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問供
圖片源自西沙分局門口的監控視頻,里頭有一輛被捕捉到車牌號的夏利車。
汪環看見圖后,無法否認,說:“是我的車。”
“28號那天上午11點,你有沒有開車來過西沙公安局這里?”
“我開車來公安局?怎么可能?我那天上午一直在朋友家喝酒啊。”
“那你的車怎么出現在公安局門口了?”
“我不知道哇……啊,是不是被盜了?”
“是我們在問你,還是你在問我們?!”
“不是,政府,我的意思是那天我下午喝完酒回來的時候,感覺車位上我的車跟停靠的時候有些錯位,所以當時就有些懷疑是不是被盜過。”
“盜走你的車又給你送回來?”
“我也不理解啊。”
“那你那時之前是什么時候把車停到車位上的?”
“前一天,27號的傍晚。”
“胡扯!如果你的車只是被盜,在夜晚盜走又送回可以理解,大白天的偷竊的敢將車開回來么?他們就不怕你報了警警察派人蹲守?何況連車牌號都是原牌號!”
“我不知道哇,可能是他們知道我會去喝酒,下午之前不會回來吧。”
“狡辯!汪環,你要知道有人坐著你的車意圖搶劫,所搶的還不是一般物品,這是重罪、大罪,你最好乖乖坦白犯案的是誰,不然你難脫干系!”
汪環“苦笑”:“可我的確沒有搶劫啊,你們拍到了車,難道沒拍到搶東西的人……”
審了半天,車主汪環堅持車被盜過搶劫者與他無關的言詞,還要警方拿出他自己開車犯罪的最直接證據。
沒辦法,審訊只好中止。
出來后小張氣憤難平,說:“這小子,偷奸耍滑,一看就是在扯閑篇。”
小胡也說:“這家伙是盜竊搶劫的慣犯,如果說正好有個人偷了他的車干起他的本行用完又把車送了回去,打死我也不相信。”
老黑說:“但門口視頻里搶奪物證的那人體型身高都與汪環不一致,而車窗鍍了膜司機是誰都辨析不出來,我們無法推斷汪環是否參與了搶劫。”
老柯說:“還是先證實下汪環提供的口供吧……依結果匯報給組長。”
“嗯,有道理……”
“是么?我明白了,過會兒給你們打過去。”
莎莎賓館辦公間里,洛靜掛了手機。
方樂問:“什么事?”
“老黑他們捉到了當時搶奪物證的車子的車主,叫汪環,卻證實他當天在另一人家里喝酒,汪環堅持說沒有對誰借出過車子,還辯稱自己的車疑似被盜用過。”
方樂想了想,說:“不是沒這種可能吧?”
“但他說發現車子被盜過的時間點是在那天的下午,搶奪物證發生在上午,盜竊者將其車送回肯定是大白天,使用時又沒有遮擋牌照,這不合理,此人還是前科累犯,非普通人……但現在此人對審訊萬般搪塞不肯吐露實情,老柯他們問我怎么處理。”
“嗯,這樣呀……”
方樂想了一會兒,忽說:“有思路了。”
“講。”
“你看,想從警方手里搶奪物證,一般人也做不到甚至不敢想,我們那天提著物證自東新分局出來,他們沒有動手,只是在六子和我們分開自己一個人回西沙分局跟了一路后才在分局那里倉促動手,說明奪東西很可能是他們的臨時決定,原計劃里他們沒打算實施此類犯罪,不然車牌號上也不會不做手腳……這種情況下汪環其實主觀上沒有參與犯罪的企圖,而是無意中協助了犯罪,從這個角度上勸誘,興許能讓他松口說出用車的是誰。”
“有道理。”洛靜點頭,卻又說:“可要是他還不供認呢?”
方樂說:“那,就只能嘗試另一種辦法了,借他車的人如果知道汪環已被拘傳,肯定擔憂汪環供出他們,未必不會……所以……只是要在時間點上選擇好……”
方樂后面對警花一陣耳語。
洛靜琢磨了一會兒,說:“就這么辦吧,我回復老柯……”
應付了這方面的事,洛靜將注意力拉回來,問一直在辨識賓館門口視頻的小韓:“小飛,查出什么了么?”
