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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八章:中計


等廣予偷摸追回玲兒后,趙友恒才悻悻離開江府。莊子暗牢中——“廢物!一群廢物!沒了廣渠,本殿辛苦培養多年的暗衛竟是這樣一群廢物!”狠狠踹了廣予幾腳,趙友恒怒火更甚。廣渠雖有些不聽話,勝在聰明能干,有他領著這群飯桶,好歹有些作用。甚至有時趙友恒會驕傲,‘桀’與‘解’相比,也差不了多少,等坐穩了皇位,那時再換掉廣渠,找一聽話人便是除了廣渠,就屬廣予武功最好,不曾想這般不中用!細細回想,今日魚目混珠之事,過于巧合。聽廣予說,他帶‘江媛’出府,一路上通行無阻,如此順利,可不就等著他往坑里跳么!偏偏江樹清要留他用膳,江媛兒又四處大聲嚷嚷,他向來愛護自己的賢良名聲,不還人怎行?可江家是如何得知提前得知此事,把廣予耍得團團轉。

        依稀記得前幾日有小廝來報,說是江芙到莊子里賞玩了一圈,趙友恒甩下手中的短鞭,出了暗牢。回到王府,趙友恒立即傳信喚來虞崖,書房內——“前幾日,她去過莊子?”虞崖點頭“為何不向本殿稟報?”看到趙友恒面色鐵青,虞崖趕緊跪地辯道“殿下,在莊子里,奴婢一直跟隨著側妃,并未見她有所異動,殿下明鑒!”她才不會傻到承認自己因貪圖錢財而玩忽職守。見她右手婉兒上戴著一只飄花青玉鐲子,價值不菲,趙友恒似是信了,將她扶起,抱在了桌上。兩手熟練地寬衣解帶,云雨時,趙友恒問道“她竟舍得賞這等好東西,看來對你頗為信任?”“嗯,啊殿下輕些,如今娘娘對奴婢,哦放心得很,去哪兒都會帶著我,前兩日還替我出頭,收拾了云多多那賤丫頭!啊”“做得好!真不浪費本殿當初那五兩銀子,如此,便讓本殿好好獎賞你!

        風流之后,趙友恒便催促虞崖回到江芙身邊伺候,轉頭便進了密室,拿出一盒藥丸來。美人兒是送不成了,這助興之物,乃舍拉氏獨有,一粒百金,他可費了不少勁兒。此藥作用極大,服之,通夜不覺累,可連戰多次,上次同與兩名胡姬纏綿,那滋味,何等銷魂。趙友恒勾唇,輕晃了晃手中的藥盒“王玄斐這老東西,一把年紀了,多少有些力不從心,只是心疼那白花花的三千兩銀子,這藥,本殿都舍不得吃。阿簇,給王太師送去,記得,定要好生同他致歉,孔嚴的事先放一放,別惹毛了那老東西!”“諾”

        自在江府吃了虧,趙友恒老實了許久,轉眼,又兩月過去。十一月十三,前世忌日,如今已是初六,雖有事前準備,江芙仍有些心悸。那日,趙友恒會如前世一般,在暗室與人密談么,還有虞崖,她會一路跟著自己,再向趙友恒稟告。

        這些日子,江芙如坐針氈,若那日,真與前世重合,便要趁此除去虞崖,暗室里矮桌上的書信,也得想法子送到父親手中,有宋國公府這塊后盾,想來趙友恒也不能拿江家怎樣。

        初七夜里,窗外淅淅瀝瀝,寒雨夾雜著冷雪,有聲無聲落在枯木上,瓦檐間。江楠攏緊了身上的杏色毛褂,換了厚絨鞋,仍凍得四肢發麻。合起手中的經書,自個兒從柜中取了件斗篷穿上,青禾更怕冷,江楠便早早讓她回榻上睡去。有風起,江楠卻不愿關窗,擺好蒲團,跪坐在菩薩像前,右手敲木魚,左手捻佛釧“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她前世便背得滾瓜爛熟,沒想到今生,還得靠它來打發這漫漫孤夜。已有三月未見宋深竹,若不是宋家祖規,媳婦每隔五日需向主母夫人問安,江楠都忘了自己是宋深竹明媒正娶的妻。她自是后悔,也怪她自個兒貪色,稀里糊涂就答應嫁給了宋深竹。前世想嫁給沈筠諱,不也是被他的外表欺騙了么,哪知宋深竹的身段模樣,更合她的胃口,事已至此,也只能逆來順受。木魚聲漸漸雜亂,江楠終是扔了那棍杵,獨自嘆息,若再有一世,她誰也不嫁,到了適婚年齡,直到庵里出家最好!

        鎖緊門窗,江楠脫去衣衫鞋襪,一骨碌鉆進被窩。幸而宋深竹和方氏都待她極好,這新做的厚實鴨絨被,灌好的湯婆子,成日里燒著的暖爐,樣樣仔細。前世她沒了孩子,沈筠諱那般粗暴,又喝了不少涼藥,每到天寒時節,她總是腹痛難忍且惡露不斷。不過二十二歲的人兒,倒似半百的老婦,行動遲緩,記憶不清。清音觀在半山腰上,氣濕瘴重,江楠記得死前那晚,也下著小雨,雖沒降雪,卻冷得刺骨。輕舒了口氣,江楠闔眼,也罷,得亦有失,至少眼下平安康健。父親已同意王鶴年與媛兒的婚事,但一定要等媛兒及笄,理由是媛兒看著實在嬌小,也是想多試探試探。記得上月,偶遇王鶴年帶著媛兒上街游玩,見到她,王鶴年立即投來萬分幽怨的目光如今唯一令人憂心的便是舒兒,這段時日,她有事兒沒事兒便差人去晏王府打聽,偶爾還會親自上門拜訪,就怕某刻分神,便會重蹈覆轍。

