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巷子里空無一人，也沒有停放任意一輛車。

但是，在看不見的地方，正有人潛伏著。

包括巷道兩邊各有人，巷道一側的一棟二層建筑上也潛伏著一人，手里的器材不乏望遠鏡、對講機此類。

高處潛伏的正是老柯。

他忽然開啟對講說：“兩邊注意，兩邊注意，林興邦院里的燈亮了，他正鬼鬼祟祟出來，懷里抱了什么東西。”

“收到。”

林興邦出了院落后，向左側道口行去，老柯忙用對講補充說：“老黑，小趙，目標向你們的方位去了，小心保持跟蹤，我和小胡匯合后會跟上你們。”

老柯匆匆下了建筑，繞到巷道另一入口，與小胡匯合，兩人匆匆趕向另一頭。

只是行經林興邦的家門口不遠時，老柯忽覺地面有異，咦了一聲，停下。

小胡問：“怎么了，柯叔？”

老柯將微型電筒打開，照射在了地面上某處，然后兩人一齊愣了。

只見地上是一只金燦燦的手表。

老柯又開了對講，說：“老黑，小趙，改變計劃，跟蹤變緝捕吧。”

那邊低聲問：“為什么？”

“因為，發現了他遺落的疑似贓物……”

西沙分局訊問室，深夜。

“林興邦，你遺落的一只金表，證實屬于系列劫襲案第一位受害人成誠的，你帶著的東西里，有一個錢包，與第二名受害人黃老板被劫走的那個一致，包括里頭未動用的消費卡券，同時還有一部手機，也和第二受害人被劫走的一樣。”

“此外，你攜帶的那根鐵棍，上頭有不同血型的人類血液，說明被用來傷害過不同的人，你用來兜東西的那個布兜，與系列案里的作案道具也一模一樣。”

“所以，林興邦，請你解釋一下，這些疑似的兇器、贓物因何在你家里，你半夜又攜帶著這些要去哪里，做什么，是要去處理掉么？”

面對洛靜的指控，林興邦垂著頭，一語不發。

好一會兒才抗拒著說：“我不知道你們說的什么案子，我沒犯過案，那些東西是我白天撿來的。”

旁邊小胡不耐煩地一拍桌子，說：“林興邦，你抬頭看看我是誰？是不是覺得眼熟？告訴你，我就是撞你的那個滑板少年，我還曾經跟拍你工作，警方其實已經監控你好幾天了，現在人贓并獲，你還想隱瞞？你瞞得過去么？知道一個詞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么……”

洛靜制止了唱白臉的小胡，問：“林興邦，8天前，即9月15號的上午10點鐘，你在哪里，如果是在工作，和誰在一起？9月17號，也即6天前的夜間9點半鐘，你在哪里，誰可以作證，以及9月20號即3天前的晚上8點到11點，你又在哪里，做了什么？”

面對這些關鍵問題，林興邦一語不發。

洛靜忽說：“也罷，林興邦，還有半個晚上的時間，你好好考慮，是不是對我們坦白，但等對你所攜帶的那些東西的確切鑒定結果出來，你的處境就被動了。”

洛靜和其他人站起要離開訊問室，到門口的時候，林興邦忽提聲熱切地說：“警官，不論這案子是什么結果，能不能先不要告訴我的女兒，她還要上學的。”

停了停，洛靜才回應：“這要看你的配合程度了……”

訊問室外，老黑老柯，包括急趕來的方樂都在玻璃墻外看著。

小張對出來的洛靜說：“組長，要不過會兒我和柯叔黑叔再審一次？”

洛靜說：“不，先請示下袁隊吧。”

結果后面袁大偉說先晾他一夜，白天的時候做好準備再審。

方樂最后通過單向玻璃看了訊問室里的林興邦一眼，心想，一旦被確認了嫌疑后，落網真是比想象的更容易啊……

白天，上午9點，再審林興邦。

洛靜將一紙證明拍在桌上，說：“這是警方的鑒定結果，確認你晚上攜帶出去的東西就是作案的兇器、被劫的贓物，上面都有你的指紋，林興邦，你做好決定了么？”

只不過半天，林興邦就似蒼老了，雙眼都是血絲，聲音低沉地說：“好吧，我認罪。”

“那么，請你對我們描述一下五次作案的具體過程，先從第一案開始……”

訊問室外頭，看著里頭有條不紊地問供的諸人都不約而同松了口氣。

這里頭包括局長李華，大隊長孫川，袁大偉，還有三中隊長邱軍。

邱軍對袁大偉贊美說：“老袁，你們四隊了不起啊，8天案件一舉告破。”

袁大偉笑了笑，說：“都是手下人在努力，監控、捉捕林興邦也都是他們在做，我只是掛個名頭……不過，李局，孫大，證據鏈是不是需要補齊一下啊，我申請搜查林興邦的家里，盡量多搜集物證。”

李華點頭，說：“這是肯定的……對了，搞齊全可以定案的條件后，告訴我，我向市里匯報喜訊，我先回辦公室了。”

很快，孫川、邱軍等人也離開了，只剩下四中隊的人。

洛靜不久從訊問室出來，遞上口供文件，說：“袁隊，都招了，所描述的過程與案件事實基本相符。”

“他有沒有說剩余的贓物在哪里，怎么處理了？”

洛靜搖了搖頭，說：“他拒絕回答剩余贓物的問題。”

小韓不解說：“師姐，他既然都認罪了，為什么還不說出來贓物在哪里呀？”

方樂代答：“五次案件里，受害者一個死亡，一個深度昏迷，還有一個成了精神病人，這屬于情節特別嚴重的犯罪，他交不交待剩余事實減刑可能都不大……而且，那些贓物里有多達三十多萬的現金，你們不覺得，他要給某個人留下點兒什么財富么？”

這一說不明白的也都明白了。

是啊，在成為一個罪犯之前，他還是一個父親。

袁大偉則說：“不論如何，調查要完善，小洛，你帶鑒定的人搜查林興邦的家里，以及他的工作場所，繼續找證據。”

洛靜點頭。

不久后，大隊長室里，孫川接到二中隊長曲建國的電話，得知二中隊的前科犯排查任務完畢，無果。

如此，除了一中隊那個還不知道有沒有用的魚哥任務，系列案進入收尾階段。

只用了小半天，洛靜就帶著馬輝等鑒定隊伍回來了，還運輸回了一大堆東西。

等待的方樂忙迎上去問：“怎么樣，剩余贓物找到了么？還有其他物證么？”

馬輝回答：“其余贓物沒找到，但找到了一堆布兜，以及數把掃帚，其中一把掃帚里我懷疑藏匿過兇器，還有嫌犯家里一大堆疑似檢材我都運回來了，后面完成鑒定。”

然而這個鑒定還沒開始，分局門口……準確說是大廳那里就鬧起來了。

一個女孩兒激動地沖進來大喊：“爸爸，爸爸你在哪里，爸爸……”

是林小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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