小韓回應:“師姐,17到20號進出賓館的顧客太多了,很多人都是每天進出,無法篩選啊。”
時間不長,小韓的眼里已現疲態。
的確,商定前頭那個篩選條件時,洛靜和方樂忽略了這是商務賓館,住進來的客人其實忙得很,每天都進進出出,你不可能通過這點確認哪個進出的最有嫌疑。
洛靜說:“這樣,你先歇會兒吧……賓館入住名單怎么還沒有出來?”
原來前頭洛靜和方樂去找何經理取名單,卻恰逢賓館相關電腦系統升級和維護,無法拷貝數據,只能等一等,何經理又承諾維護完他親自將資料打印并送過來,但將近兩個小時了人還沒到。
方樂起身說:“我去看看、催催。”
“麻煩你了。”
哪知道方樂走到門口剛把門打開,一個人就拿著一疊子A4紙出現,差點兒撞個正著。
正是何經理。
方樂不由抱怨:“何經理,你總算把東西送來了,我正想著去找你呢。”
何經理滿臉的歉意,說:“讓你們久等真是抱歉了,這是我親自打印出來的那幾天的住客登記資料,連證件照有,希望能幫到你們。”
方樂把資料接過來,瞅了一眼,交給洛靜,洛靜道謝,何經理則忙擺手說:“不、不用謝,協助你們查案是我這個公民的義務嘛,對了,你們案子查到哪個地步了?”
“這……”
看見洛靜的臉色,意識到問了不該問的,何經理干笑說:“別誤會,別誤會,我是想那個姚麗要是被謀害的話,你們又要住客名單,會不會兇手就是哪位客人,所以我有點兒擔憂有殺人犯還藏匿在賓館里。”
“如果發現貴賓館里哪個人可疑,我們會尋求你的合作的。”
用模棱兩可的話送走了何經理,方樂把著門口看見此人進了電梯離開,才回歸房內,把門帶上,對洛靜說:“他走了,我們查資料吧。”
“嗯。”洛靜將資料在桌子上攤開,兩人查看起來……
一用一個小時,方樂嘆息說:“單從這個住客名單里,同樣看不出什么來啊,倒是有他們登記和退房的具體時間,但在姚麗死亡不久后退房的人卻沒有,難道是刻意延遲了退房時間,怕被懷疑,但就不怕賓館方面報警后被堵上無法離開?”
洛靜說:“也有一種可能,就是兇手是在姚麗死亡之前退房的,這種情況下其已確認了姚麗住在哪一層哪個房間,或確定了殺人辦法,又在之后入賓館殺人,而賓館進出隨意,不需要查房卡,他們無需再登記。”
方樂說:“可18號19號退房的有很多呢。”
“這樣吧,用入住名單和我們從服裝店取來的門口視頻做比對,看有沒有提前退了房又在姚麗的死亡前進過賓館的客人。”
“不過……”洛靜又想到了問題,補充:“賓館登記都是用證件資料,證件上都是免冠照片,還可能是很久前才照的,用其和現今的全身人像且或許偽裝過的人作比較很有難度,小飛,你可以慢慢對比,不要著急。”
“哦。”
小韓接過那疊子資料,深吸口氣……
不能干等小韓的發現,洛靜忽說:“走,去看看馬輝那邊怎么樣了。”
洛靜和方樂出門來到不遠的406房間,開門后卻發現里頭的混亂消失了大半,房間內已被整理和修復過,而馬輝師徒則在收拾工具。
洛靜問:“馬哥,有什么發現?”
馬輝洗完了手,返身用自帶的毛巾擦擦,說:“我和六子確認了一件事。”
“什么事?”方樂問。
六子代師傅回答:“我和師傅發現,這房間里的設備疑似被換新過,且就在近期。”
“換新?”洛靜問。
馬輝說:“是的,就是說有人將房間內的設備都替換了。”
“那到底是在案發之后,還是之前呢?”
馬輝說:“從墻面留下的痕跡看,很大可能在一周之內。”
什么?!
方樂說:“案發到現在八九天了,一周內就是案發后,我記得咱們來時問何經理這個現場房間有沒有動過,他說沒有啊。”
洛靜神色凝重,說:“走,去找何經理。”
馬輝在后頭說:“對了,你們問問他為什么動了原先的設備,我對那個原因比較感興趣……”
“何經理,請你解釋一下。”
直奔到何經理那里后,洛靜當頭就以質問的語氣提及問題所在。
何經理一臉被戳破了真實的慌亂,不得不吐露實情:
“好吧,我前頭說謊了,案發之后東新分局的人草草檢查后,我的確讓人去替換過那里的設備,因為有4樓的客人抱怨說房間里的水管不怎么出水了,維修人員一測量,感覺是406房間出了問題,所以將那里的設備換了。”
洛靜說:“如果只是水道的問題,為何換新的設備有很多?”
