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款協議：現本人曹仲借于秦淑琴女士現金200萬整，還款期限為一個月，期間免除利息，如若在此期間內秦女士的丈夫藍同榮先生平安歸來，則只需將200萬如數返還，無其他條件，如若愈期藍同榮未有回來或是出了其他不可預料的意外喪失自然人行為能力，那么，作為財產第一繼承人或監護人的秦淑琴女士必須履行以下約定，以200萬為交換本金，將藍天商貿公司內藍同榮所持有的股份之五分之一比例轉讓于曹仲，協議時間10月5號下午3點30分，同意簽署人秦淑琴。”

待袁大偉將“借條”內容大致讀完，推給桌對面面色慘白的曹仲，說：“曹總，這個認識吧，這就是在你行李箱里找到的。”

旁邊未走的洛靜說：“曹仲，我們再次問詢了秦淑琴女士，她指認你在10月3號那天晚上9點接到她的求援電話時，在電話里說會馬上結束飯局趕過去，于是你在9點半和同事結束了火鍋，10點左右抵達了藍家，在答應一個人承擔這200萬借款后，就口頭提出了以上的借款合約，秦女士一時難以決定，你就讓她考慮一晚上，而在第二天也即4號的上午，你向她打了問詢電話，問她是否答應那個合約……當然對于這通電話你前頭的解釋是單純關心藍同榮安全。”

“在電話里確認了秦淑琴同意的意向后，你就擬定了書面協議，在更下一天即5號的下午3點帶著早已取出的200萬現金去見秦淑琴，讓她簽了字，并囑咐她不要告訴第三方……曹仲，這就是整個經過吧？”

曹仲臉上很不好看，又紅又白，又羞又怒，說：“我、我提個要求又怎么了，天底下還有白白借那么多錢不附帶條件的事么？”

袁大偉呵呵一笑，說：“自然是沒有，不過呢，這個協議里，你約定的是一個月內藍同榮平安歸來只需換本金就可以了，那樣你只是單純做了件助人為樂的好事，只有在藍同榮出了事后，協議其他條款才會生效，偏偏藍同榮正好不會回來了，說句不好聽的，就像你預知到藍同榮回不來一樣，畢竟要是你半點不知內情，萬一綁匪得到了贖金痛快放人，等藍同榮看到你趁火打劫讓她妻子簽的這個協議，會怎么想？你的那一半好心也會打了水漂吧，甚至結了暗仇！曹總絕對是聰明人，不會做這種蠢事，加上你提前提取了和綁匪索要的金額完全一致的巨款，又對秦淑琴做出的那種種暗示，如果你換成了我們，會不會對此產生懷疑呢？”

曹仲沒話說了，低頭不語。

袁大偉趁此翻看著其他證據照，嘖嘖說：“身份證件，護照，銀行卡，存款戶頭，公司股權證明等文件，看這個，還有移民申請書，美金零錢……曹副總，你這陣仗到底是要做什么，該不會說是要出差吧？”

然而曹仲不再搭話了，低頭以沉默來對抗。

審訊只得中斷，丟下一句你好好想想，兩人離開了審訊室。

袁大偉不似里頭的悠閑了，問：“曹仲家里，還有董儀珍家里，搜出結果了么？”

洛靜說：“還沒有，不過該快了吧，這次我們派出了兩支勘驗隊伍。”

“嗯，董儀珍行蹤呢？”

“還沒匯報，不過曹仲訂的兩張機票時間快到了，她如果不知道曹仲已被捕，很有可能會出現在機場等待。”

這時候，老柯出現，主動說：“機場沒發現董儀珍。”

“她的手機監控了么？”

“完全沒有信號，貌似關機了。”

“關機了？”

“對……我猜要么是跟曹仲約定好的，碰頭之前不再聯系，要么是前面發現了我們捉曹仲，所以自己關機了以防被查。”

洛靜則說：“還有第三種可能，就是……她在用那個170號碼段。”

“嗯，有道理……老柯，你馬上催問搜索那兩家的隊伍找沒找到曹仲手機里不見的電話卡，找到馬上帶回來……不，打完電話你也直接去一趟吧。”

“明白。”老柯說完邊打電話邊離開。

洛靜建議：“袁隊，曹仲被捉時攜帶的那部手機里通話記錄為空，我猜是被他臨時手動刪除了，如果做一下技術恢復，興許能知道他聯絡過誰，什么號碼。”

“這建議很好，照辦！”

在洛靜也要離去的時候，袁大偉忽叫住她問：“對了，小樂呢？”

洛靜無奈說：“跟著馬輝去勘驗現場了，就是曹仲的家……”

曹宅，勘驗人員忙忙碌碌。

方樂渴盼地問負責一切的馬輝：“怎么樣，老馬？查到什么了么？有沒有線索？”

“沒有，大致和藍家一樣‘干凈’，沒有血液，沒有皮膚組織，沒有可疑道具，也沒有密室，沒有囚禁跡象。”

方樂稍微失望：“也即，這里也不是囚禁藍同榮的地點么？”

馬輝呵呵笑了，說：“如果不是迫于無奈，沒有幾個綁架犯會把人囚禁在自己家里，何況曹仲和受害者有關聯，警察很容易聯想到這兒，太不保險了。”

方樂說：“那么那邊的董儀珍家里呢？”

馬輝搖頭，說：“那個更不該抱希望，真要是囚禁在某個家里的話，這種大房子才更合適，那個董儀珍家什么環境？不會比這家大吧？”

這時候，翻查垃圾桶到最低部的六子驚喜地說：“師傅，方哥，找到一張電話卡！”

“很好，取過來！”

六子小心翼翼地用物證袋取過來，馬輝用儀器掃描了一下，說：“有清晰的指紋殘余，卡上的磨損痕跡也很新鮮，估計是不久前倉促從手機卡槽里取出來丟棄的。”

“那樣的話，”方樂喜悅說，“這就是那張曹仲用來跟同伙聯絡的電話卡了？那就不能耽擱了，趕快送去分局啊！”

這時候，馬輝手機響了，接完他笑了，說：“不用你擔心，人家有想到的……”

不久后，分局內，洛靜匯報說：“袁隊，曹仲丟棄的那張電話卡找到了，經過鑒定，痕跡和曹仲的手機的空卡槽的一致，而此電話卡號碼是171打頭的。”

“嗯，這就向證據更進一步了。”

“不止如此，他刪除的通話記錄也初步恢復了，最近的通話對象是一個170段的號碼，不過跟當時綁匪的那個170號碼尾數不一致。”

“這個不重要，還有么？”

“有，我趁工夫查了曹仲行李箱里攜帶的那些銀行卡，有一張國內卡余額300萬，是曹仲一天前才從自己的固定賬戶里劃過去的。”

“嚯，大手筆呀。”

洛靜說：“是啊，要出國的人帶一張突然存入巨款的國內卡，不會是他自己用的，恐怕是要轉交給誰吧……袁隊，要去審曹仲第二次么？”

“嗯，再等等。”

手機又響，洛靜接聽后吃驚說：“袁隊，曹仲那個剛插進第二張卡的手機有來電了，來電號碼打頭是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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