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樂等在分局里。

洛靜和小韓先回來了，小張接著回來。

小張說：“已經查到了，孟伯齊住院期間只向一個人打過電話，就是季風門店的代理店長小吳，前后打過三次，但根據方哥說的情況我問過電信商，電信商說如果是沒打通的電話，他們那里不會有記錄的。”

洛靜說：“你馬上去季風店，詢問小吳，他和孟伯齊的通話內容是什么，同時打探案發那夜小吳的不在場證明，問的時候注意他的表情反應。”

“嗯，我明白。”

小張火速離去。

半個小時后，老黑也回來了，卻搖了搖頭，說：“12戶人家，再次篩選過了，單身女性沒有，但帶著孩子的單身媽媽有一戶，那天她的孩子發燒，她帶著孩子去治病了，另外有一家的房子其實是出租的，住的是三個女房客，但那三人在一個工作單位，晚上很晚一同回來，早上一同出去，不太可能有哪個和同棟樓的人搞什么婚外戀，至于男性同性戀、男性雙性戀的，我沒查出來，小區管理不知道，那層樓的其他居民也都說沒聽過這種情況，包括那位孟伯齊，也沒聽聞過有同性間的不良行為，他其實對男性一向很態度很差，同棟樓的都知道。”

“辛苦了，歇會兒吧。”

咦，方樂想，怎么會沒有那類人呢？

孟伯齊有同謀肯定沒推理錯，難道那個出軌對象不是樓內居民？不對呀，趙曉蘭不是去4樓捉奸的么？

喝了會兒茶，小張又殺了回來，說：“小吳解釋說那三通電話孟伯齊打給他是想商討店鋪經營的事，我注意了問詢方法，沒說孟伯齊有嫌疑，也囑咐了他不要把警方的咨詢外傳。”

“小吳本身的不在場證明呢？”

“他是代理店長，那天晚7點關店最后一個走，但和店里其他幾名店員8點開始在一家餐廳會面并吃自助餐，一直到很晚才回去，那幾個店員也這么說，我還沒有去那家自助餐廳證實，至于小吳在詢問過程中的反應，就我看，很正常，當然不排除他演技好。”

“嗯，你后面去餐廳核實一下。”

這時候，洛靜手機忽響了，簡單聽完，她掛斷說：“程法醫讓我們去一趟。”

啊？難倒是關于眼球玻璃體的那個鑒定出來了？

幾人火速來到法醫室，卻見老程正在做一件奇怪的事。

解剖臺上沒有尸體，而是擺著一具女性的人體模型。

而這模型上還有鮮艷顏料的劃線。

他的助手小黃也正手提著一根繩子。

老程一見面就對幾人說：“那個報告還沒出來，讓你們失望了，不過，我有另外一樁發現，覺得有必要告知你們一下。”

“什么發現，請說。”洛靜回答。

老程手指臺子上的等高人體模型，說：“這是我找到的和死者趙曉蘭身體數據比較符合的人體模型，體表各處的紅線和藍線則是尸檢時她體表留下的瘀痕。”

再指小黃手里，他說：“這根尼龍繩，則跟現場綁了著死者沉尸的那根繩子同樣材質長度及直徑。”

又一指腳邊一個大發泡塑料塊，說：“這塊塑料，則是替代的沉尸用的石頭。”

“其實我一早尸檢時就感覺，有些事很不對頭。”

“因為利用那根2米不到的繩子，再加上要綁一塊石頭，無論如何不能在尸體上留下那么多不同部位的瘀痕……來，小黃，咱們一同演示一下。”

接著爺倆就用繩子將人體模型和發泡塑料綁結起來，規則則是繩子綁結時必須貼合瘀痕線。

結果實驗了好幾種綁結方法，不是將紅線漏了，就是藍線漏掉了。

老程停下演示后，繼續說：“所以我覺得要搞清楚，后面就研究了下病理切片，最終發現死者身上的瘀痕其實是在不同時期留下的，共有兩組，一組比較早，另一組比較晚，早的就是那些藍線劃痕，晚的則是紅線劃痕。”

“那么此刻將紅藍線分開再綁結的話，你們看，事實就明晰了。”

兩人再次試驗，先順著藍線綁，輕松完成，打開再順著紅線綁，同時加上一塊“石頭”，也高度契合地完工了。

老程還特意地指著后一種完整的綁法，說：“這種綁法，很是專業，因為要在照顧一塊石頭的情況下，將整個人體各組織盡量綁扎起來，保持長久的不脫落，這不是一般人能會的。”

“另外，在研究完繩子瘀痕處的病理切片后，我也研究了脖子上的掐痕切片，死者不是被人用手掐握壓死的嘛，而且掐痕有許多。”

“我原以為掐痕多是兇手反復掐握脖頸所致，結果卻不是，這些掐痕同樣是不同時期造成的，可能屬于不同的人……”

從法醫處出來，小張說：“果然，殺害趙曉蘭的有多個人，如果按方哥說的孟伯齊是兇手，他還有一個合謀者。”

小韓說：“可依據老黑叔的調查，那層樓里單身的女性都沒可疑呀，精液……難道孟伯齊的偷情對象真是男的？可單身男的只有那個齊志雄啊，他不是不喜歡男人么？”

小張哈哈笑了：“我明白了，那個家伙雖然刻意表現得像直男，其實他根本不是，厭惡男性只是為了掩飾癖好而已，再說也沒幾個笨蛋肯在街坊四鄰眼里表現出自己的同性戀傾向，我建議，還是查齊志雄，合謀的一定就是他！”

方樂搖了搖頭，說：“還不能這么肯定，我問過馬輝，他說現場遺留的那枚紐扣雖不好說是男性衣服上的還是女性衣服上的，但以屬于女性的可能更大，因為上面還有香水殘余，上次我們見齊志雄時，他身上并無香水味。”

是啊，明明思路順暢，現實卻不支持……

幾人又苦思一陣，方樂忽說：“啊，我明白了，老黑叔，是篩選條件出錯了！”

“篩選條件？”老黑問。

“不錯，前面定合謀者，是查的單身或單親的女性，可會出軌的不一定是單身者啊，既然孟伯齊都可能殺妻，其他家庭夫妻間感情出問題一方出軌也正常啊！”

老黑馬上說：“嗯，有道理，我馬上再去篩選。”

這次老黑回來的很快，欣喜地說：“有目標了，那棟樓4樓的406住戶是一對兒夫妻，但家里沒人，我上次去就沒見到那對兒夫妻，這次給丈夫打電話，他說他一直在外地，沒住家里，他和妻子其實已經分居好久了，他還有輛車，也沒開過，就停在家里停車位上，據他說妻子不愿意開他這輛車，不久前剛買了輛二手車，過戶沒過戶不知道，那輛車沒停小區，而是停在了外面……這些如果不可疑的話，我還查過前頭搜集的孟伯齊資料，發現他教授過的成年人音樂興趣班的學生名單上，正有那位妻子的名字，而現在打她的電話，也完全打不通！”

啊！絕對不會錯了！

洛靜說：“走，去找找那輛車！”

等幾人找到名苑小區外那個相應停車位時，發現那里空空如也。

而據一位經常停車在旁邊的車主說，已經好幾天不見那輛車了，時間就在案發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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