“這個……這,是維修工覺得很多東西都不保險了,所以建議大面積置換,我覺得那房間死過人會不會沾染了晦氣所以就倉促答應了。”
洛靜讓何經理稍等,到一邊打電話給馬輝,然后又回來對何經理說:“請你把當時的維修工叫過來,尤其要他帶上當時的維修記錄,我們的技術員要詢問他。”
“哦,好的、好的……”
維修工召喚過來要一會兒工夫,方樂趁機和洛靜商議。
“偏偏是406房間,這事兒會不會和姚麗的死有關呢?”
“不好說,這需要馬輝親自來判斷了。”
因為沒在崗上,維修工一個多小時后才抵達,被馬輝召喚上去后開始會面問詢,好半天后,馬輝讓維修工離開,對洛靜和方樂宣布說:“我大致理解怎么回事了,當時這間房間里許多地方出了故障,包括水管管道、電路、以及制冷設備,還有呼叫鈴內線電話這些。”
方樂不敢置信地說:“這么多地方出問題?不會是偶然的吧?”
馬輝說:“當然不是,那位維修工感覺多數故障都是人為破壞,可惜他理論知識一般,很多地方都是知其然但不知其所以然,而且被換走的設備早已當垃圾處理掉了,不然找到那些東西到底怎么回事就一目了然了。”
想找回被處理了多日的設備類垃圾,幾乎不可能。
洛靜問:“馬哥,那么根據設備出問題這個情況,你能判斷出其和姚麗的死有什么關聯么?”
馬輝想了想,說:“我只能有一種猜測,就是姚麗死時房間里的溫度比較低,你們還記得我前頭說起臥室里那第二個發現吧,姚麗床上蓋的是被子,很厚,但按說這季節咱們這個地區又是在賓館里還不到蓋厚被子的時候,加上前頭的設備故障,我覺得是房間里的溫控制熱功能壞了。”
制熱壞了,當時房間較冷……
方樂忽震驚說:“啊,難道是這么回事?!”
“怎么回事?”洛靜和馬輝都問。
“尸體在溫度較低的環境下腐敗會較慢,如果后頭切換了常溫的標準肯定會影響死亡時間的判斷,具體說就是把死亡時間起點判定的晚了,此案里東新分局給出的死亡時間是從2點半到3點半,那么加上室溫這個因素,會不會真實死亡時間更早一些呢,譬如……再提前半個小時?”
再提前半個小時,那就是自2點開始算……
洛靜吃驚說:“許韜那天是2點出來的賓館……你是說他還是有嫌疑么?”
“對啊。”
“不過……有問題,劉波供述,他是3點41分進來406房間的,進來時他掃視到了墻頭鐘的時間,又是在44分打電話給何經理,這次是依據手機顯示的時間,何經理七八分鐘后上來,如果當時房間內較冷,他們應該會有直接感應吧?”
“這……或許是兩個人急于救人忽略了溫度的事,再說他們在賓館里肯定穿制服,但姚麗死時是穿的睡衣呀,溫度對姚麗的影響更大。”
洛靜依舊搖頭,說:“溫度的事且不提,如果姚麗是許韜殺死的,肯定是他在之前1點半到2點來賓館那一趟里殺死了姚麗,而手機是在406房間發現的,許韜要如何操控姚麗的手機讓其在3點05分由賓館打電話給身在稅務局的他自己并在3點23分主動掛斷呢?”
“呃……”
方樂被噎住,忽說:“那只有一種可能了。”
“什么可能?”
“共犯,許韜還有共犯,幫忙死后打電話的就是共犯……”
這是傍晚時分,被警方新審訊了幾次,夏利車的車主汪環依舊否認自己的車是借出去而是被誰盜用過了。
警方還派人去勘驗了他的車子,發現方向盤等被擦拭過,也無法證實借他車的人是不是熟人。
無奈,警方對汪環教諭了好一頓,讓他做了諸保證,才放他離開公安局。
當然,放人只是個行動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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