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探望
回到西沙分局，小張三人的行業清單果然擬出來了，但看著那疊子打印出來的材料，方樂驚嘆：“嚯，這么多？”
主要搜集人小張解釋：“這里頭包含的是各類統計，化妝及相關行業的從業人員以萬為單位來統計，是沒有辦法詳細列明的，擁有高中初執業資格證書的也要以千人計，不過咱們要找的不是能改變臉型還要不被看出來的類型么，我估計必須是高級化妝師吧，這就相對有限了，本市大概有幾十號人，都列在后頭表格里了�！�
袁大偉將資料翻到后面，一氣瀏覽完，說：“幾十人倒不是不可以一一排查，只不過，這些人看登記各轄區的都有，要查起來單單是跑路都要費些工夫，估計要尋求其他區的人來協查了�！�
小張則說：“其實沒那么嚴重，這些高級化妝師雖然登記地雜亂，但是有一大半都是日常在中山市影視城工作，或者和影視城有多多少少的合作關系的�！�
“中山市影視城？”洛靜問。
小張點頭：“對，咱們市不是有個影視基地么？不少熱門影視劇都是在那里拍攝的，化妝師在那里也叫演員造型設計師，其實若按照改變臉型這個前提條件，也只有影視城那里有充足的道具和人才了�！�
袁大偉說：“這樣的話，那就先去影視城查好了，這樣吧，小張，小胡，小飛，還是你們三個主查，如果確定了哪個化妝師可疑，及時匯報給我們。”
“沒問題，袁隊您放心吧！”再次獨立承擔任務的三個年輕人都斗志滿滿。
三人離去的時候，方樂一時猶豫，要不要跟著去，畢竟他還沒有去過影視城幾次呢，更別提深入了解了，不過看看洛靜兩個沒動，就按捺住了自己的渴望，他問：“袁叔，我們現在去做什么？”
袁大偉抬腳說：“走，先去技術室看看吧�！�
到了技術室，技偵說：“現場發現的那幾根頭發毛囊DNA數據出來了，我還自主送去做了數據庫比對。”
“結果怎么樣？”洛靜問。
技偵回答：“不巧，都沒有匹配結果�！�
方樂說：“沒有匹配結果……難道果真都是市民和游客遺落的？”
洛靜說：“不見得，說不定對方刻意選擇了沒有案底的人來行動�！�
技偵附和：“對頭……當然如果你們抓來了某些嫌疑人，這些數據是可以與其本人做對比，以證實案發當天當時其在不在犯罪現場的�！�
“咦？”方樂問：“就算證實頭發里有屬于某個被抓來的人的，怎么證實就是案發時留下的�。俊�
“很簡單，”技偵說，“從毛囊的干涸程度就可反推出脫體時間的……”
離開技術室，袁大偉帶二人去向孫川做匯報。
“沒見到連家梁的直系家屬，只見到了其族叔，是么？”
孫川聽了匯報，說：“無論如何，后面你們必須拜訪到連南英以及連家棟至少其中一人，若按照你們的思路，受害者家屬是必須走訪的�！�
“我們會的�！痹髠�，“對了，孫大，原思路的調查如何了？”
孫川嘆口氣，說：“查監控視頻或者目擊證人什么的一無所獲，那兩把刀的購置渠道也沒查出什么來，倒是那兩把仿制槍有了些眉目�！�
“莫非查到銷售源了？”洛靜馬上問。
孫川搖頭：“那倒不是，只不過我們的人查到，這種包含有大量手工工藝的64式仿制手槍是由外地流入本地黑市的。”
“哪個外地？”方樂眨巴眼。
“南港市�！睂O川回答。
南港市，和中山市同樣是靠海的城市，只不過不在同一地區，雙方間的水路遠比陸路要短，所以往來貨品流通很頻繁，這其中就避免不了走私的成分，包括這種非法槍械的走私，而對比中山市，南港市更專注于港口貿易，是不少商品的中轉站乃至制造地，也包括了私下制售仿制槍械的作坊，這在報刊雜志間屢有耳聞，南港市換位過好幾任領導了，都沒有將此現象杜絕，也不是什么新聞了。
