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隊，怎么辦？”

刑事科學技術室里，洛靜看著那個此刻正在響著的被儀器和數據線固定著的曹仲的手機，問袁大偉。

事實上，170號碼對曹仲第二張電話卡的來電十分鐘里已經是第三次了。

袁大偉未答，問旁邊的技術員：“如果不接，有多大概率查找出發信位置？”

技術員搖了搖頭，說：“很難，特別對于這種卡號。”

“那如果是接了呢？”

“幾率會增大，但也難以保障。”

袁大偉手伸向接聽話筒，半途又停了。

這時也趕來在一邊的老柯說：“如果是我們接，董儀珍很可能察覺到不對頭，因為常規來說曹仲不可能讓這個號碼給第二個人知道并讓別人代接，要是我們編出個曹仲出車禍了在醫院的情況，董儀珍未見得信，那也會打草驚蛇，當然，可以讓曹仲親自接，執行誘捕，但他配合的可能不大，或者會假性配合。”

洛靜說：“他不會真的配合的，因為董儀珍不落網才對他最有利……要不，用短信嘗試吧？”

沒辦法，袁大偉點頭，說：“把來電按斷，準備發短信，內容是：公司有點兒事，拖延了，不方便接，一個小時內改在公司門口見。”

短信發送完后，這邊多少憂慮，因為對方如果是個謹慎的人同樣會對短信的真假產生懷疑。

老柯說：“我馬上安排人手到藍天大廈埋伏，不過就怕她不來。”

洛靜說：“曹仲攜帶的一張國內銀行卡里有300萬，所料不錯應該是給董儀珍的封口費，沒見到錢，董儀珍不會離開的，但她可能會裝扮一下先到公司那里觀望，看是不是警方布置的圈套。”

袁大偉扭頭說：“按照小洛的意思處理，多在外圍安排便衣。”

“明白了。”

老柯離去，抓捕程序有條不紊進行。

“袁隊，對曹仲的審訊呢？”

“先看抓捕結果吧……”

將時間倒回一些。

繁亂的機場。

“她”笑瞇瞇地摸著一個小女孩兒的頭，親切地問：“小朋友，你的爸爸媽媽呢？”

小女孩兒看樣子不到5歲，嫩聲嫩氣地說：“我爸爸不在，媽媽快回來了。”

“那你是跟誰來這里的？小孩子一個人很危險哦。”

“是和嬸嬸。”

“哦，那就好……”

“太太，您可算來了。”

一個打扮莫名像仆人的五十多歲女人對剛出了乘客出口拖著行李箱的女性欣喜地說。

拖行李箱的女性看著四十歲左右，保養很好，氣質雍容大落，很像獨立性強的那類，頭發垂肩，人也挺漂亮。

她笑呵呵地把行李箱交給迎接的人，笑說：“李嫂，好久不見了……對了，他呢，還有敏敏？”

“曹先生說他還有些事，讓我和小孩兒從會所先來了。”

“會所？曹仲安排的？你們怎么去那種地方，還有曹仲緊急讓我回國來，到底因為什么？”

“這個……”李嫂有些作難，“還是曹先生親自對您說吧，我也不很清楚。”

“算了……敏敏，快過來！”

小女孩兒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一扭頭，驚喜叫了一聲媽媽，小步伐跑到了女性身前，撲進懷里。

母女倆好一陣的親昵，媽媽才問女兒：“對了，敏敏，剛才那位阿姨是誰啊？”

小女孩兒搖了搖頭。

李嫂在旁邊說：“看衣服，應該是這里的工作人員吧……”

時間線拉回，換個地點，藍天大廈區域。

小張用對講耳機安排布局：“注意，盡量別出車子，隨時觀察車外道路上行經的年青女性，尤其頭發長的，打扮較重，又涉嫌往大廈那里觀望的。”

“啊，張哥，發現了一個符合你描述的女人，很時髦漂亮，剛下出租車，就在大廈門口！”

“什么？快給我視頻……咦，這就是董儀珍啊，實施抓捕……”

小張的匯報電話讓分局里的人喜悅萬般，袁大偉扭頭對洛靜說：“小洛，我先去接著審曹仲，等董儀珍被押回來，你再負責審她！”

“明白……”

機場，小女孩兒的媽媽等得不耐煩了，問李嫂：“曹仲到底什么時候來？李嫂，你打打他電話。”

李嫂嘗試打過后，苦笑：“太太，曹先生的電話不通。”

女人說：“算了，先回家再說，走，敏敏，咱們回家……”

分局內審訊室，再審曹仲。

袁大偉開場說：“曹總，不久前我拜托經偵的人查了你們公司的股權結構，你們公司雖然上市，但募股比例只有40%，剩下6成還是在你們一撥公司元老手里，其中單單藍同榮就持股30%左右，你則是19%，借款協議里你要求用那200萬換取藍同榮五分之一股份，也即6%，加到你身上，此消彼長，你就是25%，正好超過藍同榮或說他的妻子秦淑琴，這樣你就成了最大股東，秦淑琴又未必對經營公司感興趣，如此，你很容易就能掌控公司，曹總，你好算計呀。”

然而對于這些話，曹仲依舊反應不大，除了冷哼一聲。

“好吧，換個問題，曹總，你行李箱里攜帶了一張剛存進300萬的國內銀行卡，你要出國乃至移民，這張卡你用的可能性不大，那么，這張卡是要給誰的？”

曹仲總算說話了。

“這是我的隱私，你們無權過問。”

“是不是送給董儀珍的？”

“你、你們干嘛問這個，我說了，這是我的隱私！”曹仲惱羞成怒。

“根據我們的前期調查，你和董儀珍是地下情人，但你們的關系已經了結了吧，準確說，你早已和她分手，怎么又要交給她巨款呢？”

曹仲知道不說些什么，桌對面的刑警老油條是不會放過自己了，只好說：“好吧，那是我要付給她的分手費，她畢竟陪了我五年。”

“曹總還是蠻重情重義的嘛，不過，你來解釋一下，你和她為什么要用170、171這種號碼段來聯系？實話告訴你，我們已經找到了你遺棄的手機卡，也恢復了你手機內存里刻意刪除的通訊記錄。”

曹仲臉色再變，又不說話了。

袁大偉接著說：“我知道你們為什么用虛擬段通訊，是為了查不出來吧？很可惜，不久前，我們已經捉捕了董儀珍，正在另一個地方審訊。”

“什么？你們把她抓來了？！”

看著激動地從椅子上站起的曹仲，袁大偉知道，距離真正的口供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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