高,又不喜詩詞書畫,想來方氏見過后,定會打消了念頭。
見到周氏回來,江芙趕緊放下了手中的活,蓮步輕移,向這邊走來。腰肢細軟,臀部渾圓挺翹,像自己,日后定能生好幾個大胖小子!方氏十分滿意,直沖江芙點頭,笑意漣漣,江芙被她盯得極不自在,靜立整了下衣衫,行禮“見過夫人,安好。”不焦躁不見生,果然是個妙人兒!“好閨女,來,讓伯母看看。不錯不錯,是個好苗子!”江芙被方氏帶著轉了個圈兒,還沒反應過來,就聽方氏道“我宋家已是萬人之上,自不在乎權勢,妹妹莫要妄自菲薄,生生斷了這天賜良緣!不僅舟兒喜歡,我也心愛得緊,不如趁此機會,就先把這親事給定下來?”
周氏嚇得連連擺手,江芙無語,什么舟兒,宋府,她壓根兒沒聽說過,婚姻大事,哪能兒戲!連忙抽手“辜負夫人美意,我從未識得貴府公子,何來天賜良緣一說,萬不能開此玩笑!”掌中柔荑不在,方氏沉了臉,這臭小子竟如此無用,人家姑娘連他是誰都不記得,就貼著臉去送禮,害自個兒好沒得面兒!周氏瞥了眼江芙,一番示意,江芙恍然大悟,原來是宋深舟!江芙吐了吐舌頭,氣氛有些尷尬,向來自己不感興趣的事物,她是轉頭就忘,哪還記得。腦筋急轉,為了不得罪方氏,江芙甜甜開口“舒兒記著呢,前些日和宋參政有過一面之緣,我倆相談甚歡,宋參政說我與他兒時最親的表妹相似,還要認我作干妹妹,昨晚托人來送了結義禮,哪知阿娘誤會,還以為宋哥哥于我乃是金蘭之義,舒兒失禮,還請伯母見諒!”
方氏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所謂的表妹不假,可舟兒從來都嫌棄至極,如今怎又懷念上了。難不成從都到尾,都是自個兒一廂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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