所以方樂吐槽說：“那續查起來不就麻煩了，南港市那個地方治安狀況什么的應該比中山要復雜吧�！�
孫川則說：“這要看運氣，兩個歹徒要么是在中山市本地購買的從南港流入中山的槍支，如果他們買東西時沒有化妝，我們就能掌握其原貌的線索，反之沒用；要么他們是在南港市購買的槍支又帶到中山市來的，那么他們不太可能在數百公里的另外一個城市買槍時就化妝，所以一旦在南港查出他們的購買渠道，同樣有概率查出他們的身份或形貌線索，但這里的一個前提還是兩把槍的購置時間有限，若是一年兩年前買的，黑槍販子估計也記憶不起來了�！�
“而且能有所獲的前提，還是必須查到本市的黑市據點，而中山市對黑槍販賣一向查得很嚴，販子們屢屢更換據點和接頭交易方式，要查到他們并不容易，至于南港市方面，我們又不熟，派人過去公辦也沒大用，只能尋求南港警方協查，能不能使上力另說�！�
方樂吐了吐舌頭，說：“怎么感覺比案子本身還要復雜的多？”
孫川失笑，說：“是啊，所以這方面交給我就好了，你們主要專注于刑案破解就行。”
是啊，“術業”有專攻……
“花姐，最近兩天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咨詢窗口里，起了少許粉刺的小圓臉女同事問陳愛花。
陳愛花勉強笑了笑，沒回答。
小圓臉湊到陳愛花耳朵邊問：“花姐，你不會是那個來了吧？”
陳愛花依舊沒明確反應。
小圓臉一臉吃驚：“啊，我明白了，花姐你是不是因為那個該來的沒來才不開心的呀？難道是有了？快告訴我，姐夫是誰？”
對于這種調侃，往常陳愛花至少要回一句“你才有了呢，你們全家都有了”。
可這次，這調侃如同小石子兒投湖沒見啥水花。
小圓臉見逗不動，沒興趣了。
兩人默默工作，沒多大一會兒，小圓臉再次低聲說：“花姐，我覺得你還是請個假吧，有什么心事，散散心就好了，你看現在一點兒都不像你了。”
這次口吻明顯是認真的。
陳愛花一愣。
的確，這兩天她過得不太像自己了。
少言少笑，容易走神，頻頻出錯，似乎循環地陷進著同一個夢中，這絕對不像昔日那個樂觀開朗大大咧咧的花花姐。
莫非，自己真的需要請幾天假了……
陳愛花真的請了好幾天假，領導也利索準了……感覺半個警局都感覺了出來這位八卦王最近有心事。
不過成功獲得了假期的陳愛花并沒有采取什么放松的行為，她既沒有去游玩，逛街，血拼，也沒有上網看小說或發朋友圈，而是就在家里干坐著，什么都不做，什么都沒想。
……不過準確說她并非什么都沒想，只不過都是在潛意識里完成的。
最終陳愛花猛然想通了，她不能這樣子，源頭在哪里就從哪里解決！
而源頭正是那位突然闖入她生命的富家公子連家梁！
陳愛花明確認知了這點后，打點精神出門，打車，中途遇到一間門店漂亮的花店買了一大束花。
回到出租車里時司機問她：去看男朋友？
陳愛花輕輕一笑，說：“我男朋友住院了，我去看他�！�
邊說著謊話她邊想：這算不算預訂男友……
陳愛花是前一個醫院里的經歷和旁觀者，知道連家梁被自己父親轉院去了一連集團的全資醫院，她直接在那里下車，又收獲了司機一枚羨慕眼神，趾高氣揚邁入了醫院正門。
住院部。
“你好，我來探望病人。”她盡量讓自己顯得彬彬有禮，格調一點。
