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敏，你有什么要說的么？”

分局內，洛靜深夜對被帶回的李冬敏進行審訊。

李冬敏一陣苦笑，說：“你們別信蔣夢那時候的話呀，那是我們吵架的時候她的氣話�！�

“那么，”洛靜直盯著問，“在前面警方詢問公司職員的時候，你為什么顯得緊張和不安？注意，這不是根據蔣夢的話，而是根據警方的觀察�！�

李冬敏很無奈，說：“我當然緊張了，成哥走了，夢夢又對很多事務不熟悉，我就是負責的了，而公司現在已停業三天了，行業內快都知道成哥的死訊了，必須盡快開業接下下一筆生意，不然誠品市場份額會被蠶食，有倒閉的風險，要是你們警察在公司內部查來查去沒完沒了，我們就做不了生意了，所以我才不安呀。”

“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

“那么，你案發當天給成誠打電話的區域就在現場附近，你要怎么解釋？”

“我們的公司本來就在金灣路呀，離那個地方還有金灣銀行都不算太遠。”

“你的老板8點20離開公司前往銀行，你8點40分把公司的車開出去，你前頭說打電話的意圖是問他需不需要車接，你不覺得矛盾么？既然金灣銀行不遠，你的老板決定步行，那就根本不再需要坐車了，而那樣的話，你后面又開車出去，太多余了吧，為何不早一步開車去送你的老板？”

李冬敏顯得很沒辦法的樣子，說：“開始我的確是說開車去銀行的，老板也沒反對，只是我發現那輛二手寶馬啟動有些問題，油也不多了，成哥就說不必了，反正他平時沒事兒也不坐這車，他走以后我簡單查了下車子，又添了點兒油，就把車開起來了，決定去接他，所以半路又給他打了電話呀�！�

“你沒開到銀行？”

“沒有，他已經離開20分鐘了，平時步速又快，一早銀行人又少，說不定已經在返程了，我當然要在半路問問，他走到哪里了�！�

審訊室內短暫沉默。

洛靜最后說：“李冬敏，我們會對你展開其他方面的調查，包括搜查你的住宅，機會有限，希望你不要有所隱瞞�！�

李冬敏不耐煩地說：“查吧，查吧，我可以授權你們查我的房子，只要你們快點兒把我放出去，我還要打理公司呢……”

搜查步驟還是不能少的，第二天一早洛靜就申請到了搜查令，帶人去搜索李冬敏的住宅。

結果，耗費了半天，一無所獲。

回到分局時，方樂當即向她迎來，問了句調查結果，在她搖頭后說：“我覺得不能單從李冬敏的角度查，其實從死者本身也可以查，甚至說，死者本身也有可疑的地方�！�

“死者本身就有可疑，哪里？”

方樂將兩張紙擺在桌面上，說：“你看，這張是本案的前期調查資料，上頭寫著據公司里的人說，發薪水需要30萬，可是呢，你再看這張紙，這張是金灣銀行出具的成誠取款記錄，上面的數字卻是35萬整，多出的這5萬怎么解釋？”

洛靜剛想說5萬不能說明什么，又停了，30萬是給21名民工一個季度的綜合薪水，其他幾個員工都是工資卡發薪，那么成誠多取了5萬現金是為何故？

洛靜拿起了兩張紙。

再審李冬敏！

審訊室，將銀行的取款記錄拍在桌面上，洛靜居高臨下質問：“你們公司工人發薪只需30萬，你的老板卻取了35萬現金，你作為公司會計，給我個解釋！”

所謂會計，就是要把每一筆從公司賬戶上進出的錢記錄清楚，即便使用的是老板也一樣。

李冬敏撓了撓頭，說：“我也不知道啊，他沒對我說要取35萬，是不是他要買什么東西呀，公司不少器材都老化要更換了�！�

“李冬敏！”

洛靜加大了語氣。

李冬敏變成低頭苦思的樣子，半天啊了一聲，抬頭說：“我明白了，不久前成哥對我說找到他的前妻和兒子的下落了，看他樣子有些憂慮，或許是她們過得不很好吧，錢興許是提給她們的�！�

前面問詢及調查時，警方的確知道成誠離過婚。

“他的前妻和兒子現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成哥沒提……”

審訊室出來，洛靜對匯聚起來的專案組成員布置任務：即刻調查成誠妻兒的下落，先從本市開始查！

如果是為妻兒送現金，那么那兩人身在本地的可能性較大。

結果，依照成誠妻兒的名字查了好久，除了重名又被排除了的，根本無著落，專案組不得不開會。

“會不會是李冬敏說謊？”

小胡提出來。

老柯則搖了搖頭，說：“還不能這么講，查不出來，一是那兩人戶籍遷移到了外地，或者戶籍在外地但本人來到了中山市，當然還有一種情況，就是改了名，那也有些麻煩，需要派出所戶籍處協查之類。”

難道真要那么麻煩去查？

何況查那二人是為了說明那多出的5萬塊的功用，未必和劫殺案有關呢。

方樂忽說：“我們還是可以從通訊記錄的方面查吧？”

小張問：“方哥，怎么說？”

方樂說：“你想啊，現代人再落魄，身在城市的話，誰還能沒有一部手機呢，換句話說，就算那位前妻沒有手機，成誠不會給她買一部？有了手機自然可能打電話，也就會留下通訊記錄�！�

咦，也是啊。

洛靜馬上命令諸人查通訊記錄，一是電信局給的數據，復印數張一人一份，一是成誠手機里的通訊數據，也是技術方法打印出來人手一份。

半個小時后，是老黑先發現了端倪。

他說：“你們看電信局給的數據里，在近期內，成誠一共向某個號碼打出去過七次，這個號碼他手機的聯系人里沒有，來往通訊記錄里也沒有。”

“手機里通訊記錄也沒有的話，只能是主人在接打電話后將記錄手動刪除了�！�

“電信商給出的成誠死前倒數第二通聯絡，就是跟這個號碼的，時間是9點55分，是成誠主動打過去的，那該是在他取出錢沒多久的事，我認為，這個號碼的機主，應該就是他那位前妻的�！�

大家一比對，還真是，洛靜正要命令查這個號碼的機主資料，愣了。

因為這號碼打頭為170，屬于虛擬號碼段，注冊地在海南。

這手機卡根本不可能是拿身份證辦理的，而是買的！

成誠為何不用自己或前妻的身份辦手機卡，而是買虛擬運營商的呢？

而且，他在每次打完那個號碼后都將記錄刪除，如果是給他前妻打的，有什么必要做這種動作，是要隱藏給誰看的？

如此的疑問閃過大伙兒的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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