        這夜,江楠起初睡得香甜,夢中,仿佛置身于一片花海中,春風和煦,暖極了。可后來,不知從哪兒鉆出一條毛蟲,先是爬上了她的腳背,又慢慢游離,再之后爬上了她的胸口,最后到了嘴上。要問她為何不反抗,那毛蟲竟像蜘蛛般會吐絲,將她四肢束緊,好在毛蟲看著雖丑,卻不咬人,江楠也只好由得它去。被毛蟲爬過的地方,溫軟酥癢,江楠狠狠咬牙,暗道多年的佛經白看了,居然會因一條毛蟲起了心思,好歹她也算大家閨秀,不可不可,著實荒唐了。

        毛蟲還在唇上蠕動,她顧不得害怕,張口猛咬宋深竹起身,捂著嘴,淚花翻騰。本還打算放那物,好險,不然就只能進宮與德順作伴兒了。沒了毛蟲騷擾,江楠總算睡得踏實,輕輕撫弄她秀麗烏黑的長發,宋深竹微不可聽地嘆息“妍兒,我好想你。這次,我恐怕要走很長時間你再等等我,圣上承諾,待我辦完這最后一件事,便能與你,長長久久,再不分離!”從懷中拿出錦袋,里面是一塊半個手掌大小的血色暖玉,觸手生溫,拿來做成鐲子或是掛墜,佩在身上都是極好的。可惜時間太緊,不然他可以親自畫稿讓工匠做好。屋外哨聲輕響,宋深竹再留不得,飛快在那人兒額上一吻窗門微動,長夜寂。

        次日醒來,天兒更冷,大雪紛飛,昨日那人留下的足跡,早已被覆蓋。看著枕邊的暖玉,江楠嗤笑,原來昨晚的毛蟲竟是他,也不知他在忙何事,連一聲問候也不曾施舍。小心將暖玉收好,江楠坐在妝臺前細細打扮起來。宋深竹來去無影,起初她百般不爽,戚戚怨怨,日子久了,倒也習慣。那時她一心念著宋深竹,連妝都懶得梳,以至于蓬頭垢面,待在屋中不敢出來。若不是方氏來勸,讓她照鏡,鏡中人兒面黃消瘦,眼下烏青。想起前世媛兒故身后自己回到池州時,也是這副模樣,沈筠諱見了,面上的嫌惡怎也藏不住若宋深竹見了,是否也會如此?方氏心疼“妍兒,聽阿娘的,女子雖弱,卻也要讓自個兒活得清醒明白!嫁給宋彥眠后,我也時常見不著他,可我想,夫君在外掙銀子,我就在家花,打扮得鮮亮,人不在,心意到位也好不是?”

        掃眼房中所有物件,確如方氏所說,幾乎樣樣都是宋深竹盡心添置,比起在沈府,不知要好上多少。江楠自責,她這貪心不足的毛病,何時才能改改,一味要求宋深竹,可經兩世,都知他是一普通人。

        連下了多日的雪,今兒總算放晴。前世,待雪稍稍融化,江芙便在屋后樹下啟開新釀的寒梅酒,想與趙友恒一同分飲。那時,虞崖已是趙友恒的人,雖說是江芙自個兒一力促成,可心中總有些膈應,便沒讓其隨侍,誰知她卻偷偷跟了上來。端著寒梅酒,江芙手心微濕,見她緊張,云多多安慰“娘子放心,您吩咐的事兒,我都記著呢!”江芙揉了揉她的頭頂,這傻妮,明明跟她說過此事危險。這些日子,江芙坐立難安,云多多看得出,自然也著急上火。架不住她多番詢問,江芙胡編了一通,說是夢中,虞崖在王府后院雜物間下,埋了不祥之物,對江家不利。她心慌得厲害,一時又想不出好的計策,故而不爽。

        云多多心思細膩,知道江芙不愿與她多說,可這三年多,她早把江芙當做妹妹來疼愛。明明比自己小四歲,偏偏成熟的像個長輩,總處處護著她,還說要把這些年攢下的珠寶首飾留給她做嫁妝。自阿娘去世,她再不知親情為何物,人人只當她下賤,久而久之,連她自己也這般認為。那日被幾個乞丐欺辱,她已做好被這群瘋狗撕碎的準備,哪知能安好無虞。初見江芙,她坐在馬車內,著一身紫衣,眉眼疏離,似九天玄女般清冷。云多多只匆匆瞥了一眼,隨即自嘲,一路逃亡,沒少遇見富貴人家,無一不對她投來憐憫的目光。期望次次落空,那些人,從未伸出援手,更別說一副高高在上模樣的江芙。可后來,車上人兒見她受辱,稍過片刻便下了馬,從容走來。乞丐們停了手中動作,皆癡癡看著,如謫仙般的女子,舉起手中嶄新的奴契,脆聲道“我乃滄州江家肅文縣公之女,今書契在此,買這女子為我江家奴,價:二十兩白銀!”幾個乞丐一聽,可不得了,二十兩白銀,省著點兒花,夠他們生活大半年,當即拿了銀子散去。之后,跟著江芙,她再沒饑一頓飽一頓,有穿不盡的新衣,吃不完的可口點心這份恩情,便是要她用性命相報,也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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