這表象起作用了，前臺接待護士也像對待其他那些住進本醫院的有錢勢的病人家屬一樣，恭謹地問：“請問女士您要探望的是哪位病人？”
“他姓連，叫連家梁�！�
按照接下來的一般套路，接待護士就該推過來登記表讓她登記的，沒想到護士吃驚下脫口而出：“你要探望的是二少爺……”
大約是認識到稱呼不合適，護士緊急住了口。
陳愛花尋思二少爺大概就是這家醫院私底下對連家梁的代稱吧，估計在這些“體制內”的女員工眼里，連家梁就是價值最高的未來“寶藏”了。
她陳愛花要對付的人看來很多很多。
她坦然點頭。
“呃，我多問一句，小姐您和連公子什么關系？”
“朋友�！标悙刍]有任何猶疑。
這讓護士認定了陳愛花和連家梁的確有關系的印象，為難說：“這位小姐，您和連先生是朋友我相信，不過您的探望要求恐怕我們不能答應了�！�
“為什么？”陳愛花一時以為對方看出了自己的虛張聲勢。
護士解釋：“是這樣的，應病人家屬要求，連公子住院治療期間，更具體說是清醒并傷情穩定以前，杜絕一切探病者，前面有不少一連集團的人來探病都沒有被準過�！�
“這……那我能不能簡單上去看一眼，將這束花放過去呢？”
“恐怕不行，”護士苦笑，“我們院方護理人員靠近那里都還要被層層查檢呢，唉，他們連掃描儀器都帶進來了�！�
看得出來，院方也很無奈，雖說連家是東家。
“那，”陳愛花感覺護士所言不虛，將花放在柜臺上，“能不能替我將花送上去呢？”
“不敢給您打這個包票，我有機會試試吧�！�
“多謝……”
陳愛花離開門沒多久，一個白西裝男子下來，到前臺問：“沒有可疑人物妄圖進入吧？”
護士內心吐槽：醫院經常進入陌生人，總不能都說人家可疑吧……
當然嘴上不能這么說。
“沒有發現，不過不久前一位年輕的女士來想探望二少爺，說自己是二少爺的朋友，還將花留下了�！�
護士手指指柜臺。
“花？”白西裝看看臺面那束花，隨手拿起說：“交給我來處理吧�！�
護士很快明白了所謂處理是什么意思，只見白西裝帶著花走出了大廳門，沒多遠就空手回來，看來是丟掉了。
真霸道啊。
送束花都不行啊……
本來也沒離開多遠停下觀察玻璃門里動靜的陳愛花嘆口氣。
她原本是想觀察下那位護士姐姐會不會真的幫自己的忙的，沒想被上次見過的那些白西裝護衛給處理了。
不過……
他做他的，我做我的。
明天還來！
陳愛花心想……
不提八卦女的事，袁大偉絕沒想到，見完孫川這天晚上的時候，一連集團的主席連南英竟主動來電話了，說他從連七這里知道警方代表來拜訪的事了，也從族弟連承業處知曉警方走訪關于他兒子的案子了，沒能接待，深表歉意，不過他這幾天都會很忙，還不排除會去視察集團各地分部，所以更難接受拜訪了，但他可以在明天去往集團之前，勻出來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在連氏莊園接待警方代表。
雖說意思有禮節性成分，但由上位者連南英說出來還是有些掩飾不了的高高在上口吻。
給袁大偉的感覺就仿佛是：我恩準你們來訪了，你們來吧，但我只給二十分鐘的接見時間。
不過呢，能拜訪受害者家屬畢竟是好的，袁大偉琢磨了一會兒，給洛靜和方樂各打了電話。
明日一早還要盡早起床開車去連家呢。
不然要去的晚了人家可能就“過時不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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